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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通州乃是大明最大粮仓,其囤粮达数百万石。只是如今时局已是凶险异常,瓦剌的小股部队在京城周围游荡,若要将粮草运至京城耗时日久难免被骚扰袭击。且粮草运送须民壮兵力不少,此时的京城却最是薄弱,守卫尚且不够哪还有兵力运粮?于谦想了一条妙计,让各路援军经通州自行携带粮草进京。只是此时各路援军又遇不明身份之人袭击,携带的粮草被烧,甚至有领军将官也被袭击杀死,诸军都是士气大落。

二人脚程极快,一个时辰不到便到达通州。此时通州守将为指挥佥事孙镗,是一个四十多岁浓眉凤眼、面方口阔的干练武官。那查二人持于谦印信与其相见。孙镗见尚书大人只派了两个人过来,心里直犯嘀咕,虽不好明言却也不敢怠慢。双方也不客套,孙镗领二人到营内分宾主坐下。孙镗道:“京城周边和山东的援军已入京,河南的援军因遇袭耽搁,现在已经到达距通州以南八十里扎营,后日一早到此携粮入京,另有南京的备操军、备倭军、浙军尚在一百五十里之外。”

那查道:“敢问孙将军,那些袭击明军之人最近什么时候出现?出现在何处?形貌如何?”

孙镗道:“四日前河南军遇袭,霍参将重伤,两个千总身死,士兵死伤数十,粮草部分被烧,同一日,山东军的两个都司被杀,部分粮草被烧,六日之前南京军一个都司、一个千总被杀,粮草部分被烧,浙军也曾遇袭,幸亏反应迅速伤亡较小。这些都是有重大损失的袭击,其他还有无数次小的骚扰攻击。至于形貌,据说偷袭者行如鬼魅,尚未看清便已远遁。”

毛毛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乃是几路人马所为。敢问孙将军,河南军和浙军、南京军的行军路线是否在一条路上?”

孙镗点头道:“确是在一条路上,河南军后日便可以来运粮,后日便可以进京。浙军、南京军合兵一处,也可以三日下午或四日上午抵达。”

毛毛对那查道:“咱们可以溯源而去,定能遇上那些袭击者。”那查点了点头。

孙镗道:“请问二位要带多少兵马前去?若是三千以下自是没有问题,若是多了我们这里守卫便不够了。”

那查道:“无须兵马,就我们二人便可。”

孙镗惊道:“二位切不可大意,那些贼人本领高强,非百十人可以抵敌。”

毛毛笑道:“孙将军不必担心,我们俩人虽然不济,倒也能抵得上百十人。”孙镗大摇其头只是不信。

此时已是申时,二人在通州军中胡乱吃了些东西,又带了干粮,辞别孙镗往南而去。行至半途,那查道:“如今未进京的便只有河南和浙军、南京军两拨人马,贼人若要下手也只有在这几日。如今河南军距离通州已近,不如我们今日守卫此军。贼人已无多少机会,下手应该就在今、明两日。明天或后天再去守卫浙军、南京军。”

毛毛点头道:“大哥说的是。且我在明敌在暗,咱们若是大摇大摆的坐在军中,只怕也会像那些将官一样难防暗箭伤人。不若咱们也躲在暗处,待贼人出手时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查道:“就照你说的。”

正说话间,听得前方人马喧哗,二人往前一看,在山谷之中驻扎着数万大军,却是河南军马的驻地。此时已到申酉时分,众兵士纷纷造饭喂马,暂时休整。远远看去只见中央一个营帐较之其他营帐更大,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其中还有背着医箱的郎中。

二人先在四处查看了一番地形,见河南军也在四周密布岗哨,山头的暗哨也颇有章法,看来他们也是被偷袭弄得焦头烂额。二人商议了一阵,已有了计较。

月朗星稀,又过了一个平静的晚上。此刻天边已有微光映照。安静了一夜的营地慢慢的有了一些嗡嗡的响动,那是有人翻身说梦话,口中还吧嗒吧嗒似是梦见什么可口的食物;有人起床解手,热尿撒在泥土里发出哧哧的响声,溅起浅浅一层灰尘;火头军爬起身来,用水浸润了一下眼眶和手掌,准备劈柴喂马;巡逻的士兵强睁着眼睛,只觉百无聊赖昏然欲睡。

