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
原来，昨天葛菲来医院看葛爸爸的时候，趁机为自己做了一下检查，突然得知自己怀孕了，回到家中又没人，紧张得去酒店住了一个晚上。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好假，如何一个人突然得知自己怀孕了，竟然不知所措到去酒店住了一个晚上。不过蒋小书也没多想，葛威更觉得这是葛菲可能会做的事情，每次遇到突发事件不是把自己藏起来就是胡乱发脾气。他想今天葛菲突然责难蒋小书估计跟昨天葛威没去接她有关。
这天，葛威为了补偿潦草对待了蒋小书的洞房，决定带她去吃法国菜。可吃饭的时候，蒋小书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总觉得葛菲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说不出来。
葛威瞧她一脸的不在意，咳嗽一声道：“在想什么呢？想着这么专注。”
蒋小书猛然抬头，对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只觉得葛菲怀孕了，反应怪怪的。一般人不是该欢喜吗？为什么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小菲没有你这么大气。平时看起来飞扬跋扈的，其实很小女人一个，特爱撒娇。神经质而又敏感，遇到事情她总是爱躲避。”
“……还是你最了解她，真……”
“打住，咱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你每次都要绕到她身上，还说自己委屈。”
瞧葛威那副你自己活该的样子，蒋小书一脸的不服气，不过她还是实时地闭了口。不过葛威却询问道：“要不，咱们搬回去住？瞧今天这样子，你也委屈。”
蒋小书轻笑道：“还是算了，突然搬回去，妈妈怎么想，葛菲怎么想。以后我每天出来照顾爸爸，葛菲一个人在家，这样避免见面就好了。”
“真的确定？”
瞧她怀疑自己，蒋小书对他做个鬼脸，道：“这么不信任我啊？也是，你娶我的目的不就是要看牢我，不让我破坏双飞的幸福吗？”
“其实，你和葛菲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那个受了伤害，我都会难过的。”
瞧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蒋小书忽然有些看痴了，这些年葛威总是在冷嘲热讽自己，总是打压自己，总是欺负自己，很难得他竟然如此说，说他会她难过。纵然他把自己和另外一个女人相提并论，但此刻的她的心境真的是很微妙，有点妙不可言。
“刚才你还不让我说葛菲，你自己又说。”蒋小书嘟嘴假装生气。
葛威低头吃饭，淡淡地笑着。其实，蒋小书和葛菲完全是两个型号的人。葛菲在陌生眼中俏皮可爱，在熟人圈里霸道无比。而蒋小书在陌生眼中霸道有些无厘头，而在熟人眼中常常冷幽默一下，也算是有自己的娇俏之处。就算嘟嘴也不是那种********式嘟嘴，而是先呲牙裂嘴一番，然后就像压很痛却要绷着嘴那样子。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那天她涮牙倒破了牙龈吃饭的模样，极其可爱。
饭后，接到蒋爸和蒋妈的电话，问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蒋小书把葛菲离家出走的事儿省略掉，直接说了葛菲怀孕的事儿。蒋妈妈为此还兴奋一下，蒋小书特郁闷地问道：“妈妈，你兴奋什么啊？”
“我就是瞎兴奋呗。不过她有了BB，对你和葛威来说是好事儿，是好事儿。”
妈妈这话说的真是太奇怪了，确实是好事儿，但是管她和葛威的事儿不大吧。挂了电话对葛威撇嘴，说她妈奇怪，葛威却摸了摸蒋小书的头道：“你真是个迟钝的丫头。走啦。”
回到家的时候，家人都不在，很安静。两人就在客厅看电视，葛威不时地毛下手脚，蒋小书除了拍打拧捏之外，就是靠在他肩头吃苹果闭眼睛假寐。晚饭时分，蒋小书要去煮饭，葛威揽着她道：“你又不是煮饭婆，等下人回来一起外餐吧。”
蒋小书想想也是。又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见人回来，心里着实好奇。不过葛威倒也觉得挺美好的，多么安静而单纯的二人世界啊。
葛菲一回来就大吵着“怎么没做饭”，气势汹汹的。蒋小书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这就去做。”
葛威一把拉她坐下来，对葛菲道：“今天去外面吃吧。”
