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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北方大战

王珂为河中节度使,昭宗授以旄钺,仍充供军粮料使。李克用既诛王行瑜,王珂向李克用求为婚姻,李克用答应以女嫁给王珂。王珂亲至太原迎亲,李嗣昭暂替王珂守河中,王珙暗中勾结朱温,李嗣昭将兵助珂攻珙,王珙每战频败。珙性惨刻,人有逾犯,必斩首置于座前,言笑自若,部下咸苦之。因其削弱,皆怀离叛。光化二年六月,部将李璠杀王珙,自称留后。王珙迎亲回来,李璠乃拥护王珙为河东节度使。

李克用收养了十二个养子,个个如虎似狼,个个封太保,加上其亲儿子李存勖,号称十三太保。分别是: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三太保李存勖、四太保李存信、五太保李存进、六太保李嗣本、七太保李嗣恩、八太保李存璋、九太保符存审、十太保李存贤、十一太保史敬思、十二太保康君立、十三太保李存孝,其中以十三太保中的第十三太保李存孝最为勇猛。李克用兵强马壮,开始讨伐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成德军节度使王镕为了和李克用修好,在李克用进攻孟方立期间,常年为晋军供应粮草。龙纪元年(公元889)年六月,李克用亲率大军再次攻击孟方立,誓取邢、洺、磁三州。孟方立派其弟孟迁率领大军五万迎战,李存孝一马当先连取孟方立三员大将的人头,之后随李罕之身先士卒击破孟迁,攻下洺、磁二州,孟方立又派大将张溉、袁奉韬率军数万迎击,双方在琉璃陂展开激战,李存孝和李罕之双双把张溉、袁奉韬擒拿,昭义军被晋军打得大败。孟方立生性多疑,手下将领都很怨恨他,加上兵败,人人都生了异心。孟方立羞愧畏惧,服毒自杀。孟方立死后,其弟摄理州刺史,孟迁因深得士卒拥护,被尊奉为昭义军留后。孟迁向朱温求援,朱温于是派大将葛从周和张归霸出兵攻晋治下的洺州和磁州,并派遣大将王虔裕带领精壮人马几百名,通过偏僻的小路进入邢州与孟迁共同防守。李克用得到消息后,令李存孝急攻邢州,孟迁和王虔裕死守,最后邢州城粮食吃尽、兵无战心,孟迁抓住王虔裕,带着汴军向李克用投降。李克用大喜,封李存孝为尚书,还军上党,于三垂冈置酒劳军,并鼓瑟而歌。

李克用兼并了孟方立后,仍然迅速派兵进攻成德镇。891年,李克用派军大举进攻成德,攻取临城,又攻元氏。王镕向幽州节度使李匡威求救,李匡威率兵救援王镕。次年(892年),王镕派军攻打晋治下的邢州,晋将李存信、李嗣勋等在尧山打败赵军。二月,李克用联合义武军王处存进攻王镕治下的坚固、新市,两军战于新市,王镕派出追风都团练使段亮和剪寇都团练使马珂等,率兵配合李匡威,两军在磁河大战,大败王处存军。晋将领李存信和李存孝争功,李存信经常在李克用面前说李存孝的坏话,李存孝武勇,不服李存信,据邢州叛。893年春,李克用亲率大军攻打李存孝,李存孝向王镕求救,王镕出出师三万营救,李克用逆战于叱日岭下,王镕大败,斩首万余级。晋军进围井陉,王镕再次向幽州李匡威求救,时,李匡威正在宫殿中喝酒,其弟李匡俦的妻子从前面经过,李匡威酒后乱性,竟将弟弟李匡俦的妻子强奸了,酒醒后,其弟媳哭哭啼啼,李匡威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军士进来禀报说:“李克用攻打镇州,节度使王镕请求帮助。”李匡威于是下令军队集合,穿上盔甲后,率领大军从幽州出发。李克用听闻幽州大军来救,乃退兵。

