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1057—1121年),北宋词人。字美成,晚号清真居士。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他的词音律严整,语言工丽,又多创调,如《兰陵王·柳阴直》《瑞酒》等名篇,代表了他的词风特色。集有《片玉词》。
鹊桥仙令
浮花浪蕊①,人间无数,开遍朱朱白白。瑶池一朵玉芙蓉②,秋露洗,丹砂真色。
晚凉拜月,六铢衣③动,应被姮娥④认得。翩然欲上广寒宫⑤,横玉度,一声天碧⑥。
【注释】
①浮花浪蕊:轻浮放浪的花蕊。
②玉芙蓉:《牡丹谱》:“牡丹一种,名玉芙蓉。”
③六铢衣:《长阿含经》:“忉利天衣重六铢。”
④姮娥:即嫦娥。
⑤广寒宫:月宫。
⑥“横玉”句:崔鲁《闻笛》诗:“横玉叫云天似水,满空霜逐一声飞。”
双头莲
一抹残霞,几行新雁,天染云断,红迷阵影①,隐约望中,点破晚空澄碧,助秋色。门掩西风,桥横斜照,青翼②未来,浓尘自起,咫尺凤帏,合有人相识。
叹乖隔③,知甚时恣与,同携欢适④。度曲传觞,并鞯飞辔⑤,绮陌画堂连夕。楼头千里,帐底三更,尽堪泪滴。怎生向,无聊但只听消息。
【注释】
①“天染”两句:此二句一作“天染断红,云迷阵影”。
②青翼:刘复《游仙寺》:“寄音青鸟翼,谢尔碧海流。”此处当借指传信青鸟。
③乖隔:乖违,分离。
④同携欢适:同携手,共在一道。
⑤并鞯飞辔:并排驾着马飞驰。鞯,衬托马鞍的垫子。辔,驾驭牲口的缰绳。
南柯子
宝合分时果①,金盘弄赐冰②。晓来阶下按新声,恰有一方明月,可中庭③。
露下天如水④,风来夜气清。娇羞不肯傍人行,扬下扇儿拍手,引流萤⑤。【注释】
①时果:时鲜果品。
②赐冰:《周礼·天官·凌人》:“夏颁冰掌事。”疏:“‘夏颁冰’者,据颁赐群臣。言‘掌’者,谓主此赐冰之事。”
③可中庭:正当中庭。
④天如水:杜牧《秋夕》诗:“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⑤扬:丢下。
月下笛
小雨收尘①,凉蟾莹彻②,水光浮璧③。谁知怨抑?静倚官桥吹笛,映宫墙、风叶乱飞,品高调侧人未识④。想开元旧谱⑤,柯亭遗韵⑥,尽传胸臆⑦。
栏杆四绕,听《折柳》徘徊⑧,数声终拍。寒灯陋馆⑨,最感平阳孤客。夜沉沉、雁啼正哀,片云尽卷清漏滴。黯凝魂、但觉龙吟万壑天籁息。
【注释】
①小雨收尘:一阵小雨收净空中的飞尘。
②凉蟾:清冷的月亮。传说月中有蟾蜍,故以蟾代月。莹彻:明亮透彻。
③水光浮璧:水面上的月影像一块浮动的璧玉。璧,环形的玉石。
④品高调侧人未识:指笛曲高超而无人赏识。
⑤开元旧谱:唐开元年间宫中传下的乐谱。开元,唐玄宗的年号(公元713年—741年)。
⑥柯亭遗韵:汉末蔡邕遗留下来的笛曲。柯亭,亭名,在今浙江绍兴西南。
⑦臆:心胸。
⑧《折柳》:乐府横吹曲名,即《折杨柳》。
⑨陋馆:简陋的旅店。
平阳孤客:东汉马融善笛,年轻时落魄,曾客居平阳(今山西临汾)旅店,听到有人吹笛,引起他的悲感,因而作《笛赋》。
清漏:清夜的滴漏声。
凝魂:出神的样子。龙吟:形容笛声。壑:山中深沟。天籁:自然界的音响。
点绛唇
辽鹤归来①,故乡多少伤心地②。寸书③不寄,鱼浪④空千里。
凭仗桃根⑤,说与相思意。愁无际,旧时衣袂⑥,犹有东门⑦泪。
【注释】
①辽鹤归来:陶潜《搜神后记》记载:辽东人丁令威到灵虚山去学道求仙,后来化为白鹤飞回故乡,停在城门的华表柱上,有个少年想拉弓射它,白鹤便徘徊空中,学着人的声音说:“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廓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后来常用这个典故表达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这里作者以辽鹤自比。
