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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真相大白

和煦的微风自窗外吹来,阳光倾泻而下,照在牢中的墙壁上。牢房里一个黑衣少年在草堆里翻了个身,起身贴在墙壁上晒太阳。待到阳光下移,照遍大半间牢房,少年便走到一角,将草堆上的一个人抱起,挪到了阳光下面。坐在一旁守着她。

少年黑发披肩,俊朗的眉目多了几许疲惫和苍白。饶是溪谷怕也想不到此二人就是失踪了的牧南烈和红沫。

两人竟同时被囚禁于千鬼楼之中。

红沫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变暖,牧南烈握着她的手,惊喜交加,“红沫,你没事了?”

“是呢。”红沫单手支住身体,撑起来答道。

当夜牧南烈和红沫追杀李镜到偏房,玄虚子突然出现,一掌击碎了李镜的天灵盖。另一掌直向牧南烈劈来。牧南烈不明所以,红沫为救他,一把将他推开,硬生生接了玄虚子一掌,随后玄虚子就把二人关了起来。好在牧南烈的医术精湛,否则,就算是那九命猫妖,接了玄虚子那一掌,也早死了。

牧南烈握着红沫的手突然一紧,道:“红沫,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楼主,这都是红沫心甘情愿的呢。你别这么说。”

“你怪我吗?我让千鬼楼损失惨重,让你受伤……”

红沫对牧南烈温婉一笑,“楼主,我有些疑问,你回答我了我就不怪你,好不好呢?”

“你说。”

“为什么小廉王的军队会突然出现在中原武会?”

楚祯替红沫理了理她的发鬓,叹息说道:“其实,这是我和楚祯的计谋。千鬼楼想要称霸武林,中原武会就是最大的障碍。这也是当年下山前师父交予我的任务。之前一直不出手就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中原武会相抗衡,所以我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小廉王欲出手相助的机会……

可是,要向中原武会发起战书,就需要一个借口。所以,从刺杀百胜堂堂主开始,楚祯与千鬼楼的消息是我派人故意放出去的,之后楚祯前往中原武会与其联手欲除掉千鬼楼。并将千鬼楼的具体位置告知他们……这一切,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要中原武会以为我们反目成仇……李镜早知千鬼楼有朝一日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所以肯定会为百胜堂堂主报仇,趁机将千鬼楼一网打尽。这也就是为什么找季初我会把大量精锐派出去的原因。所有的成功都需要牺牲,我只能尽量把牺牲的人数降到最少而已……否则,这一战我们也不能赢……只是,我没想到师妹竟然是安合公主,其实,我最不想利用的人就是她……”

红沫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误会了他,她竟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他……她伸出手握住牧南烈,“楼主。”

“叫我南烈吧。”牧南烈反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摩她的脸颊,擦去了她荧荧的泪水,“红沫,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楼……南烈,我从来都不要你还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哪怕,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也是好的呢。对不起,我之前一直误会你,我以为,我以为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季初……”

牧南烈幽幽地叹了口气,平日的精明与冷漠全无,一双眼里落尽疲惫,“红沫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师兄和师妹吗?”

“他们是你的家人。”

“是啊……他们是我的家人。”牧南烈起身,负手看向窗外,“我从小就是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教我习武,做人。可是,承渊山的生活是单调而乏味的。除了练剑看书和大师兄聊天,我总是无所事事。直到五年前师兄救回了师妹,她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活。她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女孩,只要有她在的日子每天都是开心的……她虽然总是一副头脑简单的样子,其实她和大师兄很像。他们都是极力会隐藏自己的人。只是,师兄是因为不在乎,修罗眼的修习使得他变成一个无情的人,你知道吗,在认识季初以前,我甚至怀疑连他体内的血都是冷的。而季初,她是因为在乎,所以她在人前总是充满微笑,她不喜欢看到自己重视的人难过……事实上她的心比谁都细,也比任何人都聪明。她只是习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曾说过,真相是可怕的。所以,很多事情,她宁可不去想,只单纯的接受眼前所看到的。她对每个人都很好,所以总是不忍心拒绝别人……而从我踏入江湖,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我虽只与她在一起两年,那两年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红沫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为夺得了天下,让千鬼楼受人景仰那是我毕生追求的幸福,可是直到此时我才明白,那不过是我的欲望罢了……真正的幸福,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像在承渊山那样。以自己的意愿而活,不被任何人的利欲所牵扰,也不需要戴着面具而活。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可惜,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了……”

