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久心绪渐渐平复,全心抚慰韩翠儿,没有因她苦苦劝说而离去。
“大师兄,二师兄……早安,你们这么早就来找天久哥啦!”莺歌燕语般空灵甜美的声音,从小院外传来。
“常师弟昨天不是请大师兄和二师兄到演武场指点吗?我和三师兄、六师弟也一同前往观摩。作晚拜月圣典,师妹和姐妹们在堡外玩的开心吧?”秦旭阳朗笑道,他从秦家堡昨晚与王悠悠一起出游的女孩那里得知,王悠悠专门到月神庙求了个护身符。
秦旭阳知道那个护身符是为常天久所求,想到这里他心下便生出浓浓酸意。
今早除了斐号外,秦旭阳、董鹏、牛宇坤、吴泽、孟炎五人齐齐来到常天久住处,等着看常天久好戏,至于斐号,因为昨天拒绝了常天久请求指点的原因,没有直接过来,远远躲在远处观望。
“嗯,我们去了好多有趣的地方……”王悠悠嫣笑道。
王悠悠和秦旭阳几人的欢笑声,惊得常天久一身冷汗,面色煞白,神色慌乱,然而他那瑟瑟颤抖的手臂非但没有推开韩翠儿,反而抱紧了一分。
韩翠儿脸颊紧贴在常天久宽厚的胸膛上,能够清晰听到他如鼓点般密集的心跳声。
她能体会到常天久心中在痛苦挣扎,用力挣脱常天久的怀抱,素手慌忙擦掉面上泪渍,对常天久道:“你快离开,莫要让他们看到。”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为眼前这个夺了自己身子的名门弟子开脱。常天久平日里对她不错,行为举止与众多宗门弟子迥异,平易近人,但她也只是对他心存好感罢了,也不至于对方毁了她贞洁后,让她生不出怨恨吧!她想不明白,现在也来不及多想。
“给我点时间,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常天久头脑嗡嗡直响,一片眩晕,声音发颤地留下这句话,疾步走出房间。
韩翠儿望着常天久仓皇离开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酸,下意识跑到梳妆台,看见自己哭红的眸子和苍白的面容,紧张地梳理起来,希望她和常天久的事情别被人发现。
常天久从韩翠儿房里刚出来,恰好被迈进院门的秦旭阳和王悠悠等人撞见。
“常师兄大清早的怎么从翠儿房间出来了?不会是昨晚喝酒喝多了走错房间了吧?”孟炎奸笑着看向常天久,见他面如土色,心头之恨大解,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他昨晚要“走直线”的丑态。想到昨晚晚宴上与常天久拼酒时,自己竟先醉倒,心头又是一阵不爽,心下不断埋怨秦旭阳等人没给他醒酒让他错过了好戏。
“别胡说,昨晚我们几人中唯有常师弟清醒,若不是他体谅我等,我们都会被他灌趴下。”董鹏戏虐笑道。
“常师弟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让我来给你诊察一番。”秦旭阳满脸关切神色,作势要向前给常天久号脉探察。
牛宇坤天衣无缝的配合,大手拉住秦旭阳,笑道:“常师弟的身子骨你难道还不了解,就算是和人大战一夜也照样龙精虎猛地站在你面前,你就甭担心了!”
牛宇坤这般一说,秦旭阳几人立时大笑起来。“嗯,这倒是真的!”
王悠悠与常天久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常天久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对常天久的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的一脸羞愧的神情,她心中不由一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瞬间凉到了心底。但她仍不肯相信常天久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玉手紧攥着衣角,强忍着断肠心碎般的痛苦,等待常天久过来告诉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咦……常师兄走路的样子怎地感觉脚跟发软?是昨晚喝多了酒劲还没过?不像啊!大师兄你们怎么看?”孟炎惊讶道。
“别胡说,常师弟精神好着呢,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会从侍女房间里出来……”董鹏手托下巴,一副深思模样。
常天久听闻孟炎等人取笑的话语,默然不应,感觉脚步沉重如山,艰难地走到王悠悠跟前,面色沉郁地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想祈求王悠悠的原谅,但又鄙视自己竟伤害到心爱之人,无颜博得她的宽恕?
