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发生过悲剧的地方，恐怖和怜悯就留在那里。
——《九三年》
笑，就是阳光，它能消除人们脸上的冬色。
——《悲惨世界》
欢乐是恐怖的回袭。
——《悲惨世界》
冰冷的东西是诚挚的，在这墓穴般的寒冷中使人感到有着真实的东西。
——《悲惨世界》
深沉的痛苦是转变穷苦人容貌的一种威猛的神光。
——《悲惨世界》
一个人在生活上或财产上遭了大难，还可能不为所动，但有时有一种神秘可怕的打击，打在人的心头上，却能够使人一蹶不振。
——《悲惨世界》
谈到命运，当神秘的命运被人控诉了的时候，我们只是和人民一样，提出我们的批判，人民是天真率直的批判者。
——《悲惨世界》
没有任何其他力量比苦难更能够使孩子们养成缄口慎言的习惯。
——《悲惨世界》
坚强、稀有的性格便是这样创造出来的；苦难，经常是后娘，有时却也是慈母；困苦能孕育灵魂和精神的力量；灾难是傲骨的奶娘；祸患是豪杰的好乳汁。
——《悲惨世界》
我有翅膀，我就向往顶点，
我会飞得高高，
我的翅膀可以搏击蓝天，
可以穿越风暴。
——《雨果诗选》
有谁如果没有看见风暴过后的海的微笑，就不能够理解这种平静下来的心情。深渊是最容易平静的，因为深渊能够埋葬一切。人的心灵也是一样。可是，也有例外。
——《笑面人》
外表上滑稽，内心很悲痛，这是最羞耻的痛苦，最深沉的愤怒。
——《笑面人》
这种幸福逐渐上升到再也不能增加的程度。有一个词儿是形容这种程度的——绝顶。幸福像海水一样到达最高潮。对于那些十分幸福的人，最足以担心的是海水又退下去。
——《笑面人》
从梦幻中清醒过来是多大的幸福呀！
——《笑面人》
幸运本身只是一种伪装。最容易骗人的就是它认识什么是幸运，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笑面人》
有谁看见过杂技演员抛圆球的，就是看见了命运。三只圆球一只落下来，一只升上去，又一只落下来。这就是人类在命运的掌握中。
——《笑面人》
凡在痛苦的道路上，均有重负，更觉难行。
——《笑面人》
在命运中，意料不到的事情开始以后，你就应该准备这种事情会接二连三地出现。这道凶险的门一旦打开以后，令人吃惊的事就会一齐冲进来。你的墙上有了裂缝，一连串的事件就会乱糟糟地挤进来。奇异的事是不会只发生一次的。
——《笑面人》
觉得静寂可怕的人，听见咆哮声是会高兴的。
——《笑面人》
在他的也许只是表面的冷酷中，刻画着两种僵硬的痕迹，一种是心肠的僵硬，那是刽子手专有的，另一种是精神的僵硬，那是官吏特有的。
——《笑面人》
有谁如果独居过，就知道自言自语是多么符合人性的需要，在心里说话使人不舒服，向空间发表演说才是一种发泄。
——《笑面人》
这（人生）本书可以名为：《幸福的人们怎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不幸者的痛苦上》。
——《笑面人》
人心的冷酷比寒冷更厉害，因为人心的冷酷是出自人们的意志。
——《笑面人》
遭难的人没有多少时间来讨论问题，更没有时间来受到感动。
——《海上劳工》
被推倒，不要紧，好像抛进火山口里。衰败才是被微火煎熬。
——《海上劳工》
整个不幸可以接受，可是零打碎敲，就太难堪了。整体的灾祸来到，不过是被压倒罢了，细节的宰割，却是一种残酷的刑罚。灾祸最初像雷霆那样打在他的身上，现在却像用细火把他慢慢熬煎。
——《海上劳工》
痛苦中人总是听凭施救的人的摆布的，拒绝走进乐园的人恐怕是没有的。
——《海上劳工》
重大的灾祸使人昏眩，需要逐渐苏醒转来。可是这样的突然好转，开始，会发生恶化的效果。时间的继续和早先的昏眩，使人对痛苦麻木。
——《海上劳工》
破产好像是简单的，不过一阵猛烈的打击罢了。命运的残酷的转变，最痛快的就是一场灾祸，怎样来到，就怎样接受，一下就完结了。
——《海上劳工》
人们在欢乐里，总喜欢别人在场做他们的欢乐的见证。群众给予的那种稍微有点儿散漫的支持，会增加他们的高兴，他们的欢乐靠那个支持才会得着发展。
——《海上劳工》
巨大的幸福压弯了腰。他感觉他的四肢软弱无力；在他的胜利的面前，这个从来没有被危险动摇过的人，开始战栗起来。
——《海上劳工》
灾祸和幸福，像没有预料到的客人那样来来去去。它们的规律，轨道和引力的法则，是人们所不能掌握的。
——《海上劳工》
命运不玩弄逐渐变化的技术。它的车轮有时转得那样快，以至难于辨别一次变化和另一变化之间的间隔，昨天和今天的联系。
——《海上劳工》
痛苦到了极点是无声的。
——《海上劳工》
