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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丈夫(一)

一、新娘失踪

腊月初三,罗家庄办喜事,罗文德要给独子罗成业成家立业。

新娘翠玉家在镇上,五里路,过条小河就到。好日子又赶个好天气,东边一轮太阳格外鲜亮温暖,天边几片白云轻盈飘逸,树梢静静的,无一丝风,南山的积雪已在融化。十七岁的新郎倌罗成业头戴黑泥礼帽,身穿马褂长袍,胸佩大红花,骑在一匹肥壮劲健的枣红大马上,显得很是英俊精神,只是个头显矮了一些。和成业一起接亲的有他的妹妹小兰,本家嫂子和几个叔伯兄弟,九个人接上新娘回去叫去单回双。他们身后紧跟着一台大花轿,花轿两旁是两对吹鼓手,四只喇叭高高扬向天空,吹出一派洋洋喜气。

不一会进了镇,来到了翠玉家大门口。接亲人被看热闹的围住,吹鼓手个个鼓着腮,越发吹得欢。这地方有个风俗,接亲人来到,娘家人并不立即把姑娘送出,还要冷落他们一会,谓之“憋性”,意思是要杀杀新姑爷的脾气,免得姑娘过了门受欺。一般喇叭吹过三遍,新人也就出来了,可今天喇叭已响过了五六起,院门还紧闭着。

喇叭声已有些急燥,看热闹的媳妇们则趁机对新郎倌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说他长得不赖,就是矬了点,象个孩子,有的还不怀好意地咬开了耳朵。罗成业脸皮薄,低着头好不自在。他的一个本家哥哥上来了火,说蓝家欺负人,上前就要捶门。嫂子急忙拦住,说等等吧,兴许娘儿俩没哭完呢。说着话,院门打开了,翠玉的娘家嫂子走出来,陪着笑说这就出来了。

喇叭吹过十来通,穿着红袄绿裤小花鞋蒙着红盖头的蓝翠玉终于被哥哥背出,上了花轿。她娘又追到门口,抹着泪嘱咐:“翠玉呀,好好的,可不能任性了……”

喇叭声再起,翠玉娘哭着把一盆清水泼到了大门外。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姑娘从此就是人家的了!

接亲人簇拥着大花轿,顶着蓝天上一轮灿烂的太阳,欢天喜地回到了罗家庄。刚到庄头,一串串红辣椒似的鞭炮便噼噼啪啪爆响起来。

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罗成业也已喝得飘飘然。他晃悠悠刚走到洞房门口,便被一帮搅房的小伙子围住要东西。还没等把那帮小子打发走,又跑出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吵嚷着要成业把新娘交出来。成业说自己未藏新娘,可她们哪里肯听。正闹得不可开交,嫂子在那边叫声新娘子跑哪去了,这才给成业解了围。

洞房内红烛红帐红双喜字,洋溢着热烈新鲜和神秘的喜气,只是少了一个新娘子。成业只当翠玉真是躲到哪里去了,便靠在椅子上坐下来,闭上眼,他的眼前就现出了翠玉的倩影。成业和翠玉八年前就订下了亲,可是直到三年前的一天,到镇上逛街的成业经别人指点,方才晓得迎面走来的几个姑娘中,有一个就是自己未过门儿的媳妇。算起来翠玉那年不过十五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成业只看了一眼,她的芳姿便留在了他的心里。三年过去了,不知翠玉变没变,要变也一定是变得更美了!想到片刻后就会和翠玉见面,成业又兴奋又紧张,心里还有些慌。

这时小兰走进屋,要给新嫂子铺床还要讨喜钱。见嫂子不在屋,小兰就问那去了,成业说进来时就不在,可能是躲到哪屋去了,叫小兰去问问本家嫂子。

过了一阵,小兰和本家嫂子又走进洞房,一见还是成业一个人,不禁有些诧异。本家嫂子说并未真看见新人,刚才喊嚷是为了骗走那群孩子。小兰说各个屋都找了,没有新嫂子的影。成业也有些奇怪了,想想除了洞房,翠玉确实不应该到别处去,莫非去解手了?小兰说茅房她也已找过了。

