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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袁隆平 把种地当做事业

——专注田畴,群生饱暖农夫志;杂交水稻,百世芳菲功德人。

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不会了解袁隆平的价值,不追寻他的脚步的人不会体会袁隆平的艰辛。一粒改变世界的种子让我们看到了科学的力量,看到了执著的价值。心忧天下而从不停息,在盛誉之后,他本色依旧。袁隆平,一个值得让世界记住的名字。

懵懂的少年

1930年9月1日。北京的秋天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在北京协和医院的产房中,新生儿是华静女士与袁兴烈先生所生的第二个男孩。袁兴烈先生按照袁氏家族“隆”字的排辈,又因孩子出生在北平,故取其名曰隆平,乳名二毛。

袁氏祖籍江西省德安县青竹板坡。袁隆平的父亲袁兴烈毕业于东南大学中文系,早期在平汉铁路局供职。抗日战争爆发后,投笔从戎,在冯玉祥第二集团军任上校秘书。新中国成立前夕,在国民党政府侨务委员会任科长。这位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给袁隆平留下的印象就是为人正直,讲究礼仪,严肃寡言,非常执著。

1938年的春天,日军大举入侵中国,袁隆平随父母从汉口动身,乘坐一只小木船,由水路逃至湖南,历时20多天,到达湖南桃园镇。桃园的生活对于年幼的袁隆平是美好的,他和当地的小伙伴一起抓鱼,游泳。

但是没有多久,年幼的袁隆平便又随着父亲一路颠簸到了重庆,在重庆的时间里,袁隆平6年时间换了4所学校,在动荡迁移中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中学时光。抗日战争胜利后,由于父亲的工作又有变动,袁隆平一家人于1946年6月由重庆迁回汉口。

1949年夏季,袁隆平高中学业期满,面临高考。于是,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成为全家议论的焦点。当年在南京政府侨务委员会事务科任科长的父亲,期盼自己的儿子更有出息。因此,他希望隆平报考南京中山大学,以便日后学业有成,继承父业。走一条传统的“学而优则仕”的正统路线。

可是没人能知道袁隆平自己在想着些什么。一路不停的颠沛流离,袁隆平知道自己希望看到的是什么。美丽的果园,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花草都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那颗不太成熟的心灵。此外,多年的辗转生活,让他心里一直把生活八年的重庆当做自己的第二故乡,他怀念那里的山山水水,怀念那里的民歌船曲。

颇具民主思想的父亲,深知儿子的性格,既然儿子已立志学农,只好尊重他的意见。

1949年8月,袁隆平告别了南京,告别了父母,赶往他向往已久的重庆相辉学院。

1950年11月,在全国高等院校调整中,相辉学院与四川省教育学院、华西大学、四川大学、云南大学、贵州大学、川北大学等10所综合大学中的农学系合并而成为一所新型的农业高等学府——西南农学院。

袁隆平学习努力,但他不是书呆子。游泳、唱歌、乐器都是他不变的喜好。大学时光是快乐而短暂的。1953年夏,袁隆平在西南农学院4年的学习生涯即将结束。毕业以后到哪里去?从事什么工作?袁隆平和其他同学一样,面临着毕业分配的选择。他再一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祖国需要我

虽然袁隆平很想留在重庆,留在这个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但作为走出战争阴霾的大学生,他还是决定到基层去,到农村去推广农业技术,走上教学岗位,教书育人,把知识传播给一代又一代年轻人。

不久,袁隆平拿着毕业分配通知书,赶往湖南省农业厅去报到。在那里,他知道了他要去的地方是湖南省最偏僻的湘西安江农校,他将成为这所农校的教师。

那个他即将要去的地方,远在千里之外。他先是绕道乘火车,再坐汽车,而后是坐马车,再后来便是背着行李,徒步翻越雪峰山,历时半个多月。

在湘西教书的日子,生活是艰苦的,农校分给每个老师的粮食有限,老师们下课后,还要到屋后山上挖野菜,回来做菜汤吃。那里没有煤烧,老师们要自己上山去砍柴做饭取暖。

一年四季,春天播种插秧,夏季锄草挠秧,秋天收割耕地,他样样农活学着干,并抓紧课余时问,带领学生坚持参加生产劳动。

20世纪50年代的经典理论认为:“水稻是自花授粉植物,没有杂种优势。”但袁隆平却敢向权威挑战,坚信水稻的杂种优势,走向了对杂交水稻的摸索之路。

探索与突破

1960年,大山深处的袁隆平知道了杂交高粱、杂交玉米、无籽西瓜等,都已广泛应用于国内外生产中的消息。这对于农业科技工作者来说无疑是令人振奋的消息。其他农作物的成功让袁隆平认识到:遗传学家孟德尔、摩尔根及其追随者们提出的基因分离、自由组合和连锁互换等规律对作物育种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也让他燃起了培育杂交水稻的决心。

