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日,阮员外同大官人商贩回家,与院君相见,合家欢喜。员外动问三儿病症,阮二只得将前后事情,细细诉说了一遍。老员外听得说三郎死了,放声大哭了一场,要写起词状,与陈太尉女儿索命:“你家贱人来惹我的儿子!”阮大、阮二再四劝道:“爹爹,这个事想论来,都是兄弟作出来的事,以致送了性命。今日爹爹与陈家讨命,一则势力不敌,二则非干太尉之事。”勉劝老员外选个日子,就庵内修建佛事,送出郊外安厝了。
却说陈小姐自从闲云庵归后,过了月余,常常恶心气闷,心内思酸,一连三个月经脉不举。
医者用行经顺气之药,如何得应?夫人暗地问道:“孩儿,你莫是与那个成这等事么?可对我实说。”小姐晓得事露了,没奈何,只得与夫人实说。夫人听得呆了,道:“你爹爹只要寻个有名目的才郎,靠你养老送终。今日弄出这丑事,如何是好?只怕你爹爹得知这事,怎生奈何?”小姐道:“母亲,事已如此,孩儿只是一死,别无计较。”夫人心内又恼又闷。
看看天晚,陈太尉回衙,见夫人面带忧容,问道:“夫人,今日何故不乐?”夫人回道:“我有一件事恼心。”太尉便问:“有甚么事恼心?”夫人见问不过,只得将情一一诉出。太尉不听说万事俱休,听得说了,怒从心上起,道:“你做母的不能看管孩儿,要你做甚?”急得夫人眼泪汪汪,不敢回对。太尉左思右想,一夜无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