罗家的新娘神秘地失踪了,这件事先是惊动了罗家上下,接着又惊动了全庄,大家帮助寻找了一夜。第二天,连翠玉娘家也知道了。

接连又找了几天,新娘没找到,庄里镇上倒传开了流言。有的说罗家庄出了邪事,新娘子是让狐仙爷给接去了,有的说是让拍花子的给拐走了。成业爹娘心里明白,不论死活,翠玉恐怕都回不来了,二老着急懊丧,更替儿子叫屈,儿子也算成家的人了,可未入洞房就先丢了一方媳妇。

而罗成业想到的不是自己,他满心都在为翠玉担心。他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翠玉肯定是被歹人劫走了,想到翠玉不知在遭受什么折磨,成业心急如焚。如果现在知道翠玉在什么地方,就是有刀山火海挡路,成业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解救她。他已经几宿没睡什么觉了,这晚尽管十分疲倦,可心里有事,仍然难以成眠。他和翠玉已经拜堂,是正式的夫妻了,保护妻子是男人的责任,可是翠玉刚刚过门,便已身遭不测,成业很是愧疚。

翠玉,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成业心里正这么一遍遍呼唤着,忽听外边响起一声尖叫。成业忽地窜出去,恍惚只见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红妆女子向外跑去。成业一眼看出那女子正是翠玉,他大喝一声追了出去。一直追出了院、追出了村,那黑衣人忽然抱着翠玉跃上一匹黑马,疾驰而去,翠玉哭叫着:“夫君快来救我、夫君快来救我!”成业急得拼力向前一跃,睁开了眼,这才知道是做了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成业不迷信,知道这是由于惦念翠玉所至。可是梦中翠玉的哭救声又一遍遍在耳边回响,成业在屋里焦躁地走了几圈,站下时心里已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出去寻找解救妻子。

成业想着,推门出去就要去禀告爹娘,可是迈出一步他又返回了屋里。爹娘肯定不会放他出门,成业想了想,提笔给二老留下一封信,然后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打个小包袱系在身上,吹熄灯关好门,到牲口棚里牵出了那匹枣红马,悄悄出了院。

未等出庄,成业就跨上马,迫不及待地疾驰而去。这几天附近的村子都已打听个遍,没一点线索,成业过了镇子,就顺着官道往东走,打算先到县城附近去寻找。天上没有月,路上没有人,两边又是山又是树,黑黢黢的,忽远忽近还不时传来几声狼嚎和鸮啼。马都吓得一惊一炸的。成业虽未走过夜路,可此时他一心想着翠玉,倒是丝毫未觉到害怕。

走了一阵,远处传来了鸡鸣。成业忽然想到这样顺着大路走下去,天亮后爹娘发现后会把他追回去的。又走一阵,鸡叫二遍,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成业偏转马头,拐上了小道。

因为绕了个大弯,沿途又不断打听,本该两天就到的路程,成业却走了五天。红山县城自然比他们黄旗镇繁华热闹,可成业没心情游逛,到地方找个小客店寄放下马匹包袱,便沿街向店铺小贩们打听。走了半趟街,毫无头绪,远远的却见戏楼前一群人正在看热闹。成业也凑了过去。

成业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耍猴子。成业正想离开,忽然他眼睛一亮,冲着侧身站在前边的一个姑娘惊喜地叫出一声:“翠玉、翠玉!”

二、勇斗恶少

那个穿红着绿梳着双抓髻的姑娘转过身来,成业却愣在了她面前。这姑娘虽然眉眼酷似翠玉,但神态气质迥异,而且她的唇边还比翠玉多了一颗美人痣。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眼比她矮半头的成业,扑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逗他道:“翠玉,这个名字满好听嘛,可惜我已经有名字了!”