红沫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亲手养育他成长的师父突然向他痛下杀手,至亲至爱之人的一夜无踪,千鬼楼楼众的极大损伤……这一切,那么残酷直接的摆在他的面前,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千鬼楼楼主,他只是牧南烈,迎着明亮的阳光,站在最黑暗的角落,依然满心期待的牧南烈。

“你可以为了爱情,抛弃一切,可是我不能。红沫,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拒绝你的原因。当年师父其实是想让师兄来掌千鬼楼,可是,我知道,师兄喜欢季初,他舍不得她,所以我不顾师父的反对来了……或许哪一天我真的放下了他们的时候,我……”

“南烈,”红沫叫住他,“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们于你,比任何都重要呢。可是,我仍然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会为了他们离我而去,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我只是心疼,心疼你。他们为自己而活,你却一直为他们而活……”

“红沫……”

牧南烈转身,忽听一声低沉的笑在整个牢房里回荡,刚才的柔情瞬间隐于眉间,他站在红沫的前面,轻声叫了一句“师父。”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哈哈哈哈,南烈啊南烈,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花前月下。” 玄虚子懒懒地说道,戏谑十足。满头的银发随着他的笑声肆意飘荡,虽着一席布衫却难以掩盖其眉宇间的霸气和高贵。

“不知师父前来所为何事?”到底牧南烈重情,在面对亲手将其养大的师父时,仍旧无法冷面相对。

玄虚子突然冷声戾喝道:“牧南烈,你虽与楚祯联手布了很漂亮的一局,但千鬼楼差一点就毁在了你手上你可知道?如若当时楚祯不出兵,你拿什么来面对我?现如今千鬼楼楼众不足百人,你对的起我的嘱托吗!”

想起下山前师父彻夜与他长谈,就像父子之间的临别一样,把师父最重要的东西信任的交给了他,而他却……牧南烈不禁鼻子一酸,下跪道:“师父,弟子甘愿受罚。”

玄虚子没有动,不怒而威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向两人。牧南烈不敢动。身体像被定住一样,流动在彼此间的空气慌若蹦紧的弦,一触即发。

良久,玄虚子恢复了往日里懒洋洋地口气,说道:“你师妹下个月就要和楚祯,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成婚了。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吧,现在,小廉王已经是楚国第四任帝王了。而季初,也将会成为他的皇后。”

“什么!”牧南烈猛然一怔,这一个晴天霹雳毫无留情的劈向了他的心口,“楚祯,他竟然反了?”

“你以为他会不反吗?他可是廉王调教出来的好儿子。”玄虚子眯起眼睛笑道,“南烈啊,到底你还是不如溪谷啊。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没问出我想听的问题。看来还得我告诉你。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溪谷现在在哪?当时你们被困,为何迟迟不见他来?”玄虚子高深莫测地扫了牧南烈一眼,见他的身体颤了颤,很满意地继续说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牧南烈不语,只抬起一双眼死死地盯住玄虚子。苍白的面容上是难以掩饰的痛楚,显然,他等的就是看到牧南烈此时的表情,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发生地都很巧吗?楚祯突然与千鬼楼联手,溪谷携季初下山,季初的身份暴光,中原武会被灭,晋王被杀,廉王登基,这一切,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玄虚子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一切都不过是老夫的计谋罢了。从五年前,溪谷把路向晚捡回来时,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了。通知告密和陷害廉王的人都是我安排的,告知千鬼楼的秘密给小廉王的人是我,让他出兵并与你商量灭中原武会对策的人还是我。当然,告诉他季初与你们行踪和关系,让楚祯把季初带走的人也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玄虚子忽然加重了口气,“因为我要她活,我要她活回来。”

“谁?”红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急忙问道。

“怀玉,我最爱的女人,怀玉!老夫当年与怀玉青梅竹马,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个路远征我早就立她为妃,可是,她竟然为了一个江湖中人抛弃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跟着他走了,还生下一个孽子。我派人追杀路远征,强行把怀玉带回宫中,却不想她产下一女后就自杀了。要不是廉王早有所觉把她的尸体藏了起来,以此来要挟我,我早一剑杀死此女,怎会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见季初都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她这个孽种孽种!”

