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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重新分班(1991年9月)

整个暑假三人足不出户,廖然随齐晓红在姥姥家睡觉,而每天用饭则在郝放家里。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郝父自不用说,郝母尤其是对廖然掩饰不住的喜欢,廖然哪里感觉不到?这廖然对郝放父母恭敬有加不说,还抢着洗碗做饭,说话行事恰如其分,既是聪明伶俐又十分的端庄贤淑。最重要的是她的成绩要比郝放还好,这样的貌美贤惠的才女去哪儿找呢?所以廖然到郝家来,郝母当然喜不待言。

三人的复习内容不同,但郝放和廖然在一件事上是相同的,他们俩每天都拿出多半天时间来读书。廖父是镇初中的老校长,虽然得罪了一部分老师,但在中学的人脉并没有断,不用他亲自去高中借,管图书的小冯老师总是隔一段时间就给他送过几本书来,这次郝放提出看书,廖父破例往学校跑了一趟,一次就从学校借来了百十本各种图书。

郝放先是从廖然寒假时拿来的那几本世界名著看起。看郝放翻出那几本小说,廖然脸上竟有些难为情,“那些书还是别看了!思想性有问题!别被小说给腐蚀了!”

“我还没那么幼稚吧?”廖然一边说着脸上竟然绯红一片。

郝放明白为什么廖然如此敏感这句话,赶紧又转移了话题,“说起小说来也真怪,你说社会在进步吧,什么都发展了,就这小说的发展不符合什么规律,不管流派也好写法也罢,我看思想性艺术性最好的还是现实主义小说最有价值!能够流传下去的名著大多数不也是这种流派吗?现代派的什么意识流、后现代主义、黑色幽默之类的,那不是小说,那是痴人说梦,是自己写给自己的情绪宣泄,那是给别人看的吗?这种艺术形式有多少价值?”

“也许咱们还没有到那个阅读层次罢了,你能说高雅音乐懂得少了就不好吗?也许是曲高和寡罢了!”廖然道。

郝放听廖然的这种评价显然在读书方面还是比她略逊一筹了。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的读书层次还没有到那种境界,但我觉得一个作品要想不朽,就不能太脱离人民大众了,只有雅俗共赏的艺术才最有生命力!”

“但现在人民大众喜欢读书的有几人?一本小说出版量只有几千本,对于我们这个10亿之众民族来说那还不等于无吗?现在流行的作品是快餐式类型,花边新闻,丑闻奇事,这些庸俗的东西被人追捧,而你说的所谓经典却遭冷落。原来一本书改变人的一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能来找好书读书的,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他的世界观已经和书所表达的想法契合了,不需要书再来改变,只是起到一个强化的作用!”廖然果然有自己的想法,一说起读书来竟然滔滔不绝。

郝放没想到廖然对读书竟有如此的体会,不由肯定她的观点,“是啊,旧时代没有电视、收音机,他们的精神需求没有什么选择,而今信息爆炸,大量新鲜的、奇异的、刺激的场景画面和信息充斥周围,有谁还能静下心来在一片浮躁中和读者对话,和智者喁喁而语吗?即便是读,时下的作品也是浮躁虚华的,没有半点咀嚼,这也是人们不爱看书的原因之一吧。”

旁边齐晓红见郝放和廖然谈起了时下的读书之风,一时停了笔,若有所思的听他们俩谈论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在她看来这些观点是这么陌生,有时又如此新鲜。心想,也难怪他们的作文总是得高分,不但人家懂得多,更主要的是有自己的想法啊。

郝放见齐晓红停了笔听他们的谈话,赶忙打住了和廖然的谈论,“咱俩又给晓红制造噪音了,我们别一副拯救全人类的那副表情了,我们管不了别人,我们管好自己,别人爱读不读,我们读!”

在暑假快过完的时候,郝放和廖然把那百十本书大多都浏览一遍。而齐晓红的补习也顺利的完成了计划。

暑假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开学初的考试,一是激励,二是为各位老师制定复习计划提供依据。廖然和郝放的名次都变化不大。而齐晓红的名次却如同做了火箭,直线上升。从原来的班里的40名一下子进入了20名。同学们看了她的成绩都不由得惊叹万分。有一位和齐晓红比较要好的同学羡慕的说,“是不是沾了你表哥的仙气了,是不是他给你吃了聪明药了!”

“不是聪明药,而是去傻药,原来的学习方法真笨,真蠢!”齐晓红自嘲道。

这次分班的时候,廖然、郝放和齐晓红都被分到了不同的班。齐晓红有心把自己调到郝放那个班,班主任却不放她。因为她分来的成绩是40号,而暑假回来成绩到了20号,这样的学生她会舍得换出去?齐晓红看班主任一再坚持就只得作罢。

郝放到班里报到的时候,刚一进班的时候,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抬头时正是方华在看着她。他竟和这文科“女王”分到了一班了。

自从郝放那次向她澄清笔记本事件以后,方华就一直感觉亏欠郝放。这次见郝放和自己分到一班,不由得主动地打了招呼。方华个儿高坐在后排,和郝放只隔了一张桌子。

“学法专家过来了?有时间多给我们做做指导!”没话找话,显然是带着讨好的意味。

“别人不知道我底细,你还这么说我?你是论坛总编辑,要论方法的话,我应该在你之下!”

