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床,粉色桃花帐,帐底还绣着两只鸳鸯,栩栩如生。
但幕临哪有心思欣赏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看着自己妻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忍看那苍白的头发,心里焦急得很。
去皇宫里硬抢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不试试怎么能救得了清芸。
她那么爱美,若是醒来看着自己这个样子,该是死的心都有了。
幕临唤过旁边服侍王妃的丫头:”你们在这里看着王妃,若是王妃醒来,不要让她接近镜子。“
那俩丫鬟也是清芸从娘家带来的可靠之人,频频点头,幕临看向那尊铜镜,叹息道:”把那个镜子扔了,府里所有的镜子都不要留了。“
俩丫鬟互相看了一眼,但还是将这话紧记在心里。
夜幕降临。皇宫就像一个暗黑的口袋,长着一个巨大的嘴巴。
幕临绕过守卫,纵身跃上宫墙,瞬息之间就来到胡贵妃所居住的蓬溪阁。这蓬溪阁是君上为了给胡贵妃庆祝寿辰特意命工匠连夜建起来的。
搜刮大量民脂民膏,把珠宝供奉在蓬溪阁,虽然引来盗贼无数,但不知道为什么据说从来没有一个盗贼能够活着走出蓬溪阁。
妖妃。
幕临心里暗暗咒骂。一身黑衣的他悄悄摸了进去,蓬溪阁的守卫并不严,就是连巡夜的禁军都很没有发现蓬溪阁的宫墙上多了一个人,迎着月亮跳了进去。
幕临捡了最靠前规模最大的主殿过去,虽然不怎么认识路,但是那个主殿灯火通明,想必正是那妖妃的寝宫。
幕临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门,门很容易就开了,殿里并没有其他人,幕临暗道不好,急忙想找地方躲,却见妖妃和君上从帐幔后面出来,一脸不善。
糟糕,中计了。
幕临暗暗发苦,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施礼:“给君上请安。”
过了有好大一会儿,君上才缓缓开口:“这次你都到了孤爱妃的寝宫来了,你说你对孤爱妃没有非分之想,故能相信你?怕是心怀不轨吧。”
戚夜咯咯一笑,声音充满了惊心动魄的魅惑:“摄政王平日里循规蹈矩,或许是走错路了也说不定。”
幕临听着这女人的声音,恨不得上前将她撕碎,只说道:“微臣的妻子在酒宴上中毒,微臣觉得和胡贵妃有关、、、、、、”
君上丑陋的脸上浮现浓重的轻蔑:“然后你就在假山之下石亭之中对孤爱妃欲行不轨,现在又是前来纠缠。白日孤念你们司徒氏忠心耿耿放了你一码,现在你又这般巧言令色,真是令孤失望。”
戚夜娇滴滴的看着君上,又不忘说情:“摄政王也是担心自己的妻子,不过夜儿已经命人在调查寿宴上摄政王妃用的膳食,并没有发现异常,想必是因为摄政王妃自己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不过夜儿已经命宫里的太医去摄政王府给王妃诊脉了,想必已经有了结果,君上为何不召见一下?”
君上听着戚夜的话,一双眼睛露出几分赞许,双手揽住戚夜细如杨柳的腰肢:“还是夜儿想得周到。看在摄政王对王妃如此情深意重,暂且饶了你,不过等王妃病好了,就不要再进宫了,孤不想看到你。”
戚夜给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很快带来了一个太医,那太医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竟然是大祭司九歌。
幕临有些诧异,九歌怎么会跟着太医过来。
倒是君上一点也不意外,问道:“前几日的煞气你确定是从太子府上面漏出来的?”
九歌瞥了一眼幕临,脸色阴沉,拱手说道:“那煞气自东方而出,确实是朝着太子府而去,如今摄政王妃中毒肯定是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君上还记得太子一出生,便被已故的大祭司断定为妖星吗?”
君上脸色一沉:“太子毕竟是太子,不可随意更换,不然会损害国运。”
九歌听着君上这般说辞,眼底浮现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国运关系天下苍生,太子好男宠,多行不义之事,招致民怨沸腾,就是太子身边的男宠,也不例外。听说就在昨天,太子府里还死了一个叫做清袖的男宠,听说被人剥了皮做了人皮灯笼。上古神卷上说,人皮灯笼者,不能转世投胎,这样下去东夏的国运都要被太子败光了。”
幕临听着九歌话里有话,再看看妖妃,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美眸里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由焦急万分,说道:“太子是先王定下来的太子,万万不能废,君上。”
君上浑浊的眼睛在幕临身上停留了片刻,唤来金内官问道:“太子府里是不是有此事?”
金内官低首说道:“确实是有。”
君上看向九歌,像是极力的掩饰内心的愤怒:“你说,应该怎么办?”
九歌看着一脸焦急的幕临,缓缓开口:“就先放逐到迦叶寺,迦叶寺的环境正好适合清修,太子是个聪慧的人,日日参悟佛法也能够修身养性,到时候煞气一除,那么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
君上见九歌并未提废掉太子之事,反而松了一口气。
太子,必定是自己元后的嫡子。自己虽然偏爱笙月多一些,手心手背都是肉,对笙歌,自己也许是太过严厉,才使得他好男风,与孤作对。
而那太医被撇到一边,慕临一双鹰眸紧盯着那太医,明知道这人是胡贵妃故意弄过来的障眼法,但是自己若是揭穿,胡贵妃狗急跳墙把解药扔了该怎么办。
“启禀君上,摄政王妃中的毒并非是因皇上的寿宴。传闻锦绣国丞相颜氏一族都有白发的遗传病,所以摄政王妃并不是中毒,而是遗传病。”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
他可不必害怕什么,由胡贵妃顶着,自己的前途就在此一举了。
戚夜笑意融融,一双妩媚至极的眸子在慕临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脸在君上的耳畔说了两句,慕临不知道她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君上看着摄政王,浑浊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痛惜:“既然王妃有遗传病,也不适合作为王妃了,摄政王年少有为,不如另择佳妇传宗接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