蒋小书也附和道：“是啊，你怀孕总是件喜事儿，怎么也不跟大家说一声？”
葛菲剜了蒋小书一眼，冷讽道：“你不也没跟大家说，我也打算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惊喜，完全惊惧！
蒋小书不能反驳她，因为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也不能对她冷言冷语，万一伤了她这个孕妇的心，那后果只怕真是很难堪。她就是葛家的一个过客，好好地忍耐一阵子就好了。
蒋小书的心态很微妙，她完全没有因为把身体交给葛威的后的那种亲密感，反而更想逃离，反而更想离开。因为她在恐惧，至于恐惧什么，为什么恐惧，她自己也不清楚。
既然葛菲不想去外面吃，蒋小书便去厨房打理，葛威跟了过去。两人在厨房窃窃私语，惹得葛菲在客厅大发脾气，将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左右邻居都来敲门说被打扰了。蒋小书对葛威低声道：“你和葛菲谈谈，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有孕在身，心情好很重要。”
葛威偷亲了下蒋小书的脸颊，笑道：“那你一个人煮饭小心点，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蒋小书把葛威推出去后，也郁闷了很久，葛菲到底是怎么了？
葛威瞧葛菲一脸的怒火，陪着笑脸道：“谁又欺负你了？瞧你一脸的怒气，又看上什么了，赵飞没给你买的。”
葛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道：“你不去厨房讨好你老婆，你来管我干什么？”
“小菲，我觉得你这两天情绪不对劲儿。昨天我和小书去吃饭了，没去接你，不是有赵飞去接你吗？”
葛菲听了葛威的话，抱着抱枕，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怀疑地问道：“你昨天一天都和蒋小书在一起？”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干了什么你也要问？”
葛菲嘟囔道：“爱干什么干什么，你说的话我信。昨天你确信你和蒋小书一直在一起？”
“除了上厕所。”
“那就没事儿了。”葛菲嘴上说着没事儿了，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忧郁，很好半天才扔掉抱枕，起身回房。
再次回到厨房的葛威低声问蒋小书道：“我觉得今天小菲怪怪的。”
伸手要去捏菜吃，蒋小书伸手拍掉他，道：“你有点礼貌好不好，一大家子人吃你污染过的吃啊。”
吃饭的时候，赵飞打电话回来，说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葛菲又是一通脾气，不知道到底是为那般。
第二天，家人说起照顾葛菲爸爸的事情，为了让葛菲安心养胎，蒋小书和葛妈妈一并承担了，再也不分蒋小书日和葛菲日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蒋小书在医院门口等葛威。葛威又被排了一个手术，日夜见不到人的。他今天得了空让蒋小书等他一会儿，两人坐坐也好。
刚从医院出来，就被赵飞截住了。瞧赵飞一脸憔悴的模样，本来想打趣他的蒋小书，关心地问道：“你这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赵飞有些恳求地看着蒋小书道：“最近你手机一直关机，找人也找不到，我又不敢在家里联系你……”
蒋小书听这话不对啊，瞧赵飞捂眼睛摸脸，忙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也得了什么绝症晚期，我可是不经吓的。”
“不是，先上车，等下再说。”
“我在等葛威呢，你把电话借给我打一下，我跟他说一声。”
赵飞却盯着她道：“你不能让他知道我跟你有来往。”
“为什么？”
“你先上车，上车再说。”
蒋小书瞧他焦急，看了看四周。上了车，还是忐忑不安地道：“你还是把手机给我，让我给他说一声，说我先走。”
赵飞却一反往日绅士的态度，极其强硬地道：“这事儿绝不可以让他知道，至少暂时不能。”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瞧赵飞沉默，蒋小书不住地打量着赵飞道：“上次，就葛菲离家出走那次，我瞧见和你很像的人和一个女的在市区逛。应该不会是你吧？”