②“故乡”句:故乡的每一处都引起他对辛酸往事的回忆。
③寸书:极言书信之简短。
④鱼浪:古诗:“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思。”这里反用其典说:鱼儿空随流水行千里浪,却不见情人给我送来一封简短的书信。
⑤桃根:晋王献之妾名桃叶,她的妹妹名桃根。
⑥袂:衣袖。
⑦东门:原本作“东风”。意指当年送别饯行的地点。
看花回
蕙风①初散轻暖,霁景微澄洁。秀蕊乍开乍敛,带雨态烟痕,春思纡结②。危弦弄响,来去惊人莺语滑③。无赖处,丽日楼台,乱纷歧路思奇绝④。
何计解,粘花系月⑤。叹冷落、顿辜⑥佳节。犹有当时气味,挂一缕相思,不断如发。云飞帝国⑦,人在天边心暗折。语东风,共流转⑧,谩作匆匆别。
【注释】
①蕙风:蕙草的香风。
②纡结:屈曲郁结。
③莺语滑:白居易《琵琶行》:“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④奇绝:陶潜《和郭主簿》诗:“陵岑耸逸峰,遥瞻皆奇绝。”
⑤粘花系月:指花前月下的烦恼。
⑥顿辜:顿然辜负。
⑦帝国:即帝京。
⑧流转:流离转徙。
浪淘沙慢
万叶战①,秋声露结②,雁度沙碛③。细草和烟尚绿④,遥山向晚更碧⑤。见隐隐云边新月白。映落照,帘幕千家⑥。听数声,何处倚楼笛⑦,装点尽秋色。
脉脉。旅情暗自消释⑧。念珠玉⑨临水犹悲感,何况天涯客。
忆少年歌酒,当时踪迹。岁华易老,衣带宽,懊恼心肠终窄。飞散后,风流人阻,蓝桥约,怅恨路隔。马蹄过,犹嘶旧巷陌。叹往事,一一堪伤,旷望极。凝思又把栏干拍。
【注释】
①万叶战:形容树叶在秋风中颤动,瑟瑟作响。
②秋声:指秋天的风声、落叶声、虫鸣声、雁啼声等。露结:露水凝聚。
③雁度沙碛:大雁越过沙滩,向南飞翔。碛,浅水中的沙石。
④“细草”句:小草沾着雾气还没有枯黄。和,连。
⑤遥山:远处的山峰。向晚:傍晚。向,近。
⑥映落照,帘幕千家:落日映照着千家万户的帘幕。
⑦倚楼笛:高楼上传来的笛声。
⑧脉脉:凝视不语的样子。消释:消解、消除。
⑨珠玉:比喻美好的容貌。《世说新语·容止》:“骠骑王武子是卫玠之舅,俊爽有风姿,见玠辄叹曰:‘珠玉在侧,觉我形秽。’”词中指代心爱的女子。
天涯客:漂泊远游的人。这里是作者自指。
衣带宽:形容消瘦。柳永《蝶恋花》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懊恼:悔恨,烦恼。心肠终窄:形容心有怨愁不得舒展。
蓝桥:桥名。在今陕西蓝田县蓝溪上。相传那里有仙窟,唐代裴航科举下第,就在这里遇到了仙女云英。
“马蹄”句:料想那熟悉的巷陌里,人马过往,一切如旧。嘶,马鸣声。
把栏干拍:表示内心不平静。
浣溪沙
翠葆参差竹径成①,新荷跳雨碎珠倾②。曲栏③斜转小池亭。
风约帘衣归燕急④,水摇扇影戏鱼惊⑤。柳梢残日弄微晴⑥。
【注释】
①翠葆:即“羽葆”“羽盖”,古时用翠鸟羽毛装饰的车盖。葆,车盖。这里比喻枝叶茂盛的绿竹。参差:长短不齐的样子。径:小路。
②“新荷”句:雨水打在新生的荷叶上,就像散落的玉珠在跳滚倾泻。
③曲栏:布局曲折的栏杆。
④约:缠缚。风约,指风卷。帘衣:帘布。
⑤“水摇”句:扇影摇动,惊动了戏水的游鱼。
⑥“柳梢”句:雨后斜阳映照,柳梢在薄薄的水气中轻轻摇动,似在逗弄晚晴。
渡江云
晴岚低楚甸①,暖回雁翼,阵势起平沙②。骤惊春在眼,借问何时,委曲③到山家。涂香晕色④,盛粉饰⑤,争作妍华⑥。千万丝,陌头⑦杨柳,渐渐可藏鸦。
堪嗟⑧。清江东注⑨,画舸⑩西流,指长安日下。愁宴阑,风翻旗尾,潮溅乌纱。今宵正对初弦月,傍水驿,深舣蒹葭。沉恨处,时时自剔灯花。
【注释】
①晴岚:晴日山中的雾气。楚甸:荆州郊外,作者曾在荆州逗留。甸,古代都城的郊外。
②平沙:广阔的沙原。