李匡俦知道妻子被强奸,立即发动兵变,将其大哥的亲信一率诛杀,下令关闭城门。此时,李匡威率兵回师幽州,李匡俦闭门不纳。时,朝廷派宦官来调解,封李匡威为检校太尉,李匡威只好回京师,途中经河北深州,王镕感激李匡威出兵助他退敌,于是将他迎接到赵国,安住在梅子园,王镕像对父亲一样对待李匡威。

李匡威有个叫李正抱的下属,李匡威总是为失去幽州而感叹,李正抱对李匡威说:“大丈夫遇困而动,何必仰息于人,王镕年幼,身子虚弱,主公雄才伟略,我们来一个反客为主,夺取成德节度使之位,易如反掌”。李匡威大喜说:“将军有何谋略?”李正抱说:“过几天是先父李全忠之忌日,主公可以在院中拜祭,如此如此。”李匡威大喜,立即叫李正抱去办。

三天后,李匡威谎称忌日,在梅子园布坛作法拜祭其父亲,王镕到梅子园拜诣,去其侍卫,只身进入梅子园,当王镕入座后,李正抱事先安排好的甲士冲出来,劫持王镕,王镕全身发抖说:“将军为何相逼?”李正抱怒说:“吾主公出兵帮你赶走李克用,没想到城池却被人夺去,汝应该让位于吾主公李匡威。”王镕恭敬的对李匡威说:“我的国家遭受晋的侵略,全靠您的援助才得以保全,今日要让我让位于您,我心甘情愿。请您同我一起回军府,我向众将宣布让位于您。”李匡威信以为真,劫持王镕回军府,途中经过王镕的亲事营的时候,王镕对将士们说:“吾王镕无德无能担当成德节度使,现在把帅位让给李匡威。”成德将士们闭门高呼,瞬时雷鸣闪电,雷雨交加,逛风呼啸,有一个叫墨君和的屠夫望见了王镕并认出了他,墨君和从断壁残垣中跃出,迅速将王镕拉上马,飞奔而去,成德将士立即杀出,乱兵将李匡威、李正抱杀死,李匡威所带来的燕地将士也全部被杀。王镕虎口脱险,重赏墨君和,赐以千金,赏以豪宅,给他宽恕十次死罪的机会,还向朝廷奏封其为光禄大夫。

李匡威死后,其弟李匡俦以为兄报仇之名进攻成德,而晋王李克用又在此时急攻平山,王镕失去了幽州的援助,无奈之下只好献帛五十万匹,与晋言和,并愿意出兵三万帮助晋国攻打李存孝。乾宁元年(894年),李克用率大军再次攻打李存孝,李克用驻军于栾城,先锋李存信屯琉璃陂。李存孝夜犯存信营,奉诚军使孙考老被获,李存信军大乱。李克用率大军到来,李存孝和李克用横战,双方死伤惨重,李克用兵多将广,李存孝不敌,退守城池。李克用进攻邢州,久攻不下,欲深沟高垒以环之,李存孝率兵出来冲突,沟堑不成。李克用对众军校说:“李存孝勇冠三军,大家有何计策?”袁奉韬被擒后归顺李克用,笑说:“吾归顺大王,无寸尺之功,愿为大王立功。”李克用大喜,令其立即去办。袁奉韬用重金收买李存孝的参谋,密令其对李存孝说:“大王俟堑成即归太原,如堑垒未成,恐无归志。尚书所畏惟大王耳,料诸将孰出尚书右。王若西归,虽限以黄河,亦可浮渡,况咫尺之沟渠,安能阻尚书锋锐哉!”李存孝然之,纵兵成堑。居旬日,深沟高垒,飞走不能及,李存孝于是后悔,城中食尽。乾宁元年三月,存孝登城首罪,泣诉于李克用说:“兒蒙王深恩,位至将帅,苟非谗慝离间,曷欲舍父子之深恩,附仇雠之党!兒虽褊狭设计,实存信构陷至此,若得生见王面,一言而死,诚所甘心。”李克用愍之,遣刘太妃入城慰劳。李存孝见到刘太妃,痛哭跪拜,言为李存信所构,失信于大王。”刘太妃叹气说:“汝屡为晋国立大功,既然为私人之恩怨反叛大王,何其愚也!”李存孝流涕说:“孙儿知道错了!”太妃引来谒见李克用,存孝泥首请罪说:“兒立微劳,本无显过,但被人中伤,申明无路,迷昧至此!”李克用叱之说:“尔与王镕书状,罪我万端,亦存信教耶!”絷归太原,车裂于市。李存孝被杀后,李克用深惜其才。存孝每临大敌,被重铠橐弓坐槊,仆人以二骑从,阵中易骑,轻捷如飞,独舞铁楇,挺身陷阵,万人辟易,盖古张辽、甘宁之比也。存孝死,李克用不视事旬日,私憾诸将久之。

