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岩楠与衡舒瑶直接打出租车经过数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了许丽妮太太居住的钱江镇。
“师傅,就这儿下吧。”洛岩楠跟司机叫停。
出租车在一间环境优雅的餐厅门前停落下来。
洛岩楠付过车费,自己先行下车,然后过来替衡舒瑶拉开车门。他很乐意,像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样呵护她。如果衡舒瑶的心情亦如他一般,他会觉得非常幸福。
两人并肩走进餐厅,洛岩楠直接将衡舒瑶引入一个适合两人用餐的座位上,“来,舒瑶,坐这儿吧。”
衡舒瑶突然朝他焉然一笑,他便心花怒放起来,只要她高兴,他怎么样都可以。
“服务生,请来两杯茶,快一点啊。”洛岩楠朝服务生招着手。
这个时候,洛岩楠才开始觉得他和衡舒瑶之间有点儿像情侣了,而不仅仅是朋友;他觉得,他与衡舒瑶的默契正在渐入佳境。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茶,两人品着茶,眉目隐晦传情间,洛岩楠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洛岩楠摁下手机接听键,“喂。”
“岩楠,我是汤承德。”
“哈,承德!”好久没有汤承德的消息了,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洛岩楠说不出的高兴,“承德,你在哪儿啊?”
“我现在到处流浪,我已经走访了一百多个人了,还是没有汤雅思的音信。”汤承德的声音低沉而沮丧。这么久以来,他没有哪一天不在寻找汤雅思,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然而,他终于还是失望了。
“承德,”洛岩楠为汤承德感到心痛,“承德,来我这儿吧,我们一起想办法,问题总会解决的。”
“解决不了了,只要没找到汤雅思,我就注定要四处漂泊。”
“干嘛要这么想呢?你来吧,到我这儿来吧,我们可以一起找。”
“岩楠,你是不是也觉得,汤雅思还活着?”汤承德仿佛又看见了一线希望,他太孤独了,只要有人能与他共鸣,他就又有了勇气。
“她要是活着的话,一定能找到。”经过这段时间与衡舒瑶的颠簸,见证了已经死了15年的人都还活着,洛岩楠找不到理由推翻汤承德坚定的怀疑,他现在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汤雅思也许真的还活着。洛岩楠已经开始相信,这世间,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凭理智去推断;这世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存在发生。
“我就是靠这个活着,不然我早就死了,岩楠,我快不行了,我的耳边时常响起汤雅思叫我的声音,我能听见她叫我,我有感觉,觉得汤雅思有麻烦了。”
“承德,你要控制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现在真的很孤独,我很孤独,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精神病人。”
“承德,别这样。承德,你这么有信心的话,一定能找到汤雅思的。”
“岩楠,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汤承德禁不住抽泣出声。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汤承德的抽泣让洛岩楠感到愀心,“不是,承德,你还是,尽快到我这儿来吧。”
“不,岩楠,我现在还不能去你那儿,我要汤雅思跟我一起去,她是你的人,我要把她还给你,”汤承德动情地说着,突然感觉到洛岩楠那边好像没什么反应一般,他又道,“你在听吗?岩楠。”
“在听。”其实洛岩楠脑子里一片空白。汤雅思是他的合法妻子,如果她果真活着回来了,那他,他该怎么办?他心里已经有了衡舒瑶。他觉得好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汤雅思活着回来,遂了好友汤承德的心愿;一方面,他又希望与衡舒瑶在一起,遂了自己的心愿。
“好吧,我会再打给你。”
电话挂断,洛岩楠抬眼看看衡舒瑶。衡舒瑶也正看着他。
洛岩楠举起茶杯放到唇边,满腹心事地呷了一口。
衡舒瑶静静看着他,良久方问,“先生,你会想汤雅思吗?”
“会想的,但是不一样。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是因为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但对我来说,却完全不一样。对于汤雅思,我所能记得的,我所有的回忆,就只是,那场地震。此外,再没别的了。”洛岩楠尽可能的把话说得委婉,他不想引起衡舒瑶的误会,以为他还在想念或者说还在爱着汤雅思。他希望衡舒瑶能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与对汤雅思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
郑思浩带林倩云坐班车来到了杭州城,他们把家临时安在了这里,他们住进了这座城市的一家小旅馆里面。
现在,郑思浩首先考虑的事情,就是尽快联系上林倩云的家人。
午间,带林倩云到西湖边漫步,郑思浩突然拿出手机,“倩云,来,给你拍张照。”
“拍照?”