通过反复的讨论,他确定了两条道路:

一条路是进行人工去雄。众所周知,水稻是雌雄同花作物,一个稻穗要有100多朵花,每一朵花上都同时长有雌蕊和雄蕊,雌蕊的柱头受精后,一朵花结一粒种子。采用人工去雄就是用人工去掉其雄蕊,再从其他稻穗上引来雄蕊花粉进行杂交。这样做的好处是比较方便操作,但缺点更加明显,就是费时费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种子数量十分有限,不可能在生产上大规模的运用。

另一条路,就是要培育出一个雄花不育的“母稻”,即自花的雄性失去生育能力,而后用其他品种的雄性花粉为“母稻”授粉杂交,从而生产出杂交种子。这种设想也不是袁隆平首创,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的例子。所以在很多国际专家也断定,培育出雄花不育的母稻是天方夜谭。

貌似袁隆平陷入了死胡同,一条没有光明的黑暗之地。对于这个世界性的难题,袁隆平有自己的看法:

从资源上讲,我国是古老的农业国,又是水稻的种植大国,有着众多的野生稻和栽培成功的水稻品种。除此之外,我国还拥有辽阔的国土资源,尤其是海南岛的充足的温照条件,对于广大的育种工作者来说,那是不可多得的天然温室。

还有一点是其他国家所不及的就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可以充分发挥我们制度上的优越性,协同工作,共同攻克难关。

在1964年到1965年两年的水稻开花季节里,袁隆平和助手们每天头顶烈日,脚踩烂泥,低头弯腰,终于在稻田里找到了6株天然雄性不育的植株。经过两个春秋的观察试验,对水稻雄性不育材料有了较丰富的认识,他根据所积累的科学数据,撰写成了论文《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发表在《科学通报》上。这是国内第一次论述水稻雄性不育性的论文,不仅详尽叙述水稻雄性不育株的特点,并就当时发现的材料区分为无花粉、花粉败育和部分雄性不育三种类型。

从1964年首次发现“天然雄性不育株”算起,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整整花费了6年的时间,先后用1000多个品种,做了3000多个杂交组合,仍然没有培育出不育株率和不育度都达到100%的不育系来。优秀的科学家是善于总结的,在不断的失败实验中,袁隆平认识到必须跳出栽培稻的小圈子,重新选用亲本材料,提出利用“远缘的野生稻与栽培稻杂交”的新设想。

有了新的指导思想,袁隆平就带着助手在野生稻群落中,发现了一株雄花不育株。如果把杂交水稻比作一场寻宝探险,那么这株雄花不育株就是找到宝藏的一把钥匙。

1972年,农业部把杂交稻列为全国重点科研项目,并且组成了全国范围的攻关协作网。

1973年10月,袁隆平发表了题为《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的论文,正式宣告我国籼型杂交水稻“三系”配套成功。这是我国水稻育种的一个重大突破。紧接着,他和同事们又相继攻克了杂种“优势关”和“制种关”,为水稻杂种优势利用铺平了道路。

草木荣枯,寒来暑往,杂交水稻的研究过程中所面临的困难是无法想想的,为了躲避政治斗争,他带着助手在海南岛上度过了7个春节,为了保护好秧苗,他卸下门板把秧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多年的长途跋涉,不眠不休,这一切在1974年终于有了回报。

1974年,袁隆平在安江农校试种的“南优2号”杂交稻亩产628公斤,与常规稻亩产150公斤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成功了,多年的执著终于见到了曙光,到了1976年,袁隆平和他的助手又用自己的勤劳和勇敢突破了制种的难题,揭开了我国杂交水稻大面积推广的序幕。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杂交水稻研制成功后,他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向世人证明了中国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纷至沓来的荣誉,那么耀眼,也那么沉重。

袁隆平说,他还有两个心愿没有完成:一是把“超级杂交稻”合成;二是让杂交稻走向世界。这是他的心声,也是一种对世人的大爱。对于众多的头衔和兼职,他能辞去的尽量辞去,对于各种会议,能不参加的尽量不参加,他心里只有他的杂交水稻。

满载着袁隆平的梦想与希望,杂交水稻在中国和世界的大地上播种和收获,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神话般的奇迹。

一位农业经济学家曾这样写道:袁隆平为中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增产的粮食实质上降低了人口增长率。他在农业科学的成就击败了饥饿的威胁。他正引导我们走向一个丰衣足食的世界。

如今,已经年近八旬的老人依然活跃在试验田里,为了他的超级稻,为了他的事业,为了让世界人民不再挨饿,袁隆平依然在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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