此时已是寅时,还有片刻天就亮了。眼见这一晚平安度过,募地里营帐之中的篝火微微一晃,似是有一阵微风吹过。颇有眼力的人方能瞧见那是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一个灰衣人正在营帐之间伏低蹿高,躲避巡逻士兵的目光。他看了看左右,巡逻的士兵已经懒得走动,营帐中的人也是迷梦深陷,整个营地正是警备最为松弛的时候。那人趁没人注意,便蹿到一个士兵身后,一手捂嘴一手持刀抹喉,而后将尸身拖到营帐背后。他早知道河南军中的霍参将受了重伤,只要闻着药味浓郁的便能找到他的所在。他转过一辆马车,就地一滚钻入一个营帐之中。一进来便准备应对惊叫反抗的守卫士兵,却见整个营帐之中并无防备,只有一人背身躺在床上。那人身上缠满绷带身形健硕,不是那霍参将还是谁?灰衣人眼中露出狰狞之色,从腰间抽出两把钢刀,便要往霍参将身上剁去。

钢刀还未及身,便只觉肚腹之间一阵剧痛,身体受了一股大力催动,不自主的往后倒跌,头脑昏晕双眼直冒金星。定睛看时,那霍参将已坐起身来,其威风凛凛犹如铁塔一般。仔细一看却又与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浓须大眼面上有一道伤疤。灰衣人又惊又怒,口角间咬牙切齿的迸出三个字“戴腾侠!”那查一看眼前的这人也是旧识,乃是擅使双钩的道人子非。

子非只觉肚腹之中一阵翻腾,所受的掌击此时已有了效力。他自思自己与戴腾侠本领原在伯仲之间,如今还未交手自己便受了重伤,看来此行非但徒劳无功,而且只怕性命都要丢在这里。子非深吸一口气,手持双刀面对着那查缓缓后退两步,忽然倒跳出营帐发足便跑。他轻声疾行,生怕惊醒旁人将他围剿在此地。那查也不出手,以防兵营骚动,让子非趁乱溜走。他毫不急躁,只紧紧的跟在子非后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兵营不远处有一片松树林,树林以南有一颗大樟树,樟树之下杂草青黄,草丛之中坐着一个庞然大物。那庞然大物一边啃着肉骨头棒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不远处。此人便是子非的老搭档——肉山。肉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目标太大动手不便,子非行动时他只能在不远处作岗哨和接应。子非已经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应该已经得手,如今还未回来,想是为了扩大战果,打算多杀几个都司、千总之类的中级将官后才走。

他们从河南军出发后不久便一直缀在后头,后趁其防守松懈时突施暗算,杀了一个千总,而后杀那霍参将。子非道人自来目高于顶,当时也是犯了轻敌的毛病,眼见那霍参将身中三钩只能引颈就戮,一时大意被他用一手三十六合锁拿住手腕动弹不得。此时诸亲卫闻询赶来,子非连踢三脚才将那霍参将踢得气力不继放开其双手,却已经失了杀死他的良机。而后拼了命逃出来,却将他那对虎头双钩失陷在兵营中。

当时明军之中尚有一个千总穷率兵追不舍,斜刺里遇上在不远处接应的肉山,被他一棒打死,将诸军震慑不前方得以从容逃走。此役本可得全功,子非一时大意非但没杀得参将,而且失了兵器,咽不下这口气便一直跟在河南军后头寻找良机。

肉山嘟嘟囔囔道:“没杀得了就算了呗,咱们也算大获全胜了,非得穷追不舍。”

忽然头上风响有一物掉下来,肉山随手一扇将那物打落在地,一看郁郁葱葱原来乃是一丛带叶树枝。肉山毫不在意,张嘴继续啃肉。此时头上又掉下两根树枝,又被他啪啪两掌扇到地上。树上掉树枝实属寻常,到第四次时,肉山用手一扇,忽然觉得着手刺痛,往地上一瞧,一个毛栗球在地上骨碌碌直滚。肉山气道:“******樟树上怎么生栗子。”

他身子胖大,整个人往后一倒,方能抬头看到上面,却见一个瘦皮猴似的少年双脚勾在树枝上倒立着看着他,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拿着泥块石头正准备往下扔。见肉山拿眼瞪着他,惊声道:“啊呀,被你发现了啊。”面上却全无惊慌的意思。