成业道声对不起,满脸失望地转身要走,那姑娘却拉住他的手说:“别走哇小兄弟,既然来了就看看我踢毽子吧,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就帮个人场嘛!”成业虽然不爱听她叫自己小兄弟,可她这么一说一拉,他也不好就走了。

猴子耍完一套把戏,那姑娘果然上场踢起毽子来。只见她前踢后踢,左踢右踢,躺着踢跳着踢,一只毽子被她踢出好些个花样。而更惹眼的还是踢毽子的人,她俏生生的脸上绽着花般的笑靥,嫩柳样的身子跳跃闪转,翻红舞绿,恰似一只轻盈鲜活的燕子。

姑娘踢完了毽子,成业也随着大家鼓起掌来。这时小猴子端着铜锣转圈收钱,成业扔下一张票子,转身挤出了人群,又打听起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饥肠漉漉的成业方才回到了小客店。在客店前边的饭馆吃饭时,成业又遇到了那对卖艺的父女,原来他们住到了同一个店里。

正吃着饭,外边进来一位怀抱单弦的姑娘,老艺人便止了话头。这姑娘生得一副好身段好脸盘,却是衣裳破旧,满面愁容。她对大家深施一礼,然后说道:“小女子姓宋,叫春妮,是从河南逃荒过来的,前几天遭到几个恶少欺辱,俺爹被打成重伤,卧床不起,现在我给大家唱个小曲儿,求大家赏副药钱吧……”说着弹起单弦,强作笑颜唱了起来:

弦子一弹喜洋洋

众位大爷听端详

今天不把别的唱

单唱罗成九拜花堂……

这时卖艺姑娘站起来,上前拦住卖唱姑娘的手说:“拿着,别唱了,快回去给你爹抓药吧!”卖唱姑娘张手一看,卖艺姑娘塞给她的竟是一块洋钱。成业带钱不多,可还是把大半都给了宋春妮。宋春妮千恩万谢地刚出屋,外面忽然又响起她一声羞愤的叫声:你们还我的钱!

成业闻声,第一个窜了出去。

已经弥漫了暮色的小街上,卖唱姑娘给两个恶少一前一后拦住,单弦也被摔在地上。姑娘哭哭啼啼向他们讨钱,两个恶少不但不还,还伸手往她脸上身上乱摸。成业气愤地上前,质问他们为什么抢钱。一个恶少说:“抢钱算什么,我们还要抢人呢!”说着两人一边一个拉起姑娘就走。卖唱姑娘边挣扎边呼救。成业怒不可遏,一个箭步跳过去拦住去路。恶少根本没把成业放在眼里,一个黑虎掏心就向成业打去。成业敏捷地躲过。恶少紧跟着又是一个双锤盖顶,恶狠狠向成业头上打去。

饭馆门口,卖艺姑娘身形一动要过来帮成业,却被卖艺老人拦住低声说:“那孩子也是练过的,先看看再说。”

街心里,成业连连躲过恶少几招狠拳,闪在一边,强忍怒火道:“我只是要你不要欺负这位姑娘,不想跟你打架!”恶少几招落空,已经恼羞成怒,也不答话,上边一手向成业面门抓去,下边一脚嗖地向成业裆里踢去。成业原本不愿把事闹大,现在见这恶少如此蛮横歹毒,一时忍无可忍,躲闪之际抓住恶少未及收回的右腿向前一扔,恶少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一块石尖儿上,痛得他抱着淌血的脑袋打着滚乱叫。

另一个恶少一见急了眼,放开姑娘掏出一把刀子就向成业扑去。成业不敢大意,跟他接了几招,见他不过使蛮耍横,没什么真本事,方才有些镇定下来。

那个卖唱姑娘还站在当地不知所措,亏得卖艺姑娘喊声快跑,她才捡起单弦慌忙逃去。

成业跟那恶少打了一阵,飞起一脚踢掉了刀子。恶少见不是对手,扶起地上的那个,对成业恨恨说句:“小子,有种的你等着!”便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又冲饭馆里恐吓一句,“开店的,要让这小杂种跑了,呆会孙少爷来了烧了你这鸟店!”

