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赏钱。”林寅将掌心的石块准确地抛进张三的存钱罐里,笑道:“只要你肯认我做老大,我保你无忧。”
就在张三慌忙奔向存钱罐的时候,晚霞中祥云瑞气,声声鹤鸣,晌午时分迎接三韩长老的少年从空中踱步而下。
“三位,执事长老有请,请随我来。”那少年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透漏着些许贵族气息,面带微笑地对林寅说道。
张三将存钱罐翻个底朝天,哪有他期许的金子银子?分明就是一坨烂石。正恼怒成羞准备找林寅算账时,抬眼一瞧,目光一凛,又唯唯诺诺地将身子伸回去。
张三的举止落在攀子的眼里,对他怒气正盛却又突然温驯的像只小绵羊的表情转变感到滑稽无比,笑得合不拢嘴:“小子,叫声老大就可以跟我们吃香喝辣,倒也不亏待你。”
张三脸色再次转变,走上跟前唱喏大喜道:“老大,有礼了。”
林寅对此不过微微一笑,朝那少年道:“好,劳烦你带路。”
等到了议事厅,夜色完全降临了,凉秋月高,野鸟衰鸣,无论是竹林还是松柏林都失去了白昼时的光芒万丈。
议事厅像是一座庞大的巨龙盘缩在山峰之间,在夜色下更像是一头沉睡待醒的猛兽。
议事厅犹如罗马竞技场般,中央是一块宽阔的空地,空地四方有众多席位,专供资深长老休息之用。
当林寅、攀子和苏小姊双腿迈进议事厅足有一尺高的门槛时,散落在大厅四角的长老席位全部站立起来,神色激动地盯着林寅三人。
那少年踱步而入,风度翩翩,即使在众多宗门长老身前也不失风度,朝大厅主席台礼拜道:“禀长老,三位公子已带来。”
大厅内的人,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但大多数都是一群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高位上故作玄虚,谈经论道,仿佛已经脱离了世间沧桑般。
被一群人当作异物上看下看着实令人心慌,更何况观看的人目中带光、口中流水,直叫人篸得慌。
执事长老童颜鹤发,一头如白云的长发,卖弄一个法术,眨眼间就从主席台闪到林寅和攀子身旁。
“筋骨健壮,气韵平衡,心无杂念,举止刚劲,是一块未开光的宝玉。”执事长老上下打量一番林寅和攀子,缓慢地吐出一句话来。
林寅肚子里一阵好笑,他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样看出他心无杂念的。
其他长老按耐不住性子,也卖弄一个同样的法术,眨眼间就出现在林寅的眼前。
“难以相信,纯阳至刚宝体洁净之前是这般模样,想是上天眷顾,此生无憾啊。”一个长老围在攀子的身前转来转去,神情异常激动,要不是穿越了,攀子还以为他嗑了药。
其他几个长老亦是一副捡着宝贝的模样,欣喜得手舞足蹈,异口同声道:“此二子悉心培育,料想不出一轮岁月即可大振宗门,扬我荣光,我等出门在外更是脸上添光。”
执事长老颔首点头,又拂袖缓缓走回主席台。
“纯阳至刚宝体一事且严加保密,不得宣扬,宗门活动一切照旧,至于调教宝体的导师,老夫欲请闭关的扶摇长老,诸位意下如何?”执事长老沉思片刻说道。
“言之甚当。”众位长老频频点头称是。
“且慢,我有话说。”林寅脸色阴沉,一字一句地说道。
攀子实在是了解林寅,十几年的兄弟,无论林寅的性格还是喜好他都一清二楚,他知道林寅最不能容忍地就是拿他当空气,最致命的缺点也是自尊心过强。
“说。”执事长老悠闲地吐出一个字道。
“我等自洞天宗而来,阴差阳错成了你们口中的纯阳至刚宝体,目前看来,你们似乎已经对我们的命运作出了合理的安排,不仅为了自己而生存,亦是振兴宗门。但,在你们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我等感想?”林寅声音僵硬,没有一点儿语调。
四周的众长老在烛火之下暗自讪笑,压根没当林寅的话一回事,高傲地俯视着林寅。
攀子心里开始慌张起来,依林寅那牛脾气,一犟起来亲爹都不认,生怕引起这些像是妖魔鬼怪的老头怒气,招来杀身之祸,低语与林寅商量道:“放屁虫,你放屁的时候能不能分清敌我形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犟脾气会使你的战友身处危险之地?”
林寅不理睬攀子,不依不饶地高声问道:“在座诸位,谁能叫出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大厅角落下的烛火架前突然有一片黑影闪过,一个如空气透明的黑影人张舞着双剑,猛然腾空而起,在烛火下,他的身影被瞬间拉放成一个魔鬼般的模样,呲牙咧嘴地恶狠狠盯着林寅。
“小儿,休得猖狂,此地焉非洞天宗,由不得你胡闹。洛水洞天府救你养你,不管你是纯阳纯阴宝体,洛水洞天府也是你再生父母。”玩弄黑影人法术的长老厉声呵斥道。
“是吗?那你能叫出我的名字?”林寅没有丁点儿退缩,反倒杀气腾腾地盯着那长老道。
威胁,对林寅而言不仅没有一星点作用,反而会刺激他的斗性。若是环境允许,攀子真想跑过去对那老头说:“对付林寅,你卖萌装可爱就行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执法长老,且息怒,听老夫一言,这两小儿来自外方世界,习俗两样,方冲撞于你。外来之宾,我等以礼相待也不是没有道理,需尊重方妙啊。隐藏在暗处许久的韩大长老开口说道,欲要打个圆场,使双方都能顺阶而下。
那执法长老本是刚硬之人,哪里通晓变通的道理,一瞧没能威慑住林寅,顿时泄了一半气,一听韩大长老所言,赶紧顺阶而下,轻哼两声,收回烛火下的黑影。
“小儿,汝名皆登记在案,有花名册记载,你既入了洛水洞天府,便是洛水洞天府的人丁弟子,须礼上贤下,遵守洛水洞天府的教规教条。”执事长老似乎听见了攀子的心声,和颜悦色说道。
“放屁,你寅大爷什么时候说过是洛水洞天府的人?”林寅依旧不买账,这老头分明当他是个糊涂虫,一直在忽悠他,不禁勃然大怒道:“告诉你,你们欺瞒洛水世家,隐瞒我等身世,一旦被洛水世家得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而我等是纯阳至刚宝体,试想洛水世家爱惜人才,下场终究比你们这些狐假虎威之辈强得紧呢。”
此言一出,大厅四角的众长老神色大变,暗自心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三位韩长老从暗处走出来,一副我早就说过这人不好对付的模样,哭丧着脸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