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什么？我没完全弄明白谢玲玲的意思，但她指的应该是关于莫柏的。
“啊……是，是有点奇怪，问他陈警官的消息，他也不跟我说，还说这是机密，我不用知道，好唬人……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说的是莫柏对汤口码头爆炸那件事的奇怪反应。
“那可能就是他特地找的你，知道你只是个学生，没有经验！所以想问出点什么！比如关于陈肖的事！”谢玲玲的话说得我好像是被莫柏设计了一样，可当时明明全程都是我在问的莫柏，要是说被套路，说我套路莫柏还差不多。
“他找我干嘛？我们又不熟……能从我这儿问出个什么，我都要从他那里打听呢，还稀里糊涂的……”我依然表示不解，就和我对谢玲玲说的话里的内容一样，问我能问出来个毛线啊！就算要打听陈警官的事，那也应该是去问关伟啊！
然后我忽然意识到，莫柏他并不认识关伟。昨天晚上在汤口码头上陈警官说过我是他的帮手，莫柏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把我当成了陈警官的接头线人。
可是这有点奇怪，莫柏不也是代号“神鹰”的特警么……他难道和陈警官没有交流么？还需要跟我这个“假冒的半吊子临时工”来打听陈警官？我记得当时陈警官还说请他喝酒来着，我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就算不是特别得亲近，但是也是到了可以私下一起喝酒的程度。
正当我脑袋转不过弯来的时候，谢玲玲又开始出声了，我似乎能从她现在开始的每一句话里，都能听出来一丝恨意，当然，绝不是对莫柏的男女之间情感纠葛的那种绵绵恨。
“莫柏有问题，找你问话或许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这是谢玲玲的第一句话。
“不要插嘴，听我说完！你再发表你的看法，U--Understand？”可能是谢玲玲看我的嘴巴动了，她提醒我闭嘴。
我点点头答应，仿佛就要知道些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时候的沉默就是金。
“爆炸发生的时候，特警队行动组只有两个人没事，一个是我，我当时和奎木狼都没事，她很好地带我躲开了炸弹的冲击，另一个人就是莫柏。”谢玲玲即便是回忆时的眼神，也是带着怒意的。
“当时奎木狼带我拆除了现场还有未引爆的一小部分炸弹，那是种遥控炸弹，威力极大，而且都埋在地下，逃过了我们一开始的侦测，也是因为原来按照计划内在码头附近开启的信号屏蔽，被人为的破坏掉了，在行动开始前半小时，才重新设置了一遍屏蔽。
不过即便这样，后来还是导致了遥控炸弹的引爆。”
“你一定想问，有信号屏蔽，炸弹为什么还会引爆的，对吧？！”
我其实没有想到这个点，但是谢玲玲这么提醒我，于是我就连忙点头去回应她。
“只有一种可能，引爆器是被人带进去的，近距离引爆，风险十分大，但是就是有人引爆了，当时的现场已经都被封锁，能进去的人只有我们特警的行动组和医疗组，”谢玲玲在说着她的推断，我大概预见了她话里的意思，近距离引爆这些炸弹的人，很可能就是莫柏。
“也就是说，当时引爆这个炸弹的人，其实是我们的人。我排除了其他人，当时最有嫌疑的人就只剩下四个人，莫柏、我、奎木狼，”谢玲玲说着目光看向我，“还有你！”
“我？！”这个我没法再沉默下去啊，这特么黑锅的帽子比把我当成“关伟”还过分啊，必须得解释一下！
“怎么可能是我，绝对不是我！不是！啊！大姐姐你这眼神好慎人，真不是我，我要是……”
“不是你！”谢玲玲打断了我尴尬的辩解，“如果我还怀疑你，刚才就不会把带进来了，就让你被狙击的人打死不就好了。”
说得……也是。
“我发现有人想做掉你之后，就排除了你，”谢玲玲耸耸肩膀，“就和他们对付竹熊和奎木狼一样，把相关的人都抹除掉。”
她说的是那个狙击手，似乎手法是一致的，谢玲玲说过在汤口码头开枪打死竹熊，打伤奎木狼的狙击手，后来也是死于狙击。很有可能这次狙击对付我们的人，就是昨晚上杀死狙击手的那个幕后狙击手。
“你是……怎么发现的？怎么发现有狙击手要对付我的？”我无比好奇她是怎么觉察到有狙击手想干掉我的，因为想要发现一个隐藏起来的狙击手，基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能将他暴露出来。
然后谢玲玲再告诉了我一件事。
“奎木狼死了，就在刚刚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是被狙杀的，我们想把她从精神病院转移出去，是在外面上车时，被杀的。这一次她没有逃得过去。”谢玲玲有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件事，尽管我还在惊讶当中，她又给我科普了些东西，
