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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啊,绒花(8)

再老一点的时候,一辆满载着货物的拖拉机从他身上辗了过去,他躺在血泊里,大家以为他会没了,没想到他又坚强地活了过来,因为没有钱,他说,如果瘫了,就喝毒药死掉,不能拖累你们。那样的日子,他也没有哭过。

可是今天他嚎啕大哭,他拍着自己的大腿,一下一下地痛苦地弯下腰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是2000年的大年初一,外面依然是一阵接一阵的鞭炮的轰响,此起彼伏,像赶集似的。赵三走出门去,她想起来,早上她才坐着长途汽车从外地回来,到了晚上她又不得不离开。

“你这只死不要脸的,你这只贱货,你给我死在外面,别再回来丢人现眼……”

21

她当天晚上离开家乡,虽然也不知该去哪里。她坐了很久的火车,到了一个海边的城市。蓝黑色的天宇里,那点海是乌沌沌的,像一滩鼻涕似地黏在城市的边缘,远处霓虹流动,但隔着水看过去,就像梦一样旖旎而无情。一切都是别人的,城市是别人的城市,灯火是别人的灯火,所有一切,于她都是陌生的,进不去的。

她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下来,旅馆面积很小,房间却很多,中间用木板隔了一栏又一栏,每一栏都狭小肮脏。赵三打开门,看到里面简陋逼仄得不可思议,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挂衣服的衣架,以及仅容一人进出的过道。她什么也没说,和衣睡了下来,听见许多声音——有人没完没了地讲电话,电视剧里有人矫作地谈着爱情,隔壁间男人女人泼然的喘着气……她也睡不着,只是睡不着的时候,也像做梦似地做着梦。

梦见仍然在念初中,仿佛是学校的冬季田径运动会上,她站在起跑点,准备随时往前窜出去。慢慢地,那跑道前方忽然变幻起来,它出现了山重水复的苦难、秘密、荣光与死亡,还有广袤的孤寂,甚至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诗人,正在朗吟着“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然后发令员大声说:“各就各位,预备,跑!”砰的一声枪响,她像只欢实的小马驹一样屁颠颠地冲了出去……

旁边有人在欢呼着:“赵三加油,赵三加油,加油……”

可是跑着跑着,那声音变了,那些欢呼的孩子也变了,天堂镇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妇人围在跑道两边,她们跳着脚,点着手指,乱哄哄地大喊:“赵三贱货,赵三贱货,贱货……”

她惊醒过来,走出门去。那时正是乍明未明的拂晓,一切都是模糊的,灰黯的,寒浸浸的。她走着走着,穿过几株棕榈树,几丛南方特有的沸沸扬扬的花朵,忽然看见路边的店门口,闲拉拉地站着几个男人,正拿眼斜她。在这样熟悉的目光里,她忽然又有了信心,她再怎么样,依然还是那个充满诱惑、生机勃勃的赵三。

从2000年离开家乡,一直到2010年,十年之中,赵三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很少打电话,只是不断地往家里寄钱,数额巨大的钱,每次都在五位数以上。

天堂镇的人纷纷猜测着赵三在哪里,在干什么,“听一个温州回来的人说,她见过赵三,好像跟了一个老板……”

又有人说,“赵三啊,我在北京见过她,说自己跟人合伙弄了个赌场……”

“赵三不是去澳门了吗?有人在澳门见过她,说她浑身金银珠宝,手腕上一个表就值十多万……”

“你们都说错了,她一个好朋友就是我同学,她告诉我,赵三在一个KTV里坐台……”

有人总结陈词,“嗨咿,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父亲用这些钱盖了一栋小洋房,装修豪华舒适,又买了一辆黑色的现代汽车,平日里吃肉喝酒,偶尔还秘密地开着车到别的城镇里去嫖一次娼。这时又有人纷纷跑来夸奖赵三,“老赵啊,你养了个好女儿啊,这么能赚钱,还这么孝顺!”

太平年代的日子,总像是静止的,年年如一日,时间说着说着就过去了。天堂镇当然也有了些变化,有人盖了房子,有人娶了媳妇,有人生了娃,有人的母猪卖了个好价钱,有人不小心摔折了腿……但都是寻常小事,都在预料之中,都不觉得惊讶。人们就在这样无足轻重的人与事之间悄无声息地活着,一恍神,就过去了十年。

2010年1月,公历元旦的第二天,赵三回来了。赵二给她打电话,说母亲走了。他们在天堂镇举行了一个老式的葬礼,用地箕搭出简陋的灵堂,入口处插上柏枝、贴上白对联,四周拢着花圈。

赵三走到灵堂前的时候,就看见她的父亲,他站在白色的挽联下,已经老了,穿着抑郁的黑土布,又干又瘦,头发已经白光了,戴着一个黑色的大棉帽,苍老本身就令人感伤,又因为母亲的去世,他的整个人就成了一个沉重的叹号。

赵三走过去,叫了一声:“爸!”

