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呢?大家一开始以为,菲斯没有腿,所以一辈子可能都要靠轮子才能行走。那时我们怎么没想到,猩猩以前也是靠两条后腿直立行走的。狗不是猩猩,这个我知道,它们也不是人类,但它们跟猩猩和人有一点是共同的,都是哺乳动物,都是同一个造物主创造的生灵,我们没办法做到的,主能做到。现在就祈祷吧!
菲斯必须得跟我出门了,而我呢,此时在一所充满活力的大学里谋到了教授一职,而这个学校的机械工程系也是非常活跃。我没法用言语向你描述,当学校里的保安第一次见到菲斯时的激动之情。我带着菲斯经过他们保安室,我想让保安认识她,把她登记为这个校园的访客,可以允许她蹭着滑板车四处逛逛。初次见面,菲斯就留下点儿见面礼给他们,大家对此的反应也特别幽默。有位老兄问我,他可不可以把这礼物框起来留作纪念。我不禁失笑了。后来我们一致决定弄点干净的纸巾把它擦掉,还是不要保存或留念为好。菲斯俘获人心的能耐可真不小,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大片人为她“倾倒”。
从第一天我带菲斯来俄克拉荷马社区学院开始,她就赢得了好几十个行政人员、学生、老师和其他员工们的喜爱。我是想带她见见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看看他们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不管什么都应该比那个芭比滑板的主意强,尽管我们初衷都是为了菲斯好,但给她绑上一个只剩下一半的芭比滑板实在不是个太好的主意。要是当时能给这个小可怜拍张照就好了——她趴在地上,就想把身上的这个玩意儿咬下来。说句大实话,用粘扣带把菲斯捆在这个玩意上面可真不是个简单的活。我肯定她自己是极不愿意拴这么个东西的,而那滑板好像也不想捆住菲斯,每次绑的时候,滑板都溜走了。所以要两个人才能把这个不到六磅的小家伙绑到这个和她差不多重的滑板上。说真的,幸亏当初没有拍下这种看似大家一起折磨小菲斯的照片,否则给人拿到法庭上,我们就百口莫辩了。“尊敬的法官大人,我不是要杀死我的狗,你看她没有前腿,真的没有。法官大人,您瞧。”这样说可能我才会被法官判得轻一点吧。
曼沙罗博士这次帮不了我们,他教的课程已经开课了,而且是遵照教学大纲授课的。校方跟我说,帮菲斯设计辅助行走装置的想法非常好,但需要得到系主任的许可才能更改教学安排,而且像他这种情况,还需要授课教师的同意才行,我们的计划要推迟到下个学期,那就是说要等到今年八月了。现在已经是一月末了,而秋季新学期来的时候我的小狗应该能学会直立行走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在大学教书时,我常常让学生把这门课程开始到结束他们所做的事情全部写在日记里。而期末考试,就是对他们这期间在学校和家里的日常生活进行一番回顾。
所以看看我那段时间的日记,就不难知道我那段时间的生活点滴,包括我对这只小狗的将来有什么样的想法等等。有时,我觉得没事干的时候,就会从家里珍藏的上百本日记中随手翻出一本,我会读一读某段时间的生活和经历。我写过的这些事我还记得住吗?如果不得已我还能不能重新过一遍那样的日子?我突然想到,说不定哪一天我不得不将我的日记交给法官看……哇,那岂不是每个人都会知道我在心里是怎么评判他们的,太有意思了!
2003年1月31日
鲁本走了。他从家里搬出去了。我觉得难过,因为他长大了,但他却说我还得继续养活他。我猜我们供养的关系没那么容易中断的。明天他就领工资了,但我却要给他支付电费,给他买东买西,还要想想办法找点事做好给他买部手机。我敢肯定,最终我还要给他交手机费。要是我现在能……我不知道怎么说……能有份工作就好了!我在俄克拉荷马社区学院给两个班上课,但钱就那么多。因为雷德兰兹大学和俄克拉荷马浸礼会大学削减预算,这两个大学的工作已经没了。俄克拉荷马浸礼会大学的工作没了,我本来没什么好难过的,但那也是钱啊。菲斯一直在全力以赴朝我期望的那样努力,好像她跑得更快了,但我还是要说,她得学会抬起自己的头。
每次她从地上弹起来时总会脸先着地,那样多疼啊!