“子弹口径和昨晚杀竹熊的那颗一致，但是之前太突然，弹道也不明显，还不太确定狙击手藏身的具体地方，不过这附近能当成出手点的地方并不太多，所以我们封锁了附近所有的地方，呈一个包围圈。他没有逃跑而是继续躲藏，这些职业杀手都以完成任务优先。我猜测可能是因为还有目标所以才一直没有动静，我们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不是那个叛徒，在我们搜查到那个狙击手之前，你贸然出去可能就会被狙杀，所以我就直接去找你了，U--Understand？”
“不Understand……”我回答谢玲玲，说出我的疑问，“你当时怎么就肯定了我不是那个引爆炸弹的叛徒？”
“我只是说我们四个都有嫌疑，不过嫌疑还是要区分大小的，你是排除我之外，嫌疑最小的那个，奎木狼虽然倒戈了，但我并不信任她，不过现在她也死了。”
对这个奎木狼，其实我对她记住的东西还挺多的，比如她不阴不阳的嗓音和那个红色中山装、还有她精准出手刀刀见红的毒辣飞刀，还有的就是她前后齐平的非主流女人身材和最后她被谢玲玲逮捕后，那个几乎吓了我一跳而披头散发的贞子小姐姐模样。
即便不是站在坏蛋们的角度说，她和竹熊在干坏事上的执行度也一定超过了普通人，从技术上层面上来说，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甚至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死得那么唐突，什么回忆杀之类的，连FLag都没有立下，至少不会那么快速得惨死。
如果有一部他们参与的二十集的电视剧，我甚至觉得竹熊可以活到五集，而奎木狼起码十集起步。即便他们当不了最大的反派，也能横行个十集左右的剧情。
不过在“残酷现实”这部人生大剧里，他们显然都成了炮灰和牺牲品。
我对奎木狼的死，或者该不该死，心里面没有太多争议。虽然死未必就是一种惩罚，不过我依然认定了这些恶人都该死，区别只不过是死在谁的手里的问题，奎木狼是因为她知道得多，“她需要被杀人灭口”，所以现在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真正得到利益的人，是另有其人。
“所以只剩下一个人了，”谢玲玲这时这么跟我说，“只有莫柏，他一开始的嫌疑也是最大的，发生爆炸的前半分钟，我看到过他从码头仓库那边匆忙离开。”
原来当时莫柏已经不在那里了么，我想起当时我有些模糊的记忆：莫柏的确是去找他的枪了，然后一直没有再回到我和陈警官旁边，这么说来他当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因为他知道将要发生爆炸，这个匆忙离开所以也说得通。
“不过，也可能刚好有别的原因呢，也许只是巧合？！”我帮她分析了一句，听着也挺有道理的，因为那个“匆忙离开”根本也说明不了什么实质的问题。
但是谢玲玲马上又提到了一些事，让我也觉得这个莫柏的嫌疑很大。
“的确，仅仅只是这个还说明不了什么，我之前提到的那个警队的败类，他叫吴蒙，是金阳刑警大队的队长，”谢玲玲说了吴蒙的身份，这个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吴蒙跑路前最后一个电话记录是打到了莫柏原来的电话上，爆炸现场发现了莫柏的手机残骸，但是他整个人却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还有，在能调看的监控画面里，负责卧底在码头办公区域那一块的两个人里面就有莫柏，我记得他并不是管那一块的，他和别人换了位置，而且后来引爆发射器的也是在码头办公区域发现的。再说个很巧的事，吴蒙就是从那里逃脱的，我们整个晚上的围堵路线都安排了人手，最后出事让吴蒙逃脱的偏偏就是那块办公区域。你觉得还会是巧合么？”
“应该……应该不像是巧合……”我点点头回应，感觉后背都有了一股凉意，仿佛我之前在精神病院里遇到的那个莫柏是个假的莫柏。
“应该？！嗬！”谢玲玲语气不屑，她很笃定地反问我，“你们被安排在蛇昙沟这里的精神病院，本来是对外保密的，他不请自来，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已经说明他很有问题了么？”
“的确很有问题，不过，那个……既然你都这么确定了，你为什么不直接逮捕他？我没多久之前还在那个精神病院里面见过他呢！”我问谢玲玲，这让我感觉挺奇怪的。
“嗯，我在精神病院里面已经见过他了，但是能拿出来的证据不足……”谢玲玲叹了口气，面部表情有些心有不甘，“而且他都有足够充分的说辞，里面有几句还提到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