道德并不导向幸福，正如犯罪未必引来灾祸；良心有一种逻辑，命运又有另外一种逻辑，这两种逻辑是矛盾的，没有什么可以预见。
——《海上劳工》
没有什么比逃亡更不简单了，“逃亡”那个单音字里有灾难的含义。逃亡的道路上，处处都是障碍。要逃走的都须伪装。
——《海上劳工》
枷锁有它迷人的地方，因为大家都看见你是不名誉的，使得群众来观察，这便是权力的一种表现。
——《海上劳工》
忧郁是黄昏的暮景，苦痛在那里消融，变成了一种黯然的欢乐。忧郁是愁苦人的快乐。
——《海上劳工》
黑暗的压力和人们心理上的恐惧程度成正比。面对黑夜，人认识到自己并不完善。
——《海上劳工》
人一开始恐怖，他便不容易安静下来。他梦想着虚无的罪过，虚无的洗罪，甚至使用老巫师的扫帚的黑影，去拂拭自己的良心。
——《海上劳工》
恐怖和哑口是分不开的，受惊的人很少说话；恐怖只是使人低声吐出“嘘！”叫人不要作声。
——《海上劳工》
在吓人的和被吓的人当中，通常有一种默契，虽然不是出于愿意，却是出于真正的默契。被吓的人感觉撞着了吓人的东西，是自己的过错，以为这是揭穿了一种秘密，他们的担心加剧了对他们是神秘的处境，使魔鬼发怒，这就使他们格外谨慎。
——《海上劳工》
孤独可以使人能干，也可以使人笨拙。
——《海上劳工》
孤独保证了他的胜利，但却把胜利冲淡了一些，只有他一个人才看到自己的荣耀。
——《海上劳工》
处于群众注意的中心，那是何等壮丽的胜利呀！引起众目注视，便是无上的威权。
——《海上劳工》
示众，就是受人瞻仰。暴虐的帝王，显然有示众者的乐趣。
——《海上劳工》
忧愁是一朵黑云，可以改变人们的精神状态。
——《海上劳工》
坚强的性格，由于遭受了灾祸的打击，往往差不多会自暴自弃，但不至于完全如此。像李特尔芮那样勇敢坚毅的性格，在一定时刻会反抗的。
——《海上劳工》
在道德的领域里，跌倒并不排除飞翔，上升出于下降。庸人才在似是而非的障碍面前低头；强者就两样了。
——《海上劳工》
固执的人是崇高的。只有勇敢坚强的人，才只有一种激动，一种气质，一种道德。
——《海上劳工》
一个有坚强心志的人，财产可以被人掠夺，勇气却不会被人剥夺的。
——《海上劳工》
一个独眼人和完全的瞎子比起来缺点更严重，因为他知道缺什么。
——《巴黎圣母院》
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珍惜生命，却看见地狱就在他的背后。
——《巴黎圣母院》
极端的痛苦，像极端的欢乐一样不能经久，因为它过于猛烈。
——《巴黎圣母院》
我知道，给风一吹，果子就纷纷落地，鸟儿会掉下羽毛，花儿会失去芳香，造化其实是一个其大无比的车轮，轮子要前进，总得有人被压死遭殃。
——《雨果诗选》
一个人不会因幸福而死。
——《安琪罗》
理想
要想叫观众耐心等待，先得向他们声明马上开演。
——《巴黎圣母院》
当热情的头脑开始失望的时候，科学变得多么空虚！
——《巴黎圣母院》
理想就是进步在不断前进中所追求的坚定不移的范本。
——《莎士比亚论》
实用不仅不会限制崇高，而且会加强它。崇高运用于人类的事物便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杰作。
——《莎士比亚论》
理想，神圣的美，你在苦命的人心中萌芽。理想，你使人的思想坚定，你使人心伟大。
——《雨果诗选》
自由回国之日，就是我回国之时。
——《雨果诗选》
如果世界上没有绝望这回事，希望就是人类最伟大的鼓舞力量了。
——《九三年》
抽象的理想必须变成具体的观念；这样虽然少掉了美，却更有用；它缩小了，可是变得更好了。
——《九三年》
在一定程度之下，绝望的人对于绝望往往是不能理解的。
——《九三年》
沉思的人有一个目标，幻想的人却没有。
——《九三年》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而活着是危险的。
——《笑面人》
一个人在山顶的时候，会下望深渊；等到跌落到深渊以后，人就会仰望天空。
——《笑面人》
任何人在一生中都有他独自的“世界末日”，这就称为绝望，这时候灵魂里充满了陨落的星辰。
——《笑面人》
梦和思想的关系，正如香味同月下香的关系一样。梦有时能够扩大一个有毒的思想，它还像烟一样能够到处渗入。梦想能使我们中毒，正如花儿能使我们中毒一样。这是一种令人陶醉的、甜蜜的和可怕的自杀。
——《笑面人》
他曾经和这阵烟雾混合在一起。烟雾曾经迷没他的眼睛，曾经钻进他的脑子里。他在外表上曾经变成瞎子，在内心里曾经陶醉。这一切只有一阵轻烟飘过那么短暂，然后一切都消失了，烟雾和他的生命都消失了。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他发觉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个人。