这时几个食客已纷纷躲开,一个经过成业身边的汉子悄声告诉他:“你快逃吧,这两个跟孙团长的少爷是一伙的,若被他们抓住,没你的好!”成业心里也发慌,正要进院牵马,店主跑上来作揖央求道:“小兄弟,要走你也得等一等,要不孙少爷来向我要人,交不出他真敢烧我的店呀!”成业不想连累别人,就答应留下等着孙少爷。

店主跑回了屋里,卖艺父女却走进了院里。成业一个人立在暮色苍茫的街心,心里扑扑乱跳,可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刚才持刀那个恶少领着一个华服少年和两个打手样的汉子气势汹汹找来了。

“就是这小杂种,他连孙团长都不放在眼里!”持刀恶少煽风点火。

华服少年自然就是孙少爷了。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五官还算端正,只是面皮青黄,一看就是个小烟鬼。他轻蔑地斜了成业一眼,从一个打手手中接过灯笼,故意贴着成业的鼻尖来回照了两遍,然后故作惊奇地叫道:“哟嗬,个儿不大还挺硬,是谁的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来,跟我的老二比比,看看到底是它硬还是你硬!”说着还做了个下流动作,接着就跟那几个家伙狂笑起来。

成业脸孔涨红,两眼瞪圆,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盯了孙少爷片刻,然后尽量平稳了声音说:“过来打吧,别耽误人家歇着!”

“哈哈,真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揍他,揍扁他,让小杂种认识认识他孙爷爷!”孙少爷叫骂着一挥手,两个打手和持刀恶少撸胳膊绾袖子一齐扑向成业。

成业见这伙人比说书唱戏里欺男霸女的地痞恶棍还凶恶,早没了顾忌忘了害怕,只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成业武艺虽然学得不错,却吃了没有经验和身小力单的亏,没打几个回合,便被一个打手一拳打个踉跄,随跟着另一个打手一脚又把成业踢飞了八九尺远,摔到了对面的墙根下。

几个家伙狞笑着向成业走过来。成业挣扎起来,嘴边带着血,眼也红了,不等几个家伙到近前,已经怒吼一声,抢先向他们扑去。

很快,成业又被他们打倒在地,而且踏上了几只脚。孙少爷又打着灯笼照过来,阴阳怪气笑道:“怎么硬不起来?”说完还冲成业脸上啐口唾沫。那几个家伙也向成业啐了起来。

成业的眼里喷出火来,他的胸膛在两只大脚的践踏下剧烈起伏着。随着一声闷吼,成业象苏醒的火山,浑山喷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弹开身上的几只脚一跃而起,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乱打起来。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成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再不顾伤已伤人,也不管什么拳脚套路,只是一味地发疯硬拼猛打。很快,一个打手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那家伙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接着,持刀恶少又被成业踢倒在地爬不起来。另外一个打手与成业打着打着抱在了一起,打手举了几回都没能把成业扔出去,最后反被成业一头撞倒。

成业冲向孙少爷。

孙少爷吓得扔了灯笼,向后就跑。成业追了两步,孙少爷忽然掏出一只手枪,回身冲着成业啪啪就是两枪。

子弹贴着成业耳旁呼啸而过,成业甚至感到了它的灼热。那一刻成业给吓得愣住了,忘了追忘了跑也忘了躲。

地上的灯笼燃烧起来。孙少爷有恃无恐地向成业走近两步,嘲笑道:“来呀小杂种,能耐呢?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你孙爷爷的子弹硬!”说着又向成业胸前瞄准,并欲扣动扳机。

眼看成业就要枪下丧命,危急时刻,孙少爷拿枪的手忽然被什么击中,他痛叫一声手枪落地,左手刚要去捂,不料一弹飞来又击中了他的左眼,痛得他捂住脸乱跳乱叫。那两个又扑上来的打手也被打众,一个捂脸一个捂手痛叫起来。

成业正在回头寻找是谁暗中相助,却听店房门口有人粗声大嗓叫嚷:“小孙子你别跑,我们风尘三侠今晚要打抱不平,先挖你的心脾,再取你的小命!”