一谈到《学法论坛》,方华不由感到些许的怅然。那些日子简直就是失落的日子,差一点就误入歧途,她头脑里突然念头一闪,每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好像总是郝放适时而出,不着痕迹,让她化险为夷。而每次的危险却总是和那个风流倜傥的秦刚有关。

在她念头闪过的同时,仓皇的回答郝放的话,“我那所谓的主编还不是牌位一个?主要工作还是你这个常务做了!”

“其实这学习如同武功,最上乘的招数是一个人的修为和内功,招数再奇妙在一个真正高手面前也似等于无,所谓无招胜有招就是这个道理。我的一切招数在你面前都是蚍蜉撼树,化为虚无!”郝放带着一脸的崇拜对方华讲。

“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成绩能说明什么?要论实际能力和综合素质而言我比你要差很多了!”方华在一旁忙为自己托辞。

旁边一个男生插话道,“我觉得郝放说的有道理,每个人天赋上的差距是无法用所谓的方法弥补的,练武功还讲悟性呢,更何况学习呢?如果没有方华那种智商,累死也达不到她的水平上!”

这样的谈话连方华都觉得尴尬,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生硬啊?郝放则没有半点不快的意思,反倒接着这位男生的话,“你说的话极是,其实刚才我说的所谓无招就是大招,是你说的那种悟性,何谓悟性?就是领悟的速度和理解的深度……”郝放还要说下去,被方华打断,“别说了,别说了,我听得都倒牙了,言过其实就罢了,还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正在这时,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他首先谈了谈今年高考的严峻形式,又谈了高考复习的安排,最后一再强调,惟有自己才能最终决定自己的命运。谈到这儿的时候,眼睛瞟了一下郝放道,“郝放的大名我们都已知道吧?都说他有独特的方法,是方法决定他到现在的位置上吗?不,是其内在的动力和良好的状态,我们不但要学他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学习他的学习状态。”

老师直言不讳,当着大伙表扬,使郝放如做针毯。还好,老师并没有在他身上大做文章。接下来就宣布班委会成员,共五人,“方华班长,郝放学习委员……”,班主任宣布完后把他俩找到教室外边。

“说实话,我分到你们俩个是我运气好,方华自不用说了,郝放的学习方法已堪称一绝。我们做老师的只能对自己的本学科存在问题进行指导,即便如此还往往和你们的实际脱节,所以,咱班的学法知道,你这个学习委员要多费些心思和精力,方华也多帮着点儿,把咱班有潜力素质的学生都扶持起来,形成一个好的学习氛围,这样不但对咱班也对你们班干部有促进作用!”

这边秦刚在当天就知道了方华和郝放分到一个班的消息。自从那次郝放带方华截住他澄清笔记本的事以后,方华就断了和他的任何来往。秦刚去质问方华究竟因为什么?方华却缄口不语,只是说要把全部心思用到学习上,不能误了高考。

秦刚知道方华这是在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他怀疑方华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他不承认又有谁知道个中真相,大不了只是方华自己的推测罢了!既然是推测就还有翻转的可能,在方华这里投下了这么大精力就不能白白的付诸东流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等来等去,郝放和方华却分到了一班。如果他们在一块儿的机会多了,不用说知道真相,还有可能两人好上呢!何况,原来方华一直对郝放有好感,他早就感觉得到。

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了。

当天晚自习后,在方华回宿舍的必经之路,秦刚把方华截住。

“方华,我有事想和你说一下,跟我找个地方谈谈。”

“有事就在这里说吧,我得赶快回宿舍了!”

“我总觉的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能不能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是不是我有什么事做错了?”

“秦刚你这个样子究竟想和我怎样?高考眼看就到了,你总还有心思想别的,不觉得没意思吗?”

“我究竟想怎样,难道还用我说吗?为什么你就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了?是不是怀疑笔记本是我偷得?”

“我一直都没变啊!我原来对你不也是这样吗?难道我对你有什么出格的事?”

这时,旁边的女伴问方华要不要回去,方华便向秦刚告辞。

没想到,秦刚从此每天晚上下自习后,都要在甬道上截住方华,纠缠一番。要是换了别人,方华或许早就告诉了老师,但秦刚对她的付出,她也不可能就完全无视。要不是通过那件事之后,他或许和秦刚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也很难说。

每天的纠缠,让郝放也逐渐的发觉。郝放找了一个机会问方华,要不要帮她一下。方华赶忙一口否决,“你千万不要掺和进来,你进来使问题会更复杂,我自己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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