牧南烈悚然一惊,“师父,你原来一直都知道季初的身份?”

“她脚上的那个烙印是怀玉烙的,当年我把这簪子送给了她,她却用这个簪子给自己的孩子留下标记,她以为我不知道,这天下之间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她就是想气死我,气死我……”玄虚子愤怒的叫道,就连那满头的白发也似感知到了他的愤怒,在空中群魔乱舞。

这是牧南烈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玄虚子发火,黑色的瞳孔瞬间变为妖冶的红。眼里纷呈的炼狱图径自变换。

修罗眼!师父竟然也是修罗眼,难道,难道……

牧南烈难以置信地看着玄虚子,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师父,你难道是,楚袁,太子?”

“不错。正是本王。怀玉死后我一怒之下,从皇宫离开,住到了承渊山。而千鬼楼,乃是我在太子时所建立的暗杀组织,为的是将来一旦我国有难,不想楚家落入外氏人手,千鬼楼可以实行各种暗杀计划来保住我大楚江山。千鬼楼只听命于朝廷。而武林中也同样需要一个服从朝廷的强大组织。”

“可楚祯谋反,为何还要与他合作?”

“因为五年前他把怀玉的尸体从他老子那里还给了我!在他身上,有一种叫重珠的植物,可让人起死回生,只要能让怀玉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玄虚子突然忧伤地说。眼里对于爱人的怀念看的红沫心下一凉。

又是一个多情人啊。不禁同情起玄虚子来。爱的人舍弃了他,到死都不愿意与他在一起。这样的伤痛,他却承担了几十年仍未有丝毫的改变……

牧南烈却并未因他对怀玉的感情有所动容,放在膝上的拳头握的更紧了些,“包括,杀了师兄,还有出卖师妹和千鬼楼,对吗?”

“不错。只要楚祯把重珠给我,就是死一百个溪谷那又何妨。哪怕千鬼楼被没了,我依然能够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

牧南烈突然有如万剑穿心之感,什么中原武会是障碍,他不过是想毁掉中原武会罢了。因为那是路远征所创,他要毁了与路远征有关的一切!

“我要路远征的女儿好好地尝尝这切肤之痛,不管她爱的人是谁,都有一死。而她是断不会去寻死的,我要的就是她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以泄我心头之恨……”玄虚子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后就大笑着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牧南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细细地看着。晶莹地质感与上一次所见大有不同。凝脂般含蓄的光泽退去,竟有些隐隐地泛红。红沫去扶他,他也不起,将她轻轻推开。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跪着。日落月出,牢房里逐渐变得寒冷起来,一如牧南烈此时的心,良久,红沫看着转过身来的牧南烈一阵揪心地疼。

“红沫,我有话对你说。”

“滴——滴——滴——”墙壁上的水持续不断地下坠,击打在石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冷风呼啸着从洞口吹来,洞中的枝叶哗哗作响。

溪谷睁开眼,四周依然黑暗。

多少天了?

在这片黑暗中已经过去了多久?他似乎都已经忘记。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迟迟无法醒来。

心口的疼痛依然隐隐地持续着,穿越过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就连血液里所流淌的,都因那一个名字而破裂成万千的悲伤游走在每一个角落。

“公子,你醒了啊。”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在幽深的洞中激起阵阵回音。

“嗯。”溪谷冷冷地答道。起身朝女子走去。

“公主,给我。”即使眼前一片黑暗,溪谷仍然能很清晰地判断出女子的方位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道:“这个可以吃。”

“公子,你,你还是看不到吗?”被叫做公主的女子扬声问道,声音里竟多了分哽咽。

“嗯。”

女子突然吟吟地哭了起来,“公子,你是好人。可是,老天却总是对好人很坏。”

“或许吧。”

溪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一如那万年的寒冰一样。

他抬起头,即使什么也看不见。女子仍觉得他在看的那一边,极其深远。女子缓缓起身,“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父王被楚祯杀死,我却躲在这里,不想也不敢去找他报仇。”

“你这样很好。否则,我也不会活下来。是你救了我。”溪谷淡淡地说,难得一次地劝慰道:“其实,过平凡简单的生活就好……她,也总是这么希望的。”

“公子,你说的那个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嗯。”

“她知道你这样了,会难过的吧。”女子黯然地说。停止了哭泣,“你难过吗?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连她,你也无法看到了。”