——《笑面人》
梦想就是创造，希望就是召唤，制造幻想就是促成现实。
——《笑面人》
我们的幻想是我们最逼真的写照。每个人都随着自己的性格在梦想着未知的和不可能的事物。
——《悲惨世界》
幻想还没有完全破灭的时候，灵魂是不会向失望投降的。
——《悲惨世界》
富于冥想的人们爱在那些缺少诱惑力、从来就被过路行人评为“凄凉”的地方，带着漫无目的的神情，往复徘徊观望。
——《悲惨世界》
如果我们的肉眼能看见别人的心，我们便能根据一个人的梦想去判断他的为人，这比从他的思想去判断会更可靠些。
——《悲惨世界》
那些赤着的脚，光着的胳臂，破烂的衣服，蒙昧猥贱黑暗的状态是可以用来达到理想的。
——《悲惨世界》
理想无非就是逻辑的最高峰，同样美就是真的顶端。艺术的民族同时也是彻底的民族。爱美就是要求光明。
——《悲惨世界》
人在幻想中，有时会显得沉静到可怕，而又起着强烈的激动；惑于幻想的人，往往无视于实际。
——《悲惨世界》
幻想不过是在精神状态中的思想，站在睡眠的边沿上，是意识境域的天然分界。
——《海上劳工》
哪怕是一个最英勇的人，一经夺去了他珍贵的理想，都会落到那个境界里去，这是生活空虚的结果。生活好比旅行，理想是旅行的路线，失去了路线，只好停止前进了。生活既然没有目的，精力也就枯竭了。
——《海上劳工》
幸福和失望有根本不同的地方。在失望里，你总是远远地去参加别人的生活，差不多不知道他们存在；对自己的存在，也丧失感觉；纵然还有骨肉的躯体，也已经感觉不到是真实的了，甚至看自己也是一场幻梦。
——《海上劳工》
无知引起尝试，无知形成幻想，好奇的幻想便是成功的力量。知识往往使人拘束，使人考虑太多，使人过于谨慎。
——《海上劳工》
噩梦是失望的继续，他夜里做梦，白天幻想。
——《海上劳工》
无论贫富，一切人或多或少地都被星星弄昏眩了眼睛，对于粗野的原始性格，这更真切，更亲切。一个未受文化熏陶的精神，更容易和梦靠拢。
——《海上劳工》
计划和实行是两件不同的事，不同得像做梦和现实那样。
——《海上劳工》
理论是一种说法，感情又是另一种说法，两种说法是互相矛盾的。逻辑只是理智，感情往往是良心；前者是从人类本身来的，后者是从天上来的。因此感情比较不易明了，却有更大的说服力，可是严峻的理智又有多么大的力量啊！
——《九三年》
外战不过等于一个人的肘部受了一点擦伤；内战是侵蚀肝脏的溃疡。
——《九三年》
割治哪一种毒瘤不要流一点血呢？扑灭哪一种火灾不要拆毁附近的建筑来阻止火势蔓延呢？这些可怕的必要牺牲就是成功本身的条件。
——《九三年》
做第二人不需要有十分天才，但是却需要有十二分勇气。首创者陶醉于革新，可是对危险视而不见；第二人看清楚前面是深渊，可是仍然投身下去。
——《笑面人》
让自己的内心藏着一条巨龙，既是一种苦刑，也是一种乐趣。
——《笑面人》
勇敢，这是为求进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任何卓越的胜利总多少是大胆的成果。
——《悲惨世界》
体力不能支持的，正是精神坚决否认的，那便是伟大的力量的泉源。
——《海上劳工》
人被信仰束缚，结果相信有一种力量，但是信仰还不够使人安宁。信仰不知道怎么需要一个形象，于是有了宗教。没有比没有形象寄托的信仰，更使人苦恼了。
——《海上劳工》
命运有它的神秘的大权，它可以使用它的大棍子，打击我们的精神生活。失望是心灵上的贫困，只有最伟大最坚强的意志，才能抵抗。
——《海上劳工》
身体衰耗了，可是意志并没有衰耗。信心只是第二种动力，意志才是第一种动力。谚语说“信心可以移山”，可是和意志所能做的事情相比较，那便算不得什么了。
——《海上劳工》
人是可以沉醉在自己的坚强的意志里的。
——《海上劳工》
让我们努力吧，使死亡成为进步。让我们希望世界上的黑暗能够慢慢减少。
——《海上劳工》
勇敢些！让我们来献身。献身给善、献身给真、献身给正义。
——《莎士比亚论》
献身的人是伟大的！即使他处境艰困，但也能平静处之，并且，他的不幸也是幸福的。
——《莎士比亚论》
对于那些在工作和受苦的人民来说，这个世界是不好的。应当使这些人民对于他们将来更美好的世界抱有信心。他们将会平静，将会耐下心来。耐心是从希望中产生的。
——《克洛德·格》
艺术的大道上荆棘丛生，这也是件好事，常人都望而却步，只有意志坚强的人例外。
——《〈克伦威尔〉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