肉山见原来是有人戏弄,不由气得三魂神暴跳,五魄壳生烟。双手一蹬一拍,他那似揉成一团的身体忽然腾地而起一丈多,往那少年身上抓来。这少年这才满脸惊讶,由衷赞道:“好!”说着身子往旁边一闪避过肉山的一击,沿着树干哧溜一声梭到地上。

肉山见这貌不惊人的少年身法如此滑溜也是惊诧不已,使出名副其实的“千斤坠”落到地上,举起骨头棒子对着他就是一轮乱砸。肉山天生身形胖大,在与人对敌时往往因此而吃亏。他自小的苦练造就了独门身法和武功——瞬间速度迅捷可暴起伤人;攻击招式疾速凌厉,可抵挡和反击敌人的兵器、暗器;身体不惧钝击,近身格斗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招式特点弥补了他身形上的劣势,且将他一身力气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这次他遇上了毛毛,所谓的速度迅捷、招式凌厉,在毛毛面前也只如拿着磨盘砸苍蝇、开着大船撞油鱼,只能看见毛毛在前面又蹦又跳,而他在后面疯狂的飞舞着棒子也够不着对手一丝衣袂。毛毛一边跑一边笑道:“你阿婆没告诉过你吗,吃饱了饭乱跑,肠子都会断的。”

一边说,一边围着肉山打转。他也不攻击,只东摸一下他的油淋淋的丫髻小辫,西弹一下他的肥厚耳朵。本来还打算按一下肚子试试弹性,触手之处只觉一股吸力将手往肚腹中吸去,忙抽离了手吐了吐舌头跳了开去。肉山追打了半天,只落得气喘吁吁头昏眼花。

肉山见毛毛也不进攻,只是苍蝇一般在旁边乱飞骚扰,便不再理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气。刚刚坐下,毛毛又冲过来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肉山便也懒得再理会,只当是臭虫咬了一口,抓起手中骨头棒子继续啃。那肉到口中时方觉不对,只觉又韧又硬,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往地上一吐,原来是一只破鞋。毛毛嗖的一下过来将那鞋抢到手中穿回脚上,怒道:“你这胖子好没道理,你自己有鞋,为什么要吃我的?”

肉山呸呸吐出十多口口水,感觉口中尚有没吐尽的泥沙。他勃然大怒,正要继续追打,忽见不远处一前一后赶过来两个人。一个人手持双刀作道人打扮,乃是同伴子非,另一人身材魁梧满面虬须,不是老冤家那查还是谁?子非受了那查一拳早已支持不住,口角都渗出血来,兀自咬牙强撑着奔逃,远远看见伴当在前不禁大喜。可是还没等他起声招呼,却见肉山一个转身撒丫子就跑。原来兀良哈一役二人败在那查手上,当时那查那如疯如狂的样子给肉山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此时他一见那查出现,便头皮发麻手足发软,哪还敢兴动手之念?

毛毛将子非道人让过,见那查过来,追在他身边齐头并进,笑道:“大哥,这胖子有趣得紧。”

那查道:“这二人十分可恶,咱们不能留下他们。”

毛毛道:“好嘞。”却见那子非道人发足追上肉山,轻轻一纵跳到肉山肩上喘息不止。那肉山身上多了一人,速度丝毫不慢。

毛毛道:“大哥你在后面追,我绕到前面去截住他们。”

那查道:“好。”

那查往肉山逃跑的方向追去,毛毛上前一步往树干上一蹬,而后左手轻轻一攀,几个起落便到得树顶。从树梢上见肉山二人的身影在林中若隐若现,便往旁边斜插过去,在各个树之间攀爬跳跃如灵猴一般。他速度快且十足灵巧,两边的大树匆匆往后退却。

毛毛越过一颗栗树后,忽觉刚才那棵树哪里不对,那树上似立着一人一动不动。不过追人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又往前十数丈,毛毛心中又泛起一阵异样,侧头看去,不远处一棵树上立着一人,穿着一件土黄僧袍静立不动,却是一个黑面大和尚。若是平时,毛毛一定要上前看个究竟,只是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只一跃而过。又追了片刻,一物在毛毛视野边上一晃,低头看见左边的树下又立着一人,一手合十一手拿着念珠,口唇翻动念着什么,不是那个黑面大和尚却是谁?毛毛心中觉出不妥,但已听见侧后方传来喘息声,肉山已逃到此处,便一阵跳跃拦在树间。果然片刻功夫,肉山便满头大汗的背着子非奔了过来。

