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奸不商，本想欺对方不懂行，小小的坑一笔。
哪知道，被陈岂这么一顿数落，罗素自知理亏了，心虚道：“陈兄弟，你不满意，那就再换一个。”
说着，他随手拿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出来：“你看，这个合适吗？”
“不合适。”陈岂连连摇摇头，指向右边的一间房子，问道：“里面好像藏了不少好东西，罗老板是不是该拿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里面……”罗素为难苦笑道：“里面确实有些好东西，但都是我个人的收藏，不卖的。”
陈岂冷道：“罗老板不是不卖，而是怕我出不起价，不想卖吧。”
“呵呵，陈兄弟说哪里的话。”罗素心虚一笑，掩饰道：“我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对顾客拒之门外的道理，实在对不起了……”
没等他说完，陈岂心思一转，趁他心虚不留神之际，疾步往右一闪，踢开门板，进入那间神秘的偏房。
“喂，你怎么……”罗素骇然一惊，由于太突然，想制止都来不及了。只好跟着走近那间偏房。
“呵呵，罗老板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确实不能卖啊。”
此时，出现在陈岂眼前的是一批陈旧的古玩瓷器，珠宝玉石，琳琅满目的推挤在两个货架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臭的味道。
明眼人就看得出来，这些东西估计刚刚出土，甚至来不及整理收拾，每一个古玩上面还残留了不少的泥沙污迹。
罗素解释道：“这批货刚刚到，其中的价值还没有确认，估计没有你要的东西，咱们还是出去再找找。”
“不了，我觉得有几样很合适。”陈岂在其中走一圈，随手拾起一枚手指大小的白色玉瓶，放近眼中查看一下，发现这枚玉瓶居然是羊脂玉石制作而成，做工精巧独特。
在这堆乱七八糟，满是污迹的古玩瓷器当中，唯独这枚玉瓶是最干净，最有光泽，还隐隐透着一抹荧光，拿在手上看，十分的美观。
这时，罗素眸光一闪，发现他手上这枚玉瓶的价值，想伸手过来夺：“陈兄弟，这个瓶子我不卖的。”
陈岂手掌收起，将瓶子握在手心，一股暖意扩散在手掌之中。陈岂微微诧异，觉察到掌中玉瓶的不凡之处。
“陈兄弟，玉瓶容易破碎，请把它交还罗某……”面对罗素的索要，冷笑道：“罗老板，你收到这么多的好货，价格好商量，卖一个给我又何妨？”
罗素为难道：“额，不是我不想卖……而是……”
陈岂端详了手中玉瓶，嘴上说道：“罗老板不是怕我给不起价，而是害怕它的来历……会暴露出去？”
“额……”罗素自知无法隐瞒下去，委婉解释道：“****这一行的，平时或多或少会接触到一些……非卖品，如果你不想赔本，又想赚钱，只有这些非卖品有利可图，我也是没办法，必须小心谨慎一点。”
“罗老板请放心，这枚玉瓶的出处，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额，不是这个原因……”
陈岂知道他的难处，这批古玩玉器，无非是刚从一些盗墓贼从墓穴中非法挖掘出来，每一样都真品，价值利润颇高，当然，风险同样并存。
罗素是潘家园知名的古董商，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之处，非法买卖古玩文物，那可是触犯的法律。像这些非法购买来的文物，罗素为了安全起见，一般只专卖给熟悉的顾客。
而陈岂来历不明，又是拿去转赠他人，暴露出去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眼见罗素死活不肯卖，陈岂也没有耐心跟他磨嘴皮子，索性来硬了，直接问道：“罗老板，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瓶子我一定要买走了，开个价吧。”
罗素郁闷道：“陈兄弟，你这是逼我上绝路啊……”
“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兄弟，不如爽快一点，开个价吧！”
“真的不能卖啊……”
“既然如此。”陈岂语气一冷，威胁道：“我跟你不熟，知情不报也是一条罪名，不如去有关部门报个信，说不定还有奖励……”说着，他放下玉瓶，大步走出去。
罗素大吃一惊，急忙追出去拦住他：“陈兄弟，求你了，除了那批古玩，这外面所有的货，随便你挑一个，我免费送你。”
“外面所有的东西？”陈岂目光一扫，看着一排排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董玉器，为难道：“我对古玩不太了解，你要我怎么挑啊？”
罗素建议道：“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过70大寿，你想送一个独特的礼物，其实价值只是在其次，意义才是重点。”
“说的没错，那我送什么东西才合适？”
“请问，这位老人喜欢收藏古玩玉器？”
