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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代“顽主”,想做将军的皇帝(1)

明武宗朱厚照是历史上颇有争议的皇帝。在他少年时,粹质比冰玉,神采焕发,性情仁和宽厚,颇有帝王范儿。成年后,他成为一个极具个性色彩的皇帝,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只愿意做大将军的皇帝。在人生态度上,他超越了那个时代,有嬉笑怒骂人间的意思。他一生不以国事为重,一味沉溺于淫乐嬉戏,导致正德一朝奸佞横行,朝政混乱,社会动荡,使大明朝自此走上衰败的道路。

荒诞无稽,权落“八虎”

明武宗朱厚照,是朱祐樘的长子,生母是张皇后。在朱厚照两岁时,就被立为了皇太子。由于朱祐樘的一生只宠爱了一个女人——张皇后。因此,朱厚照自幼就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毕竟他是独生子,疼爱他都来不及,哪里敢怠慢?再加上少年的朱厚照,跟后来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那时候的他天资聪明,老师教他的东西总是很快就能学会。按理说,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但就是因为受了周围太监的不断蛊惑,硬生生地毁了这位年轻人的大好前途。

其实,当朱厚照还是太子时,在他的东宫随侍太监中就有八个太监,被人们称为“八虎”,他们分别是刘瑾、张永、谷大用、马永成、丘聚、罗祥、魏彬、高凤等人。为了讨好日后这个板上钉钉的新皇帝,“八虎”每天都想方设法弄一些奇特的玩具,只是为了哄朱厚照开心一笑,博得太子的一些宠爱。在刘瑾的“引导”下,朱厚照玩得越来越离谱,离谱得没有了尊严,当时的东宫被人们戏称为“百戏场”。

刚开始,“八虎”只是在宫中陪朱厚照玩一些幼稚的小游戏,比如模仿街市的样子,修建许多不同行业的店铺,不惜耗费人力、财力,只为了供朱厚照自由玩乐。为了让朱厚照能够更快“入戏”,“八虎”让宫中的太监们有的扮成老板,有的扮成百姓,让朱厚照扮成一位富商,在其中取乐子。这让年幼的朱厚照如何能经得起诱惑,毕竟他还年少无知。于是没过多久,他就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后来,因为同类游戏玩的次数太多了,“八虎”觉得让朱厚照扮富商的角色还不够过瘾,于是他们又模仿妓院,让宫中的许多侍女扮成粉头,朱厚照便扮成富家公子,挨家挨户进去串门,一边听曲,一边淫乐。就这样,朱厚照不惜荒废政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玩乐之中。

弘治十八年(1505年),15岁的太子顺利继承了皇位,这就是明武宗朱厚照。后来改为正德元年,并正式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成为明朝的第十位皇帝。等到朱厚照即位以后,他还是没能有所收敛,而且更加沉迷于玩乐。这下可急坏了当朝的大臣们,他们想把朱厚照从玩乐中拉出来。因为在弘治时期,在他的父亲朱祐樘还在世时,政治还算比较清明,也算是给朱厚照留下了一班刚正廉洁的大臣。于是,这些臣子们不顾身家性命,联名上书,请求严惩“八虎”。因为当时的朱厚照刚刚即位,年少的他还不知道如何才能驾驭群臣。见到大臣们声势浩大的进谏,自然有些支持不住,就想与群臣妥协,除掉“八虎”,尽快了结此事。

但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老谋深算的刘瑾主动找皇帝谈自己的心声。刚见到朱厚照,他就声泪俱下,扑倒在地,哭诉自己的忠诚之心。此举让原本就没有主见的朱厚照有点感动了,于是改变了主意。第二天,朱厚照就下旨惩治了那些首先进谏的大臣,这让那些臣子们伤透了心。内阁成员谢迁、刘健二人以“告老还乡”相威胁,都被朱厚照欣然批准了。如此一来,那些群臣失去了领头人,瞬间成了一盘无用的散沙,只好就此做罢。就这样,一场反对“八虎”的运动以“八虎”胜利而告终。

毫无疑问,在“八虎”战胜了群臣之后,气焰变得更加嚣张起来。“八虎”的领导人刘瑾依然擅权跋扈,还提议修建了奢华的豹房。在豹房里,“八虎”还专门为朱厚照准备了许多乐户和绝色女子,供他日夜作乐,他玩得更加肆无忌惮。“八虎”的头儿刘瑾也因此讨得了朱厚照的百般宠爱,一时间权倾朝野。但是,刘瑾却忽略了“利益面前各自飞”的道理,他的权势惹得其他内部太监的妒忌,开始在暗地里排挤他,就为争那杯皇帝赐予的“羹”,最终他死在了另一个太监张永的手里。