肉山看见毛毛等在前面,不由得惊惧不已,俄而面上忽然又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下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师。”

毛毛笑道:“什么见过大师?见过大爷都没用。”

那查也随后赶到,看着毛毛身后,面上满是防备。毛毛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那一路上出现的灰衣黑面僧人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双手合十,面相慈和如有宝光流转,正在闭目诵经。毛毛吓了一跳,责道:“你这和尚,老跟着我作什么。”

那查却认得,此人乃是尹克召寺寺主哲拉嘉措,问道:“见过大师,待我料理了这两个贼人,再来与大师叙话。”说着一招“水落石出”攻向肉山。

哲拉嘉措纵身而出,袍袖轻轻一甩,将那查的攻势化解。那查回身落地,沉声道:“大师这是何意?”

哲拉嘉措微笑道:“不忙不忙,我先问清楚戴居士早先袭击我蒙古使团,杀死瓦剌大使之事。”

那查道:“那是东来教中人所为,并非我做的。”

哲拉嘉措道:“戴施主向来敢作敢当,今日为何要口出妄言?此事我军有数百人亲眼所见,阁下不止杀死大使,还对这些目击的军队大打出手,这莫非还能抵赖得了的吗?”

那查道:“此事容后再议,眼前这两个人乃是蒙古叛徒,曾经在兀良哈出手偷袭太师,也是阁下的敌人。先将此二人料理了再说。”

哲拉嘉措道:“贫僧觉得还是先与阁下说清楚为好。”

毛毛道:“你这老和尚轻功不坏,见事怎么如此糊涂?这二人既是你蒙古的仇人,也是我二人的敌人,既是共同的敌人,咱们便先将他们料理了,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

哲拉嘉措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乃是我蒙古的敌人,也是他们二人的仇人,先将你们料理了岂不是更好?”

毛毛暗道这老和尚能悄无声息的赶在自己前头,本领却是胜过自己,若是他与那二人联手,我和大哥只怕有点吃亏,便冲肉山二人笑道:“诶,小胖和牛鼻子,不如咱们联手将这和尚做了,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只是你们不能再在中原捣鬼。”

子非怒道:“臭小子,你想得倒美。”

毛毛愕然道:“你们道士不是最恨和尚的吗?当年孙猴子去西天取经,害得你们道观香火都少了好多。”

子非道:“小贼,你说什么都没用,今日我必报当日在宣府城中坏事之恨。”

毛毛想了一下,恍然道:“原来当日在宣府城中放火的便是你。”

哲拉嘉措道:“你们两个,不必多费唇舌,肉山挡住这个小孩,我来对付戴腾侠,子非你防止他们逃走。”

毛毛对肉山和子非道:“慢来,你们两个真的打算帮他?等会你们可有把握凭自己对付得了此人?”

那查半天没说话,此时方道:“毛毛,你不必多说了,这三人沆瀣一气是不会听你的话的。没想到大师你也是脱脱不花大汗的人。”

哲拉嘉措眼睛一抬,旋即微笑道:“我是蒙古人,自然也是大汗的人。”

那查道:“这其中大有区别,或者说,对太师来说大有区别。”

哲拉嘉措道:“哦?愿闻其详。”

那查道:“此二人袭击太师,我原本以为是兀良哈或是大明的人,甚至是鞑靼人。如今此次又对大明军队出手,我就在想,既与瓦剌有仇,又与大明有仇会是谁呢?他们首先肯定不是大明的人;其次兀良哈和鞑靼绝不会坐视瓦剌做大,也不会派人来偷袭大明;若是是东来教所派,他怎么会去想杀死最为好战的瓦剌太师,失去搅乱中原的机会?此时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想错了,并非与瓦剌、大明有仇,而是与太师、大明有隙。这么一想一切便顺理成章——太师功高震主,自来与大汗不睦,所以这二位受大汗脱脱不花之令,欲将影响大汗皇位的太师刺杀。而后太师竟打败了明军,瓦剌一统中原也是指日可待,大汗心念一转,便摒弃内仇先攘外敌,派他们前来骚扰明军守卫和援军。而大师今次执意要帮此二人,也必然与他们是一路的,乃是大汗的心腹。”

哲拉嘉措呵呵笑道:“戴居士此言差矣,此二人既是袭击大明军队,便是对我蒙古有益,我哪管他们是大汗的人还是太师的人?”

