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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痛苦,不过是普通人的痛苦。”
“那怎样才算不普通?”
“梁祝就不普通呀。”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劝她不要多想的意思。
“原来你是嫌我的故事不够动人呀。”她故意提高了嗓门带着挑衅的意思。他还是笑笑,不说什么。
她既然忘记这是和谁的对话了,就像是一个囫囵的梦,只记得她要记得的细节,不记得对面的人。
爱情动物?
要在爱的最顶点死去?柏拉图的爱情?
谁也不能在这样的永无止境里一直活下去,她真的害怕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像是******永远戒除不干净,在心理上留下永恒的烙印。
另外一个未谋面的女人横亘在那里,像是一座大山,黎瑞每次总是像跨越那座山后才来到她这里。每次他走后,隔着那做山,雾蒙蒙的一片,他的身影模糊的看不清。她恨不得移了那座山,连根拔除最好。
诚、恕,被当成美德,但是什么都拿来炫耀让她有点受不了,即使是对他信任但也不能用他自己的做人标准来规范他人,尤其是她。
再说话,几处禁区自然是不能碰,家常的问候聊天,也是云淡风轻一飘几万里,不提任何关于他家庭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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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中秋节后第一天上班,他在网络的一角不说话,一直不说。快下班了,她突然觉得那痛有点莫名其妙,其实还是绞心般痛着。
不过因为一件新做的衣服,终于可以去拿了,她才稍微缓和了点,在一种痛里急切的盼望着,可以穿上。临近下班了,又觉得没什么,那喜悦减了好几分。那痛倒是一直挂在那,不增不减,不能想,一想就气急败坏,就恨,索性让那痛在左心窝窜到右心窝,不去管它。
也就是她一天要想他几百次,简直是魔鬼。
同事陆续的走了,她还死盯着聊天软件的那个小企鹅,心跳愈跳愈快,既然微微的发起热来,好像他就在对面那里站着,看见她了,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到死里去。背后就是汤汤流淌的河流,是一天中最后的瑟瑟的半江水,转眼那抹阳光就落下去了,黑暗盖了下来,几乎是窒息的,终于承受不了。
说:“在呀?”
没有回应。
近日的大部分时间,是两个人都沉默如金,平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好像因为那痛变得可以忍受。可是时间拉长了,就觉得那未来特别长,简直长的难以接受,长长的一条绳子嘞住了脖子、胸口,就快窒息了,还要等多久?等到停止呼吸?也只能这样了,沉重的一具尸体横躺在湿润的水面上,沉下去,沉下去。
她以为这些是羞耻的,完全不是她想要的思念的样子,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是多么的不能忍受。
她就是想着什么都不要了,那来来回回的失去太痛苦,不断的,想见不能见,那热情是未燃的余烬,慢慢的烤着已经焦糊的心,痛苦也几乎是惯性,熟悉的一条路,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根根清晰,整个胸腔是囫囵的一盆热水,马上透不过气来,随之身边人的谈话低下去,是浮在水面的一层嗡嗡声,叫她也听不见,思绪固定的走远了,在那条熟悉的路上,是她痛苦的死亡路,她在一条通向未来的路上,不归。
她有点难以置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每夜思念,连她自己都惊为天人,不得甚解。
想写一封长信给他,他知道她是写文章的,连那动情深沉的内心诉说也立即失去了真情,也是诉说太多了,怕他烦。
想起不知哪个作家说的:“如果方便的话,把我写给你的信拿过来给我,我要写我们的故事。”她觉得她的这些年,也值得一书,慢动作回放,一个一个长焦镜头的回忆,虽然远,但是却清晰,她不愿去回看,有一种还没打开就已经过度的疲劳感淹没了她。
他们的信都在聊天软件上,随取随用,也怕忘记了,新建了一个文档,满满的粘的都是他们的对话。她以为总有一天,她有这个需求,要看这些曾经的信件。但是没有,至少是到现在,从来没有想回头看这些对话,就算回忆也不会,她自动过滤了细节,只留下一些似有还无的感觉。
确定一件与他之间的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