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天家里停水,我便到一家公用澡堂洗澡。两元钱租把柜子钥匙,将所有衣物统统锁好,唯独脚上的皮鞋被我搁在约两米高的柜顶。浴室里加我共四个人。其中一个站在水龙头下唱洗衣歌。在热气蒸腾和歌声缭绕中,我第一个洗完去穿衣。穿鞋时发现那双放在高处的鞋找不见了,服务员闻声过来帮我找,最后才说经常有人丢鞋或丢内衣呢,你为什么不锁起来?我无语。一双二百余元的皮鞋丢了,我有些郁闷,光脚走回家吗?那个偷鞋之人很穷么?
大冬天的,只好穿着拖鞋回家。一路想着那个偷鞋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处境?穷的滋味我尝过,十四岁时,父亲腿病严重转院至兰州骨科医院,母亲派我护送。临行,脚上那双母亲亲手缝制的棉鞋,鞋底后跟已磨出一个小洞,母亲剪块旧毡垫子往鞋内一塞要我继续穿。我穿起这双破棉鞋扶着父亲上路了,把父亲送到兰州的医院时,我鞋底那个洞磨得更大了,雪水不停地的往进渗,脚冰冰的。当着父亲的面,我把它脱下来狠狠扔在路边,坐着不走,要求父亲为我买双新棉鞋。那时,我看见商店里摆着的系鞋带的花棉鞋不到五元钱,我向父亲乞求着。终了,父亲没有满足我的要求,他拄着双拐,吃力地弯腰拾起那双鞋,把它套在我的脚上,又使劲摸摸我的头,把我送上火车。千里之途,我穿着那双又破又烂的棉鞋,拿着父亲给的五角零钱饿着肚子回到银川。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为治病已借了许多债,他实在掏不出为女儿买鞋的钱。
那么,那个偷鞋的女人,是否也面临如此困境?她或许失去工作没了收入?不然怎么会屈尊穿别人的鞋?她或许很无奈很需要?这个城市中,如此艰难的女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