③委曲:隐微曲折,不知不觉。
④晕色:晕染着色。
⑤盛粉饰:极度装饰,打扮。
⑥妍华:美好华丽。
⑦陌头:路旁。
⑧堪嗟:实可叹息伤感。
⑨清江:清澈的江水。注:流。
⑩画舸:装饰华丽的船。
日下:皇帝所在之地,指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市)。长安:代指汴京。
宴阑:送别的宴会接近尾声,即将启程。
旗:古代用以区别等级的旌旗,置于船上。
乌纱:乌纱帽,指作者的官职。
初弦:农历每月初八、九,月上缺其半,称上弦或初弦。
水驿:水路的转运站,即港口。
舣:船靠岸。蒹:未长穗的芦荻。葭:芦苇。
浪淘沙
昼阴重,霜凋岸草,雾隐城堞①。南陌脂车②待发。东门帐饮乍阕③。正拂面,垂杨堪缆结④。掩红泪,玉手亲折。念汉浦离鸿去何许⑤,经时信音绝⑥。
情切。望中地远天阔。向露冷风清,无人处,耿耿寒漏咽⑦。嗟万事难忘,唯是轻别。翠尊未竭⑧。凭断云、留取西楼⑨残月。罗带光销纹衾叠⑩。连环解,旧香顿歇。怨歌永,琼壶敲尽缺。恨春去,不与人期,弄夜色,空馀满地梨花雪。
【注释】
①城堞:城上的矮墙。
②南陌脂车:朝南延伸的路上,车轴涂上油脂的车子。
③乍阕:刚刚结束。
④堪缆结:足可随意抚弄,且长可编结。
⑤汉浦离鸿:汉浦,汉水岸边。离鸿:远去的雁儿。鸿亦代称美女。曹植《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此外指离去的佳人。
⑥经时:历时,经过很久的时间。
⑦耿耿:心情烦闷不安。寒漏咽:壶漏声在无人处更显清寒,听来像呜咽声一般。
⑧翠尊:翠绿的酒樽。此处指饮酒。
⑨西楼:西边的楼台。
⑩罗带光销:佳人送赠的罗带,其光泽已消褪。纹衾叠:绣有花纹的被衾不动地搁叠着。
连环解:解开象征二人爱情的连环。
琼壶敲尽缺:玉壶的壶边被敲打得满是缺口。琼壶,玉壶。王敦酒后唱咏曹操乐府诗,又以如意敲击玉壶作节拍,壶口尽缺。
不与人期:不与人共商再会之期。
秋蕊香
乳鸭池塘水暖①。风紧柳花迎面。午妆粉指印窗眼②。曲里③长眉翠浅。
闻知社日停针线④。探新燕。宝钗落枕梦春远。帘影参差满院。
【注释】
①乳鸭池塘水暖:李贺《恼公》诗:“曲池眠乳鸭。”
②粉指印窗眼:谓午妆以后,以余粉之指印于窗牖之眼中。或谓“窗眼”为眉间,以粉指印于眉心。
③曲里:李贺《许公子郑姬歌》:“自从小靥来东道,曲里长眉少见人。”《北里志》:“平康里入北门东回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地。”盖唐以来谓妓女聚居之处为曲。
④社日停针线:旧时春秋社日妇女忌女红。
渔家傲
灰暖香融销永昼。葡萄架上春藤秀①,曲角栏干群雀斗。清明后。风梳万缕亭前柳。
日照钗梁光欲溜。循阶竹粉沾衣袖。拂拂面红如著酒②。沉吟久。昨宵正是来时候。
【注释】
①藤秀:秀丽清绝的蔓藤。
②著酒:盛酒。
一寸金
新定①作
州夹苍崖②,下枕江山是城郭③。望海霞④接日,红翻水面,晴风吹草,青摇山脚。波暖凫鹥作⑤。沙痕退,夜潮正落⑥。疏林外,一点炊烟,渡口参差正寥廓⑦。
自叹劳生⑧,经年何事⑨,京华信漂泊?念渚蒲汀柳,空归闲梦,风轮雨楫,终孤前约。情景牵心眼,流连处,利名易薄。回头谢,冶叶倡条,便入渔钓乐。
【注释】
①新定:又名睦州,州府在今浙江建德县。
②州夹苍崖:州地夹处于两座苍翠的山崖绝壁之间。州,指新定,睦州,后又称严州。
③城郭:内城和外城,这里指城邑。
④海霞:水天相接处的彩霞。
⑤凫鹥:泛指水鸟。凫,野鸭。鹥,鸥鸟。作,起。这句说,春日水暖有野鸭戏水,鸥鸟飞翔。
⑥“沙痕”句:夜间潮落,岸边的沙汀还留有痕迹。
⑦寥廓:旷远、广阔。
⑧劳生:辛劳的生活。
⑨经年:年复一年。何事:为什么。
京华:京都。信:任凭。
渚:水中的小块陆地。蒲:水草名。
风轮雨楫:泛指路途辛苦。轮,代车驾,指旱路。楫,船桨,指水路。
