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看着一脸菜色的小陈，不由大笑说：“早就和你说过多少次，咱们做这一行的，早就应该习惯尸体和福尔马林的味道，你怎么那么没用。”
小陈苦恼看着老毕：“这种事情怎么习惯，我已经勉强自己去接受，师傅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老毕拍拍小陈的肩膀：“习惯就好，等你以后再碰上这些尸体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站在他们旁边，一边跟别人讨论他们的死因，伤口形状，一边吃东西。”
小陈想了想这个情景，又想到自己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断肢，立刻恶寒了一下，诺诺说道：“还是算了，我没有那种变态的爱好。”
话音刚刚落下，脑袋就被一本书狠狠拍下来。
小陈抱着头大声喊痛，他抬头怒目去看，就发现警队法医实验室的高岭之花，正从上方冷冷注视着他，冷艳的脸上不带一点笑容，小陈高大的身子不知为何竟然在这种目光下开始佝偻起来，他站起身子，呵呵傻笑：“王医生，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王文军没有理他，直接朝偷偷笑的老毕说道：“我倒是高看了你队员的承受能力。”
老毕挥挥手：“文军，你别开玩笑，有几个男人敢和你相提并论，别说是小陈，我也比不上啊。”
王文军冷眼以对，指指身旁的两个位置，示意师徒两个人坐下：“我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傻话的，刚刚验尸报告已经下来，又有新发现！”
一听是正事，老毕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小陈也揉着脑袋走过来，王文军一反刚刚对待两人的冷淡，冰冷的脸上竟然乐意看出一点兴奋的痕迹，眼睛熠熠发光。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撒谎的只有尸体。”
王文军拿出验尸报告，看着两个正襟危坐的人，说道：“这次真的是大发现，首先，我先回答老毕你曾经疑问，这个女人的血液之中，没有吸毒或者其他神经性药物，所以我们排除她是社会流浪人士或者精神病患者，希望以前我的判断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老毕摆摆手：“文军，案件当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根本没有必要道歉，这也不是你的错，就是有些辛苦小黎和江涛，他们几乎把整个村落边的诊所和旁边的医院都跑遍了。”
王文军笑笑：“改天请他们吃饭，好了这些杂事先放到一边去，我继续说这次的发现，女人身上的痕迹确实是受到了虐待，从从身体留下的印子来说，这确实是虐待，头顶的创口既可能是长时间撞击而成，也可能是短时间内不间断撞击形成，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说道这里，王文军皱了一下眉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印记，经过掌印大小分类，已经得出结论。”
王文军说道这里，淡淡看向小陈和老毕，薄唇轻启：“属于--两个人。”
小陈立刻跳起来：“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两个人！”
王文军点点头：“不是可能，是很可能，从受害者的阴部来看，很可能是受到轮番施暴之后，才走向死亡，甚至可能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砌进墙里，所以才更长时间的缓慢了尸体腐败程度，给我们的推断带来更多的麻烦，可是凶手即便是这样狡猾，尸体会把她的冤屈刻在身上，所以我们才能推断出来，才能更加走向真相一步。”
小陈和老毕陷入沉默，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看着王文军冷淡之中带着坚信的眼神，忽然之间就会非常崇拜这个职业，原来破案还人清白是这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小陈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毕经常抽空来这个阴森的法医实验室，只要心中有心念，在恐怖的地方也会成为呈堂证供，恳求你还他公平。
王文军接着说：“按照尸体上的掌纹，应该是两个男人或者说是力气极大的女人，特点是手上有常年累计的茧子，完毕。”
小陈和老毕站起身来，齐齐向王文军行了一个礼，然后老毕说道：“剩下为她找出真相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必定不会侮辱你找到的证据。”小陈在旁边重重点头。
王文军欣慰一笑，将复制好的尸检报告递过去：“我相信你们。”
两人走出阴暗的法医实验室，外边正是湛湛青天，太阳在空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辉。投射出一束束暖意，但是小陈和老毕心中却还尽是冰凉，每次都会遇上丧心病狂的狂徒，每次接触到社会的阴暗面，老毕都要想办法缓解一下情绪，否则他一定会渐渐被这些肮脏的现实逼疯。
小陈跟在老毕的身后，说道：“师傅，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能不能经常过来法医实验室，或者您过来的时候带上我，当然要是约会的话，另当别论。”
老毕一个暴栗敲在小陈头上：“什么约会，别瞎说，人家还是未婚姑娘，别被我坏了名声，还有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最害怕尸体的，现在竟然说要经常过来看看。”
小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受到很多震撼啊，原来我们的工作这么有意义，还有就是正如师傅说的，王医生能够给我们破案的线索啊，我刚才简直就是醍醐灌顶，猛然一下全部清醒。”
“全部清醒，我倒想听听，你清醒什么？”
小陈看着老毕说道：“首先，我已经确定我们应该努力调查的方向在哪里？”
老毕颇有兴趣，回头看着他说：“你说说看。”
“两个男人或者说身体强壮的女人，范围就锁定在光明村小楼之中，所有的住户全部都是重点嫌疑人，因为李小曼和王大海在尸体发现之前后搬离，所以暂时脱离嫌疑，但是还不能说定，小楼之中符合王医生所说条件的没有几户，我们只要一层一层排除下去，一定能够发现隐藏的秘密。”
老毕欣慰的点点头：“很好，说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徒弟。从明天开始，调查又要重新开始进行，这次就将重点放在小楼所有租户方面，小陈，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就没有上班下班之分，早上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方便面。”
“不是吧，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