2003年2月6日
我真白痴。我总是骂自己白痴,但这次我是真心觉得自己傻。我在网上发现有人一直用我的名字和信息在上某婚介网站。于是,我要求他们停止使用我的名字登录——我的反应也不可思议吧。随后一大堆骚扰电子邮件接踵而来,然后我恍然大悟,我不是世界上唯一叫这个名字的人。好吧,我想我可以把这种行为叫做笨蛋的无理取闹。鲁本顺道回家,听说我在网上被人拍砖,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他说他有一个网名后面要加好几个数字,因为他想用的那个网名,同时还被400多号人在使用着呢。随它去吧。今天下了大约3英寸的雪,我要去把菲斯扔到雪地上,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菲斯不但喜欢雪,她还不停地用嘴在雪地里这里刨刨那里刨刨,好像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让我不禁在想莫非菲斯的爸爸是一只黄色的德国猎犬?不过凭我对她的了解,我猜不是。如果不是有人动手把她提溜起来,赶她走,她的小脸是绝对不会从雪地里挪开的。她太喜欢雪的感觉了,至少我认为在她发现雪真的很冷之前她是喜欢的。她毛茸茸的小下巴和胸脯都埋在雪里,直到四五分钟后她才发觉身后有人打雪仗命中了她,全身都被雪打湿了。“嗷!嗷!”当我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正在想着让我注意到她的惨状,但这样的叫声还不至于让我觉得她真出事了,我就盯着她,想等着看看她自己会怎么办。我以前还没听过她呜咽,在这以前她完全没法发出狗的叫声,也发不出别的什么声音。叫她做菲斯(信仰、信念的意思)是我们“别有用心”之举。我们知道上帝总是在创造奇迹,而站立行走是需要有信仰的行为……事实总是如此。主打开监狱之门,派了一名天使引领彼得,主告诉彼得要他穿上鞋子迈腿走出监狱。走出来需要勇气,而靠后腿站立行走是菲斯的任务,不是我的,我只要看着她就行。“啊-呜!”终于做到了,我终于听到了我希望听到的,看到了我期待看到的。她终于做到了,不再让她自己的脸和前胸埋在雪里,她弓着身体坐起来了。就在那儿坐着,就在那儿呜咽着发出叫声。发出叫声是她以前从未做到的事,因为她的狗妈妈分娩时耽搁久了,她的声带天生不健全。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我们的毛孩子发出叫声,真该跳支舞来给她庆祝一下。
美奇丝并不是菲斯最理想的伴侣。他已经完全长大了,有支配欲,而且不管怎么说他的血统有一半来自德国猎犬,也叫腊肠犬。腊肠犬有一个久负盛名的特点,这种狗不时会发点神经,关于这点我家的黑色混种狗也不例外。看着他袭击院子里的松鼠真是件趣事。他身体里的比格猎犬基因告诉他此时应静观其变,而他的腊肠犬基因则让他立马腾空而起,扑上去撕裂它。事实上,他只是踉踉跄跄,跑跑停停地追着松鼠跑了15~20英尺的距离,吓唬吓唬那个小动物而已。小松鼠,别害怕,即使他真要抓你,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呢,他的本领都是猫教的。他毫无疑问会“喵喵”叫两声,还会一巴掌拍过来把你吓跑什么的。也许,他还会完全当你不存在呢。
日记
2003年2月9日
约瑟夫·哈密尔顿生日快乐!今天的天气真是阴沉沉的。我想这种天气只有鸭子才会喜欢。下午6点,我在互联网上看到一则广告,让我简直不敢相信。威尔士柯基犬,纯种的仅售150美元。我是不可能买的。我很清楚我没有工作。我家里的那些宠物都还没获得房东的许可呐,但我怎么还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俄克拉荷马州的纽卡斯尔带回了一只三色毛的小狗呢?那都是为了菲斯。
提早祝狗姑娘情人节快乐!有多少人能在情人节找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呢?话说去接狗的路还真是胆战心惊。我们在厚厚的浓雾中沿着西南74号公路开车驶向纽卡斯尔,一路上好像路过的人都飞快超过了我们的车!我按限速行驶,因为我只能看清前方两英尺路。这些人朝我打远光灯,嫌我开得太慢,他们在这种天气条件下能以超过70英里的速度行驶,而我却以30英里的速度开到目的地。
我两次迷路,碰上一名男子和他的狗山姆来帮助我们。
他告诉我们:“就在那边的拖车里。”这是个好消息。为了那辆停在泥泞草坪中央的拖车,我们不得不在零下1摄氏度的天气里,步行两个街区,才找到那辆破破烂烂的拖车,天啊,一路上鬼影子都没一个。就为了一只破狗!
不过,他是一只威尔士柯基犬,而且他真的真的非常可爱。凯蒂给他取名伊恩,你们会读错成艾恩。就像念Mine(我的)这个词把前面的M不发出来。
菲斯十周大的时候,她已经能坐了,然后好像要朝我这边蹦过来的样子,她一定很想扑过来。就算她不想扑过来,很多次她至少想把脸凑过来。有件事我不敢肯定,但确实有一段时间,我发现菲斯好像在做深蹲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