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虎牢关上。
曹操望着迤逦而去的军队喟叹道:“竖子无能,不足与谋!”恰好此时青羽正登上虎牢关,听闻此言,他不由得愣了好久,思绪拉得很长。
“主公。”荀彧站在曹操身后轻轻唤了一声。曹操转身,却见荀彧眼神示意看那边。放眼望去,青羽正在那里望着远方出神。
曹操想要过去,却又忽地止住了脚步,负手而立,静静地盯着青羽。
思绪从几百年前收回来,见曹操正站在那里,青羽颔首。
“孟德兄不肯退兵?”
“我这一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曹操转身望着远方的洛阳。若是这一撤退,董卓调整过来发兵直取陈留,那时候还能往哪里退?
“倘若孟德兄要与董卓决一死战,我青羽愿助你一臂之力。”
曹操深深地看了青羽一眼,道:“青羽兄弟武勇卓绝,怕是昔日霸王也不过如此。有你相助,我们便多了一分胜算。”
此时,又有两人上来,一人长手大耳,正是刘备;一人目带凶光、龙行虎步,则是孙坚。
“董卓荼毒百姓,草菅人命,我刘玄德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这董卓不死,我等又岂有活路!?”
曹操大笑,道:“天下英雄,我四人尔!”
刘备道:“孟德大笑,莫非已有良策?”
“现得三位相助,刚有一计。”
刘备道:“愿闻其详。”
曹操道:“董贼兵多,却无猛将。反观我方将领,哪个不是万夫莫敌之勇?待我诈败逃出虎牢关,敌方必定穷追不舍。玄德、文台先伏笔于两侧以逸待劳,待我调转马头,我三方猛将夹击扫荡,必能杀得董卓大败!”
孙坚望了青羽一眼,道:“那青羽兄弟呢?”
曹操盯着青羽,肃然道:“董贼色厉胆薄,必然会守在后方坐等捷报。待他大军追击出去,青羽立马突击董贼本阵,杀贼于马下!如若不然,就算我们一时伏击得胜,日后早晚毙于董卓之手!”
话音落下,虎牢关上只有呼啸的风声。
少顷,刘备沉吟道:“这……恐怕不妥!董卓本阵,至少也有十万精兵。”
“这的确不妥!”曹操立马回道,“事到如今,我们这是以死搏生。当今天下,唯有青羽担此重任方有一线生机!到时候董贼人头落地,他西凉军自然溃不成军,一败千里!”
青羽道:“孟德兄战术可行,此事便交由我来。事不宜迟,我等速作准备!”飘然离去。
回到营帐,众将士听罢,均是一番劝阻。法正道:“主公理应回去荆州屯兵储粮,操练兵马。待主公痊愈,要取董卓首级不过探囊取物!”众将士听闻亦是一番劝阻。
青羽大手一挥,喝道:“众将休得多言!甘宁带兵出城与刘备、孙坚伏击。我自带两千精锐骑兵去取董卓首级。”
董卓那边听得联合军撤兵,唯有曹操负隅顽抗不由得大喜,当即下令三军出击,势必要取曹操首级。
李儒道:“三军东进,西部空虚,恐马腾偷袭,不若留两万人马镇守西关。”
“善。”董卓使郭汜、牛辅镇守洗面函谷关,李傕和一箭惊人的嬴繇基为先锋突击虎牢关,自己亲自督军出征。
大军挺进,曹操略做抵抗便领兵出虎牢关东逃。
董卓当即下令:“追!追到陈留也要杀了曹操!”
李儒道:“曹操既决心死战,又怎会轻易逃跑,这其中必有蹊跷。太师不若稍作休整,到时候率兵攻打陈留,曹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眼看到手的人头还没落地,董卓心头大怒,当即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千军万马他不怕死?到时候打陈留他不会逃跑?休得胡说八道扰乱军心,否则我先斩你首级祭天!”
李儒不敢再言,悻悻从侍于侧。
李傕、嬴繇基带兵一路追赶,大道两侧山岭开始挺拔,视野逐渐收缩。
嬴繇基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众将士小心,两侧恐有伏兵!”
