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火红长裙裹身,身姿妖娆,让她觉得忽然有些眼熟,另一位是站在后面张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姑娘,头顶两团黄色小包,见着自己看向她,立马咧嘴一笑,道:“仙女姐姐好!”
“你是何人?”没有理会丫丫的开心,那宫主正色问道。
“我?”她挠挠脑袋,死命想着,就是找不到脑袋里的任何东西,只得茫然地望向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竟然忘干净了?”那红衣宫主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探脉,沉吟片刻,抬眸望住她,道:“果真是地仙,看样子,你应该才渡劫不久。”
说着,又伸手触上她眉心,轻叹一声,道:“只是不知你的失忆,是因那场天灾还是因为那个为你魂飞魄散的人呢?”
“今后,你名叫白萱,可好?”
“嗯。”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时间如梭,仔细一想,距那次天劫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三月内,果真是如同一些人预料,整个修真界乃至整个人间都掀起了一场滔天大波。
只不过三月的时间,世上百余个大大小小的门派一一被扶桑派纳入门下,软硬兼施,一部分门派惧于他扶桑派的威望和势力,还没等那扶桑派的人上门,自己就已经将妥协书乖乖送至扶桑仙境,另有一部分不肯妥协的,叫嚣着要联合起来反攻他扶桑派,只是说这话的人通常还没到第二天就被合欢门的人给灭掉,那扶桑派似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只是这样的行径毕竟还是在世上惹起了不少流言蜚语,世人都知他宫断莲曾经入魔,现在又有合欢门为其充当打手,可不是仙魔同流合污么!
至于那宫断莲还是整日待在那清屿山上,一面疯狂地修炼,一面听人汇报来自各方的消息,剩下的时间则是抱着宫凝枫对着屋前竹林发呆。
这日,律德长老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独自一人来到清屿山,一落地便瞧见那个坐在竹椅中发呆的宫断莲和那个在他怀里踢来踢去的小家伙。
“断莲。”站在他身后,律德长老小声轻呼。
“嗯。”他眼神迷蒙,长指搁在唇边,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我们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她只要还在人世就肯定能得到我们的消息,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律德长老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连身上的赘肉仿佛也掉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变了个人般。
“……”宫断莲沉默一阵,淡淡丢出两个字:“继续。”
“是。”律德长老拱手应下,然后抬头望了望他怀中拱来拱去的小家伙,迟疑片刻,道:“断莲,枫儿送到绯花那去吧,他过会该饿了。”
“好。”宫断莲伸手揽过不安分的小家伙,抱在臂弯里逗弄几下,然后送到律德长老手里,抬眸,看住他,问:“还有何事?”
“嗯……”律德长老沉思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动唇道:“上次你要我寻的那古蓝儿突然消失了,怎么也寻不到。”
“那就算了。”宫断莲挥挥手,从竹椅中站起身,背手而立。
“还有近日那北方有个什么浮香宫似乎古怪的紧,从前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门派,现在突然冒出来,而且还……”律德长老有些犹豫,蹙着眉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还怎样?”宫断莲淡淡地动动唇,轻问。
“这个……其实那浮香宫当家作主的似乎都是女子,而且她们行为放荡,极其爱调戏良家美男,据当地人说,她们的目标叫什么……收集三千美男后宫!”律德长老脸都憋绿了,硬着头皮把这句话从头到尾给说完整了。
“……”宫断莲无言片刻,抬头仰望无尽苍穹,皱眉,吐出一句话:“收入门下。”
“是。”律德长老一听这话精神就来了,赶紧屁颠屁颠地抱着宫凝枫转身飞往那天空中去了。
他离去之后,温暖的微风中飘走一句轻若羽毛的话语。
“丁兜兜,就算上黄泉下碧落,我宫断莲也定要寻着你,此生、来世、生生世世。”
“芸芸众生……哈……哟……皆……匍匐,可笑……哈……万物……嗯……为刍狗。”
阳光下,不知何处飘来一句懒洋洋的读书声,中间还时不时间隔着几个哈欠,硬是把好好的一句话给读得支离破碎。
“切,这什么破话啊。”读书之人似是有了恼意,把手里的书随手一扔,吧唧几下嘴巴,然后翻个身,软绵绵地趴在竹榻中呼呼大睡起来。
“白……萱!”怒火冲天的声音在身后某处爆发出来。
那昏睡之人立刻惊醒,迅速从竹榻中弹了起来,胡乱抹掉嘴角流到一半的口水,哆哆嗦嗦地整理着衣衫,嘴里还不住念叨着:“完蛋完蛋,母老虎来了,母老虎来了……”
“母、老、虎?”怒火更加滔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俏丽的容颜拧成一团,情势紧迫,一触即发!
“嘎——”白萱终于从昏睡状态清醒,僵硬地扭过脖子,一咧嘴,尴尬笑道:“宫主……”
“哼哼……”那红衣宫主冷笑几声,抬起手挥挥手里刚刚接住的书本,锐利的眼神直直盯住缩头缩脑的她,冷道:“好你个白萱,入我浮香宫才多久就搅得我宫里鸡飞狗跳,你还真反了你,叫你看书不好好看,居然还说我是母老虎?”
那白萱扭捏几下,偷偷抬眼瞄了瞄脸黑的如同木炭一般的红衣宫主,吓得赶紧收回视线,默念几下冷静,然后硬着头皮扯开脚步,挪了上去,走到那红衣宫主跟前,给了她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顺便像小狗一般伸手拉拉她的袖子,满脸全是讨好之笑。
红衣宫主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拉回袖子,甩开她的手,一摆脸,不理她。
“宫主。”白萱垮着脸,都快哭出来了,眼泪汪汪地望紧她,索性整个人黏上她的胳膊,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