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江蓠一皱眉,脸色瞬间苍白,她坐在那里一下也不敢动,动一下像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样,眼角的雾气浮起一层又一层,最后,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水气强烈的吞下去,因为还有很多人等着自己去领导。
霍婉月焦急的上前,声音甜美的关心,“江蓠,怎么样?不行,我们大家来帮你。”然后她蹲下身子,看着江蓠立刻一动不动的腿,叹息着,“可是队伍还要行进,可怎么办?”
“我来帮她。”唐勇上前继续看了眼情况,眉头皱起,“你们继续前进,霍婉月和我送江蓠去医院,可能骨折了,秦岭、方云继续指挥同学前进。”
唐勇背她到医院的时候,她直接被打了石膏,纯骨折。
霍婉月可惜的站在病床上前,有些心不在焉,她很快走出来,向着护士站的服务台借了一台电话,然后拨了一个号码……
出院后,
江蓠暂时参加不了这场学校组织的由她发起的越野活动了,觉得有些遗憾,不过那么多的同学都参加了,她也没有遗憾,她相信以后还有更多的锻炼机会。
自从脚打了石膏后,江蓠便一直躺在宿舍里休息,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颓废了一样整日窝在宿舍里,上课也需要人扶,简直是处于不能自理的状态,加上后来,她接到一条莫名的短信,落款竟然是云青芷,她气坏了。
云青芷发给她的呼叫短信,竟然是【你以后休想再缠着我哥,你最好死了这份心,你们是不可能的!】江蓠能想像到她发给自己短信时的厌恶样子。
又气,又伤心,她一个在宿舍里蒙着被子捂着自己的哭声,正在这时,门被悄悄的推开开了,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个人,她以为宿舍的人,所以并没有将被子掀开,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她以为人走了,于是又开始在被子里嘤嘤的抽泣。
她知道,终于失去一个人了。
他订婚了。
或许他从来都是不是自己等的那一抹阳光……
前几个月她找他的失望一直集结在心底,现在倒是一下子全部喷发了出来,她痛哭流涕,那束阳光终于不属于自己。
将永远的属于一个名字叫做寒蕙蕙的女人。
心痛如绞。
哭声越来越大。
曾经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自己只能远远的望着,美好到,只能悄悄的藏匿在心底,本来有朝一日,心里的情愫发芽时,她会等到他,等到他的那一束阳光,可是她没有,竟然就这样在平静的日子里,她已然悄悄的失去。
不,或许在一年前,或许两年前,她就已经失去。
只是自己未曾发觉。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干哑,喉咙里有些痒的时候,她撩开被子,咳咳咳的咳了几声,然后有一只大手递过来一杯水。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才抬起泪花朦胧的眼,一看,眼神一僵,手指一颤,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在地上,瓷杯瞬间迸裂,闪着光的白瓷片灼亮了江蓠的眼睛,江蓠挥手遮过眼,放大双瞳,惊异的声音,“你怎么进来的?”
乔子恒弯身耐心的蹲在地上捡着地面上的瓷片,温和的声音,“我求了管理大妈。”
“你……走吧。”江蓠她胡乱的擦擦眼角的泪痕,抬手捋捋自己蒙在被子里的乱发,她的声音有些虚乱,然后慌乱的低下头,刚才的伤心还膨胀在她的心底,久久不能弥散。
“脚很快就会好,不会落下功课,是不是想家了?”乔子恒一本正经的安慰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那一丝清亮的光芒抬起,缓缓的落在那垂下的小脑袋上,乌黑的发丝有些乱,好似受过伤的小鸟一样,可怜巴巴的。
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像是糅进了水,掺进了三月的春风般,软软的,“江—蓠。”乔子恒一字一顿的呼唤她,深情漫漫,每个字仿佛是从他的胸腔里滚热的迸出来似的。
她似乎感受到一定的温度,渐渐的将小脑袋抬起来,仔细的辩别着目光里的乔子恒,外套是清绿色的,身下一条黑色长裤,他小心的捡着地上的瓷片,然后一一放到垃圾筒里。直到捡完后,他才拍拍手,有些犹豫不决,是不是要走到她的面前。
江蓠迅速的指指宿舍里的四脚凳子,“坐。”
而乔子恒则笑着将凳子拉近她的床边,才坐上去,紧锁着浓浓的眉头,心疼的视线落在她的被子里,“脚怎么样?”
“骨裂。”她实话实说,有时候,寒冬腊月的时候,白雪纷飞,突然间,你发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赫然出现一抹红梅的感觉,她想,此时乔子恒的出现或许就像那一片茫茫里的红梅,是格外的耀眼。
她确实不想否认他的关心真的很及时。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了几本书过来,怕你闷得慌。”他耐心的俯过身子,凑近她的方向,小心的问她,眸色温暖如阳春。
“荆棘鸟?”她一抬眼就看到桌上放着几本斩新的书,第一本是熟知的,高中没有看完的《荆棘鸟》,江蓠的眼睛头一次没有以戒备的眼神盯着乔子恒,很清澈,很真诚,“谢谢。”
听到她大方的说谢谢,乔子恒总算长舒了口气,“晚上,你想吃什么?”
“不用,你回去上课吧。”江蓠她以一种很正常的语气和他说话,并没有以前的硝烟层起,她不知是累了,还是对杜若蘅死心了,反正她和乔子恒恢复到一种同学被关怀的感情上。
其它的几本,她扫了眼,全是世界名著,都是她喜欢的,江蓠知道乔子恒可能对自己上了心,不免心里徒生几分悲凉。
白衣长裤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闪了又闪。
“我晚自习请了假。”乔子恒坦然一笑。
“真的不用。”江蓠有些不好意思,耽搁他太多的时间。
“已经请了。”乔子恒突然间温柔的语气转为强势,下一刻又温柔无比起来,眼睛也微微舒展放大,“让我照顾你。”他真诚的望着她,黑耀石般的瞳仁里,清清的泉水周围,只有她的倒影,其它什么也没有。
他坐得离她很近,也就半米,她什么都能看清
看着她盯着自己的样子,乔子恒眨眨丹凤眼儿,皎皎如月,歪过头一笑,“发现乔子恒同学帅气了吗?”他自我夸耀。
她撇撇嘴角,然后笑了,眼睛也跟着晶亮起来。
看着江蓠头一次正式的面对自己笑了,乔子恒也跟着嘴角勾了起来,扬起很高,他笑谑她,“博得江大美人一笑,真是难得,一年多了好像。”
她窘然的低下头,真的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他现在的到来,像是雪中送炭,更像是刚才是雪中唯一伫立的那一枝红梅,迎寒独自而开。
江蓠心中不禁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