赵飞打开CD，CD机内放着流畅的抒情音乐。他的犹豫让蒋小书暗暗觉得不好，没想到赵飞竟然会搞婚外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想的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无非我背叛葛菲搞婚外恋。”
“哦，那是什么样子？”
赵飞沉默了很久，才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吗？”
蒋小书点了点头，赵飞回忆道：“那天本来我是要向她求婚的，可是她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你。你当时的眼神儿真的很清澈，很纯粹，很吸引人。”
“停，停，那个她是谁？”
“她叫桑蓉，是我第一个爱过的人。”
蒋小书一下子懵了，后又意会过来道：“原来传言是真的，你心里一直有个人。你现在还爱着她？”
“爱过的人，总是爱过的。至于爱着不爱着总不是那么分明的。我喜欢她自然是有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做出对葛菲不忠的事情来。我见到她也是半个月前的事儿。”
“听你说话，真是急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直接了当报底细。”
赵飞一直打擦边球，说些有的没的，真是让人着急上火。
“我有个儿子。”
重磅，绝对的重磅。赵飞居然有个儿子，依照这情势那儿子应该是他爱过的女人的。依照两人分别的年岁来算，当时赵飞不过是大四的学生。赵飞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读了本校硕士，所以两人才有后续发展。
见蒋小书等待，赵飞又道：“儿子已经8岁了。”
上帝，葛菲要当后妈了，真是悲剧。
“她要再婚了，结婚的对象条件一般，不能给孩子好的成长环境。”
蒋小书揉了揉脸颊，怯怯地问道：“你打算让他入门？”
“他是我儿子。”
“为什么就那么确定呢？”
趁着红灯赵飞递给她一张照片道：“你看吧。”
赵飞儿子的照片，确实蛮像的。蒋小书赞叹道：“他妈妈一定是个美人，这孩子底子好。”
“那是。”父母都是自恋的，虽然现在赵飞很苦恼孩子的问题，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为父的幸福。
蒋小书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在知道葛菲怀孕之前，你是不是打算和她离婚？”
“动过这个念头。小书，你不知道她毕竟是我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两个人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为什么会分手呢？”
“因缘巧合呗。所有的分离都是因缘际会外加误会，我们也不例外。本来我没打算留校读研的，我们都说好了毕业之后，两人一起创业的。她姐姐突然去世了，她回家奔丧了。她回来正好赶上我去北京，别人都说我走了。后来就是她听说我和你好上了。”
“好狗血，哦，对不起，是好有小说性质的情节啊。那年你突然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赵飞对着镜子笑了笑道：“本来说好的，等你毕业那天请你去游乐场玩的，结果还是食言了。确实我看到了她，不过还是分开了。之后又遇到了葛菲。”
“我就不评价你的爱情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办？”
“他们还在酒店里住着，她要赶着回去结婚，孩子我要尽快安排好。”
“那葛菲怎么办？”
“葛菲现在怀孕了，她知道了怕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也确实是，若是葛菲知道自己突然当了后妈估计会杀人。
“我担心葛菲已经知道了。”
“不会的，我很小心的。再说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早已升华了。”
两人到了酒店，这场谈话也暂时结束了。蒋小书见到那个“她”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笑得如此甜美。完全不像一个八岁孩子的妈妈，小孩子看到蒋小书很拘谨，扯着妈妈的衣袖。
葛威把蒋小书的情况说了一下，那女子倒是大方自我介绍道：“桑蓉，这是我儿子，桑之。”
蒋小书对她笑笑，桑蓉也笑了笑道：“我的情况你多少也都知道了。孩子，我若是能带着也舍不得的。不过让他爸爸照顾他，对他更有利。”
蒋小书没有这么方面的经验，也不便发表意见，盯着小男孩看了半晌，叫他道：“桑之来这里。”