这是赵三十年后第一次回乡,旁的人打量着她,仔细分辨着她的变化。赵三瘦得惊人,脸深深地凹了下去,上面挖着两只大眼睛和一张薄片嘴,法令纹像峡谷一样深长。有人说:“也老了!”

父亲抖着身体,用一只脏兮兮的袖子揩着眼睛,哽咽着说:“去看看你妈!”

有人把她领到一张狭小的竹床前,揭开覆在上面的布,这是赵三十年后第一次看到母亲,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是如此瘦小,浅泥色的脸只有巴掌大,泛着青,眼睛紧紧地闭着,但相比于生前她的紧张、痛苦、绝望,她此刻的安详反而让赵三觉得宽慰。

不记得是谁说过,一个人的母亲死了之后,故乡就没有了。

赵三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忽然就空了,忽然失去了归宿感,生命变得无始无终,她像被扔到了这个世界上来,不被祝福,不被护佑,一个人,孤伶伶空落落的,她想抓住一点什么,挥舞着指头在虚空里刨来刨去,仍然什么也没有。

母亲上山那天早上,天空忽然落了雪,不大,稀稀零零地,入地就化了。但极冷。有个抬棺材的八脚说,好多年没这么冷过!这天像是跟谁结了仇一样。赵三在唢呐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她恍惚极了,像走在虚境中,一切都是混沌的,只记得有一只纸扎的白鹤立在高高的棺木上,一颠一颠地向她点着头。

母亲埋在观音山脚下的一条河边,周围有几株老松和樟树,坟头正对着天堂镇。

算命的说,这地方风水好,背山面水,子女会有福荫,她想你们的时候,一伸头就可以看得到。

后来又进行了几项什么仪式,赵三已经记不清了。浇土的时候,父亲发出撕裂般的嚎哭,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攥住他的胳膊,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跳了下去,发疯般地扒着那些浮土,要将母亲重新挖出来。

22

这些年,天堂镇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大兴土木,那个胃一直在变化,得了各种病似的,胃胀、胃穿孔、胃溃疡、胃下垂,但胃还是那个胃,依然默默消化着整个天堂镇的喜怒哀乐贪嗔痴。

赵三留了下来,陪伴她的父亲。早年他们两人都固执好强,现在老了,都没力气了。

他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症的端倪,总是去敲邻居家的人,以为那是自己的家,有时候东西明明地手上,却以为丢失了,跑遍整个天堂镇去寻找。有一天,夜已经黑清了,他还没有回来,直到半夜,赵三才找到,他躺在母亲的坟头,已经睡着了,身上衣裳沾满了树叶草屑和黄泥渍。

她把他搀回来。夜已经黑净了,手电筒的光只能照见箕畚大小的地方,荆棘反复绊着人的脚,不一小心,他摔入一个水沟,他啊地叫出来,“阿娥啊,快牵下我!”

这是母亲的名字,她知道,她必须替代母亲,将他照顾下去。

除了照顾父亲,她就和老朋友打牌。都是当年的老伙计。她和其中的好几个人都暧昧不清。她老了,愈发喜欢卖弄风情,好像只有男人的那点眼光,让她觉得活着还有点意思。

她现在很喜欢涂脂抹粉,因为怕老,总是奋力遮盖些什么。穿衣风格也发生了变化,年轻时因为要气质,一天到晚只穿白与黑,现在年纪大了,马虎起来,又想要生活多些色彩,于是一天到晚姹紫嫣红,像一个裁缝铺子。

有一回,有人在酒桌上说:“赵三,想当年,我可是被你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弄得吃不香睡不着,今天再唱一个吧。”

赵三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唱,一边飞着眉梢,一边拧着腰,在满场男人的脸上轮番点着兰花指,“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唱着唱着,嘈杂声全部静了下去。赵三以为是大家都想到了旧时光。但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尽管很努力,毕竟是强弩之末了,加上她的身世,竟有了一种辛酸感。

赵三再没有找过老周。

母亲下葬那天,赵三在人群中看见了老周,他坐在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停了一会儿,然后一晃而过。

在那汽车的尾烟里,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无可挽回地死去了。

回来以后,她也去过阿荣家,从阿荣娘那里,知道了他的近况。他已经是个小老板,经营装修材料,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像模像样的。她拔通了号码,说:“喂?是我!”

