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抱，哥哥抱。”
一个看起来也就两三岁的幼童，跌跌撞撞的扑入一个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孩童怀中。小脑袋使劲的在孩童怀**了拱，幼童的小口中还裹着自己娇嫩的右手拇指，使劲的吸允着，好像是在吸允母亲的**一般，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只是幼童脸上略带病态，头发有些枯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小岳岳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惹爹爹生气？”
“才没有。岳岳可乖了......只是岳岳好饿，好饿。”
“哈哈......看看今天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这可是一大包粟米那，等待会儿好好给我的小岳岳熬点米粥，那样我的小岳岳才能快快长大，对不对呀，小岳岳？”
“嗷，嗷，嗷，有香喷喷的米粥喝啦，岳岳最喜欢的香米粥来喽......”
看着弟弟高兴的样子，孩童也是非常高兴。
孩童名唤“第一山”，孩童的弟弟，也就是那个幼童名唤“第一岳”。
“第一山”抱起刚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岳岳，手上提着一小袋的粟米，向着家中走去。
桑木村位于小黑山山脚下，隶属于靠山镇管辖。村中大小丁口约有八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桑木村的土地基本无法耕种，村民全部靠从小黑山中狩猎为生。
小黑山虽然取名为“小”，但是一点都不小。小黑山的小，是相对于十万大山来说的。十万大山，广袤无比，山头林立，里面野兽，妖兽无数，非是武道修为高强者，不能入内。
小黑山是十万大山的一个小小分支，相对来说危险性比较小。其内更是蕴含着大量飞禽，走兽类的资源，很适合人类猎取。
桑木村的村民，靠着在小黑山中狩猎野兽为生。狩猎的野兽一部分拿来自己食用，一部分拿到靠山镇上换取粟米等的粮食，食盐资源。
桑木村施行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不劳者不得。一些家里拥有强力战士的家族，生活相当优渥，吃穿不愁。而一些家里男丁极少，或者没有男丁的家族则是活的相当艰辛。尤其是冬季到来，小黑山中野兽绝迹，桑木村中能够换取的粮食锐减，没有成年男丁的家族，或许熬不过一个冬天，就会饿死家中。
“第一山”家就属于这种情况。第一山家里是有成年男丁的，那是第一山的父亲“第一天”。原先的时候，“第一山”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也还能过得去，起码一天两顿饭，还是可以管饱的。“第一天”虽然武道修为低下，但是为人很聪明。村里的其他人，往往是用蛮力跟老虎，黑熊这些野兽硬拼，自身损伤很大，也会留下一些暗伤。而“第一天”却不这样做，“第一天”经常会设置一些陷阱，或者是用一些麻绳，细丝等做成“套”，收获往往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在两年多以前，“第一天”忽然性情大变，往日的慈父模样完全没有了，整个人也“废”了，每天手上总是抱着一个酒瓶，酗酒如命。原来的精致小院也被“第一天”转卖，化作了酒资。而“第一山”的娘亲也从此不见了踪影，一家三口从此艰难度日。
“今天村子里发的这袋粟米，如果熬成米粥的话，应该能够七八天食用了吧，只是爹爹所欠的酒钱实在是一个巨大数字，胡大叔又是一直在催促着还钱，这可怎么办？”
六七岁的“第一山”脸上充满了无奈，还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少在这么小的一个孩童身上出现。
“第一山”把在自己怀中睡着的小岳岳，放回到家里那唯一的一张木床上。“第一山”的家几乎不能称之为“家。
这个家其实就是一座用碎石，茅草，黄泥混合铺就的几面土墙而已。空间很小，屋顶上面铺上一些茅草，也没有什么窗户，房门是用不知道谁丢弃的一个拉粮食的破车底座改造而成。屋子里面就只有一张床，父子三人同用，在床的另一面有一个小破桌子，其上有几个小破碗，此外还有一个用黄泥垒成的小灶台。这是“第一山”给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做饭用的，这也就是这个家里的全部资产了。
把弟弟放到床上之后，“第一山”脱下自己的小破衣裳，把弟弟包了个严严实实。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开始转凉，“第一山”很怕弟弟冻着。
“第一山”安排好一切后，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父亲，眼中闪过一道悲哀，开始做起饭来。在锅里面倒上水之后，“第一山”开始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加着粟米，不敢加太多，因为那样的话，可能根本支撑不到村子里下次统一发放粮食，家里的人就都要挨饿了，“第一山”倒是无所谓，如果饿着小岳岳那就是第一山所不能容忍的了，至于“第一天”，只要有酒，其他的根本无所谓吧。
“第一山”的娘亲离开的时候，“第一岳”还不满周岁，还不会说话，“第一岳”学会的几个字节，既不是“爹爹”，也不是“娘亲”，而是“哥哥抱”，而到现在为止，“第一岳”会说的话，恐怕最多的还是这三个字节，这让“第一山”心酸的同时，又有一股骄傲的感觉蔓延，不知道是处于弟弟对自己的爱，还是弟弟的聪明伶俐。
“第一山”做好饭后，米香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第一岳”对于这种味道，很是敏感，敏捷的从小床上翻起身来，小嘴里还叫着“吃，吃，吃......”
