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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今生

他昏迷了一段时日,醒来的时候,慕雪月守在他的身边,他又惊喜又心疼。

当他得知他心上的姑娘用自己的心头血救回他的性命之时,他感叹他的姑娘实在太傻,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暗暗发誓,定好好珍惜他的姑娘。

从那以后,他们的日子很是幸福甜蜜,真好,他们终于得到了彼此的心,彻底属于彼此了。

可是好景不长,当他查到那次刺杀是慕容韵所为时,他愤然找到了她。尽管慕容韵是公主,但他决不允许她伤害他心上的姑娘。

只是,让他无法预料的是,慕容韵的实力如此恐怖,她竟还持有证明慕雪月身份的证据,如果她揭穿了慕雪月的死囚身份,那么慕雪月,乃至整个顾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慕容韵以此作为威胁,逼他让慕雪月离开顾家,转而娶她这位公主。

那一刻,顾篱落真的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每个人,都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最终,他选择了妥协。因为,慕容韵有他最在乎的人作为筹码。

为了让他心上的姑娘能够活下去,为了让顾家不倒,他开始疏远他的姑娘。

那一夜,慕雪月在他父亲的房门外听到他和父亲残忍的对话,仓皇离去,丢失了腹中的孩子。

得到消息的时候,顾篱落心痛得无法呼吸,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越走越远。

后来,她对他也再次变得冷淡。尽管那时顾篱落拼命告诉自己要疏远她,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又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疼宠她,呵护她,抱紧她。

直到慕容韵再次出手,他才彻底将他心上的人推离自己的身边。

那一日,他亲眼看到慕雪月手中的匕首刺进了慕容韵的肩膀,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慕容韵设计的,他相信他的姑娘,可是为了保护她,他不得不吐出残忍的话。

当看到她眸中的痛苦之时,他的心也仿佛被撕扯得鲜血淋漓,但他别无他法。

然后,他再次质问慕容韵,慕容韵亦以今日之事作为要挟,最后,他与慕容韵达成了约定,三日后让慕雪月离开顾家。

三日后,他来到她的房间,看着她略显虚弱的模样,差点就忍不住把她抱入怀中疼宠。

可他忍住了。

当她流着泪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爱过我?”,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如潮水般翻涌的心痛,狠下心来,冷冷道:“没有。”

他对她说,他对她从来都只是假意,没有真情。只是,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问自己的心,便知道了。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面色的惨白。

他丢下一纸休书,逼她明日离开,拼命忍住了再多看她一眼的冲动,推开房门。

他以为,他的姑娘在心伤之后,会选择离开顾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才迈出房门几步,便听到了房门内传来的声响。他大惊,惶恐极了,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折返回去,推开房门,正撞上她心碎的眼神。

血,他的姑娘不停地呕血。

那是顾篱落生平第一次那么害怕。

他本以为慕雪月会听他的话,离开顾家的,却不料她会选择这样一个让他悔恨终生的结局。

她选择了服毒自杀。

临死之前,她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说:“如果没有你,那么我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那一瞬,顾篱落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以为,自己推开她是在保护她的性命,却不知道,那其实是在要她的命。

因为,他就是她的命啊。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悔恨,怎么唤,都唤不回他心上的姑娘了。

在慕雪月逝世之后,他的心彻底空了。

慕容韵的威胁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他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生再不娶。他的妻子,只有月儿一个。

曾经,顾篱落也想过追随慕雪月而去,只是他是堂堂七尺男儿,他有他的责任,他和慕雪月的孩子顾如意还需要照顾,他不能就那么死去。

当顾家家族长老以家主之位作为要挟逼他再娶之时,他才明白,那个高位对他来说不过是虚位,一直以来,他争也只是为了不争,为了自由。因为,那个时候,他明白,只有坐上高位,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不用凡事受人摆布。可是当自己最在乎的姑娘离开之后,那个虚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淡淡道一句:“心已空,要这虚位何用?”

于是,弃了那浮名荣华,安心在他的澜夜苑做个闲云野鹤。他不争了,不管有没有人来逼着他争,他都累了,不想争了。

除了照顾他的孩子顾如意,他开始与书画为伴,他想把他心上的姑娘的模样画下来,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抚着书画上绝色美人的眉眼,肝肠寸断,泪落无声。

后来,他又开始雕刻蜡像,让那美人的蜡像伴自己左右。

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两年后,他竟身患重病,缠绵病榻。

临死之前,他抱着怀里的蜡像,用尽一生的力气唤:“月儿,等我。”

他只是觉得,自己就那么死去了,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如意。可是,真正要死去的时候,想到可以去追随他的月儿,他又有些开心。

然而顾篱落永远不会知道,他之所以身患重病英年早逝,是他的兄弟,暗中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腐蚀了他的心脏,侵蚀着他的生命。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弃家主之位,可以安心陪伴他的孩子、他的姑娘了。

只是,世界总是那么残酷,他选择不争,却不代表别人愿意放过他。

死了之后,他的魂魄被勾到了冥界,走过黄泉路,看了铺就一路的彼岸花,红得那么妖冶。

然而,当他来到忘川河之时,却死活不肯过那忘川,走那奈何桥。因为,走过忘川,前事一笔勾销。他不愿,他想着,他要等他的姑娘,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后来,他被特许做了引渡人,他就在那忘川河之上,渡了无数痴儿女。

三百年后,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姑娘,还是那么美,那么让人心疼,让人怜爱。

他与她分隔了三百年,却仍旧痴心不变。

他用了三百年的时间去等一个人,她用了三百年的时间去找一个人。从此,紧紧相拥,再不放手。

她成了望乡台处的孟婆。

这一次,他定不放开她的手,千年万年,生死相随。

这一次,他们定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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