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暖阳从云雾中透出,虽说照亮了整个真定,却怎么也洗刷不掉空气中那薄薄的血腥。
“怎么样?”在城外的树林中,伍孚看着从森林深处走出的老洪道。
“一个不剩。”老洪淡淡的说了一句道,“好久没这样了。”
“嗯,处理好就回来。”伍孚说完便转身离去走去。
光和五年夏,近三千太平道被朝廷在真定北树林坑杀。北树林从此煞气缠绕,后有鬼林之说。
“你有没有闻到股血腥味?”在城内一间屋子里,乐进对着众人说道。
“哪有,他又没流血。”张颌指着躺在床上的文品道。
昨日在同乡的带领下,众人看见了文品的惨状,半边脸被灼伤,尤其是眼球的地方最为突兀,更惨的还有一个大木桩子压在他的身上。
颜良当时就哭出来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别提多难看了。张颌等人也是一惊,但当时会场受伤的太多根本没人抽空过来,想到何金也许有办法,便提议先回他们屋子自己去把何金找来。
何金在自己房中看到文品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之前经历一场生死的他对这个时代有了稍微深刻的认识,也许是于心不忍,也许是为了向颜良示好,何金只想了一下便掏出了药剂让单福去混水外敷。
他也同时声明道:“文品能不能好还要看他造化,但今天这瓶药剂的事情,请各位莫要外传,此乃家族不穿之秘,这一小瓶就经历便有千年之久,让他成为我等之间的秘密如何。”
众人也大致都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何金知道,药剂外敷的效果有些迟缓。
虽说效果迟缓,但也能明显能看出,文品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没醒来罢了。
“唉。”何金坐在一旁叹气,当他和单福交谈知道发生什么事后就一直这样,不是叹文品而是叹另一个人。
“你认识那关羽?”单福看出了何金的心思道。
“不认识,可我就是想哭!这帮该死的太平道!”何金心理别提多难受了,关二爷啊,那可是偶像啊,你们怎么能放他走呢!
“哭?”高览道,“虽然我不清楚武会具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你真的很仗义,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救许飞的那瓶药也是你给的吧。”
“是。”何金默认。
这个时候一道虚弱的呻吟传了出来,众人惊喜的看向文品,颜良更是一个熊抱上去。
“兄弟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被抱得快喘不过气的文品,何金连忙让人拉开。
拆开纱布一看,昨天的灼伤部位竟然已经开始结疤,就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啧啧,可怜你文品一副俊脸。”看到人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张颌调侃道。
毕竟是脸上结疤,而且还老大一片,不管在谁脸上都不会好看,但文品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指着张颌笑道:“你再笑信不信老子把你刮的和我一样。”
“哈哈哈哈。”张颌大笑道,“怎么着?嫉妒我这张俊脸了?”
“哼!老子可不稀罕这张脸,每次和别人打架时都会被嘲讽长了个女相,这次毁了正好!老子也顺便改个名字,文丑!”
“哈哈哈哈!”此言一出在场的除了何金外全都放声大笑,武人都是豪放的,张颌还大声嘲笑着谁家老娘会起这名。
“文……文丑?!”何金一脸的惊讶,心理已经快要爆炸,文丑的名字是这样得来的?这真的是河北二将之一的文丑!?
高览看见满脸惊讶的何金,有些误会了何金的意思。他一把搂着何金走到了跟前道,“独眼文,这可是你的再生父母啊。”
“我老文还是知道的。”文品正色道,“我的意识,一直都在,各位的一言一行我都十分清楚。”说完迅速起身。
何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文品抱拳单膝跪地道,“如公子不弃,文丑愿追随何家。”
何金两个眼睛睁得老大,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
“呦呵?跪下了?”
在何金所在的房间不远处,有这样两个身影躲在房子的后面观察着他们,正是左慈佐豹二人。
“看出什么了?”佐豹在一旁说到。
“短发,不懂中原礼仪,莫非真是褚飞燕所说的西域人?”左慈看着屋里何金那慌张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道。“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说到这里,左慈的脑海里回想起昨天下午的场景。
…
当时,还是老翁扮相的褚飞燕疑惑地问着左慈:“紫蜥龙是否真的有解药?”
“没有,要么就是我不知道,反正除了用雌性紫蜥龙血液外,我再也不知道其他方法了。”左慈如实说道。
“嗯,那么他和刘备的确是个意外,尤其是他。”褚飞燕眯着眼睛道,“我的一个部下方才告诉我,给那刘备解毒的竟然是那许飞那瓶里剩下的几滴液体,那玩意难不成能解百毒!?莫非那就是祥瑞?”
左慈看了看夕阳悠闲道:“我制毒十年可还从未听闻过此事,还真想见识一下那是种什么样的解药。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险象环生。”说着意味悠长地看着褚飞燕道,“你是怎么知道刘备他们会把你掩埋的?”
“你问问自己,如果一个毒害过你的敌人掉进弃坑里,你会怎么办?”褚飞燕道。
“可我听闻你先被紫蜥龙王咬了一口。”
“的确如此,他们能捉到它真是出乎意料,多亏那条龙王在先前受伤速度没那么快,我在被咬一口后就一手把它脖子掐断,之后赶忙把你给我的唯一一条雌性紫蜥龙给吃了。”说完褚飞燕扔出一个沾满沙土的蜥蜴头道,“也亏他们掩埋太快,加上我故意咒骂,他们才没有发觉异常。”
“说实话,你的那个副策差点害死你自己。”左慈冷冷道,“还有雌性紫蜥龙,老夫也就那么一只,平时也只敢放一点血来解毒,你倒好啊,直接生吞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说的没错,我差点死了。那个何金很有趣。”褚飞燕却笑着说。
“你先别笑,说说王祤是怎么回事?”被晒在一旁太久的佐豹插话道。“为何他不认识我了?”
“没来得及通知你们,真的王祤已经被我用计除掉了,那个是第二次异象出现时在定边湖附近遇到的一个人,关键是和王祤一模一样。”
说完褚飞燕顿了顿道:“虽不知是谁,不过他好像真的失忆了,而且还很听话的样子,本想利用他在此次事件后,顺藤摸瓜吞并程远志的黑行众。”
佐豹哼唧道:“我就说嘛,又是你临时的计策吧,现在可好,人都跑没影了。”
“对了,他有一点和先前的王祤不一样。”
“头发。”佐豹道。
褚飞燕凝重道:“没错,他和何金一样,都留着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