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做什么？疯了么？”
我冷笑着，不回应，抓住她的衣领继续扇着耳光。我喝过多少次燕窝，我就要打回多少次。
她的一个宫女想上来劝，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拉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近，我看着那张已经有些惨不忍睹的脸，笑了起来。我用指甲，一点点划过被我打肿的地方，然后一点点用力。她疼的呲牙咧嘴，大喊大叫。我就越发用力，直到在她脸上划出一条条血印。
“疯子！你这个疯子！来人啊！快来人啊！”
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也不管这个女人站起来没有，一路就拖着走。她凄厉的声音喊来不少人，可却……没有一个，肯为了她上前。瞧瞧，这就是后宫，无血无泪的地方。今天，我偏要这地方见血。
“救命啊！救命啊！淑妃疯了…救命啊！”
我抓着她，挪步到莲花池边。现在这个季节，莲花已谢，那池子里光秃秃的，只剩下些烂泥和石头。我一把拽起她，狠狠的踹了一脚。只见她慌乱之下，居然抓住了池子的边缘。我蹲下身子，如沐春风一般的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这是允儿的，你得还给她。”
“淑妃娘娘…饶命啊…饶命……我不知道谁是允儿啊，饶命啊！！”
我叹息着，用脚狠狠踩着她的手指，踩到皮开肉绽。允儿啊，我的允儿，这些人居然不记得你。没事的，我会让他们永远记得你的！
“啊！救…救命！”
她像是块破布一样掉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只是陷进了烂泥里，居然没有撞到石头。我翻了翻眼睛，暗叹自己瞄的不准，没让她见红。
“这都是在做什么？！”
“皇…皇后娘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
凰栾穿的很是贵气，一身宝蓝色的外衫，里头衬着银色的内服，身上配着亮蓝的腰带。腰间满是玉佩和坠子，头上更是琳琅满目。那顶凤冠，很是耀眼。
“这都是做什么？丽贵人怎么掉下去了？！还不快拉上来？！你们这些人做什么吃的？还不动手？！”
我站在一边，平心静气的拍着衣袖上的灰尘。被她这么一提醒，周围那些宫女太监才像是回了魂一样。好几个人，拿来了绳子，一个太监爬了下去，半天才把丽贵人拽了上来。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装的，明见她没有摔到实处，这会儿居然昏死过去了。或许……胆子太小了，吓得。
“丽贵人？丽贵人？怎么了这是？快！快去请太医，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我拦住一边儿急着去找太医的宫女，笑着摆了摆手，欠了欠身子，恭敬的给凰栾请了个安。
“皇后娘娘吉祥。”
“请起。淑妃，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不必心急，等臣妾让丽贵人醒过来，大家就都明白了。”
凰栾皱了眉头，不明白这苏慕言搞什么鬼主意。这原本如何，大家是亲眼都看见的，根本就是她在害丽贵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不成丽贵人醒了，还会有别的说辞？自己方才站在一旁，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那也要请了太医，眼下丽贵人神志不清的，怎么问？”
“何必劳烦太医，皇后娘娘就让臣妾试试，兴许丽贵人就醒了。”
凰栾皱了眉头，有些狐疑。未曾听闻苏慕言会医术啊？不过，会不会的，也没什么打紧的。就让她试试，若是丽贵人没醒，就再请太医就是了。
“你且试试吧。”
“谢皇后娘娘。”
我迈着步子，慢吞吞的走着，每走一步，我就看见那丽贵人的身子抖一下。这个女人分明是在装晕，她以为这样就能瞒得了我，真是天真。
我蹲下身子，看准了，一脚踩上方才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她一痛，自然一下子坐起身子。可我顺势就捂住了她的嘴，她疼的泪都落出来了，可却喊不出。我边踩着，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后脑。我看着她，很是怜惜的说着。
“别多话，免得……眼下就丢了性命。”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而我只是柔声的哄着，像是安慰着她一般。
“丽贵人……丽贵人…哎呀…这可算是醒了。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路走的好好的，就掉进了那莲花池了？哎哟，你快瞧瞧你这一头一脸的泥，快让我瞧瞧，可有伤着哪儿没有啊？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往后，可要当心，不然要是摔得不巧……兴许就没命了。”