“嗯。”郑思浩静静看着她,脸上露出温存的笑容。原来,离开了叔叔家,离开了婶婶的聒噪,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感觉是那样的轻松惬意,以致于郑思浩都觉得自己像在恋爱了。
“你早说要给我拍照的话,我出来就穿漂亮一点了。”
“你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在郑思浩看来,林倩云本身就长得漂亮,她穿什么都不会太难看。
“你骗我的吧?”因为害羞,林倩云低头吃吃地笑。
“我干嘛要骗你呢,是真的!”郑思浩情不自禁心动。林倩云害羞的样子,有种让人抵挡不住的美!
“对了,我们还没在一起照过合影呢,连,结婚照都没有拍过。”林倩云断断续续地说道。
“要拍结婚照,那得再结一次婚才行。”郑思浩此刻还真想跟林倩云一起拍张结婚照。
“你们好,两位要不要拍张照留念。”这时,有人过来招呼他们,来人是个职业摄影师。
郑思浩想了想,还是让别人拍效果更好些,于是道,“也好,给我们拍几张吧。”
“好的,这边风景怎么样?”
“嗯,不错。”
“好,那站好了。”
郑思浩与林倩云一起合拍了好几张,又给林倩云单独拍了几张。
离开叔叔家,两人漂泊在外,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些,但这是林倩云这么久以来感觉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
寻人启事发到了网络论坛上,可是郑思浩一直不见有什么消息,他坐不住了,拿着林倩云的照片来到了报社。
郑思浩希望报社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难题,“你们报纸的发行量怎么样?”
“三万份左右。”业务接待员回答他。
“都发哪儿呢?”
“附近的城镇,你的广告连登三天的话,费用是五百,如果只登一天,费用是两百。”
“好的,这是她的照片,那就,连登三天吧,给你。”郑思浩把林倩云的照片交给业务接待员。
“那你去财务部交费吧。”
“好的,什么时候能登?”
“明天就可以。”
“谢谢!”
***
衡舒琳在娘家悠然自得地看着电视,突然身旁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她随手接过电话,“喂!”
“舒瑶,我是彭明镜叔叔。”彭明镜还以为是衡舒瑶。
“彭明镜叔叔?”电话居然是彭明镜叔叔打来的,衡舒琳异常震惊,她之前听妹妹衡舒瑶说彭明镜叔叔还活着,她还以为妹妹中邪了呢,没想到妹妹说的居然是真的。
“是的,孩子,有,有人要杀我,我躲起来了,临,临死之前,我想跟你见一面。”彭明镜结结巴巴的说。
“彭明镜叔叔,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衡舒琳一声‘彭明镜叔叔’,不想被衡迪森在房里听见了,他从房里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抢过衡舒琳手中的电话,“你在哪儿?”
彭明镜听到衡迪森的声音,‘啪’一声,立即挂断了电话。
“喂!”衡迪森兀自握着话筒,气急败坏地转向衡舒琳,质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跟你无关!”叔叔衡迪森气急败坏的嘴脸让衡舒琳一阵反胃,她说着转身就走开。
“当然有关,见鬼!”衡迪森‘啪’地搁上话筒,追在衡舒琳身后,“听着,孩子,你必须告诉我,彭明镜他人在哪儿?”
“你不是告诉我,彭明镜死了吗?你关心一个死人干什么?”衡舒琳冷冷的道。之前,妹妹衡舒瑶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愿意相信爸爸的死与叔叔衡迪森有关。现在看来,妹妹说的一切都是有根据的。
“听着,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衡迪森恶狠狠地嚷道。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衡舒琳移步走开。
“舒琳,舒琳,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有多厉害,我想你还不知道吧?”衡迪森急得紧追上前。
“我知道,我太知道你了!可惜的是,舒瑶和妈妈还没有见过你这个嘴脸,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此刻,衡舒琳才算是真正见识了叔叔的嘴脸,之前,妹妹衡舒瑶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愿意相信。
“她们知不知道我不在乎,听见了吗?我不在乎,懂吗?快告诉我,不然我就……”衡迪森举起手佯装要打。
衡舒琳却毫不畏惧,“够了!够了!叔叔,你要是接着再往下跟我说一句,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叔叔,听见了吗?”
衡舒琳大声说完便愤然离去。衡迪森也不敢阻拦,更不敢吱声了,他虽然不惧怕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范若芙,但是衡家的两个闺女,他多少还是有点儿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