待到小岳岳完全吃完，吃饱，“第一山”把他抱回到小床上。不一会儿，小岳岳轻轻的鼾声传来，“第一山”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叫醒自己的爹爹。
“第一山”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爹爹。“爹爹，赶紧醒来吃饭了，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第一天”这才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第一天”的面容跟实际年龄很不相符。“第一天”现在应该正值壮年时期，还不到三十岁。但是眼前这人，面容憔悴，两个眼窝深深凹陷，颧骨高高耸起，面黄肌瘦。头发上面半黑，半白，半灰，而且发色凌乱，全部交织在一起，也不知多久没洗了。身上的衣服更是满是破洞，还有几只小老鼠从破洞中，进进出出，好像在“第一天”身上搭起了窝。
“第一天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喝粥，喝掉了小岳岳剩下的所有的粥。”这也是为什么“第一山”先要叫醒“第一岳”的原因了。如果“第一天”先醒来，恐怕小岳岳又要挨饿了。
“第一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死是活，看着爹爹在那儿坐着，双眼无神，并没有睡着。因而鼓起勇气发问：“爹爹，我的娘亲去了那里，为什么我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娘亲她漂亮吗？”
本来双眼无神的“第一天”，在“第一山”提到娘亲的时候，好似疯了一般，把唯一的一把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酒壶瞬时四分五裂。
“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你娘亲已经死了，你娘亲早就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第一天”醉意上涌，不由分说，拖起沉重的身躯，对着“第一天”一脚踹去。“第一天”虽然身体已经“废”了，但是成年人的力道也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可以承受的。“第一山”一下飞出去三四米，胸前一阵脆响。不用说肯定是骨头已经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平时“第一山”不提起娘亲，父子三人虽然过的艰辛，但还能够和平相处。只要“第一山”一提到“娘亲”这个字眼，一顿暴打肯定是少不了的。
或许是处于对娘亲的无限想念，即使挨打，“第一山”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提到娘亲，想要知道有关于娘亲的一切。“第一山”知道自己的娘亲并没有死。这是他从那些叔叔，大伯的闲聊中得知的。而且那些叔叔，大伯脸上往往充斥着对爹爹的嘲讽，总是说爹爹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被别人抢走的废物......
“第一山”在爹爹呼呼大睡后，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绕过“第一天”，趴到小床上面，把自己的弟弟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涌出，浸湿了自己破旧的小衣衫。
“喔，喔喔喔喔”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
“第一山”打了个哈欠，很快速的起床，好给爹爹，弟弟做早饭。“第一山”动作敏捷，活蹦乱跳着，很快就把饭菜给做好了。这个时侯天才蒙蒙亮，时间还早，第一山想着让爹爹，弟弟再多睡一会儿，因此也不叫醒他们，自己一个人来到小院里。
“第一山”年龄还小，还不能够修习武道。“第一山”也不知道“武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也没有人给他讲解。只是随着小孩子的玩耍本能，“哼哼哈嘿”胡乱的做着运动。很快的孩童满头大汗，头上冒着热气。所以干脆直接脱掉破旧的上衣，露出了白嫩，娇柔，细腻的上身。
很难相信，一个整天不停忙碌，还要给家人做饭，有时还要被父亲暴打的孩童会有那样精致，细腻的肉身，好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奇异的是“第一山”昨天晚上才被父亲打断肋骨，身受重伤。而今天早上，除了感觉到胸口部位稍稍有点酥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觉了。“第一山”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特殊。因为从记事开始，从挨爹爹的第一次暴打开始，从第一次被街道上的小孩群殴开始，孩童就知道了。而且每次挨打过后，身体不但很快的就会完好如初，孩童的力量也是增加了那么一点点。这也使得“第一山”看起来非常瘦弱，营养不良得样子，但是轮到力气，还有挨打能力，却是比其他的同龄小孩强上很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