桑之看了看蒋小书，又看了看桑蓉。桑蓉对他道：“去啊。”
蒋小书抱了抱桑之，笑道：“长得这么帅气。”
送走桑蓉，蒋小书和赵飞又回到酒店。蒋小书问赵飞：“怎么办？”
赵飞道：“我已经找到房子也联系到学校了。等这一阵子过去，再跟葛菲说吧。不过房子的事情，还得你来出面。”
蒋小书心是十分的没有底气，葛菲知道了这事儿，真是让人头皮发怵。
葛威到两人约定的医院门口找蒋小书的时候，蒋小书刚走，他站在外面愣了半晌。葛菲突然出现在他背后道：“等人的吧？早被人接走了。”
“葛菲，你到底在说什么？最近一阵子老是阴阳怪气的。”
“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葛菲，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我好心告诉你，你老婆给你带上了绿帽子，你还说我无理取闹？”
葛威几乎怒吼道：“葛菲，你到底看小书哪里不顺眼？”
“哪里都不顺眼，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张口闭口都是蒋小书。现在我把你让给她了，她为什么又要抢我老公？”
蒋小书正在收拾桑之的东西，一阵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赵飞，你给我出来，赵飞，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葛菲的声音，蒋小书立马觉得不对劲儿。赵飞几乎放弃地道：“开门吧。”
门口，除了葛菲还有一脸疲惫的葛威。瞧见两人，蒋小书忙把桑之护到身后。
这事儿还没完，葛妈妈给葛威打电话，说葛爸爸病危。葛菲当场晕了，葛威冷眼扫视了一下众人，抱着葛菲出去了。
蒋小书要奔过去，赵飞道：“你和孩子留下来吧。”
“舍着脸上吧。”蒋小书苦笑一下，这下子估计她是难逃嫌疑了。
两人带着孩子一路飙车到了医院。葛威和蒋家父母正在安慰葛妈妈，看到蒋小书带着一个孩子来了，忙问道：“小书，这是谁？”
蒋小书吱吱呜呜半天，除了一个“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寻找到葛威，他的眼神，除了冷漠，再无其他。葛威抬起头看着她，那眼眸寒如冰，比外面的风还要刺骨。
葛威对蒋爸和蒋妈道：“麻烦叔叔和阿姨照顾一下我妈妈。”
说着起身走向赵飞猛地一拳揍了上去，蒋小书忙去来。三个长辈看到这情况也是莫名其妙，这怎么打起来了。
赵飞也不还手，只是嘴角泛着苦笑。葛威又要揍人，蒋小书忙拉住他道：“葛威这是医院。”
葛威甩开她，极为恼羞地道：“蒋小书，我真是高估你了。若是葛菲有个好歹，我让你们两个……”
“让我两个怎样？”蒋小书抬高下巴，嘴角噙着嘲讽，神情略带绝望地道，“葛威，你说吧要把我们两个怎么样？”
蒋小书想解释，可是对上葛威眼眸的那一瞬间，她就无力解释了。她只是苦笑一下，轻轻地道：“我不想解释。”
“你不想解释？你根本就没办法解释。”葛威愤怒地捶着墙壁，口不择言地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给我的竟然不是初次，而且有这么大一个孩子了，藏的可真好。真好，蒋小书，你很好！”
“葛威，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请你保持冷静。”
“冷静……蒋小书，到现在你跟我说冷静……”
重病房护士长走过，瞧两人吵架，忙上去劝阻。蒋小书把拉着孩子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哭得不能自已。
赵飞他走上去对葛威道：“这不关……”
葛威瞧了赵飞一眼，道：“你记住葛菲才是你老婆。”
赵飞也不客气地道：“你也记住蒋小书是你老婆。我老婆我自然会关心，你不要太逾规了。你对小书公平一点。”
“我不要逾规？呵呵，真是好笑，你们好事都做成这样子了。孩子都领回来，还这样说，这样说你不觉得脸红吗？”
“葛威，你太过分了，你说我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小书呢？”
“怎么样，心疼了？你和小菲交往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跟小菲玩花花肠子，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好，真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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