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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金盆洗手?

“第三場比試,你該知道比什麽。如果認輸,自廢武功,我們可以放過你。”沈懷歡的話,讓人覺得太過霸道,只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究竟。

武功廢了可以重練,琵琶骨碎了,便無法聚氣運力,真氣不濟,內力有損,縱然再好的功夫施展不出來,也是枉然。

“話,不要說大了。對了,可能讓你失望了。”曾青左手拇指指甲在中指上輕輕一劃,拇指立刻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他一發力,一道紫色寒冰逼迫而出。確切地說,紫色的毒血被逼出的一刻,立刻凝結成冰。原來他雖然不知道飼蠱手的名頭,但是自身的抱殘經已經達到第六階抱殘聞色的地步,可以從她手臂的色澤看出它的毒性,故而早已運綿力將掌力毒性以非禮也相容納,欲以水無冰的冰封水解之法來療毒,不料田紅藥的毒掌著實了得,流動不止,似乎是活的一樣,超出曾青想像。曾青想要將之冰封,卻著實為難。好在曾青的《抱殘經》功夫熟稔,已與自身融為一體,一旦受損,身體自然朝著有利的方向做出反應,此乃一切生物的趨利避害之本能,也是自療一詞最自然的注解。只因為曾青身處江湖卻絕少受傷,故而這《抱殘經》自療聖法卻是知之不多。也許,續骨生肉、重布經脈血管,肉體重生也並非不能。那麼暮鼓的腿也許可以治得好。只是還需要做一些研究實驗方能夠在人身上實行。

塞翁失馬。殘而能抱,抱殘不損,毒掌雖然厲害,終是以力道化入體內,力道雖然擴散,覆水難收,但是因勢利導,反而藉助對方的力道疏通了自己周身經絡百骸,最後以指劍指力將之逼出。傷害雖然無法避免,但是好處卻也不小。

外人只要足夠熟悉對方的身體經絡,也就可以催動力道真氣,使之貫穿對方身體,幫助對方續骨通絡、布脈生肌。《抱殘經》的本質是如此簡單,武林中人都知道以內力為對方續命,那是以外力維持對方的生理機能,使之不紊亂,但只要對方的生理機能沒有轉好,那麼這股外力就不能夠撤去,否則真氣遊走不定,生命也就無法維持而走向終結。既然能用內力維持對方的生理機能,卻為何不以這樣的內力去幫助對方修復這套受損的生命系統呢?也許不是前代的醫者武者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對人體結構的精微細緻的分析以及對力道的掌控,難度太大,以至於被認為是無法做到而束之高閣不被討論,長期擱置以致被人遺忘。縱然是武功高絕、精通醫理的曾青,也沒有把握。

但是這句讓你失望了的話,表面上是對田紅藥和沈懷歡說,實則是說給那個暗地裡脅迫三人的人聽的。他在聆聽周圍的人的心跳聲。

這是曾青清修的地方,但是今天,卻聚集了數百人。其中一大半是星相派的弟子。還有十數個高手是和安其生、桑田海同來的,除此之外,還有眾多聞風之人,也紛紛跑來。

按理說,一個人的內力再深厚,感覺再敏銳,想要聽見遠處之人的心跳之聲也是不可能的。

但他自幼和太師傅一起,而熊抱實於佛教頗有些淵源,所以禪心入定的功夫他早已具備,在他說完這句話時,他在聆聽所有人的心跳之聲。

鬧市之中,有人能聽見竊竊私語,有人卻只能聽見金銀珠玉之聲。心若在此則耳目也對此聰明。

而且曾青已經開始徹悟,這《抱殘經》乃是無上的醫書,是在通徹人體結構、生理運行後,才能夠領悟的醫書。任何人身體都有自我修復的一套系統,傷病的本質,是系統的癱瘓,相信一個人,理解一個人,並且幫助維護這種修復,便是抱殘經所要做的。曾青可以猜測到,這個作者從來沒有學過醫,醫學理論毫無根基,術語也並不知曉,寫作全憑感覺,所以用語怪異頗類武學秘笈;但是見識深刻、能夠自通神明,全仗他內觀自省的本事。精充於腦,神聚方寸則明,氣灌周身則聰,他以《抱殘經》中的心法施為,竟在一瞬間,達到了空靈化虛之境。