这个丽贵人身子抖得跟秋天的落叶似的，不过还算是个知趣的，她狼狈的点了点头，我才松开了踩着她的脚。我站到一边，将那个宫女推了过去，给了个眼色。那宫女有些惧怕我，就乖乖把那个丽贵人扶起来了。
“丽贵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怕，好好说，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丽贵人才想张口，却发现那淑妃的一双眼，好像是毒蛇一样盯着自己。她张开的嘴，半丝声音也发不出来。虽然，眼下是青天白日的，又有这么多人在，可丽贵人就是害怕。她瑟缩了一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手，想起淑妃刚才那狠辣的摸样，一咬牙，说了起来。
“回禀皇后娘娘……是…是臣妾不小心……自己失足掉进莲花池的，是臣妾……不小心。”
“丽贵人，你别怕，我在呢。”
“臣妾谢皇后娘娘关爱，确实是臣妾自己摔下去的。”
凰栾愣了神，她以为丽贵人清醒了，肯定第一个哭诉起苏慕言的暴行，这样她就有理由以惩戒六宫为由，将苏慕言带下去严加管教。可这个丽贵人，居然睁着眼说瞎话。难不成是收了什么好处？不可能啊，方才见苏慕言近身，手里空空如也啊。怎么这个丽贵人被折磨到如此，还要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到底苏慕言方才，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虽说自己方才是瞧见了整个过程，可此时此刻也不好出来说话。第一，这丽贵人都说是自己摔的了，别人想来也不会多什么话，自己就算说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第二，方才丽贵人被打骂，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此时说了，这些嫔妃一定以为自己看戏，却不帮，有损皇后的威名。只怕日后这个丽贵人也怀恨在心。
凰栾抚了抚衣袖，风轻云淡。既然丽贵人都说没事，那就当没事好了。
“那往后丽贵人可要小心些，若是今日你掉下去，明日别人掉下去，那日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就只忙着捞人了。”
“是…是皇后娘娘，臣妾谨记。”
“瞧你伤的也不轻，还是叫个太医来看看吧。这几****先歇息吧，皇上哪儿，我替你去说。”
“谢…谢皇后娘娘。”
我看戏似的站在一边儿，暗叹凰栾的老奸巨猾。方才我打那丽贵人耳光的时候，她分明就在边上。不制止，却只是这般看着。如今一句话，看似体谅，却把丽贵人之后再见圣颜的路断了。皇后……也不是白做的。
丽贵人被宫女搀扶着，走到我边上的时候，我拢了拢头发，轻声说了一句。
“还记得那个托你带燕窝的宫女么？她死了，死的惨，听说……死得很惨的，都会成冤鬼的。丽贵人……你胆子小，小心些啊。”
那个丽贵人一下子脸色惨白，嘴唇都跟着白了。她惊恐的看着我，像是看见了鬼。
我呵呵笑着，让开了路，一路都盯着她的背影。等着吧…见鬼的日子，往后还长着呢。
“好了好了，没事儿就都走吧，别聚着了，都散了吧。”
皇后娘娘一声令下，这人群都熙熙攘攘的散了。
我见人都走光了，转身也想走。却被皇后娘娘给叫住了。
“慕言……你。”
我转身，恭敬的行了个礼。
“臣妾是淑妃，不知皇后娘娘口中的，那是谁？”
凰栾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出了神。连她何时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凰栾只看见了一双眼，那双眼睛像是深渊一般。不喜不怒、不哀不怜。苏慕言变了，变得这般深不可测。她如今成了淑妃，行事作风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到底想要如何？凰栾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心里有些烦闷。这后宫里，是不是要腥风血雨了？
我一个人接着逛御花园，思考着自己往后的日子。我要皇后的凤冠，只有做了皇后，我才能有权势谋划之后的事。凰栾，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当初认错了人，认了一只狼。之前，你下手太软，没能弄死我。如今只怕你要被我这只狼，反口咬死了。允儿，欺负你的人，我会一个个帮你报仇，你且看着吧。
“嗯？丽贵人？”
“是，皇上……太医说，丽贵人的脸…和手，怕是毁了。”
“谁动的手？”
“是…是…是淑妃娘娘。”
“哦，那就随她吧。”
“皇上……丽贵人的爹可是…可是朝堂上的。”
“朕知道，朕说了，随她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