“当然，如果他不喜欢，我也不会来这你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等等……”为了送走陈岂，罗素这次不敢玩虚的了，在一排货架上转一圈，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四方盒子，递给陈岂：“陈兄弟，你看看这个东西合适吗？”
“什么东西？”陈岂接过盒子，放在手掌上掂了掂，有点沉，便好奇的打开出来一看，里面分别放了四枚用玉石制作圆珠，每一枚圆珠当中都刻了一个楷体字，分别是“寿”“比”“南”“山”。
看质料做工，价值应该不低了。
“怎么样？”罗素看着他疑惑不解的眼睛，很是期待的问。陈岂摇摇头，把盒子掩上，转交给程志玲。
“这是什么啊？”程志玲见他之前磨磨蹭蹭的跟罗素东拉西扯，早就等不耐烦了。
陈岂笑着问：“你看看，这东西合适送人吗？”
程志玲打开盒子扫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陈岂道：“那我们在找找。”
程志玲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的寿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没内心寻找了，催促道：“别找了，就这个吧。”
“恩，咱们走吧。”
走到门口，陈岂突然回过头，冲罗素拱手道：“罗老板，谢谢你送的盒子。”
罗素苦笑道：“如果这礼物让那位寿星满意，你再来感谢我吧。”
陈岂道：“当然，希望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一次愉快的见面。”
“额……”罗素知道他的画外之音，陈岂不懂行，但还是决定赌一把。如果这盒子里面的四枚玉珠是赝品或者收藏价值不高，让他们在寿宴上出丑，他罗老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
在开车去陆家宅院的路上，程志玲左右端详着盒子里面的四枚玉珠，面有所思的嘀咕道：“你在那家玉器店里磨蹭这么久，稀里糊涂的买回这个，合适吗？”
陈岂微笑道：“没花钱买，是罗老板赠送的。”
程志玲郁闷道：“不花钱的东西，能有什么价值。”
陈岂道：“我对那位陆爷不熟，谁知道他喜欢什么古玩，只要他不讨厌，你就算是有个交代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程志玲余音一转，叹道：“你还记得那个……颜宠吗？”
“你那个的未婚夫。”陈岂意外一怔，苦笑道：“如果你不提及他，我还真不记得了。”
程志玲担心的说道：“等一下，我可能会遇上他。”
陈岂淡笑：“没事，我们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遇见了也没什么，他难道会拿刀杀了你我？”
“不是啊……”程志玲抿了抿嘴，为难道：“他是陆夫人的干儿子。”
“陆夫人……又是谁啊？”
“陆爷的儿媳妇，陆子凌的母亲。”程志玲为难道：“陆爷生病住院，估计不能出席了。此次70寿宴就由陆夫人主持举办，我怕因为颜宠的关系，陆夫人会记恨于我。”
听她模糊不清的解释，陈岂半知不解的猜到一些缘由，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位陆夫人是个极其护短的女人了？”
“恩……”程志玲点点头，继续道：“还有那个陆子凌，你还记得他吧，上一次在乘都的总部办公室，你让他觉得难堪，估计到现在，他还对你心怀嫉恨。”
“……”陈岂微微皱起了眉头，才发现，这一次去参加陆爷的70寿宴，可不是吃个饭，送个礼物这么简单。
程志玲难得主动撇弃对他的成见，邀请他一起去参加寿宴，估计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不过，这些年走过来，陈岂见过的大风大浪实在是太多了，面对程志玲的担忧，他只是一笑了之，并不放在心上。
十几分钟后，陈岂开车穿过了大半个京城，艰难的从四环驶入三环，再由三环驶入二环，历经几次堵车，终于来到一栋朴素典雅的豪宅门口停下。
没等他们下车，门内就走出两名穿戴整洁的西装男子，一人帮忙打开车门，彬彬有礼的招呼道：“两位可是来参加陆爷的70寿宴？”
程志玲点头回道：“是的。”
“请问有请帖吗？”
“请稍等。”程志玲在包里找一下，掏出一份红纸，转递给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接过请帖，仔细的查看确认后，招呼道：“两位，请跟我来。”
“谢谢……”
两个人就跟着那名西装男子穿过一个院子，走近对面的豪宅当中。
陈岂却暗暗纳闷，按理说，陆爷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日是他的70大寿，就算是因为生病住院，低调举办的寿宴，起码也得有寿宴的样子。
可他从外面进来，一直进入豪宅中，别说平时寿宴需要的装饰了，连一些像样的氛围的都没有。
而且，豪宅内十分的安静，除了他们与西装男子之外，其他祝寿的客人一个没见到。若不是豪宅门上挂了一个陆家院子的门牌子，陈岂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难道，这场寿宴取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