一个遥远又僵硬的声音,“赵三啊,你现在怎么样啊?”

她说还好,还没死呢。

“结婚了吧?孩子多大了?”

她没有吭声。

“……当年你是不是打过一个电话?”

“为什么问这个?”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也想明白了,那五年算是我欠你的,我们扯平了——哎,有客户过来了,我先挂了,改天聊……”

听筒里传来咵嗒一声,然后便是无止尽的嘟嘟嘟,嘟得赵三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灰烬一般。

23

黄昏的时候,赵三坐在一把藤编的躺椅里,看着天,天空云卷云舒,这是地球上唯一没有被开发的地方,昨天如此,今天依然,明天继续,都是一样的,当下就是永恒,永恒也就是当下。重门洞开,一间一间的都是生命。

赵二一生都很顺当,工作、结婚、生子,现在到了省城,已经是一个机关单位的小领导。她说:“赵三,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这样的人,”她笑,眼角是一圈层层叠叠的皱纹,“先前几年做小姐,后来做妈咪。现在,现在就回来养老等死喽!”

“你结个婚吧,你现在也有钱了,人长得也还不错,找个人不是难事。妈因为你的事,都死不瞑目。”

赵三偏过头,看着远处的观音山山顶,“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这么俗烂的口头禅,经落魄的赵三这么一说,竟是千种滋味。

沉默了一会儿,赵三回过头来:“姐,你别告诉爸,我时间不多了。”

她已经查出了子宫癌。因为常年的生活无规律,纵欲、褴交、酗酒、抽烟,还有经常性的堕胎,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个疾病大本营,肝、肠、胃、肾都有问题,最致命的,还是这个子宫晚期癌症。

她想起年少时她抽过的那道签,当时不相信,想不到这一生真成了一种验证。

命中正逢罗字关,用尽心机总未休;

作福问神难得过,恰是行舟上高滩。

赵二问她:“你有什么愿望?”已经像是遗愿了。

“我一直想去墨西哥的一个小城,”她一直只有这一个愿望,“好像叫特拉瓦乌,那里有瀑布、洞穴和一种神奇的蘑菇。”

可是,所有的地图上,都没有特拉瓦乌这个名字。人间的天堂只有一个,就是她脚下所踩的这片土地,这个名叫天堂镇的镇子,这个在她看来狼藉破败污浊不堪的地方,这个她一生都渴望逃离却又不得不回来的家乡。赵二说:“赵三,咱们去别的地方吧,凤凰、三亚、意大利、马尔代夫、爱琴海,你想去哪都行。特拉瓦乌,它不存在,没有人听说过。从来没有。”

赵三没有去凤凰、三亚、意大利、马尔代夫、爱琴海,她独自离开,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走之前,她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和财物,都给了父亲。

2012年农历七月初六,七夕情人节前夕,满街的玫瑰在奔跑。那一天,是赵三41岁的生日。赵三在浴池里放满热水,捱着那个突起的疤痕,再次割了下去。和当年一样,她又看到鲜红的曼陀罗花在水中冉冉盛开,一如既往地迅疾,嚣张和放肆。

模糊中有人问她:“赵三,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我只想离开!”

在光线隐没的最后一瞬里,她看见了自己的一生,各种重要细节像快进的电影一样掠过,电光火石,瞬息万变。然而,于那瞬息间,她还是清晰地看见观音山早春的阳光、天堂镇小学围墙边的苦楝树上冒出的新芽、朝阳湖边油黄的签筒、医院里的绿皮手术台,还有大学里漫长的白色条幅、海口清白细腻的沙滩、母亲棺前的白色纸鹤;她还看见许许多多人,他们到来又离开,许许多多灯光燃起又熄灭,许许多多的血液和泪水滋生又干涸,许许多多的声色犬马和四面楚歌,它们变幻不已,但终于统统消逝于那无边无垠无穷无极的黑……

伴随这些影像的画外音,是一只低柔的、暧昧的歌。那是一个男声,年轻而深情的声线,像耳语一样,轻轻哼着。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滴滴鲜血染红它

啊,绒花,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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