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回手,又涌上几十个人,几十杆枪一起乱刺。川元虽勇,可怜身下战马被刺成马蜂窝。一阵嘶鸣,就倒在血泊之中。差点把川元压住。
川元用脚用力一蹬,一个跳跃跳出人群,还没等喘息,那边众将士迅速散成一圈,换成马刀,一个个轮流觑见空隙就网上钻。
川元一看,知道没个结果。心中一阵阵怆然。“我长江川元竟死于此,”想着身上已被削了数片。鲜血已经将衣服映红。
“我不能死,大丈夫死当立名万世,怎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想着就边防御边退到江边,一头就再进扬子江里。
定丰臣见了,呵呵笑了一阵,一锤将身边的士兵砸在脚下。喝道“还不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川元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都是伤口,包满了纱布,抬头向窗外看时,仍然是扬子江边上。太阳已是将近西落,扬子江水的浪花一条接着一条,川元征在床上呆了一会,一把将身上的纱布都扯了去。露出鲜红的伤口。血剌剌的。
川元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耳朵也包着纱布,顺手撕了下来。见窗头边有张桌子,桌子上有些陶罐,便走到跟前,一个个打开,尽是些琐碎的玩意。川元顺手一把便将些个推到桌下,再回头看时,床边有个梳妆台,也有些瓶罐,上去也一打开,尽是些胭脂花粉,也一并被川元打翻。
回头便要出门,突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药膏,再回头看看自己睡的粉色的绣床和满地的胭脂。川元便蹲在地上,将胭脂粉罐一个个收拾到梳妆台上,边收拾边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也蹲下收拾那些琐碎之物,一边收拾一边说“并不是我救了你,是我爷爷救了你。”
两人都收拾完了。川元才细细看了看那姑娘,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服,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修饰,脸上也仅仅涂了一点点脂粉,秀美俊目,樱桃小嘴,一幅江南女人的面相。头上盘着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朵刚采的野花,虽然朴素,却也不像是普通的村妇。
“诺,我爹让我买的,用来给你疗伤,”姑娘说着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川元。
川元并没有接着,冷冷的说“用不着,”说着便从屋子了出去,院子里正开着火灶,估计正蒸着米饭。川元径直走到灶边,从灶里抽出火红的木棍,就烫到自己的伤口上,生生就听见“刺啦,刺啦”的响声。姑娘忙阻止说“你疯了,这样会留下大片伤疤的”川元回过头来,看了姑娘一眼,已经痛得满头大汗,脸色一片惨白,眼睛因充血布满血丝,咬着牙根狠狠的对姑娘说“我就是要留下伤疤!”
姑娘见川元这样的表情竟吓得站远远地,不敢阻拦。
空气中飘来一阵烧焦的肉味,等吧全身的伤口都烫住。川元用手撑在灶台上,休息了片刻,回到屋子了,穿上自己的衣服,就要离开,姑娘也不阻拦。
此时,老头子却到了院门口,川元见了,便上前拱手谢道“老人家救命之恩,现在无以为报,等来日报了父仇,一定亲自登门道谢。”说完便要离去。
老先生也不阻拦,只是笑呵呵的说“不用,不用,只怕你出了这个门活不过几天,怎么会登门道谢呢?”
川元听了便停下脚步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老头子不慌不忙的边走边说“如今方圆几百里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你现在又受了伤,估计活不出石堡城”
川元听了惊问道“你知道我是谁?那你还敢救我?”老头子找了把椅子坐下,道“实话跟你说,你父亲都得喊我一声叔叔,我在你爷爷身边为臣的时候,你爸爸还在你奶奶的肚子里呢。”
川元听到此处,觉得有趣,便回过身来。老头子这才起身,向川元作了个揖道“川公子,老夫自从曾祖以来,世代侍奉长江氏,古人云‘三世为臣,我午阳家,侍奉川氏已经超过五代,我午阳伯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而不救你呢!”
川元忙向午阳伯再三作揖道“午阳伯如此尽忠仗义,我川元又怎能因为贪生怕死而连累你们一家呢?”说完就又要走。
午阳伯突然跪下道“川公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长江川氏的基业考虑,你死了,谁为川真大人报仇,我的儿子,午阳绵如今在石堡城做校尉。正恨自己没有本事为川氏做出贡献,你一个人如何过得了石堡城,他可以带你回石堡城。”
川元忙吧午阳伯扶起来,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时屋子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兵戈声。
川元赶忙躲到屋子里面,午阳爷孙也都佯装忙碌。
只听见其中一个士兵请示“佰长,前面有一户人家,要不呀进去搜查?”
又听见那佰长说“搜你个头,前面那是午阳将军父亲大夫的隐居之所。你赶紧去,你去,定丰臣给你什么好处了?不要那么卖命,就我们几个,就是发现了川元也抓不住他···”
渐渐兵戈声越来越近,川元从窗子里都可以看见带兵的佰长领着一队人马沿着篱笆走过。就听见午阳伯走到门边说“伍佰长,进来喝杯清茶,休息休息,”伍佰长勒马走到篱笆旁,对午阳伯说“不用了,午阳大夫,还忙着呢,改天再来拜访。”边说边抬头向屋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川元,川元也不躲闪,伍佰长看了一眼,佯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向午阳伯挥挥手,跟上队伍朝江边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川元坐在院子里看着扬子江上荡起的水波,不由得出神。
姑娘便走上前来帮川元用药膏擦拭而耳边的伤口,却把川元惊了一跳,一把就拔出佩剑。见是姑娘便又坐了下来。川元把佩剑慢慢放回梢内,姑娘便又走上前帮川元敷草药。“姑娘费心了”川元有些歉意的说。
这时篱笆门突然响了起来,川元扭头一看,是一个将校,一身铠甲,四十出头,见了川元便单膝跪地,道“末将午阳绵,拜见公子。”
川元本以为是搜捕自己的军士,一听是午阳绵,才放下心来,起身将午阳将军扶起来,说“将军客气了,要不是你们父子,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午阳绵这才起身,对姑娘到道“莺,饭菜好了没有,公子刚刚醒来,的吃些好的补补身子,如果没有的话,我出去买些吧。”莺便回答道父亲“爷爷早就买好了,还用你吩咐,就等你回来开饭了。”说完竟过来拉着父亲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洗手。”
午阳绵不好意思的对川元道“我这个女儿,娘死的早,都是我一手带大,黏我黏的厉害,公子见笑了。”
川元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无比的嫉妒,自己生于帝王之家,从小都不曾与父亲这样亲近过,更别说早夭的母亲了。父亲的人头现在还挂在石堡城的城楼上。何如这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心里难免一阵悲凉。
川元也随父女两进了房间,午阳伯已准备好一桌饭菜。一家人坐定,午阳绵便对女儿说“拿坛酒去”午阳莺便道“爹爹,川元公子身上都是刀伤,不能饮酒。”
川元忙道“无妨,”午阳伯笑嘻嘻道“去我房间把我的虎豹龙胆酒拿来,我藏了十几年了,专治外伤。”午阳莺便起身将酒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