“呵,养将军多虑了。那曹操顶多两万兵马,即便有伏兵又有何惧?众将士听令,同我前去取曹操首级!”
李傕狠抽马屁,铁蹄生尘,眨眼间不见人影。嬴繇基无奈,只得跟上。
少顷,李傕停了下来,只见曹操伫马不动,静静地盯着他,那眼神好似看一具尸体。
李傕大怒,带兵提刀冲击。
他快,却有一支箭矢比他更快,直射曹操眉心。
对方却好似早有准备,一支箭矢冲来,射偏了嬴繇基之箭。于此同时,右侧山林有一箭矢直指嬴繇基太阳穴,他猝不及防,若非头盔罩着,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连忙扶稳头盔,大喝道:“有伏兵,防御!”
话未落音,一阵箭雨从两侧落下,然后听得一声滔天怒吼,竟有两三个士卒七窍流血而死。
“燕人张飞在此,尔等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那张飞从高处跳下,地面都仿佛颤抖了一下。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敌方的兵刃,只有敌军的人头,手中丈八蛇矛大开大合,杀得董卓军心惊胆寒!紧跟着,典韦、许诸、甘宁、吕布、关羽、高顺、张辽、夏侯惇、夏侯渊、韩当、黄盖、曹仁、曹洪、凌操、程普、孙策、孙坚等人相继带兵围攻,追击的董卓军一时间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看见他们心头的英雄吕布挥动着方天画戟大杀四方的时候,心头更加是惶恐,无心应战。几番交战下来,董卓军死的死,逃的逃,那李傕身死乱战之中,而嬴繇基则是不见了踪影。
董卓听得战报气得在马车上跺脚,吼道:“给我冲,给我杀。对面只有四万人,我们有二十万!给我杀过去,谁后退我就杀谁全家!”他恨不得自己能马上冲到第一线去,然而他和本阵却刚出虎牢关。
雄关两侧的青山回荡着董卓的怒吼,连风都止住了声音。
忽然之间他听到了铁蹄的声音,他扭过头,瞳孔猛缩,只见关隘旁边的青山上,一滩仿佛黑色瀑布的骑兵穿越丛林急速下冲。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他看见领头之人的时候心头大惊!
“青羽!快!列阵,杀了他!”
士卒迅速举起盾牌,一圈又一圈地将董卓包围起来,盾牌缝隙中有长枪突出,整个本阵好似一个仙人球。阵中有弓弩手拉弦,当是时,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落下。
青羽大喝:“全军加速,冲过这片箭雨,我来给你们开道!”
两千人的骑兵阵速度陡然提升,只有最后一排少许骑兵中箭身亡。青羽胯下乌骓马更是快得让人目瞪口呆,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到阵前时,董卓军长矛齐齐刺出,乌骓马却夸张地跃了过去,然后只见寒光闪烁,一道缺口被打开了。
流风刃所到之处,盾矛皆裂,血肉横飞。
青羽杀目暴突,喝道:“谁敢挡我!!!”声响如焦雷炸响,轰得董卓军人仰马翻、头晕目眩,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反观青羽身后骑兵,士气大振,一层一层地冲开了防御圈。
董卓大急,抢过一只马匹一边往后缩,一边下令包围。
怎奈何青羽好似天神下凡,一路杀去,所向披靡,虽然身上伤口淋漓,却锐气不见,反而越战越勇,连乌骓马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董卓着越来越近的浑身沾满血青羽,双手颤抖根本握不稳长矛。
鲜血甚至染红了青羽的眼睛,却使得眼中杀意更加森然。
“老匹夫,纳命来!”
流风刃挥下,董卓连人带马被一刀两断。
青羽挑起董卓半边头颅高高举起,吼道:“董卓已死,降者不杀!”
声浪一波一波地扩散开,当是时,成千上万的士卒扔掉兵器跪在地上,又有无数士卒四下弃兵而逃,却无一人负隅顽抗。
青羽左手捂住腹部,鲜血却是止不住从指间缝隙流出。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视线逐渐模糊,终于还是双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