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律德长老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痛不欲生,兜兜尚存活于世的消息果然能让他恢复正常。
说完,律德长老便捡起那已如死物一般的青邪剑,搀着宫断莲一同飞向那清屿山去了。
传说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处与世无争的净土,那里的人们生来便带有异能,能知天晓地,明了世间一切秘密,只是他们动用异能也是有代价的,男人减寿,女人衰老,所以,为了躲避众多上门索求秘密者的围堵,他们索性举族迁徙到遥远的北方,远离尘嚣,躲避纷争。
据说,他们有共同的一个姓——白。
方心蕾发了疯一般散乱着头发抓上古蓝儿的手臂,嘶声喊道:“你说过只是逼走她的!为什么要下毒手?”
古蓝儿面色苍白,半躺在床上,嘴角勾起邪笑,道:“她这不是离开了吗?还给我走得如此干净彻底,真是太好了。”
方心蕾眼圈发红,声音都有些嘶哑:“可你怎么可以引来天劫呢?要是宫断莲和她都死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古蓝儿也恼了,双目冒火,狠狠推开攀在自己手臂上的她,道:“我之前只能算到她有一劫,却没想到她居然一夜之内修为暴涨,直抵飞升境界,当时我也被她那么强大的力量所吓到,只是为时已晚,就只能这样下去了。”
“……”方心蕾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过了半晌,才松开唇,颤抖求道:“可否再算一次,她的下落。”
“什么?”古蓝儿惊叫出声,恨得咬牙切齿,一巴掌直接呼上方心蕾的右脸,骂道:“你个吃里爬外的贱女人,我还没跟你算帐,我说当初丁兜兜在万年玄冰那里怎会没有受寒气侵袭的,原来是你在背后给我捣鬼!现在你还敢求我找那个狐狸精的下落,真是活腻了你!”
方心蕾被她打得头晕目眩,终于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他们已经够惨的了,活生生的被拆开,就放过她,不好么?”
“你……”古蓝儿气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无奈有伤在身,只得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使命捂着自己的胸口,暗自运功疗伤。
“好。”忽然,房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方心蕾身子一颤,感觉到马上有人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她就听到古蓝儿惊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葶!你这是做什么?”
“白如卿。”灭悲葶冷眼望着床上之人,淡淡喊出她的真名,令古蓝儿不由抖了一抖,然后听到他继续说:“今日若不是你不按计划行事,我们早就将丁兜兜那女人送走,竟然还招来天劫,若是莲出了事,我定要你陪葬!”
冰冷的声音砸在古蓝儿身上,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来,应道:“是我的过错。”
“白如卿,今日你便可以回你族里了,不必再出来。”
“什么?怎么可以?”古蓝儿大惊。
“怎么不可以,现在丁兜兜已不在,莲也回山,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状,反正你南海云天宫已毁,你也该回去了,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继续纠缠莲不成?”灭悲葶斜着丹凤眼盯紧她,见她满脸愤懑,随即又丢出一句:“还是,你想学学那死去的白嫣然,让天下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白姓族人出现于世?”
古蓝儿浑身一抖,立刻惊恐起来,赶紧求饶:“葶,我回去我回去,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灭悲葶见效果达到,淡笑一下,然后转了语气柔道:“如卿,我是为你好,若不是当时天劫过后莲身心大伤,他定会首先就想到来求你帮忙寻那丁兜兜,你若现在还留在此地,不是更加麻烦了么?”
古蓝儿细细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今日就赶回族中,清屿山虽然有天眼,却寻不着我族所在,如此甚好。”
“嗯。”灭悲葶满意地笑笑,低头看看怀里乖巧的犹如小猫一般的一言不发的方心蕾,勾唇,然后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门去了。
曾几何时,她好像也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耳边,没有半点声响,眼前,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脑袋里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只能茫然无措地在黑暗中饱尝孤独滋味。
“呀……”忽然,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轻的惊呼,不由大喜,终于是听到有人的声音了!
那个女子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问:“你,是仙女么?”
她微微一怔,不知女子为何口出此言,又听到女子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简直比我们宫主还要美上几分。”
她更加茫然了,无奈自己口不能言,无法发表自己的意见,却忽地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丫丫,快些。”那声音柔媚入骨,听得她心儿都酥了。
“宫主,宫主!这边有仙女哦!”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兴奋地大叫,然后她便捕捉到了渐行渐近的轻轻脚步声和那个柔媚的女声:“仙女?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仙……”
脚步声停住,她感觉得到,那个宫主就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甚至知道她正在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然后,她听到那个宫主轻语道:“你可能听到我们说话?”
她很想表达自己完全没有障碍的听力,可是怎么着也不能动弹分毫,也说不出话,只能在那干着急。
“你是地仙?”忽然,那个宫主惊呼出声,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地仙?什么东西?
紧接着,那宫主又说:“丫丫,你让开些,我要先给她除去这层结界。”
“噢噢。”那叫丫丫的应了几声,跑了开去。
然后,她便听到一声一声撞击声和剑鸣声在自己周围响起,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她听到一声开裂声,之后,她的世界便完全恢复。
呼呼——
她瘫软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又动动眼皮,努力睁了开来,抬头,这才看清了方才救自己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