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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心碎

胡笳跑到女生楼下,立即打电话给敬婷:“培侠在宿舍吗?”“刚刚接了乾明的电话出去了。”胡笳像一头失控的疯牛一样在校园里狂奔着,田家炳的四周,实验楼前的小花园,图书馆右前方的那座小山。他看到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牵手而行,相依而坐,或者静静的拥抱,或者拥吻在一起。他的心,如此炙热,冰凉——他如此的深爱着那个姑娘,即使她已经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了,那冰冷依然压不住那炽热的火,整个心都被掏空了,只剩下酸楚、无奈、绝望。他们只是走走,不会牵手的,更不会拥抱的,更不会……他们只是走走,只是走走。他无力的坐在女生宿舍楼旁的花池子上,一包又一包的抽着烟,安静的等待审判结果。

培侠并没有和乾明在师大北院里转悠,而是被“骗”到了培侠失踪那天的那个平安公园了。

“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生。”在公园里,乾明突然捧住她的双肩,深情款款又略带霸道的说。培侠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低头看着被月亮照得雪亮的脚面,嘴角却是幸福的笑。她的确太幸福了,她爱上的人第一时间也爱上了她。但这一切来的有些太突然了。可是真爱又怕什么呢?爱情本来就是不期而遇的。那嘴角的小幸福,在月光的沐浴下更加迷人了:“让我出来就是说这个吗?刚才吃饭就已经说过了呀,油嘴滑舌的,有完没完。”明显带着一种少女撒娇的语气。她正想着接下来的场景,乾明的某个朋友突然到来,把九十九朵红玫瑰送到乾明手中,然后乾明单膝跪倒,向自己求爱。灯光亮起,观众喝彩。

久经情场考验的乾明当然立即听出了其中韵味:“当然不只是这句了。”说完,乾明双膝跪到培侠眼前,拉着她的双手:“做我永远的女神吧!”

培侠不语。这幸福来的太快了,太突然了,玫瑰花呢,灯光呢……她这时才想起了妈妈总说的话,来的快的东西去的也快。她不能答应。绝对不能,得考验考验他。可是……

霸道的乾明跟本不给她时间考虑,乾明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娇羞的她,猛的把培侠拉到自己怀里,大嘴就吻上了她的红唇。

“放开我,放开我……”培侠激烈的反抗,用手去捶打乾明的后背。无效,根本无效,好像拳头打在了一堵墙上,除了手疼,再无其他。毕竟这是培侠一见钟情的人呀,吻上去,还是很有感觉的。渐渐的,她闭嘴了,不在呼喊,拳头逐渐失去了力量,慢慢的环上了他的腰。吻的醉了,只知道闭着眼睛,被动的接受的他的霸道,他的吻。

爱情来临时,吻是一种很快乐的事,培侠真的很快乐,乾明也是快乐的。对于男人,爱情总是来的那么容易。

乾明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销魂快乐的吻。是要他到网吧开黑的。已经十点二十六了,距锁楼门还有四分钟。乾明十分明智的打的把培侠送回去了,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今晚的dota赛程很重要。到宿舍楼时,阿姨刚好锁门,来不及吻别,来不及亲热,培侠就上楼了。这恰恰给胡笳留下无尽的遐想,无尽的期望。可是,一切都注定了。他目送培侠上楼,目送乾明离。对诗词歌赋从来不感兴趣的胡笳,竟然突然写了一首诗,爱情的力量是何其的伟大呀!

我试图抓住什么

不知会不会是徒劳

我试图喜欢的更深一点

哪怕没有一点回报

我试图让她喜欢我

也许徒劳早已注定

可是徒劳那又怎么样

石心给了他第一条评论: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春新给了他第二条评论:路漫漫其修远兮。

梦楠给了他第三条评论:莫道世间真意少,人间自古多情痴。

然后,各种评论如潮水般涌来:“对谁单相思呢啊!”“看上哪家姑娘了!”……

胡笳是在刑场上,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给了这些评论一个统一的回复: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二天早上,乾明打电话意欲要和培侠共进早餐:“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乾明刚开始认为,这只是女生在耍小性子而已,从八点半到九点半,乾明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终是关机,只得给她发短信:“你怎么了?昨天失眠了吗?为什么不开机?我们才刚刚开始,难道就出现什么问题了吗?”他打给培侠的室友,全都是嘟嘟的几声后:“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乾明意识到,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接近中午的时候,他才收到培侠的短息:“谁说开始了?谁要做你女朋友了?昨天的事,算你捡了便宜。从今往后,我不在想见到你。你若是在这样,我就报警。”培侠回到宿舍的时候,先是幸福了那么一小会,但是想到自己被乾明强吻,没有任何表示的向自己告白,自己竟然最后竟然还妥协了,顺应他的吻,顿时恶心自己,恶心自己竟然如此下贱。与此同时,也恶心乾明,真的不想见乾明第二面。乾明这才明白,就算培侠是喜欢自己的,昨晚自己那么冲动的做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操之过急了,必须想法挽回才好,而且乾明相信,自己绝对能够成功挽回,而且代价不会太大,最多受几天苦罢了,因为培侠本质上就是喜欢自己的。想什么法呢?昨天太霸道了,把她吓到了,那么就来点温柔的,让培侠看到自己温柔的一面,尽管温柔不是真正的自己。他在花店里定了9朵香槟色的玫瑰,手捧玫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培侠低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没有树荫,没有建筑物遮挡。

