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几人听后皆是连连点头,溜须拍马一通,无非是家主英明,家主不愧是家主,有先见之明云云,安明怀受到赞叹并无情绪变化,抿了口茶,慢悠悠站起身,说道:“看来此事须应从长计议,那就过阵子吧,先看看福家那边的态度,至少我安家不能落人口舌,好了,聚餐到此,时间不早,老头子我也累了,你们若是愿意,就留下来吃一餐饭,相互多些交流,对家族以后的共同进退还是有些好处……莫要后来闹得自起阋墙,让外人占了便宜。”
留下颇含深意的一句话,安明怀就已经离开位置,绕过前厅走进了雕花帷幕后的一扇门内,身影消失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没能立刻反应,几乎每个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理解不了今天赶到这来,实际上都做了些什么……
安盛庭则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正一头雾水的安坤,同样起身对在座众人道:“去留随意,部队上还有要是须办,恕不能留此陪各位叙聊,改日再会。”
眼看着安盛庭大步流星地踏出厅门,天心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安栀蓝,却见女人同样在看着自己,对视一眼后,天心懒得理会剩下的人怎么看,直接牵起女人的手起身后走向门外。
冬日的夜色显得异常清冽,天际画着墨蓝,寥寥星辰稀疏陈设,苍茫而悠远。
出门后,天心并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打算,而是拉着女人走到一处假山一侧,确认没什么人跟来,才转过身问向正一脸迷茫地安栀蓝,“你爷爷平时也这么玩?”
安栀蓝一时没明白男人的意思,有些迷糊地问:“什么……这么玩?”
天心无奈地捏了捏女人细腻的脸肉,这女人精明时候贼精明,可糊涂起来确实傻得可爱,解释道:“老爷子这性格倒是够怪,大张旗鼓地把咱俩从医院叫过来,又叫来你们族里这么多人,为的不就是商议咱俩的婚事么?可这还没个结论,他却不管不顾地扭头拍屁股走人,依我看,貌似老爷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经天心这么一说,安栀蓝不由也皱起眉毛,她刚刚一直都在想着两人的婚事,倒确实没察觉这么多,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自家老爷子一连串的行为的确透露着古怪。
但女人可受不了这暧昧动作,慌忙将男人的咸猪手打开,脸色微红地说:“听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好像真有什么内情也说不定,不过,爷爷年纪大了以后,就比较喜欢清净,平时很少发开晚宴,所以今晚也只叫了族里几个手握实权的族中老人,大多都是家里的嫡系亲属,除了你说的,倒也没什么别的异常吧。”
天心却从女人的话里捕捉到一丝不一样,追问道:“你说今晚那些人,除了安家的嫡系,都是安家手握实权的元老?”
安栀蓝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
早料到如此的天心懊恼地摸了摸头发,苦笑着说:“怪不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来燕京才怎么会功夫,就让那老家伙见缝插针地阴了一把。”
“不许你这么称呼爷爷!”安栀蓝瞪了他一眼,面露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爷爷偷偷做了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天心笑着摇头,“也不算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老丈人知道老爷子的打算,说不好这事儿还是俩人早商议好的。”
“我爸也知道?”安栀蓝有点急了,“到底是什么事?”
天心满脸地索然无味,故意磨蹭了会,直到见女人有要动手的打算,满足自己心里那点虚荣心后,才慢悠悠说道:“笨蛋,你们大家族里搞这些没头没尾,做些表面文章地屁事,不都是为了抓内奸么。”
“你才笨!“安栀蓝鼓着嘴,对于这样的称呼表示很不满意,“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刚才那些人里有叛徒?”
天心撇撇嘴,“这事你该问老爷子,问我干嘛?“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天心又道。
“什么问题?“安栀蓝疑惑道。
天心面色古怪地笑道,“里面那些人按理说都是你的血亲,也算安家的嫡系成员,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压根没给个好脸色的打算?”
没想到天心是问这事,安栀蓝抿着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也没有要掩饰的打算,“在安家,除了爷爷和我爸,我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什么是血缘,那些人有的只有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各个名利权势迷了心窍,既然他们放弃亲情,我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笑脸以对,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虚伪,更加厌恶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