孙少爷他们一听,一个个抱头鼠窜。这时门口暗影里窜出卖艺姑娘,上前一把拉起成业,边走边说:“小笨驴,赶紧逃吧,呆会儿人家醒过腔来再杀个回马枪,你的小命就得瞎巴到这!”

刚进院,卖艺老人也已迎出说:“快、收拾东西,咱们都走!”

卖艺姑娘问:“咱们为什么也要走?”

卖艺老人说:“你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他们岂会甘休?”

成业也问:“往哪走,换家店房?”

卖艺老人说:“这孙家有兵有枪,换个店也不安全,咱们还是出城再说吧。”

三、丁府寻妻

一个时辰之后,卖艺父女俩和成业来到了城外十五里的赵家屯,住到了一家老两口开的家庭小店中。

路上,成业已知道了卖艺老人叫秦永良,那姑娘叫雪梅,同时他把自己出来寻妻的事也告诉了他们。坐在小店暖烘烘的炕头上,雪梅又一次打量着成业问他才多大点儿就说媳妇?成业红了脸说十七了。雪梅有些不信的样子说:“跟我同岁?怎么才这么高?”

秦永良白了她一眼,忙对成业说:“秤砣虽小压千斤,人只要有能耐有志气,不在乎个子大小,再说你才十七,还有好几年长头呢,二十三还窜一窜呢,没准过个一年半载就成了大高个儿!”

雪梅又问成业要到哪里去找,成业摇摇头。秦永良劝他:“一点头绪没有,就这么瞎找误撞,难过大海捞针,你又没出过门,这样乱跑也挺危险,还是先回去吧,赶过了年,再慢慢打听!”成业摇摇头:“不,我就是走上千山万水,找上十年二十年,我也要找到她!”

雪梅望着他:“你媳妇就那么好?”

成业又不爱听了:“好不好我也要去救她!”

雪梅哼了声,嘟囔一句一根筋,秦老伯却点了点头,赞叹道:“你年纪不大,却是个重情重意的人,可惜这年月象你这样的人少见了!”

第二天,临别,秦永良又送给成业一些钱,成业不肯接,秦永良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说不定哪天我还要你帮忙呢。雪梅把钱塞到他手里,说大小你也是个汉子了,做事别扭扭捏捏的。成业这才收下钱,秦永良说他也会留心给打听着,又劝成业再找几天若是没消息,还是先回去过了年再说,免得父母挂念。

别过秦氏父女,成业又走了几天,来到了一个叫三岔口的镇子。这是一个很大的镇子,因其地处几趟川的交汇处,商贾云集,很是繁华。成业的盘缠又用完了,就想把马卖了,不想竟然被人把马白白骗走了。不过他也打听到镇上有户丁财主三天前新娶了一房小老婆,那女子不是当地人,听说寻死觅活高低不肯跟丁财主合房。成业觉得那女子就是翠玉,再也顾不上钱呀马的,一路打听着就往丁家跑。

可是到了丁家大门外,看门的却不肯放成业进去。越是不让见,成业越认那个三奶奶肯定是翠玉无疑。他叫不开门,就坐在台阶上等了起来。约摸过了近一个时辰,大门打开,出来一位老妈子,挎个篮子象是要去买菜。成业趁机夺门而入,他不顾门房老头气急败坏的叫喊,照直就向院里冲去。

迎面已跑过两个家奴拦路要打,成业见他们不容讲理,便施展拳脚把他们打倒在地。又往里闯。这时又窜出两条恶狗,凶恶地龇着牙向成业扑了上来。成业手忙脚乱地跟恶狗搏斗起来。那两个汉子和看门老头围上来,喝令快咬快咬,两条狗更加疯狂起来。成业的衣服很快被撕破了几个口子,腿上还着了一口,立时鲜血淋淋。成业疼得忘了害怕,一个扫裆腿挡开了那条黑狗,然后一记黑虎拳砸碎了黄狗的面门,倒在地上哀叫不已。紧接着,他一套鸳鸯脚又把黑狗踢飞起来,然后重重地抽摔到地上,七窍流血,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那几个人一见这半大孩子这么厉害,一时都不敢再上前。成业顾不得看看伤口,上前扯住一个家丁喝问新娶的三姨太在哪里,家丁吓得结结巴巴说她被关在柴房里。成业揪着家丁要去找翠玉,刚走几步却被一个一桌考究的中年男人拦住了,男人手中火枪的枪口直指着成业。