曾青開始察覺,知情曉義、粗中帶細的蓋千秋讓自己好生敬佩,性格冷漠卻又情難自製的沈懷歡讓人起疑,而心直口快、性格火烈的田紅藥則點明瞭一切。

曾青明知道那個指使者可能就在附近,或許會對自己不利,明知道這三人是要傷害自己,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阻止。這個人,對自己的瞭解,也著實厲害。自己縱然看穿了,卻也無法袖手旁觀。這些想法只是一瞬間在曾青腦海顯現。

曾青和太師傅恰恰相反,熊抱實對朋友難以抉擇,而曾青則對陌生人難以冷眼旁觀。只因為熊抱實出身悲慘,一友難得;曾青卻得眾人呵護,心腸甚軟。

眾人不知曾青的想法,卻知道了田紅藥這一掌的厲害狠毒,但是他們三人也明瞭方才田紅藥的那飼蠱手對曾青並未起作用,否則他絕不可能運功將毒血逼出。

確切的說,中了田紅藥的飼蠱手還能無傷的,世所罕有,曾青也不例外,只是曾青前有準備,而且自療聖法《抱殘經》的護衛下,這才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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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蓋千秋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裡似乎舒暢了不少。

“你不顧……”她只說這半句話,因為他們被告知不可以將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是這半句話,蓋千秋已經明白。之前沈懷歡一時情急,將事情說破,自己也以為可以找到線索,故而不在顧及對方警告,好在更為核心的秘密並未說出來,但願對方不會食言。

“不要說了,我自有主張。”他的步子沒有停下來。

“等一下。”聲到人到,一個女孩已經繞到自己身前。

“你並非沒有勝算。”

“什麽?”田紅藥一個箭步衝了上前,因為他聽到了十七星的話,太過激動,以至於忘記了十七星,是一直跟著曾青的。

“你肯為家人不惜生命麼?”十七星是一個孤兒,被哥哥節十八撫養,可惜哥哥去世太早,她對親情極為看重。她何嘗看不出蓋千秋也愛惜家人。

“前兩場未分勝負,第三場又何必一定要分出勝負?”十七星是讓他以前兩場的方法,令曾青也自廢武功。

但是蓋千秋何嘗沒有想到這個辦法。自己只要和他再比試一場,自己掐碎自己的琵琶骨,曾青勢必也要這樣做。但是他不願這樣做。

他知道,如果今天被曾青所殺,是罪有應得,可是曾青定會心懷愧疚,他本只想著死在曾青手中,妻兒或可以得救,而今卻不能不考慮曾青感受;如果自己僥倖得勝,卻又於心何安?他本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當他決定放棄時,反而豁然開朗,曾青無錯,自己兩難,一切都是那人的錯。

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麽,到底怎麼想的?一會兒要為曾青出頭,一會兒卻幫助對手來加害他。蓋千秋不明白。連白曾青都不明白。

“不用說了。”他制止了想要勸說自己的田紅藥和沈懷歡。“好,我今天就來討教討教前輩的高招。”

沒想到他竟然要和曾青比試,卻並沒有使用十七星的提議。

兩人漸漸靠近,都只伸出了一條手臂,可是就在手腕接觸到得一刻,兩條手臂立刻碰撞在了一起。這邊曾青手臂與身體連為一體,一牽百動,一止百息;那邊蓋千秋身如銅鐘,手如盤龍,身不動手法卻已千變萬化了。

