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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毗舍离的故事

从前,舍卫国有个大臣,名叫梨耆弥。他德高望重,家资丰厚,生有七个儿子。六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唯有小儿子还没有结婚。为了却这桩心事,他托好友婆罗门四处寻访,一定要给小儿子娶个聪明漂亮的媳妇。

这天,梨耆弥正为小儿子的婚事发愁,好友婆罗门兴冲冲地来了。进门就说:“老朋友,恭喜恭喜,你儿子的媳妇终于寻访到了!”

“真的?这姑娘的容貌、人品怎么样?”

“姑娘相貌娇美,聪明贤惠,和你门当户对,完全符合你提出来的要求。”婆罗门说。

“你是怎样找到这位姑娘的?”梨耆弥问。

“说来话长。”婆罗门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一天,我游转到特叉尸梨国。在一条河边休息,见一群少女正在玩耍。她们采来各种鲜花,编成艳丽的花环,戴在头上欢快地跳舞、唱歌。这些少女一个个像刚开放的花朵那样美丽。我记起你的委托,就在他们后面,仔细地观看。发现一位姑娘与众不同,她穿着洁净素雅,打扮朴实无华,却很有风度。这时,少女们都脱了鞋子,涉水走过浅水滩,而那位姑娘却穿着鞋淌水而过。走到河中深水处,少女们都脱了衣衫,举在头顶过河。而那位姑娘却穿着衣服入水,走上对岸。河边有个树林,树上各样鲜花竞相开放。少女们都上树去采花,那位姑娘却不上树。等其它少女下树后,她向每人要了一枝花,结果她手中的花最多,最好看。又走了一会儿,路边有棵树,上面果实累累,少女们纷纷去摘果子,唯有那姑娘没有动手。这位姑娘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上前问:t美丽的姑娘,你们玩得很开心,我也觉得很快乐。可是,对你刚才与众不同的行动,我大疑不解,你能说明一下吗?,“姑娘恭敬地说:‘老伯,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吧。,“‘刚才过河,她们都脱鞋,你为啥穿鞋而过?到了深水中,她们都脱衣渡河,你怎么穿衣涉水?大家上树采花,你为啥不上树?现在,大家正在摘果子,你为啥不去摘?,“‘这些问题很好解释,并不神秘。’姑娘笑容满面地回答,‘人穿鞋是为了保护脚。在陆地上,碰到利刺尖石,眼睛看得见可以避开。水中有什么东西就看不清了。穿鞋过水可以避免刺和尖石伤脚。少女的身体,有长得丑的,有长得美丽的,脱衣涉水,这定让别人看见了。如果体态优美就罢了,若丑陋就会让人耻笑。所以我不脱衣。再说上树采花,一不小心,掉下树来,伤了身体怎么办?所以我不上树。老伯,你看这棵果树长在路边上,上面的果子竟然无人采摘。看来,果子一定不好吃。如果好吃,早被路人吃光了。’正说着,少女们纷纷将口中的果子吐出,原来这果子又苦又涩。

“我见这位姑娘谈吐大方,很有见识,先有几分喜欢。一打听,才知道她名叫毗舍离,父亲是你们舍卫国波斯匿王的弟弟。因犯了罪,逃到特叉尸梨国避难谋生。我想,这位姑娘与你的小儿子确是一桩郎才女貌、门第相当的好姻缘。就去王府见了毗舍离的父亲,向他述说了你为儿子求婚的迫切心愿。你们两家是忘年之交,互知根底。她父亲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今天特来向你报喜。”

梨耆弥一听姑娘是国王弟弟的公主,十分高兴。摆酒宴款待了婆罗门后立即准备了丰厚的聘礼,带着儿子和随从仆人,骑马乘象赶到特叉尸梨国求婚。

毗舍离的父亲热情接待了梨耆弥一行。选定吉日,请来王公大臣、亲朋好友,大摆酒宴,为两个年轻人举行了隆重豪华的婚礼。三天过后梨耆弥带着儿子、儿媳要返回舍卫国。临行送别,母女泪流满面,依依不舍。母亲当众嘱咐女儿:“今后,你就成了媳妇,要孝敬公婆,尊重兄嫂。在婆家要经常穿好衣服,吃好饭菜,天天照镜子,不能中断。”毗舍离恭恭敬敬地答应了。梨耆弥在一旁听了这些话,心中很不痛快。想:人生一世,苦乐难定。哪能常穿好衣、常吃美味呢?再说女子照镜子是梳妆所需,何必临行叮咛呢?心里这样想,嘴上也不好说啥,便行礼告别。领着一行人上路回国。

人欢马叫,车轮滚滚。这天,娶亲的队伍来到一个驿站。先到的旅客都在房舍和棚下乘凉休息,梨耆弥停下车马,想歇息。毗舍离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对公公说:“父亲,这个驿站不能停留,快让大家赶路,另找驿站。”公公见儿媳神色焦急,急叫众人离开凉棚。刚走了不远,只听一声巨响,房舍和凉棚突然倒塌了。乘凉的压伤了好多,痛苦地呻吟着。原来,驿站年久失修,房前柱子上拴着许多大象、马匹在蹭痒痒,把柱子推倒了。这时,梨耆弥才明白媳妇的用意,心中暗暗称赞媳妇的精明。

梨耆弥在另一个驿站休息,第二天清早继续赶路。走了半日,已到中午,骄阳似火,酷热难当。正好走进水草茂密的山谷。这儿凉风阵阵,流水清清。梨耆弥见众人饥渴难忍,让大家停车休息,饮水解渴。毗舍离后到,抬头看了看天气,忙说:“父亲,这儿危险,快到高山坡上去休息。”大家有昨天房舍倒塌的教训,都听她的话,迅速离开了山谷,撤离到高山坡上去休息。不大工夫,突然雷电交加,浓云密布,暴雨瓢泼而下,山洪暴发了,山谷中洪涛汹涌。大家庆幸免除了一场灾祸。公公佩服地说:“今天多亏了毗舍离,才保住了大家的性命!”