刘瑾死后,后宫并没有从此安定下来。因为奸臣无处不在,总是一波接着一波。这一波又出现了钱宁、江彬他们二位佞臣。很快,他们二人接替了刘瑾的位置。当时人们盼望因刘瑾之死,希望政局有所转变。可是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料,荒唐的朱厚照在他们二人的引导下,到江南巡游,做起了****烧杀的掉价行为,简直比强盗还要凶暴。朱厚照为何如此信任钱宁呢?大概是因为钱宁经常在朱厚照身边伺候,照顾也十分周全,一直形影不离。

朱厚照在豹房时,常常玩乐到半夜,乏困至极就直接枕着钱宁的胳膊入睡了。在古代的传统印象中,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大多都是太监。再加上钱宁最初又出身于宦官家庭,所以当时的人们都误认为钱宁也是宦官,其实他不是。就这样,朱厚照在那些奸臣的不断蛊惑下,做着一件又一件荒诞无稽的事情。

正德九年(1514年)正月,朱厚照正要去豹房,路过乾清宫时,看见那里火势凶猛,他并没有着急救火,而是在一旁看热闹,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局势,朱厚照竟然戏笑着说:“好一栅大焰火。”后来,朱厚照不再满足于只在京城内吃喝玩乐,他有更大的梦想,希望有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供他玩乐。于是,他开始彻底置国政于不顾,带着江彬等人到处寻花问柳。白天在外面注意到美丽的女子,到了半夜就带着身边人闯入女子家里,逼迫女子作陪,简直就是地痞流氓的作为。遇到特别中意的,朱厚照就命人强行带回宫去,这使得当地的百姓怨声载道。

当时,永平知府有个叫毛思义的小官儿,不知道谁赐予他那么大的勇气,居然自不量力,充当大尾巴狼,贴出安民告示说:“从今以后,凡是没有官府文书,谁敢妄称皇上驾到,借故扰害百姓的,一律严惩不贷。”这下,可触怒了朱厚照,当天夜里就下令将毛思义逮捕下狱,不久后就被处决了。自此,那些地方小官都不敢再去管这些事儿,即使局势再混乱,也只能装作瞎子。

有一次,朱厚照心血来潮,给自己起了个化名“朱寿”,并封自己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率领军队到宣府、大同、延绥等地去巡查西北部边境的情况。当时正遇骚扰大明边境多年的蒙古小王子率领五六万人来侵。朱厚照的兵力明显不足,但他居然能够随机应变,利用小时候那点聪明,先用小部分兵力牵制住蒙古小王子,不断拖延时间。然后,再不断从其他地方调来兵力,最后才展开了激烈的大战。这一战虽然体现出了朱厚照很高的军事水平,但是在史书上却还是把这一仗抹黑了,原因何在?只能用八个字来概括:功小于过,过大于功。

“立皇帝”刘瑾

刘瑾,是陕西兴平人,生于景泰元年(1450年)。他本来姓谈,小时候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六岁时,因为家乡闹饥荒,他随父母逃荒到京城,父母饿死后,只有他一个人流落街头。后来,幸亏被太监刘顺好心搭救,并收他为义子,刘顺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十岁时,年迈的刘顺将刘瑾带进皇宫净身,当了太监,从此他就改姓刘,顶替了刘顺的位置,顺利地成为“监二代”。刘瑾入宫以后,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入宫时间久了,他也渐渐变得大胆起来。他从老宦官那里打听到很多宫内的传闻。当他听到朱祁镇时期的大太监王振的事迹,知晓王振当时的权势之大,便开始在心中幻想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也能出人头地吧?”

很快30年过去了,经过多年的奋斗,在刘瑾40岁时,终于混到了内廷太监一职,为自己争取到了侍奉明孝宗朱祐樘的大好机会。可是急于求成的刘瑾,在侍奉朱祐樘的时候居然出了疏忽,做事毛躁的他不小心摔坏了皇宫御器,那可是犯了朝中死罪,免不了会被打入死牢。这一次,又是他的义父刘顺搭救了他。他出事之后,刘顺很是担心,于是找各种关系和人脉,想要再救义子一次。终于,刘瑾在被关了两年之后就得到了朝廷的赦免。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瑾被赦免之后,又很幸运地被安排去侍候当时年仅两岁的太子朱厚照。这一次,他吸取了两年前的教训,做事不那么毛躁了,处处依着太子,逗太子开心。他开始千方百计博得太子的喜欢,并用打猎、打野鸡、遛鹰等把戏,牢牢地拴住了朱厚照的心。当时,尽力奉承并迎合朱厚照的还有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等八个人。他们都是朱厚照当太子时身边的宦官,备受朱厚照的宠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不其然,这些宦官凑成一个团伙,一起欺上瞒下、恣意横行,刘瑾成为了“八虎”之中的“虎中之王”。