明眼人看得出來,曾青身體負傷嚴重,不能大開大合,故而運力周身,抗力周身;而蓋千秋則以手法之妙,消耗他。

他們的手法毫無規則,都只是臨時起意,見招拆招,故而周圍之人根本看不出他們的優劣,猜測不出結果。甚至看不清他們的手法。

“啊。”一瞬間,兩人的手臂分別搭在了對方的肩頭,同時使力,只聽得“咯咯”聲作,兩人的手臂都垂了下來。

這一戰,似乎又是平局。

沈懷歡跑上前,卻見蓋大哥腹部鮮血流出,原來方才用力過劇。這一點,只有莫急最清楚,因為他知道自己“姑娘的手”的藥效。若非極為劇烈的運功,絕不止於此。

沈懷歡要替他止血,十七想要為他敷上“姑娘的手”,可是被田紅藥和曾青制止,身體一旦憔悴到一定極限,任何外力都只能加劇傷害。

“想像平時的你,無傷無害時候的你,看清楚那時候的自己,裡裡外外,虛虛實實,看透徹,然後靠近那個你。”五千字的《抱殘經》,如果換做口語,這也許是最好的翻譯了:靠近她。那個完整的你。

曾青在點撥他,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若非靈丹仙藥,他絕無活命可能。但是若能夠聽懂他的話,依他的修為,續命三到六個月,或有可能。

曾青的左肩琵琶骨被捏斷,碎的是他肩頭的骨頭,兩人的想法做法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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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未時已過,起風了。

或者只是被察覺,起風了。

中間場上,冷冷清清。

“阿彌陀佛。”佛號聲溫暖之中夾雜著悲憫。來人正是無間禪師。眾人聞聲望去,卻見一心寬體胖的大和尚,單手行禮,口宣佛號,緩步走來。

他灰色法衣外罩一套素白袈裟,耳大鼻高,洞察毫微卻目不忍視。

眼前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心跳一瞬間禁止了。不知所措的挑戰者,盤膝調息的方外之人,神情臉色莫可名狀的青年,受傷的高傲冷漠的使刀高手,擔憂戀人的奇女子,折腿斷臂的一對怪客,莽漢、書生和村姑的微妙組合,斷臂垂肩的當世絕頂高手,不同心情的看客和弟子,打鬥的痕跡,一一呈現眼前。

一瞬間,百十雙眼睛紛紛轉過來。

“原來是無間法師。”李問道作為星相派代掌門,是從當年曾青被舉為武林盟主時候開始,幫會事務都由他來打理。

“李兄,有禮了。我是來找盟主的。”當然,這是必然的。這是現在的曾青,真的能夠接待他麼?

“大師,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你傷勢無礙吧?”

“不知道大師所謂何事?如若不著急,還請後堂去歇息,我稍後便到。”

踏地而起,定心發功,纏軀繞體,抽絲剝繭以氣禦風借力而行,她,已經悄無聲息走上前來。

“原來你也在。正好。其實我並無大事。”但是無間發覺十七的眼神清澈,已經不像溪水山泉,卻似深海,深藍。

“是關於漢水李壯的?”

“嗯。我只是來回覆兩位:他已然知錯,真心悔改,漢水九寨已經派人前往安頓家屬,他也於大闡寺眾金剛天王和觀音像前立誓,不再殺生,日行一善。”

“這就是你拼了一條手臂,達到的成果?”

曾青也察覺,他左臂骨折,胳膊砍傷,斷二指。但是在場之人,卻都沒有察覺。只有十七看到了。

“佛門大開,眾生平等。帝王乞丐,聖人螻蟻,皆有佛性。只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神魔只在一念间。念起,则魔生,念熄,则魔灭。这段话,他一直萦绕耳边,再一次听到,不由得于内心默念。

“若无心忏悔改过,杀之何益?若归心向善,我当渡之。”

“大师乃诚心皈依之人,于人不疑,却怎知他之起誓也可以取信?如若背誓却又如何?何况大错铸成,悔之已晚。”

“他若继续鬼迷心窍,执迷不悟,我也度不得他了。”

她还有话说,但是却被曾青出手阻止。“多谢大师告知。还麻烦你亲自和天地盟说一次了。”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盟主了。