李匡俦夺据兄位,安塞军戍将刘仁恭挈族归于李克用,李克用遇之甚厚。仁恭数进画于盖寓,言幽州可取之状,愿得兵一万,指期平定。李克用方讨李存孝于邢州,辍兵数千,欲纳仁恭,不利而还。李匡俦由是骄怠,数犯边境,武皇怒,故率军以讨之。唐乾宁元年八月,李克用亲征匡俦。李克用令李存信为前锋,师次安塞,为燕军所败。李克用怒谓存信说:“昨日吾醉,不悟贼至,公不辨耶!古人三败,公姑二矣。”存信惧,泥首谢罪,几至不测。自光化已后,存信多称病,李克用以兵柄授李嗣昭,进攻武州。下之,攻新州。李匡俦命大将率步骑六万救新州;李嗣昭对李克用说:“燕大军来援,我们是不是要放弃新州?”李克用说:“兵在精,不在多,于是选精甲万人逆战,燕军大败,斩首万余级,生获将领百余人,曳练徇于新州城下。是夜,新州降,晋军于是进攻妫州。壬子,燕兵复合于居庸关拒战,李克用命精骑以疲之,令步将李存审由他道击之,自午至晡,燕军复败。李匡俦听说大军又败,携其族弃城而遁,将之沧州,随行辎车,臧获妓妾甚众。沧帅卢彦威利其货,以兵攻匡俦于景城,杀之,盖掳其众。李克用进军幽州,其守城大将请降,李克用令李存审与刘仁恭入城抚劳,居人如故,市不改肆,封府库以迎李克用。

乾宁二年正月,李克用在幽州,命李存审、刘仁恭徇诸属郡。二月,李克用从燕人之请,以刘仁恭为权幽州留后,留腹心燕留德等十余人分典军政,遂班师。

朱温听说李克用平定河北军阀,烦躁不已,后又听闻李克用诛杀大将李存孝,乃大笑说:“天助我也!”于是亲率大军讨伐定州军阀王郜和成德军节度使王镕,王郜乃王处存的儿子,王处存因为在平定黄巢起义中所立功勋,被任为义武军节度使。从此,王氏开始世袭统治定州。王处存去世,其子王郜继任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为后院中军都知兵马使。朱温来袭,王郜派王处直率义武军在沙河抵抗梁兵,朱温派大将张存敬率宣武军三万取定州,王处直想在迎战宣武军之前依城建栅栏阻其前进以疲之。但孔目官梁汶说张存敬军队才三万,义武军则有五万,数量占优,主张立即出战。王郜乃下令出击,张存敬出奇计击溃义武军,杀王处直士兵过半;王处直大败,害怕王郜责怪,密令部队发起兵变,义武军众将领推举王处直为首领,王处直率兵回定州驱逐节度使王郜,王郜逃亡晋,士兵随后推王处直为留后,王处直答应归顺朱全忠,于是与朱全忠讲和。