弘治十八年(1505年),朱厚照继承皇位,便立即擢升刘瑾为内监官、总督团营司、礼监等职位,掌握了内庭重权。刘瑾看出当时的朱厚照骄奢淫逸、不理朝政,于是投其所好,广选鹰犬歌伎,专供朱厚照一人淫乐。此后,刘瑾便权柄在手、专擅朝政,开始贪污受贿、作威作福。不仅如此,他唆使“爪牙”在京城附近大肆掠夺民田,并扩建府邸多达三百余所。他连自己周围的人都不肯放过,还吩咐各地镇守太监每人献银万两,贪污受贿不计其数。因此,时人称他为“立皇帝”,意思是站着的皇帝。那坐着的皇帝是谁呢?那就是朱厚照了。

说起朱厚照,看得出他丝毫没有做皇帝的兴趣,更不在乎权力旁落他人,他最关心的还是享乐,再享乐。当时,他身边有一个叫钱宁的人,使尽各种招数讨好朱厚照,终于得到了宠信。在钱宁的建议下,朱厚照同意修建了“豹房”。最初的时候,豹房只是朱厚照的一个“戏院”而已,他随时可以把宫内那些教坊乐工召集到这里,陪他消遣时间。刘瑾见这一招居然有效,于是又变本加厉,开始强抢民女,整个皇宫被搞得乌烟瘴气,朝中也没有一个大臣再敢谏言。

后来,豹房这个所谓的“戏院”,居然成了朱厚照的朝廷,外臣是不允许走进来的。有权利进入豹房的,只有刘瑾这一班宦官。而此时的刘瑾,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每次看到朱厚照玩得起兴的时候,就趁机向他请示国家政事。向来不关心国事的朱厚照心里自然很不耐烦,于是叨叨说:“我悉心培养你们是干什么的?难道只是吃闲饭的?这点小事情,你难道不能做主吗?”刘瑾听完朱厚照这番话,装得灰溜溜的样子,唯唯诺诺地退下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多次,后来,批阅奏章的重任就落在了刘瑾身上。

从那以后,无论是在奏章里,还是在平时的谈话中,朝廷官员都必须要尊称刘瑾为“刘公公”,不可直呼其名,违反者后果可想而知。更有甚者,朝廷中的那些大小官员,只要是奉命出外或差事办完回京城的,在朝见了朱厚照之后,还必须要亲自去拜见刘瑾。久而久之,拜见刘瑾就成了一条宫规。自此,刘瑾就完完全全掌握了朝廷的军政大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立皇帝”。

设立“豹房”,只为取乐

其实,在朱厚照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父皇朱祐樘就已经为他挑选了忠良的贤臣,以辅佐他继续完成祖宗大业。可是,他却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一个也不信任,一个也不肯任用,而只一味地宠信所谓的“八虎”。居心叵测的“八虎”,整天指导朱厚照如何玩耍、如何骑射,企图祸乱朝政。这八个人中,刘瑾最为阴险狡猾,口才也很不错,被分到宫禁掌管具体的事务。刘瑾这个人很会来事儿,一有机会就主动陪伴在朱厚照左右,今天陪着骑马射箭,明天又陪着耍枪弄棒。朱厚照本来就生性好动,每天都有人陪着玩儿,当然最好不过了,于是他再也不愿意读书、不愿意管理朝政了。

在朱厚照即位没多久,他就下令废除了尚寝官和文书房侍从皇帝的内官。他之所以废除这些官儿,当然只是为了自己日后方便,减少对自己行动的限制。那时候,朝廷还专门为皇帝设了经筵日讲,不爱学习的他更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参加,要么身体有恙,要么政务繁忙。数月下来,他就参加过几次。再到后来,他连早朝都不愿意去了。朝中大臣们见皇帝年幼就如此荒唐,不想让他堕落下去,于是轮番上奏,有的大臣甚至以辞职相威胁,小皇帝口头上很爽快地答应:“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但是在实际中,他依然我行我素,大臣们也对他无可奈何。因为他再荒唐也是一国之君,是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臣子们有管束之心,也没有管束之权。

正德二年(1507年),朝廷开始大肆修建豹房新宅,到正德七年(1512年)的时候,豹房新宅一共添造房屋达到200余间,耗银24万余两,数目有点惊人。到了第二年,也就是正德三年(1508年),朱厚照在宫中没意思了,觉得腻了,就搬进了皇城西北的豹房新宅。其实,当时的豹房新宅,并非是朱厚照提议修建的,也并非是贵族豢养虎豹等猛兽玩乐的地方,在元朝时期就已经有此风气。另外还有虎房、象房、鹰房等处,房又称为坊,如羊坊、象坊、虎坊等。而豹房原来的地址是在皇城的西苑,临近西华门的地方,即今天的北海公园西面。有人说它是当时的“政治中心”和“军事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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