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出手如电,未等那名士兵把话说完,就将他打翻在地,厉喝道:“本公子去哪里,还需要经你批准吗?”
事后,不等其他士兵的反应,既已带着千秋扬长而去。
听到声音赶来的另外几名巡夜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形,怒火高涨,就要前去追赶,却被一个声音拦住:“放他去吧。”
几人回头,看到说话之人,连刚刚捂着左脸站起身子的士兵也不敢怠慢,全都立即行了军礼,站直身子道:“将军。”
来人正是此地统领桓齮,听他道:“政公子习有武艺,此刻想是前去练习了,你们在营地之中小心戒备,不可懈怠。”
一众兵卒俯首应是,桓齮也转身回到大帐之中。
行走间,赵政犹自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的脾气怎会如此暴躁,当时只觉心头上火,也就不管不顾打了出去,或许是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积累了不少压力的缘故吧。
通往山丘顶部的道路,显得格外宽广,足够两辆马车通行,应是那边村庄中人花费大力气修筑而成。
此时,由于多日没有雨水降临,路面上已有不少灰尘,赵政两人在半路停下,这里距营地不过二百米左右。
只见赵政伸出手掌,在路边的树林中来回走动,闭目细细感受,像是在测量风向,千秋一语不发地跟在后面。
稍后,赵政猛然睁开双眼,心中已有定数,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的短管,那却是原本应该躺在医谷之中的东西,转身面对营地方向,对千秋说道:“以现在的风向与风速,我只要吹动这个短管,不出半个时辰,营地中所有人都会死亡,以此为你报仇,你看可好?”
在邯郸之时,赵政接触的人物,除了老师和母亲,全都是混迹下层的贫民混混,坑蒙拐骗,顺手牵羊之类的手法,也有精研。
拿到这样东西的时候,或许已经被公孙婉发现,但那又如何,只要她不开口,这样东西就是自己的。
千秋沉默片刻,才道:“烧毁村庄的人,不是他们。”
赵政冷笑道:“若说没有丝毫关系,你相信吗?”
从听公孙婉说起,被杀的人中有传承书院的司教员那一刻开始,赵政就猜测这可能是借刀杀人之计,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
千秋道:“那么赵姨和婉儿姐姐呢?”
赵政道:“婉儿是医谷传人,自不会在乎这点毒烟,有她在,母,母亲也不会有事的。”
千秋别过头去,道:“不必了。”
赵政又道:“你可要想清楚,这应该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等我到了秦国,立场变换,却也没了为你报仇的理由。”
千秋神色平静,不为所动道:”往事前尘,已与我这新生之躯无关了,我没有仇,也没有恨。你应该不是为了此事,才带我出来的吧。“
赵政回道:”山坡上面有一块地方,倒也平整,我们到那里说话。“
”若我刚才应允,你真会出手吗?事后,你会杀了我吗?“千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赵政脚下不停,边走边道:”会,会出手。不会,不会杀你。你我如今生命一体,你死了,我也无法肯定自己不会出事。仇恨,有时最容易蒙蔽人的心智,我不希望将来我们处在相对的立场上。“
千秋道:”防微杜渐,你行事的态度,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赵政一笑道:”你呢?“
千秋失笑,却也放下所有芥蒂,包括赵政逼迫自己跟随,还在自己身上施展奇异秘术。
一只拳头停在千秋眼前,相互站立的两人,赵政收回拳头,皱眉道:”你为什么不躲,也不阻挡?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能力。“
千秋苦笑道:”我躲不开,也没那么大力气去拦截。“
赵政只觉得无比失望,自己莫不是着了公孙婉那丫头的道,听她把混元之体说的世间仅有,天下无双,如今却是这般模样,那自己不顾后果施展同命契,岂非成了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赵政活动了下仍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道:“你看好。”
当下,缓慢施展出百兽拳法,没有了以前那种强烈的目的性,赵政用起这套拳法来,更显挥洒自如,各种鸟兽鱼虫的意境也表现的活灵活现。
其实,这套拳法最重要的就在一个’意‘字,为的也只是境界上的突破,其他方面的作用并不太大,既不是争斗之法,对于强健身体的作用也很有限。
当初,赵政在力量、速度都占优势的情况下,也无法解决掉赵德,就因不会其他一些注重杀伐的招式。
对于此时的赵政来说,百兽拳法已无用处,到了大秦之后,自然需要寻找一些适合在先天之境运用的武功,以此试探千秋的天赋,也是合适。
赵政施展完毕,抬头望去,发现千秋竟然与自己同一姿势,惊讶道:“只看一遍,你就明白了?”
千秋一脸兴奋道:“恩,非常有趣,没想到上百种各不相同的意念,竟然能够整合出一道全新的意念,此时,它在我的身体内,似乎能够自己活动。”
赵政顿时目瞪口呆,以他孕育出的那一丝灵觉,也没察觉到千秋身上有任何不妥之处,显然不像自己初入先天时的那样成为了半吊子。
自己辛辛苦苦坚持了七年时间,日夜不断,最后,借助赵德帮忙,还要经历死劫,搞得神魂受损,才勉强达到先天阶段。
而别人,就这一会儿功夫,完成了自己需要花费十年苦功才能完成的一切,这也太打击人了吧,难道自己与天才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半晌,赵政经过反反复复地自我催眠,才算压下心头那股心灰意冷的感觉。
千秋有趣地打量着赵政千变万化的表情,见他恢复,立即问道:“如何?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赵政长出一口气,依旧有些失落道:“你,已经可以出师了。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