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跟我都认为长孙所讲的故事是真事儿,毕竟日本古代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
流川与我们俩告别,我和司徒天从阴阳堂回到学校,在吃过饭之后决定窝在寝室呼呼大睡,为了晚上的天价驮尸任务养精蓄锐。时间不知不觉走到晚上十点,流川打电话叫我跟司徒天坐车去殡仪馆,我们三个人拦了辆车,由于没穿丧服不能出席葬礼,唯有在殡仪馆后堂等候。直到葬礼结束之后,参加葬礼的人各自归家,唯独我们三个还在殡仪馆后堂等驮尸合同。
半小时过去了,黑岩一郎才让他的秘书送来一份合同,当着我和司徒天的面,与流川签署了驮尸合同。合同上明确规定,他要提前支付一半驮尸佣金,一百五十万日元整。据我所知,他的儿子黑岩田死因极为诡谲,因为他的尸体跟死状过于恶心,根本不同于普通的凶杀案,反倒像妖怪所为。
流川成功收到款项,又转身向黑岩一郎征求意见:“黑岩先生,能解剖尸体?”
黑岩一郎听罢,心头燃起一股无名火,勃然大怒道:“为什么?请给我个理由!”
流川知道黑岩一郎发火了,自然没敢再次提出解剖尸体的要求,毕竟,死者为大。
就这样,我们在殡仪馆司机大叔的帮助下,来到了死亡墓园的山脚下。在来的路上司机大叔一直都在讲和死亡墓园有关的事。据我从司机大叔那听来的解说,因为死亡墓园特别凶,所以一般尸体不敢埋在其中。传说是因为墓园内有一片自杀林,林子里头死了至少上百人,又被叫做百人自杀林,或者稻草人自杀林。因为每个人的死法全部相同,都是让凶手强行割去头颅,把人皮整张剥下,四肢齐齐砍断做成稻草人的模样,绑上一把特制的木头十字架,竖立在山间或者田野内。
司机大叔送我们下车后,二话不说跟之前那些司机一样,像开火箭一样离开了。
司徒天的背上驮着尸体,流川还在继续讲述稻草人自杀林的事,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恐怖情景,茂密的丛林内立起来上百个背着十字架的人皮稻草人。阴风吹过飒飒作响,让人顿时汗毛乍起。
司徒天驮着黑岩田的尸体往前走,他走着走着忽然叫住我,神经兮兮地问:“你冷吗?”
我转身的瞬间,一阵阴风忽然刮过,我点了点头说:“冷啊!这鬼地方好阴森!”
流川走在最前面,发现我跟司徒天都没继续前进,便小跑到我们俩面前说:“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走?这地方是全神奈川县怨气最凶的死亡墓园,我们要尽快把黑岩天的尸体下葬,然后赶在之前离开!”
司徒天讪笑着说:“流川君,反正现在还没到地方,你给我讲个故事来解解乏。“
为了不被司徒天骚扰,流川讲起临时构思的一个故事,跟豆腐这东西有莫大关联。
战国时期,在鹿儿岛的一座山上有一家豆腐饭馆,掌柜是一个长相奇怪的青年男子,头四四方方,好在有千缕发丝遮掩,也不至于太过明显而引来旁人异样的眼光。他常年着一身深色和服,脚上套着一双靴子。因厨艺很好,做得一手美味佳肴,能应得客人的要求,久而久之,便有许多邻县的百姓或官宦都来此地饮食。
饭馆的后院是居室,以及一小块田地。每日一早起来,便往田地探望,除草除虫,又浇水施肥,在这般精心照料之下,蔬果自然长得肥甜可口,青翠欲滴。他极少下山,远离城镇而独自山居,却也怡然自得。
一日清晨醒来,推开门窗,虽春已至,早晨仍然处处透露丝丝凉意。抬眼之际,满眼都是春色,园子里的几株桃树开了粉色的小花,一根根树枝上粉色的花朵甚是簇拥,走近一看,还有许多花朵含苞待放,已然三月。他摘下一枚桃花在指间轻嗅,随后折了几根桃木花枝悬挂于门柱,以此驱邪避凶。
午时将至,阳光渐露,陆续有客倌携幼女进入豆腐馆,几乎每一桌的客倌都点了相同的菜。吉川豆从酒缸中盛满一壶壶桃酒,红白相融的液体,颜色喜庆。他转身进入厨房,做菱形粘糕,多年的手艺使他信手拈来,很快做好了几盘,艾草香气幽幽地扑鼻而来,盯着一个个甚是可爱的三色糕点,忽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