但就在这时,万佛手王烁却自尽了。他本已经受伤不轻,当听到无间的话的时候,就自尽了。因为那样的话,他也被告诫过。不过和他说这话的,不是无间,而是無間的师父苦慧。

無間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来,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白曾青早已知道顧清波已死,江湖傳言的那個人不過是潛蛟幫副幫主王爍假冒。任起浪乃是東海蛟王,而顧清波則是半島漁民,東海蛟王的名號在山東一帶極大,朝廷的船也要禮讓一番。所以漁民在自己的船上掛出蛟王的旗號,假扮他的手下而他也不做制止。可見他心高氣傲卻也心胸開闊大度,而顧清波是足跡不出半島、無心虛銜。任起浪不屑做爭論,而顧清波也必然退步。怎麼會因為因為“斬蛟手”的稱為而起爭執?卻又拿“潛蛟幫”作何解釋?

束無忌傳他推手揚波掌,以為自保之用。告知他非下十年苦功不可。他放棄短見只爲復仇,沒有完全把握斷斷不敢直面挑戰。縱然急於報仇,也應該隱沒行蹤,逐一剔除,但在此之前全無此類消息。後來一舉剪滅潛蛟幫,其中定然另有文章。

他曾入公門,從時任清河仵作處,知悉潛蛟幫大寨一把火燒成灰燼,但是未燒乾淨的屍骨顯示暗黑之色,乃是中毒所致。只是官府不願多事,故而著他隱瞞此事不提。所以他就猜測,或者是顧清波易容投身其中,否則便是有內應。

事實上,顧清波作為漁民時,曾得任起浪的庇護,對他也是敬重有加。所以兩人絕對不會動手。定然是任起浪看透了此時的顧清波的問題,這才招致萬佛手王爍的殺意的。

不過死者為大,白曾青看了王爍一眼,便沒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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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禁止了。

曾青環顧左右,啟聲道:“我自一十三歲步入江湖,而今七七四十九年了,曾投身公門、也棲息草莽,孤行大漠、遠涉海外,行蹤無定,所遇之人甚多,傷害之人也太多。

“我親手擊斃三十五人,因我而死的兩倍有餘,而波及牽涉到的,更是難以計數,甚至很多是我也不知道。我雖然行為處事、自問于心無愧,但是自古忠孝難全、仁義難捨,一如劍刃劍柄之論。對與不對,各執己見。

“何況天理之外尚有人情。任何人的逝去都是親者痛而仇者快,孔夫子尚有言父子相隱直在其中。是非對錯未必那麼明瞭,但是身處人世,卻又往往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

“我今日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在場之人,若是有怨有仇的,大可以過來。過去我或許以多欺少,或者恃強淩弱,傷害了諸位,今日我絕不還手,星相派弟子,膽敢報復,形同此樹。

卻見他伸手一掌,隔空一丈,碗口粗的一個垂柳,應聲倒下。

“每個人都要做一個決斷。只希望諸位三思後行,切莫後悔。”白曾青這話,也是對十七說的。

“我兄長乃是荊州人士,敬佩前輩為人,向你告知臥眠莊滅莊慘案的細節,可是你卻未能夠保護他,致死他一家三屍四命,慘死街頭,你可有愧?”

“史良一家之死,我責無旁貸。你請來吧。”曾青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你既已經得我父母之原諒,我若在外滋事尋仇,便是不孝。我兄長敬你有若神明,我若害你,就是不義。我要你每日早晚兩次,為他們誦經三年。”史善說道。

十七一直很奇怪,曾青與少林並無多少交情,但是為何床頭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現在終於知曉。

“理所應當。我是占了便宜了。”但是史善卻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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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又有兩人走出來,直指曾青,一個道,“你曾經派遣周氏三雄去追捕通背熊方大餘,因為你料敵有誤,致使周氏一家斷後。可有此事?”

