郭文斌老师
两千年的钟声敲过以后,从佛山文艺期刊出版社寄来的《历史的定格》,厚厚一本精装书,包括陕西作家贾平凹等作家写的文章收录其中,宁夏郭文斌的散文《庆祝》,与我的散文《新世纪第一天》收在一起。银川著名作家不少,只看见郭文斌、季栋梁的名字,很想认识他们。过了很久,宁夏日报副刊发了我的一篇小说,编辑为季栋梁,获悉他从南部山区调来,小说散文写的极好,赶紧跑到报社去看他,人长得高高的憨憨的,幽默,总逗得与之对话的人捧腹不止。届时,郭文斌是南部山区六盘山文学杂志的副主编,离银川还很远,无缘相识。但是咀嚼着他清新如诗的文字,止不住的喜欢和欣赏。过了两年,揣着小说《吻火》打印稿,惶恐的第一次走进《黄河文学》编辑部,在三楼走廊靠阴的一间办公室,见到一位清瘦儒雅的青年,不知是郭文斌,搭讪了几句话,放下稿子夺门而逃。过了两天,他电话打来,告知稿子已被采用,问还有其他稿子可一并送来?才知崇拜的那个人到银川了,这么巧?郭文斌什么时候调进银川了?他文质彬彬的好谦虚。《吻火》2002年被《黄河文学》刊出后,不但引来一些文朋学友关注,还把电视台的人也招来了,盯着要采访,推辞不过,一番梳妆打扮站在镜头前,惶恐的前言不搭后语。之后,时常从媒体得知郭文斌的文章在全国获各类奖项的消息,也总读到他发在报刊上的短文。没几年,他当选为市文联主席,凭着《吉祥如意》几千字的小说荣获鲁迅文学奖。之后,名声越来越大,位置越来越高,心里对他有多少感激与敬重,也不容易见到他了。
2008年7月,酷热。获悉他携带文联全体编辑,在本市光明广场举办以支援汶川灾区重建的义卖活动。如此的公益活动他是第几次举办了?真的佩服他。急忙伙了几个朋友赶去购书,郭文斌被围在人群中央,低着头一本本的给人签书,满头大汗。紫红色提包装着五本郭文斌专集,我们一人一包提回家来,捧起郭文斌的集子,一篇篇读下去。《我是一杆什么笔》《点灯时分》《大年》等。再次体会小说语境的纯粹美,与故事结构的含蓄、隽永、空灵、简约,对生命价值诗性的追求。就觉得哪里是在读书么?就是接受一个舒服的心灵按摩。再读他的《孔子离我们有多远》,认可了某评论家形容的:郭文斌的孔子像中医,能解决患者的里证,于丹的孔子是西医,解决患者的表证;郭文斌的孔子是粮食,于丹的孔子是花朵。无论怎么评论,郭文斌的文字总是带给读者意想不到的心灵收获。我希望郭文斌的作品更有力量更有思想性,飞得更高更远,向世界级作家靠拢。
彭阳桃花与诗人舒婷
2007年4月,应邀参加宁夏宣传部与文联在宁夏彭阳县举办的春潮笔会。正犹豫着去山区小县城参加文学笔会有无必要?获悉著名诗人舒婷、雷抒雁也到会交流,便兴致勃勃的前往。
是日,宣传部租的大巴车一路向南跑了五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车上闲着便想象舒婷是怎样一个人?要知道舒婷那首“致橡树”在我心里珍藏多久?还有雷抒雁,他写的悼念张志新的诗歌《小草在歌唱》当年曾轰动大江南北,一直以来,都崇拜他们。
待到彭阳,坐车绕行在大山里,颇为吃惊的是漫山遍野的桃花,万枝丹彩娇艳媚红,初将鲜美笑答春风!亦明白宣传部为何将文学笔会放到彭阳举办。彭阳四月桃花红!我竟孤陋寡闻。彭阳虽为山区县城,细细的雨雾将无边无垠的草地染绿,让空气格外的清新湿润,在丛林苍翠与粉色桃花的围绕之中,山水显得玲珑妩媚,洋溢着文化味儿,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某个小镇,走在街上,有种追逐灵魂本性的渴望,若不来真后悔不迭呢!
舒婷是开会时见的,与想象中长发飘飘,明眸善目,充满忧思,特立独行的舒婷完全不一样,届时她已经是五十五岁的女人了,短发、苍白、清瘦。紧随其后的是她的先生,高挑精瘦,会议介绍其为福建某大学教授兼文学评论家。即便如此,大概福建口音过于浓重,讲话十几分钟听众席嘤嘤嗡嗡好不耐烦。轮到舒婷发言,妙语连珠,机智幽默,赢来阵阵掌声。什么是说话的艺术?是让你意识到语言魅力的说话,是可以带给人听觉享受的语言。舒婷即此,语言功夫了得?大庭广众面前,自信而娴熟的驾驭着听众,运用着说话的技巧。雷抒雁也一样,无所不谈,学养渊博,而且不拘形迹,是真诗人!
似乎大家都比较期待舒婷和雷抒雁,黑压压的礼堂除过参会代表与当地宣传部、文联作协工作人员以外,一半是痴迷文学穿校服的学生。相信他们定然读过舒婷的《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或者像我一样喜欢舒婷的《致橡树》,这首诗曾让我沉醉万分。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舒婷1977年3月27日发表的《致橡树》,以橡树与木棉的意象构成中合理地引申出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同时有着平等的地位与各自独立的道德理想。舒婷以橡树为对象,把自己比作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与之站在一起,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上至枝叶,下至根基紧紧相融;枝叶的摆动,相互的致意,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只有他们两人明白这种无声的语言,无语的意会。此种达到了极致的爱情观,令那个时代的年轻人,魂牵梦绕都盼着得到这么一份理想中的爱情。
而今,时迁物转,爱情与那个时代相比大相径庭。灯火霓虹的世界里,人们渐渐有了一种难治的病,爱情成了奢侈品,物质与现实,爱情与金钱,欲望与道德混淆视听,追求迷乱。似乎大家都在寻找靠岸的地方,可有多少人?没有找到靠岸的码头,已在海里迷失了自我。
《致橡树》向人们提出了爱情的一个高标准,显示出高雅的爱情观与人生价值,虽然有点唯美,但如今再次品读,依然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记得那天散会后,终于在桃花下与舒婷、雷抒雁合影,他们谦和平静,一次次站在不同人的身边,满面笑容,舒婷甚至搂住与之合影人的肩膀,似朋友般亲密,仅此,我赞赏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