成业一愣神的工夫,被他抓着的家丁猛地挣开他的手,并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另一个汉子也已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成业还要挣扎,那个小胡子男人已上前把枪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成业被他们捆在一个木桩上,拳打脚踢一阵暴打,他很快给打昏过去。成业给凉水浇醒过来后,中年男人瞪着眼审问他是什么人,成业不答,却反问他是什么人,家奴说这是我们老爷。成业一听叫着喊着要告丁老爷拐骗良家妇女。丁老爷打个愣,问成业这话怎么讲,他拐骗哪个来着。

“翠玉!”成业说得十分肯定。

丁老爷又是一愣:“翠玉?谁是翠玉?”

成业冷哼一声,看门老头上前跟丁老爷说:“刚才就是这小子说三奶奶是他姐……”

丁老爷皱皱眉又问:“你是哪的人?”

成业说:“热河府人!”

丁老爷说:“我这三太太是河南人,怎么会成了你姐姐?”

成业一梗脖子:“你少骗人,不是我姐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跟她见面?”

一个汉子喝道:“你算老几呀?这大户人家的奶奶太太是人不是人的都要看看,那还有什么体统?”

丁老爷说:“不,可以让他看看!丁五,你带他到柴房——不,还是把三太太带到这来吧!”说完示意给成业松绑。

一个汉子说:“老爷,还是先捆着他吧,这野小子别看个儿不大,可不好对付呢!”

丁老爷说那就先捆着吧。成业顾不得浑身疼痛,侧着头向那边望眼欲穿。

不一会儿,那个叫丁五的汉子押着一个姑娘远远走来。成业见那姑娘眼熟,立时心中狂喜,眼中放光,认定是翠玉无疑。及至姑娘走近了些,成业忽然认出,这姑娘不是翠玉,而是那天他在县城救过的河南姑娘宋春妮。

形容悲戚头上沾着草叶的宋春妮也很快认出了成业,她跑上几步扶住成业,失声叫道:“恩人,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这句话让丁财主他们一愣,没想到这两人还真认识。而成业虽然满怀失望,可一见是宋春妮,也不禁关切地问她怎么在这里。这么一说姑娘的眼中立时又含了泪水,望望丁老爷对成业说:“那晚我爹就没了,没钱发丧他老人家,我就自卖自身,情愿为婢为奴……这个丁老爷就买下了我,本来说的是当丫头,可到了这他就逼我给他做小……”

这时看门老头搭腔说:“三奶奶,凭啥放着主子不做非要当奴才呢?老爷相中你这也是你的福分呀,有多少人想巴结老爷还看不上呢!”宋春妮说:“谁愿巴结谁巴结,我天生就是个贱命,当不起那份福!”

成业忍不住也说:“既然人家不愿,为什么还要强迫?”

丁五上前又要打,丁老爷摆摆手,不耐烦道:“既然她不是你姐,你还他妈罗嗦什么?搜搜他的身上有值钱的留下赔我的狗!”

丁五上前搜了起来。成业愤怒地骂他们太霸道,结果又被丁五打了两个嘴巴,鼻血也淌下来了。丁五把成业浑身上下搜了个遍,连裤腰鞋子都检查到了,然后对丁老爷说:“这小子掉屌蛋精光,比叫花子还穷!”