白曾青默然点头。“有。”

“我便是他托養的兒子。今日為叔父報仇。”

“好。”知道周氏還有後,他也算是略感安慰。

“你在黃石橋上,曾替七旬老嫗看病,並開一符以三九天的鮮竹筍,三尺深冰下青白相間三兩重的鯉魚,初成哺乳的母鹿的**,出殼五六天的乳燕等的藥方。你信誓旦旦,自以為是,但是卻害死了我母親。”他話剛說完,兩人已經同時起步,兩把匕首,朝他胸口刺去。

但是第二把,卻沒能刺入。

“我做過的,不敢否認;沒做過的,卻也不敢冒認。”

“這,不是真的?”周俊大吃一驚。

“不,不”,他有些慌了,“你假惺惺的面孔,以為我當著星相派所有人的面就會有所顧忌不敢下手吧。可是我偏偏下手了。你怕我這一刀會殺了你。”

“不可能的,他的心房,並不在左肋。”

她這一句話說完,沈懷歡和周俊最為吃驚。這兩人都無心致對手死地。卻也都差點殺死了對方。

但見曾青身上,一股幽冥之火繚繞,他將手掌貼住胸口,暗暗使力,卻見匕首慢慢退出,掉入地下。傷口自然癒合,至少血止住了。

莫急對他更加敬佩。

“掌門,沒事吧?”除了星相派弟子,在場也有不少人為他而擔憂。

那一刀,刺中了心臟,焉能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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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青身後,禹清信要抵藥丸相助,卻被文道成制止。而這時,呂梁秋和莊靈泰卻已經不在身邊。

“我師父說一不二,不說謊話,你如若不是別有用心,便是被人騙了。”文道成上前對周俊道。

“不會的,這個藥方對我娘的病根本就沒有效果,反倒延緩了她及時治療的時機,才令她過世的。我遍請名醫,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結果。不會錯的。”

“你娘叫什麽名字,家住何處,生辰八字可知?”十七問道。

“我娘本姓伊,名樂師,家在黃石橋外閔子江下三裡五松亭外梨花村。生辰八字,與你無關。”

卻見曾青兩手握拳,勁力迸出,原本依然癒合的傷口,頓時飛濺出來。

“你若只是想要傷我,可以離開了。但若再敢以伊樂師之子的名頭出來,我星相派弟子絕不會放過你的。”

尋情問道,聽曾青這麼一說,方才覺得伊樂師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卻都已經想不起來她是誰。

“等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周俊攔住了就要轉身離開的那個男子。“你可是那婦人的兒子?她是否真的是被曾青的藥方所害死?這裡光天化日,我不相信他敢亂來。我以性命擔保,我在你在。”

那人被擋住走不得,只能默然不語。

“是你說他剛愎自負,才屢屢導致悲劇麼?你應該很瞭解他才對啊。為何見到他就這樣了。”周俊發覺自己被騙了。

“那是一貼很難達到的藥方。閔子江黃石橋,要同時取得那幾樣成份,幾乎不可能。南山之蓀,長江之水,北野母鹿,衡陽乳燕……”

“沒錯,這幾味藥方弄不齊,自然也不可能害死人。”莫急接下了喬玲瓏的話。

“但是卻可以拖延病情。”周俊提出一種可能。

“不過至少說明,這個人是個騙子。”十七星指著這人的鼻子。

“好了,那確實我為伊樂師所開的藥。是心藥。她並無病。不過我確是對方大餘估量有錯,致使你叔父三人被殺。”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這一次,拾起地上的匕首,周俊的匕首橫在了“同伴”的脖子上。

那人環視四周,道,“有本事就殺了我。”

“算了。讓他走吧。”白曾青說道。

十七也不再说话。

“还有要报仇的,尽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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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上前的是桑田海和安其生。“這一次看樣子是有人利用了我們,才至於將這些人全都引到了這裡。我們二人實在愧疚。你說過,在場之人,有仇報仇,但是你於我二人有恩,我們也自當有恩報恩。”

