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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月橘(九)

三七鼓了鼓嘴,“我要说的其实也不算多,就问你三个问题而已,这三个问题,你不回答,听了就过了也没关系。”顿了一顿,三七没有抬头看向玄及,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的这些问题可能你平时并不愿意涉及,如果,实在是有不得体的地方,你不要生气,就当没听见吧!”

没有听见玄及的回答,三七玩着自己的指甲,“第一个问题,我和你的妻子,是不是长得很像?她,是叫做三七吗?”玄及怔住,“我听你总是这么叫我,都是我胡乱猜的!”三七果然也没有期待玄及会回答自己,紧接着就继续开了口,“第二个问题,你说人与人的相遇,有没有原因呢?”话落,三七停顿了许久,两人皆是默不作声,只有风来来回回的唱着独角戏。

“第三个问题呢?”没想到玄及会主动出声问,三七猛然抬头,玄及尽量的使自己不为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所动,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的清楚,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有多猛烈的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

“第三个问题,我是想问你,之前你总是会出现在我身边的,可是,从你抹去我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到今天之前,你都再没有出现过。”三七故作轻松的一笑,“是不是终于发现,原来,替代品,终究就是替代品。带来的感觉也只有偶尔一刹那,大部分时候都是失真的。”

“你知道,你被我抹去记忆了?”玄及的反应让三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想哭,不能哭,她想笑,却又笑不出。“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是找错重点呢?我还以为,就算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也该知道,我问问题的原因,现在看来,原来你不知道!”

玄及心里一紧,他就知道,他太了解她了,轻而易举的就能触碰她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他知道让她心灰意冷的方式,不费吹灰之力。轻声叹气,三七看着远方的天空,“你还有时间吗?”玄及没有回答,三七侧头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本想狠心的置之不理,可是真的要这要做的时候,玄及怎么都做不到。玄及啊玄及,你就承认吧,对她于心不忍是你一早就患上的不治之症。最后,玄及还是开了口,“你默认了便是,不碍事。你该知道我们这种人,时间向来很多的。”三七轻笑,“就算你有太多的时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话,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三七从楼梯上下来,与玄及面对面的站着,结果发现自己比玄及矮上太多,犹豫了片刻又转身重新走上楼梯,走到比之前低一点的地方蹲下,好让自己的眼睛正好对上他的眸子,“我现在要郑重其事的开口说话了,刚才的问题你不回答我没关系,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回应也没关系,但是,你不准不听!”玄及点头。你说的话,我都会认真的听。

“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上的人,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不想自己当缩头乌龟,不想输给自己的胆小和怯懦,所以,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讲给你听,我不知道人与人为什么要相遇,我想原本我是知道的,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三七眉眼带笑的看着玄及,“很奇怪吧,本来遇到你之后我更加应该明白人与人相遇的原因的。”见玄及的眼神似乎有些疑问,三七也不介意自己的话说的再透明一些,“因为我喜欢你了呀,互相喜欢的两个人,难道不是很喜欢把彼此的相遇,当成是一种命中注定吗?不是经常会有人说,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彼此相爱吗?”

这样的话和合欢说的如出一辙,玄及微怔,三七似乎没有察觉玄及的不同又是一笑,“好在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全心全意的相信过,也没有殷切的希望过。再说了,我也不能这样想,没有机会这样去想,所以我才更加不明白了,人与人相遇的原因是什么。遇到你之后,也许对于相遇这个词,从今往后我都会没有概念。你懂我的意思吧?”玄及愣住,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头。

三七也不再强求什么,看着玄及,“没关系,你不知道没关系,其实你也没有一定要知道我的意思,你根本就不需要。就当我刚才说了一句废话,那我现在将我想说的话接上继续说。”玄及点头。

“我这个很懒的,最怕的事情就是麻烦了,决定喜欢你的时候我挣扎了很久,你的情况我都猜的很通透,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喜欢你,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毕竟我喜欢你并不要求你也要对我付之一样的感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你是一件大费周章的事情,所以我猜,要不喜欢你想必又是一件费力气的事情,那在我还没有打算要勤劳的时候,干脆就先委曲求全的喜欢着你好了。”

玄及听完三七的话,心里哭笑不得,你这丫头,真是何时都能开玩笑!“我知道,也许你的妻子跟我长得很像,或许不是长相,也许是其他的地方,我也知道,促使你来到我身边的初衷,根本就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只是因为我们也许很像,可是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何况是人呢!”