丁老爷见捞不到什么油水,便叫把成业轰出去。成业给松了绑,丁五和另一个汉子架着要往外拖,成业回头望望宋春妮,那姑娘忽地跪下去,流着泪望着他说:“恩人,你的恩情我怕只有到下辈子报答了……”

成业还要说什么,却已被两个汉子拖了出去。

此时天已近晚,快要没山的夕阳正从房脊树梢上收拢着余辉。成业孤独地走在街上,似乎没有感到身上的疼痛和腹中的饥渴,只觉心里一片茫然,不知怎么办才好。街上的人见这个半大的孩子衣服被撕得一条一缕,脸上手上腿上还沾有血迹,神色有些愣愣怔怔,不禁都惊异地看着他。

成业不知不觉走过了半趟街,也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正这时,忽听前边有人亮声喝了一嗓子:

“罗成业,你怎么成这德行了?”

四、夜闯豪宅

成业抬头,却见一个俏丽姑娘正站在一家裁缝店门口,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是你……”一见竟是秦雪梅,成业不知怎么眼泪忽地转了眼圈。

成业随着雪梅来到店房,垂头丧气向秦氏妇女说了今天的遭遇。秦永良看看成业被狗咬伤的腿,给他上了刀伤药,怕有内伤,又给他服了一丸药,说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跑江湖的人身边都是常备的。成业感激地说:“秦大叔,你们对我太好了!”雪梅抢先说:“因为你不是个坏人,所以我们才对你好!”

成业又问他们怎么也到了这里,秦永良说他们是应一个老友之约到这里过年的,可来了才知道那人半月前已经暴病身亡。同时秦永良告诉成业,他已打听到十几天前,东北的拍花贼东来顺在这一带拐走了几个姑娘。成业一听,恨不得一步跨到东北,找到东来顺。秦永良劝他,还是先回去跟家里人商议一下,从长计议,成业闷头不语,半晌方才说:“我要先把宋姑娘救出来!”

秦永良赶忙劝阻:“丁家在这里财大势大,千万不要再轻举妄动了,来,吃了饭先好好睡上一觉,啥事明天再说。”

由于临近年根,店房里客人稀少,成业本可以与秦永良同住一室,可他却推说人多睡不着,独自住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待到夜深人静,成业悄悄溜出了屋。店里院墙不高,成业很轻易地翻跃过去,然后串街过巷,直奔丁家大院而去。

来到了丁家大院外,抬头望望丈把高厚墩墩的石墙,成业正想摸着石头空攀上去,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成业吓了一大跳,刚要闪身避开,那人却抱牢他轻声说:“别怕,是我!”

成业一听是雪梅,这才定下心神,转身差点跟她挨了脸。成业急忙闪开一些,问她怎么也来了。雪梅说:“我知道,你出来我也跟出来了!”说着递给成业一块布,叫他把脸蒙起来。

成业不肯:“干什么,咱们又不是做贼!”

雪梅说:“夜入民宅,不是贼也是贼,让人认出来抓住,那得做大牢!”

成业接过布,还是不情愿地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雪梅说:“你当我是帮你呀?我是觉着好玩,这种事我只听爹讲过,可他从不让我试一试!”

蒙上脸,成业又要往上爬,雪梅却拉住他,叫他踩着自己的肩爬上去。成业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踩着姑娘的肩膀往上爬。雪梅却不客气,让他站稳了,两手一拍他的双肩,一纵身两脚就踩上了他的肩膀,很快攀住墙头跃了上去。

雪梅骑在墙头上,摸出根小绳要拉成业,成业却已自己攀着石头缝爬了上来。到了上边成业就要往下跳,雪梅又拉住他,怀里摸出颗石弹扔进院去,并告诉成业这叫投石问路。成业说:“怕什么,他们的两条狗白天都让我打死了!”说着跳了下去。

雪梅也随跟着落下,真似轻如狸猫,成业不禁赞叹一句:“你的身子真轻!”雪梅得意道:“这都练了十多年了,老把势了!”