有不少人被他二人言語激勵,都提高了警惕,決定必要時出手。

“我三番五次白前輩作對,他卻屢屢不做計較。與我有大恩。若是誰和他有仇,我願代他受人一刀。”

“你們就把這當做我封刀的儀式吧。”刀與血的江湖,就用刀和血來結束。

他制止了兩人。

“站住。”曾青大喝一聲,甚至連心都已經被刺中,但是《抱殘經》這部無上醫書的功力發作,甚至超過了白曾青自己的想象。

但是縱然是仙魔,心臟若是受傷,死傷難免。幸虧的有束無忌所傳輕功步法步式微,他才能夠在不牽動傷口的情況下追上去。

所有的人,在這之後才順著他的身影望去,卻見兩個身影已經偕同離開。

他們並無意躲避,只是以一般的步子從容一開。

曾青的手臂,搭在那兩人肩膀上,左邊那個高個子的男子轉身一拳,直打在了曾青的鼻樑之上。

脫下斗笠,解掉披風,撕去假面,那人正是CD龍元閣掌門蜀錦城。

曾青並不躲避,因為對他,曾青內心有愧。而他,本不想在何曾青見面了。

“走吧。”另一男子對蜀錦城道。

“等一下。這段時間你躲到哪裡去了?你有什麽話,就當著眾人的面說清楚吧。”曾青將手從那人的肩膀上放下來。

“最近這一年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殺我麼?我沒有逃避,因為我相信你會找到我。直到你說你要洗手了。”他突然大聲對眾人道,“招賢莊的人正是被我所殺,想要找我報仇,兩年後的今天,忘坐峰上,我自當恭候。”

曾青對此有苦難言。

“韓屠,今日來了,就不能讓你小子跑掉。”說話的是華山派的袁步平。他話音剛落,人已經趕來,幾步沖到韓屠面前,手裡的佩劍還沒有拔出來,拔劍的手卻被韓屠抵住,劍,已經沒有辦法拔出。

這對於劍客,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尤其是在心理上。他知道自己根本比不過韓屠。

連曾青也為韓屠的武學感到吃驚。至少遠出他原來的估計。

“這裡還是我星相派的地盤。”曾青出手隔開了二人。

“你要包庇他麼?”袁步鳴問道。

“他已經定下期限,我覺得很是合理。這段時間,你們可以想辦法證明他便是兇手,他也可以找時間證明他不是。”白曾青依然相信,韓屠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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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你和他們的恩怨,也不在意今天的事情是一個陰謀。對此,我毫不懷疑。今天是星相派和泰山劍派及嶗山派比試的日子,加之你前盟主的名號,只要有人在江湖稍微散播點消息,定然觀戰者無數。

“等一下的那一刀,我希望你能盡力躲開。”

一人走上前道,“我師父乃是知樂道長,十多年前,摩崖嶺涉險救助弱小,可是最終卻見色起意。他確實罪有應得,但是於我有養育之恩。我雖不齒他之所為,但是不報此仇,於心不安。”

曾青見他不過一瘦小男子,形容猥瑣,導學者打扮,但是這幾句話,卻是毫無羞愧可恥之色。也不由得暗暗讚歎。

“等一下。”出來的人是史善,“他的命,是我的,誰若是敢再傷他,休怪我不客氣。”曾青許他三年的早晚念經超度,他故此有此一說。

“我的命,很硬,他,傷不到我。”

雖然這麼說,但是這一刀他依然沒有躲。胸口劃開了一條一尺長的傷口。

“我已經告誡你,讓你盡力躲開。”所以他在看到曾青無意躲開後,亦然不改刀鋒。“你應該知道,你只是打傷了他,廢了他武功而已。他是自盡的。你本沒有必要受這一刀的。”

“那件事情,或許也不能全怪你師父。”因為那個被救的女子,便是金鳳城主舞九天的歌姬,蠻奴。她是西域人,不類華夏,故稱蠻,被舞九天買來的,所以是奴。她嬌艷異常,似乎擅長媚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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