“你也不必再在我的身上找寻谁的影子,就算找到了相似的,也终究只是模棱两可。说起来,好久没看见你,也许你已经想通这个问题了吗?我不是谁的影子,我就是我,我不想做谁的替代品,但是我没有办法否认我喜欢你这样的事实。仔细一想,我真的很吃亏,明明你一直喜欢的都是你的妻子,对于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感情,可是我居然因为你对你妻子的感情,喜欢上你了!”

“虽然我很清楚你不可能喜欢我,也知道在你的眼里,我今天这番举动,这段话,肯定也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对我来说,都是有的,至少我对我自己很诚实,你不能否认这个观点,毕竟,现在的人连异地恋都可能没有足够的勇气,有胆子跟你这样的存在告白的人,一定也不多。”诚实!玄及看着面前的三七,所有人都能诚实为什么他不能?可是他能吗?

见玄及久久没有动作,三七一阵失落,不自觉的咬着唇瓣,本身颜色不鲜明的粉唇被她一咬,颜色越发的深刻起来,玄及伸手覆上她的唇,“不要咬,傻丫头,你不会疼吗?”三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呆呆的看着玄及,感受着唇瓣上来自玄及的触感,鬼迷心窍般松开了自己的唇。

手足无措的眨着眼睛,对上玄及的视线,三七慌慌张张的避开,他眼神里的柔情似水她不敢陷进去。“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玄及语气轻柔萦绕在三七的耳畔,他嘴角微勾仿佛没有注意到三七的小心思一般,轻抚着她的唇瓣,直到咬痕散去些。

三七的理智和感性在打架,挣的头破血流还是没能分出个胜负。三七抿唇,微微离开些,玄及挑眉,三七清了清嗓子,“男,男女授受不亲!”玄及笑的似有若无,“那倘若是越了规矩该怎么办呢?”“要是搁在你们那个时候,估计会被恨死的吧!”三七头脑空白,想着什么说什么。

玄及失笑,离三七更近了些,他怕一会儿她会从受伤,三七愣愣的看着玄及,不知道他靠近是为了什么,只是安静的蹲在楼梯上看着他。玄及伸手勾过三七的下巴,“我,可以吻你吗?”有什么东西在三七的脑袋里炸开,连怎么说话都给忘了。

见三七小脸红扑扑的,玄及轻笑,“不然,你准备好恨死我好了!”“为什么?”“因为……”上翘的尾音让三七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玄及就无所顾忌的覆上了三七的唇,三七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近在眼前玄及,“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傻瓜!”

三七,原谅我的胆小,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还自以为是的为了你好,将你的新生托付给了别人,希望别人能好好的守护你,对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将你托付给任何人,不管有多少人来保护你,三七,我一定陪在你的左右。合欢是对的,将离是对的,你也是对的,是我,是我太软弱了。

三七猝不及防的推开玄及,气喘吁吁的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看着三七的模样,玄及才想起来,这恐怕是三七第一次接吻吧,他果然是操之过急了!伸手摸着三七的脑袋,“呼吸这种事情,慢慢就会有经验了,下次我再好好教你,嗯?”三七愣愣的看着玄及,“好快!”“什么?”“心跳,扑通扑通的好快,就像小时候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你这丫头倒是极会比喻!”

将三七从台阶上抱了下来,“我是谁?”不知道三七为什么要这样问,玄及答道,“橘络?”三七看着玄及盈盈一笑,“不如你低下来一点?我有话想对你说!”玄及如三七要求的那样弯下身子,三七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笑看着玄及,“我吻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不管你喜欢谁,反正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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