孤:同辜,辜负。
“情景”两句:此情此景足以吸引我,以致留连忘返,深感功名利禄的虚薄。
冶叶倡条:指歌妓舞女们。
瑞鹤仙
悄郊原带郭①。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②。斜阳映山落。敛余红,犹恋孤城栏角③。凌波步弱④。过短亭,何用素约⑤?有流莺劝我⑥,重解绣鞍⑦,缓引春酌⑧。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⑨,醒眠朱阁。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注释】
①郭:古代城墙有内外两重,内城称“城”,外城称“郭”。这句说:郊外静静的原野连接着城郭。
②永:远、长。漠漠:形容尘土飞扬,看不真切。这句说:行客远去,只见车后尘土飞扬,愈行愈远。
③敛:收。余红:红日的余辉。
④凌波:形容女子轻盈的步态。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步弱:脚力不济。韩愈《南溪始泛三首》:“足弱不能步,自宜收朝迹。”
⑤短亭:古代交通线上设有供行人歇息的凉亭,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素约:预先约定。
⑥流莺:此指歌妓。
⑦重解绣鞍:指再下马休息一下。绣鞍,马鞍的美称。
⑧引:举。春酌:酒杯。
⑨上马谁扶:形容醉后朦胧的神态。晏几道《玉楼春》:“来时醉倒旗亭下,不省阿谁扶上马。”
惊飙:狂风。
花深无地:满地都堆积着落花。
何事:为什么。恶:作恶,动词。
任:听凭。流光:流逝的光阴。
洞天:道家称仙人居住的地方为洞天。
留客住
嗟乌兔①。正茫茫,相催无定,只恁东生西没,半均寒暑②。昨见花红柳绿,处处林茂。又睹霜前篱畔,菊散余香,看看又还秋暮。
忍思虑③。念古往贤愚,终归何处。争似高堂,日夜笙歌齐举。选甚连宵彻昼④,再三留住。待拟沉醉扶上马,怎生向,主人未肯交去⑤。
【注释】
①乌兔:传说日中有乌,月中有兔,故以乌兔喻日月运行。
②半均寒暑:平分寒暑,冬夏各半。
③忍思虑:忍着思念。
④连宵彻昼:意即夜以继日,整天整夜。
⑤交:通“教”。
丁香结
苍藓沿阶①,冷萤粘屋②,庭树望秋先陨③。渐雨凄风迅。淡暮色、倍觉园林清润④。汉姬纨扇在⑤,重吟玩、弃掷未忍。登山临水,此恨自古,销磨⑥不尽。
牵引⑦。记试酒⑧归时,映月同看雁阵。宝幄香缨⑨,熏炉象尺,夜寒灯晕。谁念留滞故国,旧事劳方寸。唯丹青相伴,那更尘昏蠹损。
【注释】
①苍藓:深绿色的苔藓。藓,生长在阴湿地上的一种隐花植物。这句说:沿台阶生满了深绿色的苔藓。
②冷萤:指秋凉后的萤火虫。这句话:秋凉后萤火虫粘留在屋角里。
③望秋先陨:《晋书·顾悦之传》:顾悦之“与简文同年,而发早白。帝问其故,对曰:‘松柏之姿,经霜犹茂,蒲柳常质,望秋先零。’”这里说:入秋以来,庭院里的树木已开始凋零。陨:坠落、凋零。
④“渐雨”两句:入秋以后,一阵秋风,一阵秋雨,近黄昏,更觉园林里清冷湿润。
⑤汉姬:指汉成帝时的宫女班婕妤。此代指作者家中的妻妾。纨扇:丝绢制成的扇子。
⑥销磨:慢慢地消失。
⑦牵引:这里指牵动和引起愁思。
⑧试酒:品尝新酒。试酒时候在四月初。
⑨宝幄:华丽的帷帐。幄,帐幕。香缨:妇女的装饰品,用五彩丝做成。一说即香囊。
熏炉:用来熏香的炉子。象尺:不详,疑为象牙制的尺。
晕:光影四周呈模糊不清状。
“谁念”两句:谁会劳心费神地思念我久留京都时的往事。故国,此指京都。方寸,指心。
“唯丹青”两句:只有亲人的画像伴着我,可又被虫蛀蚀,蒙上了灰尘。丹青,原是画画用的两种颜料,后引申指图像。此指心爱女子的画像。蠹,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