那查道:“后来我又想起当日太师收子非到账下之时太师不在,而后来进攻兀良哈的时候太师又不在,这有或许是巧合。而今次我们相遇,以太师聪明才智应该是坐山观虎斗,而后坐收渔翁之利。但太师一来就摆明站在他们二人一方。且我观肉山一见到大师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似是对太师颇为依仗,看来是早有约定。大师作为尹克召寺寺主,不免要与各方交道,要完全做到不偏不倚确是困难,倒向瓦剌正统脱脱不花也实属正常。”哲拉嘉措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那查道:“大师乃佛门高僧,不料也深陷名利,做此有失身份之事,若是一着不慎,不止在蒙古失势,尹克召寺数百年基业也要毁于一旦。”

哲拉嘉措笑道:“你既要这么想,贫僧也无法可说。不过戴居士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假以时日必能成就大事。还有这位小兄弟,轻功高绝也是人中龙凤。反观我蒙古人才凋零,二十年后将无人能与二位相抗。我蒙古谚语有云,猛虎寻到狼窝须把一窝狼崽都咬死,否则今后定会被群狼吞噬。二位虽无大恶,但为了我蒙古的将来,贫僧也只有把阁下两只幼狼打杀在此。”

毛毛笑道:“看看我大哥的样子哪里像狼,分明是一只熊。我嘛是猴,小胖是猪,道士是豺,咱们五个便是熊猴猪豺驴的故事。”

哲拉嘉措心知毛毛是绕着弯骂他秃驴,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一掌往毛毛背上印去。毛毛侧身对着哲拉嘉措浑然不觉,仍然摇头晃脑道:“猪背着豺呀熊追着猪,猴堵着路呀半路杀出一头驴……”哲拉嘉措快袭到身上时他一个跟斗往后翻,躲过了那一击,笑道:“秃驴尥蹶子了,诶……”话说到半途,忽然浑身冰冷牙关打颤,后面半句话便说不出来了。

哲拉嘉措趁毛毛无法动弹之际又是一掌袭向他,那查也有了防备,冲上前去一招“瓜熟蒂落”与哲拉嘉措的手掌撞在一起,用柔劲化解了掌力。哲拉嘉措再次攻上,那查也丝毫不放,与其缠斗起来。哲拉嘉措功力高出那查甚多,只是那查却是临战经验十足,一时尚能支撑。不到一盏茶功夫毛毛也弹地而起,加入战团。哲拉嘉措暗暗心惊,这个顽童一般的少年不止轻功超绝,内功竟也如此了得,片刻便将自己的寒凉掌力化解。自己虽是蒙古的武学宗师,此时以一敌二对付中原两大青年高手却是丝毫不占上风,乘隙冲肉山二人喊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

子非被那查打得重伤,又仓皇逃窜一直不得疗伤,此时哪还有力气出手。偏又肉山早被那查吓破了胆,在旁边哼哼唧唧就是不敢上前来。哲拉嘉措见形势不对,卖个破绽从脖子上取下一串小孩拳头大小的念珠来,冲着二人就是一阵狂舞。他这念珠却是另一套武功,只见珠影之间佛光大盛,内劲汤汤扬扬往外迸射。那查和毛毛一时难以抵挡,只得步步后退。哲拉嘉措将二人逼退,而后往后倒纵出去,提着肉山和子非二人便走,如同提着两个三岁小儿一般,片刻便不见踪影。

毛毛笑道:“秃驴,打不过便要走吗?”待哲拉嘉措身形消失在视野后,一屁股坐到地上,面上惨白鼻孔中流出清鼻涕。那查忙坐到他身后以手抵背,一炷香之后方将他体内寒气驱尽。毛毛道:“他奶奶的,我差点又被自己的大意害死。”

那查道:“人没事就好。这个哲拉嘉措武功深不可测,我看不在你师父申老前辈、公羊兄等人之下。咱们下次遇上时可要小心在意。”毛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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