光化三年(900年),朱温派人诏王镕绝晋以归顺,王镕犹豫不决。时,葛从周攻破邢州,朱温以从周兼领邢州留后。晋将李嗣昭急攻邢州,阵于城门外,葛从周率军出战,两人大战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打到一百回合的时候,李嗣昭不敌,从周大破之,擒蕃将贲金铁、慕容腾百余人。葛从周数日之内,邢、洺、磁三州连下,斩首二万级,获将吏一百五十人。李嗣昭走后,张归霸权知邢州事,葛从周率军返回汴京,李嗣昭听说汴大军已走,以蕃汉五万再来寇,归霸坚壁设备,晋军不敢顾其城,李嗣昭遂移军攻洺州,洺州守将不力,被攻破。时朱温在滑台,颇虑邢之失守。乃亲自率军三万至临洺,朱温对葛从周说:“李嗣昭被我围困,一定从青山口撤退,将军领一军在前面埋伏。”葛从周于是设伏于青山口,朱温率军围困洺州,李嗣昭弃城而逃,敛军而退,刚到从青山口,上面石头弓箭齐下,晋军大乱,葛从周骤马而出,李嗣昭飞马来敌,两人大战五十回合,晋军伤亡惨重,李嗣昭虚恍一枪,立即逃命,葛从周率军追赶,李嗣昭的偏将王郃郎、杨师悦等被擒。葛从周复洺州,李嗣昭北遁,归霸出兵袭之,杀二万余众。捷至,以功奏加张归霸检校司空。

朱温得到李嗣昭的辎重,其中有王镕给李嗣昭的信件,很多都谈论到汴军的事情。朱温看后很是愤怒,乃令葛从周为先锋,进攻成德,兵至临城,葛从周率军攻城,眼看城池不保,墨君和脱掉光禄大夫官服装,穿上自己的粗布麻衣,一手拿起自己重八十斤的大弓,飞步跑上城墙,拉弓对准葛从周就是一箭,葛从周见厉箭飞来,用刀一劈,箭被砍成两截,箭头却从葛从周胸口穿过,葛从周应声落马,将士连忙过来扶持,朱温听说葛从周重伤,亲自率军至傅城,焚其南关。王镕很害怕,他手下的判官周式说:“我们现在无法与梁军力争,只有以理来说服朱温,吾与朱温有旧交,请到梁军中说服朱温。”王镕于是令其出使,周式出城来到汴军军营,朱温见到周式后,大骂道:“我多次用书信招王镕小儿,他既然不来,现在本王亲征,你却来了,已经太晚了。况且晋是孤的仇敌,王镕却归附了他,孤知道李嗣昭一定在你们城中,你们把他交出来吧。”朱温把王镕给李嗣昭的书信拿出来给周式看。周式说:“吴兴郡王只想得到一个镇州而已?还是想成就天下霸业?称霸者只会因大义而责备别人,而不会因私人恩怨而责难别人,如今天子在上,各路诸侯又各守封地,和睦共处,所以战争才得停息,百姓才得以休养。昔时曹操破袁绍,得到魏国将吏给袁绍的书信,全部都焚烧了,这是英雄之举啊!如今郡王知道举兵无名,却以李嗣昭为借口。况且王氏五世六公据有赵地,难道没有英勇敢死之士吗?”朱温听了之后很高兴,起来拉着周式衣袖对他说:“孤只是在说笑而已!”于是把周式延入上座,商量与王镕议和。王镕送牛、酒、货物、钱币去犒劳梁军,以其长子王昭祚以及成德大将梁公儒、李宏规各一个儿子为人质,随朱温回汴梁,王镕与梁结盟,朱温将女儿嫁给王昭祚。

在迫使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和成德军节度使王镕归顺后,朱温把十万大军交给葛从周、李思安和王重师,自己率十万大军西进,准备诛杀宦官,以图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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