溪谷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席地而坐。女子塞了一把采摘回来的果子放入溪谷地怀里,“你多吃点东西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才有机会去找她。”

“谢谢。”

“红沫,师兄并未死。”牧南烈面色凝重地说,指了指红沫手里的玉佩,“此玉我与师兄和师妹均有,当年我们也是想着好玩所以启用禁术在玉中注入我三人的精气元神,师兄如若真的死了,此玉就是变为红色。而师妹会变为蓝色。我的,就会变为黑色。如今,它仅有些泛红,说明师兄还活着。只是,可能受了伤,无法找到我们。”

“我们要怎么办呢?”红沫看着那隐隐地红光,担忧地问。

“师兄一直都喜欢季初,他定是不会同意季初嫁给楚祯的。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不会委曲求全,说一些你幸福就是我幸福之类的傻话。他从来都只遵从自己的心。哪怕师妹真心喜欢的人是楚祯,若是带不走季初,他也一样会杀了楚祯……”说到这里,牧南烈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笑容,似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轻声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敛去了笑,一脸冷酷。周身蔓延开的肃杀之气,就连红沫都不禁觉得后背发寒。他终于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三年以来的千鬼楼楼主,毕竟不是白当的。审时度势,这是他来千鬼楼第一件学到的东西,也是运用地最好的一件,更何况,此时面对的,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刚才你也听到了,师父早就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出卖给了楚祯,师父师兄都有修罗眼,他也有,可是,整个江湖却不允许有太多人会此,尤其是对于帝王之家,那都是不小的威胁。我在想,楚祯或许并不相信师父已将他杀死。所以,他其实是想用这条消息,逼师兄现身。楚祯可以用重珠控制师父,而想要控制住师兄,就只有季初。”

“我们必须找到溪谷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不必。师兄比我聪明上百辈,或许他早就猜到,所以师父才要杀了他。太聪明的人总是很危险的。” 顿了顿,继续说道:“红沫,师父刚才说到,从捡回师妹时计划就已经开始。这个计划既然是五年前就开始的,一直以来的困惑我现在终于能解开了。廉王收养了路远征之女,师父作为当年的太子进出皇宫非常容易,于是他就派人去告发了他,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朝廷肯定要重办。可是,朝廷在查搜时却根本不见此人,所以只好放了廉王。偏偏师兄那时将她救了回来,她身受重伤,显然是遭人故意暗算。从她当时伤口的角度来看。伤她的人很可能是她熟悉的人,并且没有任何防备。既然楚祯五年前就已经与师父联系上,楚祯是廉王之子,从小与师妹生活在一起,我猜想能将师妹重伤的人,估计就是他。可是师妹醒来后却失忆了,师兄什么也看不到。所以她承渊山一呆就是五年。我们也未怀疑过她。等到新帝即位,师父又暗中与楚祯合谋,先去千鬼楼与我联手,后又故意将路远征之女的消息放出来。由此给了双方机会。或许,五年前,楚祯就已经谋划好了今天的这一切了……”

“好一步棋。”红沫暗叹,廉王之子果然不能小觑。

“红沫,等你伤好,我会想办法助你出去。我不在乎如今谁是皇帝,我只希望师兄和师妹都能安然无恙。在师妹成亲之前你一定要让她知道真相,必要时,你可以先把她带走。”

“你呢?”

牧南烈凄恻一笑,“我自有安排。”

云雾缭绕的山谷间,林鸟规啼。奔腾壮烈的瀑布一泻千里。一人立于瀑布下水面中央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如流于瀑布最底的湖泊,平静的流淌于行云之下,可一股锋利之势却如雷霆万击,与这波澜壮阔的瀑布遥相呼应。一袭白衣胜雪,似与这苍茫的天地融为一体。

站在水边的女子不由得看的出神。刚才的慌张也一扫而空。

水中的人回过头,足尖点水,收剑跃到了女子面前。苍白的脸上一条黑布,尤为刺眼。总与那一身白衣显得格格不入。

“有消息?”溪谷温柔地开口。语气间却冰冷之极,不带任何感情。旋即在一块礁石上坐了下来。等待女子的回答。

女子愣了愣,脸上一红,答道:“楚祯现已任楚国第四代君王,还有十天,听说他将迎娶当年中原武会会主路远征的女儿为后。”

女子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溪谷一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握着剑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半晌,他起身,转过来对女子说道:“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女子惊呼,好好地怎么突然说走就要走了,“你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你这样出去会很危险的!”

