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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

时间距上古时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兴起的新仙逐渐接替旧日诸神。大部分的旧神都已功德圆满,化入极境。他们的神魂自然分离,散进每一个角落,融进世间万物。记忆思想亦随法力散失,主体消亡不再过问世事,长眠于宇宙核心。但余下的旧神依然相信他们并未真正远离六界,而是元神超越了六界,与六界同在而已。天帝,本早已有一同随他们而去的心愿,然六界情势从不允许他卸下担子,迫于维系六界苍生安宁太平这重要的责任,苦于未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而不能放弃神力神责,一直坚守到了现在。为了六界的秩序,他是数万年神龄里,少数还未寂灭的神。然而,命运并不给他喘息的余地,乘着这个更新交接的空儿,人间魔界,势力逐渐兴盛,人间被各大魔族瓜分掌控,凡人陷入了灾祸频频,生存困苦的境地。

慈爱众生的天帝便在那一天,将天启之年的时代正式开启。

他决定化身凡人下界,游历人间,探查局势,深入其间,细致寻访。欲不切身体会而不能了解,若不亲眼见识而不能相信。于是,在这个过程里,在命运安排下,他不仅仅目睹了灾民的惨状,还偶然结识了当时法力强大的魔帝长子:伏奠。双方皆因彼此深厚的修为,和深藏不漏的谨慎态度,而都没有识破对方的身份。本来生性骄纵粗放的伏奠也不把天帝的凡人身份放在眼里,却在偶然的降祸,二人共同经历了生死进退,相互都救了对方一命的磨难下,使得这个凶狠、果断,也既为性情中人的魔头长子,对他产生相惜之情。那时本是伏奠的家族与敌对势力的残杀争斗,伏奠是落入了敌方的陷阱才不慎被困,同与天帝并处生死抉择的境地,在此之前二人也仅有一面之缘。可天帝既为解救一条生命,也不想暴漏身份的甘忍伤痛,执意舍弃自己一人性命的勇气与胸怀,竟使得伏奠动容,对其人格和胆魄逐生敬意。而伏奠的出现也同样使万年孤独的天帝在生命中留下一抹珍贵的,永久不可磨灭的友谊光明。好在危急关头,伏奠手下及时赶到相援,才使二人脱离险境。

从此以后伏奠便对他起了兴趣,开始和他饮酒聊天,畅谈六界风云,各抒己见。虽然各怀着不同的理想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二人却发现彼此有诸多相通之处。双方既是小心隐藏也有性情上的真实流露,有时候,甚至一度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始深入内心的交流。尤其是伏奠,虽然还是巧妙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可还是不免在他面前以酒助兴,以话题起头,进行一番对世治理的高谈阔论,虽然隐瞒了个人的野心但其真实却性情表露无遗。尽管天帝总觉此人性格有些目中无人,就连谈到曾经那些叱咤风云的狠角色,颠倒乾坤的王者圣雄,都丝毫不把他们的辉煌历史放在眼里,照旧对其毫不掩饰地批判。却不难察觉出这其中难得的纯真气质,直爽,恩怨分明而不虚伪的表现还是让久不出天宫,长不下凡间,一直面对恭敬天神早有所乏味,甚至感到寂寥的天帝逐渐放松下来,胸间忽感到一种别样的快乐。一种有血有肉,做人的快乐。几乎是水到渠成,他们结为莫逆之交,成了永不背叛的好兄弟。

永不背叛。也许,只是对于伏奠单方面来说。

当天帝告别伏奠再次返回天上,这次查视让他意识到人间邪魔横行的严重性,于是下定决心要扫除魔族势力,还人间太平。最终,天帝通过调查还是得知了伏奠的真实身份,因而,一切也就不再像当初那样简单。天帝的心是不愿的,然而,天帝的心不是属于他自己的,而是属于整个六界的。他只能以大局为重,想要招降伏奠,希望他们的兄弟之情,可以在责任和大义之间得到保全。可惜事与愿违,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这一点天帝又怎能悟不透?他只是给自己的执着与无奈找个借口罢了,又或者仅仅是拖延时间。天性傲视一切的伏奠终因不满天规章法的束缚,和对天道的意见分歧而和他大吵了一架,至此返下界去,不再上天来见他,漫长岁月,两人似永不再谋面...也就是从从那时起,天帝便下定决心,放弃个人的感受,唯有心中忘了这段凡间经历,重新担负起这至高神座上的六界大任,专注于听从仙臣建议,逐派大量仙兵神灵前去凡间整治妖患。他的位子,他的修为,是不会令他感情用事的。

