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问,冷修桀这个人,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他伸手把沐夏拉起来:
“怎么坐在地上?”
沐夏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她苦笑着问安以谦:
“若是你和冷修桀对上,你有几分把握获胜?”
不只是本身气场,还有能力手腕的问题。
这些都是涉及到安以卿是不是能顺利脱身的关键问题。
安以谦沉默了一下才苦涩道:
“不到百分之十。”
哪怕他也被人称为商界天才,但天才和天才,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普通人和他的差距是地球与月亮的差别。
那么他和冷修桀之间的差距,就如地球和太阳。
两者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我问过冷修桀了,我说我以以安集团来换取以卿的自由,他拒绝了,他说区区一个以安集团,他还不看在眼里。”
沐夏震惊的扬起头:
“你疯了?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以安集团的主吗?”
“再说了,你有没有问过以卿的意见,以卿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以安集团不仅是你的心血,更是安伯伯多年经营的结晶,他一手创下的以安集团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以卿那么尊敬安爸爸,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是真的要和以卿断绝兄妹关系吗?”
“怎么会?”他怎么舍得?
沐夏长吁一口气:“那你就别随便下决定。”
“以卿的事,除了她自己,我们都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我不行,你也不行。”
安以卿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怎么样了?大夫有说什么吗?”
沐夏摇摇头:
“没醒,大夫说她现在昏迷,身体还处于自我保护状态,只能等她清醒。”
“还有,我觉得你现在暂时也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在她的脑震荡好之前,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吧。”
“为什么?”安以谦忍不住追问到。
他的拳头缓缓的捏了起来。
安以卿本来就是为了找他出的事,他怎么能躲起来?
说到这个沐夏就有气:
“你没听一声怎么说吗?重度脑震荡,可能会出现短暂失忆现象,情绪不能有大的起伏。”
“你觉得她看到你会不激动吗?”
安以谦无话可说。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妈妈一声?毕竟她也是看着以卿长大的。”
“告诉她干嘛?”
沐夏一脸讽刺:
“我说安以谦,你妈对以卿什么态度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尽可以当你的大孝子,但是拜托不要拿我家卿卿当炮灰来衬托你的孝心。”
安以谦脸色微变:“你不要胡说。”
沐夏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
“现在外面是怎么说以卿的你别说你不知道,白眼狼,扫把星,祸根,早点去死,这些你别说你一点都没听说,你那个妈可是已经全部宣传遍了。”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安家大小姐原来是个养女?还是个恩将仇报克夫克母的祸头子。”
“安以谦,你妈就差等报纸上电视说以卿大逆不道了,你可千万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安以谦苦笑。
他还真不知道。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他就像一只乌龟一样固执的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安家,他自己常住的那个公寓,他都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去了。
整天在公司里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吃饭休息都在公司,哪里有机会去指导这些?
他公司的员工可和他妈妈不熟悉,更不是一个圈子,自然对这些无从得知。
而知道的估计也不好意思告诉他。
尤其他现在一直在公司,已经多日不联系安以卿的前提下,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安家已经完全和安以卿断绝关系了?
包括他这个哥哥。
想到这里,安以谦悚然一惊。
安妈妈现在的心理状态他很了解,她现在把所有的过错归类到安以卿身上,已经有些走火入魔,都要偏执了。
沐夏说的那些可能不会发生,但是闹到公司或者闹到安以卿工作的医院却不是不可能。
被自己的养母和养兄否定,到时候安以卿就真的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想到这里安以谦不由大急。
无论如何,他现在才是安家的掌权人,那么他的态度就要摆出来。
安妈妈说两句乱话不要紧,只要他这个安家的掌权人认安以卿这个妹妹,那么就没有人能无视安以卿这个人。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安妈妈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呆在国内了。
不管是她的心理状态还是行为,如果再这样下去,安以谦都不敢保证安妈妈还会做出什么来。
或许他该给母亲请个心理医生。
不,不能按照常规程序来,不能让她发现。
这个他要好好考虑一下,若是能拖到安爸爸醒来就好了。
沐夏看他思索的样子有点好奇:
“你想怎么做?”
安家现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其实就一个安妈妈,只要安妈妈不闹腾,安以卿的处境就会好许多。
安以谦摇摇头,他没必要告诉沐夏:“我去看看以卿,放心,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以卿,她恢复之前我也不会出现。”
沐夏也不勉强,很爽快道:“你是她哥哥,你随意,不过她现在估计很不舒服,你动作轻点。”
即使是昏迷中,安以卿秀气的眉毛也紧紧的皱着。
本来就小的脸在洁白的枕头和黑发的衬托下更是小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她的眉毛拧到一起,双眉之间拧出一道很深的小球。
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不安的转动着。
昏迷中也显得很是不安。
她的左臂被打了石膏固定着放在外面,身体不时的颤动一下,仿佛还在经历车祸时那恐怖的一幕。
安以谦默默的给她压了下被角,把她裸露出来的锁骨部位严严实实的盖住。
安以谦看着一动不动昏迷也不安稳的安以卿,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出车祸的果然是安以卿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害怕。
那时候他甚至想着如果死的是他就好了。
甚至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报的警又叫的120,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所有动作都是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