第一天,阳光明媚。虽说已是秋日,可正午的阳光依然能够将皮肤灼的生疼。他就站在那里,仰望着培侠宿舍的窗口,一直那么望着。这么大的帅哥,培侠不要,总是有人要的,这已经是第五个和他搭讪的女生了:“同学,你就在这站着也不是事呀?皮肤都晒伤了呀!要不,我帮你把玫瑰送上去,或者告诉我是谁,我把她叫下来吧!”乾明不语,依然执着的等待。那女生不死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呀!别这么难为自己,要不,我先陪你散散心吧,她一吃醋,没准就下来了呢!”乾明依然望着那个方向,看都没看那个女生一眼,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乾明知道自己一定能成功打动她,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瓢泼大雨,新买的玫瑰花瓣都被打落了,尽管有那么多女生来给他送伞,可是他坚持淋着,他必须让培侠知道他对培侠的爱是如此的深刻。在图书馆西侧的阅览室里,胡笳已经在这“陪”乾明两天了,他都心疼了,他都希望培侠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往情深。尽管他多么不想让培侠和乾明有那么一点点的接触。

第三天,阴雨绵绵,又是一束新的玫瑰……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培侠终于走出了宿舍,将自己最大号的衣服勉强的披在了乾明的肩头。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用热烈的吻来温暖彼此。他们的爱情真正开始了。这次,胡笳心碎了,真的碎了。之前自己还祈祷培侠出来安慰安慰乾明呢,现在,又开始诅咒了。人,真是******贱。

他们是10物理第一对情侣,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大方,一时间竟然传为佳话了。很多人用郎才女貌来形容他们。可胡笳石心俩人却一定要说,是郎才女貌,但是是大灰狼,大色狼的狼,狼才女貌。

他们都恋爱一个月了,胡笳依然和培侠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培侠说胡笳是她的蓝颜知己;胡笳说培侠是自己红颜知己;他们两个都说,他们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乾明不在意,因为他认为,胡笳没有那个实力来给自己带绿帽子。敬静和石心却总说: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呵呵。

乾明和培侠吃完晚餐后,又迅速的去网吧打游戏了。留她一个人独自回宿舍。像她这种女生,怎么可能少得了男生陪伴呢?“今天傍晚的天气真好呀!在宿舍呆着实在是太浪费生命了。”培侠给正在线上的胡笳发QQ。

“让乾明陪你一起出去转转呀!”他说这话时,不知道有多么的违心,多么的心酸,但是乾明就是她男朋友啊,就应该是乾明陪她转转啊。

“他去打游戏了,不陪我。呵呵。你干啥呢?忙不?”培侠想让胡笳来陪陪自己,却不能直接说出口,否则自己则有红杏出墙的嫌疑了,并且更加容易被乾明抓住把柄。

“我没干什么,就是和你聊天呢。要么,我陪你出来走走吧。”胡笳小心翼翼的打上这几句话,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拒绝。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和培侠绝对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这不太好吧?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培侠多么想让胡笳来陪她走走啊,向他诉说自己孤寂的心。但是她却很清楚,这不是很合适。但却又十分期待,并且十分希望和胡笳一起散步的场景被别人看到,然后告诉乾明。这或许能够引起乾明对自己的重视吧?

才孤寂几分钟,胡笳就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了:“下来走走吧,我在你宿舍楼下了。”胡笳在可以意识到的意识里,是不想有任何回报的。但是他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付出怎么会不祈求回报呢,他想要培侠,表面上是要培侠幸福就好。实际上,是想要培侠的一切的一切。二人就在师大北院里来回走着,走的累了就在亭子里歇会儿,始终保持着20公分的距离,不逾矩。任培侠怎么想逾矩弄出点绯闻来,他都克制自己,像个朋友那样。他多想将培侠占为己有,只有内心最深处的他自己才知道。

“他对你好吗?”胡笳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嗯。还行吧,挺好的。有时候会太霸道、经常打游戏不理我。”培侠回答了一句前后矛盾的话,同时向胡笳靠近了一点点,让自己的左臂恰好碰到胡笳结实的臂膀。

如果是聪明人,肯定会一下握住培侠的手在也不放开,可胡笳不聪明,不仅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向相反的方向移动了一点,以免发生肌肤接触;如果是正常人,肯定听的出来后边是重点,可胡笳听不出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啊?”

“那就是好吧,挺好的,乾明挺好的。呵呵,挺好的。”培侠只得这么敷衍了,她总不能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说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如何如何不好吧?那样自己成什么人了?自己在表达一个什么思想呀?但是泪水却想出卖她,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答,落在青石板上。掷地有声,心碎的声音。她的心碎了,她开始怀疑乾明对她的爱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因为他在女生宿舍楼下风雨无阻的等了三天;不是真的,因为从他们正式开始后,他就只顾着打游戏了。没人能理解她,本以为对她痴迷的胡笳会了解她,可是胡笳又是如此的愚笨。

那么掷地有声的泪滴,胡笳竟然看不到,听不见。如果胡笳看到了,如果胡笳听见了,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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