魔界众族中,当属伏姓家族实力最强,影响力最广。伏族人员众多,之所以能成为魔界的领军势力,收得人心,原是起源于天界上神背叛者,简称叛神,龙浅和玄卿二人发生的一场传奇故事。上一次天启年极具威胁性的主角就是他俩,那时天机树还未修成预言神的阶段,他们均是天界法力强大智勇非凡的中坚力量,只是却和固守天条恩泽六界的天帝,在治理六界的观点上发生了冲突,认为天界应该彻底掌控人间,将人间变成天界的分支,由他们带领一批人马统一人间各方势力,方能完全消灭魔乱灾疫,给予人间永世太平,杜绝天界今后威胁。而不是任由仙界纵立于世,包容人世悲喜循环。二人不能理解天帝的“无为而治,乱中有序,广博万物,循环归整”的道理,表面上打着拯救人间的旗子,实际上是个人野心难制,看不惯自己空有一身本领抱负却整日规限在天帝那漫长而无变化的老路上,毫无作为,任由问题腐烂堆积,也不想学那些个云淡风轻的老神那样法力到达自身顶点,神魂高脱,神体消散于六界各处而死。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傻瓜,懦夫,自甘放弃大好机会的白痴。根本连想都不屑于想,要是让他们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他们希望的是,哪怕一统六界中一界的势力也好,甚至企图分裂天界,自立为王,与天界分庭抗礼。

他们的执念随着不断增长的法力和心魔日渐愈甚,种下了日后天界内部大战的祸根,最终促使他们付出行动。可惜自大的愚蠢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时运的不佳注定了他们的失败,在战神迟擎殃等所率领的精英的围攻下,玄卿被斩杀,只因天帝心怀仁慈不愿将相处已久的群仙斩尽杀绝,更认为他们是受到了叛神的蛊惑才暂时误入了歧途,这才特意放他们一马,而使龙浅成功分裂了天界三分之一的势力,携领着剩下四百八十名仙班心腹,得以逃脱人界,就此销声匿迹,隐姓埋名。而等到天界终于查出他们踪迹所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原来龙浅还不算太笨,他早已为这一天做好打算,伙同玄卿于近千年前实行计划,利用二人在天界的地位发展的心腹,偷取并凭借自己的天赋攻克了最难的结界秘法,练成之后一直对外隐瞒不曾使得任何人察觉。此后,二人还陆续将一部分可得的法门宝书,设法复制翻本并藏匿囤积起来。存于收物宝器之中分三十人贴身收藏,这三十人,不仅皆是心腹,亦均是法力最强者之一,分散在叛神大军之中,因而很难将他们全部捉拿干净。这些珍书秘籍终在龙浅逃亡之际被带下人间,而结界所设之处,就连天帝也无法解开。

龙浅下界之后不久,即改本姓为伏羲二字中的伏字,意在希望将来,本族可再现堪比伏羲开创人类辉煌那般统领魔界的成就,亦有降服所有敌对势力的威猛霸道之喻。携了天神秘术、战术奇书等天界重要仙书神书后,得以逐渐组建以自己姓氏为首的魔界家族,伏族。即便只有自己一人姓此姓,他也依然毫不介意,多年以后,自己的子孙遍布天下,当中不乏优异者为他征战各方,平定逆乱,无疑进一步巩固了了他的势力。而正因为其偷得的神界天书和过往崇高的地位,以及来自天界叛逆者的名声,让他们掌握了魔界他族的所不能比拟的绝对优势。他恩威并施,一边以天界遗德收拢人心,一边作魔头狠辣手法讨伐异己,在时机成熟之际得以成功联接当时魔界的各大部族,于迟暮之年把自己推上了王位,成为了威领四方的魔帝;把伏族推向了辉煌,成为了魔界之首。长生与功成名就不能保全,人间的奋斗励行以及生育淫行过多耗损了他的元气,不能像同类仙神那样无极而终,只能带着自己在世的功就与罪恶魂去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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