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有功力的弦,弹一句就波动湖面,阳光照得蔚蓝似海的湖水像被撒了一层银光,波光粼粼,却有些刺眼。秋山南一心有余悸,一直回头望,直到见不着她的身影。
龟梨羽绮走了很远也找不到一艘船,她棕色的眼瞳映照出海上的悲伤。渐渐地,她悲伤的神色转换成了愤怒,不知怎的,眼珠居然发出了红色的光,最令人咋舌的是,她的下半身变成蛇的身体。
她仰头大笑,右边嘴角上扬,顿时如同风一般,迅速地潜入湖中,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秋山南一,站得很远就冲他得意地喊:“秋山南一,我说过我会追上你的,哈哈哈哈。”
他奋力地跑,进了一座红木制造的寺庙。僧人正在清扫寺院,他一冲进来,不小心将僧人手中的扫帚甩出去很远。主持恰好从殿前走出来,他急忙问:“主持,有一个女妖怪在追杀我,您这有可地方可以让我躲一躲?”
主持的眼睛锁住殿里高高挂起的巨型的吊钟,告诉他,这顶钟高两米,直径有一米,是陶制的,很坚固。他毫不犹豫地躲在里面,不一会儿,龟梨羽绮就找来了。僧人们见她半人半蛇,吓得扫帚一掉,全躲在主持的身后。
她温和地询问主持可有外来的僧人进来。主持站在殿前双手合十,摇摇头。她不信,自己明明看见秋山南一跑进了这个寺庙,便上前要进殿,却被僧人拦住。僧人们齐齐施法,嘴里念念有词,主持也拿出禅杖与她斗争,但是这都无法收服龟梨羽绮,还被她打得受重伤,全体躺在地上呻吟。
龟梨羽绮进殿,疯狂地翻箱倒柜,洒了一地佛经。她愤怒地威胁:“秋山南一,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要是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你了,你就死定了!”
秋山南一十分惧怕,躲在钟内不敢出声,手脚却不自觉地打颤。这时,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龟梨羽绮丝毫不感到惧怕,反倒在站钟下仰头死死盯着他,眼神极具杀气。
可是下一秒,她居然落泪了,豆大的泪水顺脸庞而流。她忽觉自己因一男子变得这般丑陋,实在不值得,但事已至此。她胡乱地擦干泪水,朝着钟里的人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孬种,呵,好一句承诺,不,好一句谎言,竟把我害得如此之惨!”
吊钟悬挂得太高又坚固,龟梨羽绮对此无可奈何,站在钟下冥思苦想。突然,她爬到屋檐下,一手缠着木架,下身缠住吊钟,闭眼施法。
僧人的眼瞳映出一片火海,火势越来越大,已由不得人控制。龟梨羽绮一心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既然不如愿,她就将自己自燃,连着吊钟。秋山南一顿时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火炉中,汗流不止,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起钟底起火了,他大叫,可是僧人们都无法起身,也进不了殿里。
不一会儿,两人同一鼎钟被烧成了灰烬,风轻轻一吹,把往事都吹散了。
流川自己说完都不禁感慨万千,心情格外沉重,他对我和司徒天说:“这个故事能用你们华夏的一句话来概括,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其实,这个故事应该是真的,因为一个寺庙的锺化为妖怪,专把人变成和尚,而且会忘记自己以前的事。古时候,真的有个清姬,爱上了去熊野参拜菩萨的僧人安珍;安珍身为僧人,毅然离开了清姬,为了心爱的人,清姬千里迢迢追寻安珍而去,一路吃了不少苦,终于追到安珍时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安珍被吓得拔腿就跑,清姬就一路追,安珍抢先一步度过一条大河,清姬追来时已经没船了,她还是跳进了河里,结果变成了一条大蛇继续追上岸,安珍跑呀跑呀跑到“道成寺”里去了,结果蛇也追来了,寺庙里的高僧都无法对付那条蛇,就把安珍藏在了大钟里,清姬追进来后几下子就知道他躲那里,呼啦一下子就把钟给缠住了,无奈大钟坚固,最后,清姬估计是无可奈何了,但又不愿放弃,于是就自燃起来,把自己连同钟,钟里的和尚都烧成了黑炭了。和心爱的人不能同生,那就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