成业只知春妮关在后院柴房,却不知柴房具体在哪一间。两人瞎摸了一阵,摸到了几处挂锁的房屋,两人轻轻唤了几声,里边都没动静。当他们摸到最后一间房子时,里边终于有了点动静。

“宋姑娘,宋姑娘,你在里边吗?”成业稍稍提高了声音。

“是谁?”里边惊怯地问了一声。

“我们是来救你的,你等着!”雪梅说着正要想和成业把锁弄开,忽听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忙躲到了墙角处。

过来的是丁五和白天成业碰上的那个汉子,两人打着盏灯笼,边说边走了过来。

汉子说:“老爷怎么半夜三更来了劲儿?”

丁五说:“咳,这几天要不是迷着张家新来那婊子,早给这丫头霸王硬上弓了,还能让他囫囵囵的留到今夜!可今晚老爷去晚了,让赵老爷站了头水,这不,老爷一肚子邪火要往这丫头身上撒呢!”

汉子说:“咱这三奶奶今黑天可够呛,咱等着听她怎么叫床吧!”

两个家伙说着过去开了门,说老爷有请。宋春妮惊惧地躲在墙角,颤声问:“干什么?”

“干什么,去了你就知道了!”丁五不怀好意地说。

春妮不肯走,汉子上前抱住她,把她拖了出去。不料他刚露头,头上就挨了雪梅重重一砖头。汉子惨叫一声,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后边提着灯笼的丁五转身就往里跑,成业随跟着追了进去,丁五刚叫出一声“来人”,已被成业打翻在地。

“快走!”雪梅在门口叫一声。

成业又给了丁五一脚,冲出屋刚跑了几步,不知哪院已传出喊嚷声:

“快起来呀,出事了出事了!”

三个人想要绕出前边的两个跨院,奔院墙去,可是已有人叫喊着跑了过来。成业叫雪梅先带宋姑娘逃走,自己断后,雪梅却大咧咧说声用不着,扬手一颗石弹打在了跑在最前边的一个汉子脸上,汉子捂着脸大叫:“哎哟,我的鼻子!”

雪梅的石弹发挥了很大威力,他们边打边退,可是退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一排房子挡住了他们,而要想退出去也办不到了,窄窄的胡同至少追来了五六个人,他们叫喊再跑就要开枪了。

“快,上房!”雪梅叫着先跳上了墙,又跃上了房。

这时那边一枪打来,铁砂在墙上击出点点火星。成业把春妮挡在身后,四下寻找着,却找到一线出路。

“快上来!”雪梅急叫着。因为胡同很窄,那边的人也紧贴在墙边,她的石弹作用已经不大。

现在只有上房一条路了。成业上房并不难,难的是宋春妮,成业让她踩着自己攀上墙去,可她害怕又加上这几日没吃什么饭,两手软绵绵没一丝力气,上了几次都没上去。

这时丁家家奴已逼得很近了,并且又有一枪打了过来。这时只听丁老爷在远处喝令:“不站住就往死打!”

这时又有两枪打上了房。雪梅急叫:“罗成业你先上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天咱再来救宋春妮!”

宋春妮也说:“恩人,你走吧,我情愿留在这里!”

“不,要走一块走,走不了我就跟他们拼了!”成业说着扯下蒙面巾就要向外冲。

宋春妮却死死抱住了他:“不能,为了我,不能把你也搭上!”

正在这时,只听胡同外丁老爷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喝道:“快放下枪,不然我把你们老爷先宰了!”

“快、快快快放下枪……”丁老爷岔腔地随着叫起来。

“啊,好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房上雪梅喜出望外叫出一声。这时一个蒙面人一手揪着丁老爷的袄领子,一手用刀子抵在丁老爷的脖子上,挟持着他从那几个家奴身边走过,然后叫成业他们快走。

这时雪梅从房上下来,帮着成业把宋春妮拉上了墙头,之后成业也上了墙,与雪梅一起把宋春妮推到了房上,随之他俩也上了房。

雪梅说声快走,拉起春妮就跑过了房脊。成业到了房脊却迟疑道:“咱们都走了,他怎么办?”

雪梅说:“他没事,快走吧!”

这时那个蒙面人也催促道:“你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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