王悠悠努力调整思绪,莲足轻抬,上前抓住常天久轻颤不止的大手,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问道:“天久哥,你怎么了?”
常天久六神无主,畏怯的别过头去,不敢与王悠悠的眸光相触,满面凄苦,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话:“我,我……”
“悠悠,对不起,我……”
王悠悠刚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悬着的心蓦然间如琉璃般破碎,已猜出常天久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没必要再继续听下去了。
她娇躯一颤,松开玉手,愕然后退一步,凝望着常天久的眼眸,顿时生出茫茫水雾,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
见王悠悠流泪,常天久心如刀绞,惊慌失措地抬手去给她拭泪,却被王悠悠愤然用手拍开。
常天久苦涩解释道:“我,我昨晚喝多了,走错了房间,浑噩中以为自己在做梦,把酒醉沉睡的翠儿看,看成了你……酿成了大错。我心里只有……”
无论是什么原因,常天久都推脱不掉对不起自己的事实,此刻王悠悠已然伤透了心,只道常天久在背叛自己,再也听不进常天久的解释。
“啪!”
“住口!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呜呜……”王悠悠愤恨地往常天久左脸上打出一巴掌,声音又响又脆,而后哭泣着跑出小院。
常天久手捂着被打红的左脸,神色更加慌乱,见王悠悠涕泣着跑开,凄然喊道:“悠悠,我没有骗你!听我解释……”
常天久欲追王悠悠,秦旭阳等人哪会允许?纷纷上前一个箭步,雄浑气势铺展开来,如一排无法逾越的人墙,挡在常天久面前,拦住去路。
突然,秦旭阳一拳打在常天久面门上,直接把常天久打的鼻血横流,仰面倒地,怒道:“哼,原以为你跟王悠悠是两情相悦,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喜新厌旧的无耻之徒,枉费王师妹对你一往情深,我看错了!”
“不是这样的,秦师兄你误会我了……”常天久捂着鼻子,焦急解释道。
秦旭阳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旋即一脸奸笑地看了眼正在佯装发怒的董鹏等人后,朝王悠悠跑去的方向,边跑边喊道:“王师妹,等等我……”
董鹏几人皆对常天久怒骂不止。
而常天久心急如焚,只想起身去追王悠悠,对他们的谩骂浑不在意,可他还没站稳就被孟炎一脚踹在小腹上,立时地上一连滚了两丈多远才停下。
孟炎这一脚虽未附加灵力攻击,但力道极足,常天久被打的措不及防,疼痛的难以起身。
孟炎缓步走到挣扎挣扎起身的常天久身前,眼中尽露寒芒,狰笑道:“想当初我还敬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料想你竟是个贪图酒色,朝三暮四之人,与那些贪婪纵欲的凡夫俗子无异!
这件事情,你以为假借酒醉就可以蒙混过去吗?你当我秦家堡的人是傻子吗?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仍然不懂秦家堡门规,不知道秦家堡的侍女是都不能乱动的。哼,你既然对韩翠儿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就休想推脱责任!”
“我没有想过推脱责任,我只是想去跟悠悠解释,求她原谅我,我对她是真心的……”常天久一手撑地,一手紧捂着小腹,呻吟道。
“你若真心爱她,又岂会做出这等伤她的事来?你已有二心,且做出背叛她之事,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真心爱她,你不觉得虚伪可笑吗?不要把你那令人生厌的欲望说成爱情。”吴泽冷笑道。
“这里是秦家堡,由不得你胡闹。今天有我们在,你就休想离开这里,乖乖在这儿等着接受宗门处罚吧。”董鹏冷冷道。
孟炎直接将常天久拖进房间,在常天久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又冲常天久唾了口,骂声“淫贼”后,才悻悻然走出房门。
这时,斐号从院外悠然地走进来,嫌弃常天久吵闹,在常天久房外布置了数道禁制后,与董鹏等人嗤笑着守候在院中小亭里。任凭常天久再怎么砸门也出不去,喊哑了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