“公主,保重。”溪谷对女子的话充耳未闻,转身就已向着出林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女子追不上他,只有远远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

他,终究是不属于她的。

彼时,楚祯即将与安合公主成亲的消息震惊朝野。楚祯已正式登基,可是在完婚前仍住在廉王府,让皇庭重新修葺一翻。廉王府这下可热闹了。下人们忙得不亦乐乎,楚祯也忙着与各大旧臣联络走动。

季初却被关在后院,闲的发慌。就连服侍她的丫鬟也给临时调了出去。

季初看着天空发了会呆,突然扯着嗓子大叫,“来人来人,再不来人我上吊啦!他娘的,你们是想大闷活人是不是!来人来人来人!”

正叫着,一个丫鬟就从不远处匆匆而来。眉目浅笑,五官长的很是精致。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媚之气。看的人心痒痒的。

季初“咦”了一声,抱手上下打量起丫鬟来。

“新来的?”

“奴婢红沫见过小姐呢。昨天刚到府上。”红沫向着季初一福道。

季初拉着她转了个圈,又和她比了比身高,环顾四周,一脸奸笑地凑到她耳边说:“要不我们换换行头?”

“嗯?”

“我应该这么说,你见过当今圣上没?你觉得他长的怎么样儿?合不合你胃口?你喜不喜欢他?”红沫被她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牧南烈所疼爱的这个小师妹的确够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她突然这么问想干什么。想了想,只好答道:“奴婢未见过圣上。”

季初的脸上立马摆出一副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她又两眼放光地把红沫往闺房里一拉,关上门,正色道:“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红沫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强忍着笑问道:“什么?”

“皇上是个美男子。唇红齿白,身材纤细,秀外惠中,一颦一笑颠倒众生。你见了他肯定会爱上他的。”

红沫终是没能忍住,大笑起来,“小姐,那是形容女子的呢。”

“管他形容谁的,反正,楚祯,他就是一美男。谁见都会迷住谁。”

“然后呢?”

“你也美嘛。所以,本女侠决定了,十日后的大婚,我把你嫁给他了。以后你就是皇后拉!哈哈哈哈……这个想法你说好不好?多少人争着位子争的头破血流呢。”季初自顾自地笑起来,然后又满屋子地给红沫找“嫁妆”,完全不在意红沫是答应还是拒绝。

这一点,和她那两个师兄还真是相似。不过他们俩人比起她来,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想到这儿,牧南烈还在千鬼楼危险重重,溪谷也迟迟未出现。不能跟她在这瞎闹了,必须把事情都告诉她。

季初抱着一堆首饰兴高采烈地往红沫这边走,红沫眼疾手快闪身点了她的穴,把她平放在床上,拿出玉佩她的面前一晃道:“这是南烈,命我交给你的。”

季初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眉头紧缩,看着玉佩问,“我两位师兄现在怎样了?”

“南烈现在还被玄虚子囚禁在千鬼楼。不知道玄虚子得知我逃出来后会对他做什么。而溪谷,生死未卜。”

“你把我怀里的玉也拿出来。”

红沫按照季初所说,从她怀里拿出了另外一块玉。与她手中的一模一样,凝脂般含蓄的光泽退去,有些隐隐地泛红。甚至在红光的另一边,多了几屡墨丝。红沫不惊一颤。

难道牧南烈有难?

“别发呆了,说吧。二师兄找你来肯定是有话对我说的。”季初突然纵身从床上跳起来,抢过了红沫手中的玉佩放进怀里,“瞧你那样儿,女孩子一哭就不好看啦!到时候我二师兄不要你你还不上吊去啊!”

“你……你不是被我点穴了?”红沫惊讶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季初,她竟然能解开穴道,牧南烈不是说她武功很差的吗?

“别好奇啦,我可是女侠,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制的了我呀。行啦行啦,说正事!”季初一敛笑容,坐下来,玩态全无,面色凝重地看着红沫说道:“我必须等溪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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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是宇宙演化的杰作,宇宙是神秘莫测的存在。当宇宙的精灵与莫测的神秘结合在一起时,便碰撞出无数精彩的篇章。人类对宇宙的解读和探秘跨越了千年,宇宙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人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