经过长途跋涉,回到了府第。梨耆弥大摆宴席,为儿子举行了婚礼。过了半月,梨耆弥把七个儿媳都叫来,说:“我年纪大了,国家的事情很多,不想再管家务事了。我想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们,谁能管好这个家,就报个名吧。”这个家人口一百多,家中富足,衣食住行,各人不一,其他六个媳妇表示,难于担此重任。为了不使公公为难,毗舍离自告奋勇地答应了。公公也认为只有她行,把管家的大权交给了她。

毗舍离自从接管家务之后,上敬公婆,下尊兄嫂,十分勤快,从不偷懒。安排事务,井井有条。各项收支账目,一清二楚。梨耆弥十分高兴,想起亲家母临别前时对女儿的话,觉得奇怪,便向儿媳问个明白。毗舍离说:“我母亲让我常穿好衣是要我爱惜衣服,经常洗涤,保持干净,在客人面前不失体面;常吃好饭意思是要晚点吃饭,饿了才吃,这样无论饭菜粗细,吃起来都很香甜;经常照镜子是要我早起床,打扫干净屋里屋外,经常保持整洁。这些日子我全是照着母亲的嘱咐来做的。”

梨耆弥听后,疑团顿消,‘叹服亲家母的家教严谨,对七儿媳.更加放心了。

有一天,舍卫国王偶然得到海边生长的一种奇特的粳谷种子,分给大臣去种。梨耆弥回家后将稻种交给毗舍离。她亲自选择好田,指挥仆人施肥平地。播下种子。由于精心管理,稻子长势很好,秋后收获不少。第二年再种,又获丰收。其他大臣胡播乱种,’

又不管理,秋后颗粒无收。

这年秋天,王后突然得了急病。御医诊断后说:这病只能用海滨出产的一种粳米做成饭吃了病才能好。国王忙召大臣,索要粳谷。可谁也拿不出来。只有梨耆弥把毗舍离种的粳谷献给国王。

王后吃了粳米做的饭后,病果然好了。国王重赏了梨耆弥。

当时特叉尸梨国对舍卫国心怀不满,想出个难题难倒舍卫国,不交贡品,借机出兵侵犯。于是,特叉尸梨国王寻找了两匹个头、毛色、体形一模一样实为母子的马,让使者送到舍卫国,要他们识别哪是母,哪是子。若认不出,证明国中无能人,再不称臣纳贡。

舍卫国朝中无人识别。梨耆弥退朝回家后还苦苦思索,总是想不出办法,唉声叹气不止。毗舍离见公公愁眉苦脸,问:“父亲,啥事使你紧锁愁眉?”梨耆弥把识马的事儿告诉了她。儿媳略思片刻,说:,“这事很简单,不必发愁。割捆嫩草来,放在马面前。母马爱儿子,必定先让儿子吃。”梨耆弥愁云顿消,忙回宫禀告。第二天上朝,当众用草一试,识别出母马和儿马。特叉尸梨国使者见辨认属实,难不倒舍卫国,只好回国复命。这下长了舍卫国的志气,国王直夸梨耆弥,重赏了他。

特叉尸梨国王首次失利,根本不服,又派使者送来两条蛇。这两条蛇长短粗细、皮肤花色一模一样。但一雌一雄,让舍卫国人识别。

朝中王公大臣,面面相觑,束手无策,谁也难以识别。梨耆弥回到家中向毗舍离请教。她沉思了一会儿,说:“此事也不难,铺一块细毛毯,把蛇放在上面。安静不动者为雌蛇,躁动不安者为雄蛇。因为雌蛇喜欢细软平滑之物,放在毛毯上睡卧不动。而雄蛇性烈好动,所以不会安静。”

梨耆弥立即进宫禀告国王。一试,果然分辨出了雌雄。召来使者,告诉了识别结果。使者无话可说,回国复命。

特叉尸梨国王再次失败,仍不甘心。又派使者送来一根圆木,再难舍卫国。使者对国王说:“请贵国辨认这根木头哪头是树根,哪头是树梢?”众人仔细一看,这根木头约一丈有余,两头粗细相等,无伤无痕,难以辨认。梨耆弥借机起身回家向儿媳请教。毗舍离说:“这更简单了。将木头放入水中,根部就会往下沉,树梢就会往上翘。”梨耆弥忙返回报告了国王。国王当众将木头放入水中,果然树根沉,树梢翘。指出了树根和树梢的准确部位,使者点头称是,回国复命。

特叉尸梨国王三次没有难倒舍卫国,知道该国人才济济,聪明无比,才心服口服,取消了抗贡侵犯的计划,派使者带了贡品向舍卫国认罪求和。从此,两国和好,结为兄弟之邦。舍卫国获胜,国王当然非常高兴,问梨耆弥:“爱卿三解难题,真是聪慧过人。请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这些办法的?”

“禀国王,这不是我的功劳。”梨耆弥忙摆手说,“三解难题是我儿媳妇毗舍离出的主意。前时王后治病的粳米也是她种的!”国王听后心中大喜,很感激毗舍离。当即召见,重赏了毗舍离。从此,巧媳妇毗舍离的名字传遍了舍卫国。

此故事绘于第85窟北壁。画面损坏比较严重,但故事内容尚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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