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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柳传志 中国IT界的教父

——小公司做事,大公司做人。

在中国社会环境中,他探索出一条属于中国企业的高科技产业化道路;在企业快速发展时期,他成功实施了联想的国有股份制改造,初步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为后来者提供了榜样;在90年代初期,他立足本土市场,在与国际强手对话中取得了胜利,带动了民族IT企业的发展。他就是联想的缔造者和掌门人——柳传志。

一切起源于父亲

1944年,柳传志出生在江苏镇江一个富裕的家庭里。

柳传志经常提到他父亲对他的重要影响。柳传志的父亲柳谷书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热血青年,在很早就参加了革命工作,195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柳谷书是我国著名的法律专家,一生为祖国奉献不止。到了1984年,已经63岁的柳谷书奉国家之命在香港创办了香港中国专利代理公司,为国家创造了5亿多的资产。父亲这种兢兢业业的精神也感染了柳传志。

除了以身作则,柳谷书作为一个老党员,在柳传志考虑入党的时候,父亲就对他说:“你还是一定要积极要求入党。入党不入党对你的人生道路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你得考虑清楚。”在父亲的鼓励下,柳传志在1983年加入到了中国共产党。

在生活中,父亲也给了柳传志很多有益的指导。在柳传志上高中的时候,正积极要求入团。父亲对此很是高兴。虽然柳传志自我感觉良好,但在第一次入团的时候没有让他通过,并且给了柳传志提出了很多意见。回家以后,父亲以为柳传志顺利通过了,后来看到柳传志落寞失望的样子就猜到了结果。在听完柳传志讲完事情的经过后,父亲鼓励他说,“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而且各方面都不错的,这个团早晚会入的,不要那么不舒服,人家提的意见你要想想”。最后父亲给了柳传志提出了几点具体的措施。于是柳传志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一个月后重新讨论时,柳传志顺利加入了共青团。这件事对柳传志的触动很大,后来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柳传志都信奉一点,自己以为行的事儿未必能行,别人也未必这么看。这与父亲的教育是无法分开的。

1961年,柳传志进入到了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学习。在这里,柳传志又学到了一种新的精神。因为柳传志在上大学的时候是军事院校,每个班都有行政领导,在当时被称为班主任指导员。这些指导员大都是抗日战争末期和解放战争初期入伍的老军人。他们所讲述的故事,甚至说话的神态都给柳传志一种特殊的军人气质。在指导员的言传身教中,柳传志也逐渐成熟了起来。后来在联想办企业的时候,柳传志提出了一个口号:“把5%的希望变成100%的现实”。也就是说当你要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也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当然,这种一往无前不是随随便便就一往无前了,而是要把事情想明白,看是不是能攻得下,一旦下定决心后就要一往无前了。这种影响对柳传志在日后的企业运作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压抑中奋起

在柳传志即将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文革”爆发了。柳传志被分配到了国防科委成都十院十所工作,一年后他又与二十几位同学一起来到广东珠海白藤农场劳动锻炼,在那里经历了许多的磨炼。

到了1978年,柳传志开始兴奋起来,因为可以振作起来干活了。柳传志信心十足地参与了三台大型计算机的研制。在这个过程中,柳传志主要是做磁技术设备,但在做完后发现没有得到很好的运用,柳传志的成果被放置到了一边。这样的局面让柳传志心里有了很大的触动,钱也花了,到底最后得到了什么?柳传志陷入到了迷茫之中。此时的柳传志在学术上、工作上都有提高,写出了漂亮的论文,研制的机器也获得了奖项,但实际上好像没怎么用起来。这种感觉到了1980年,柳传志和其他工作人员做了一个双密度磁带记录器,送到了陕西省的一个飞机试飞研究所,得到了运用。柳传志感到十分的兴奋。但正是这个时候,柳传志开始接触到了国外的东西,发现自己所做的东西,和国外相差的还很远。这使得柳传志更加坚定了自己跳出去的愿望。

这种情绪到了1984年的时候到达了顶点。而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在科学院举办科技展的时候,一位国家领导人都没有到会。对于这件事,柳传志所供职的中国科学院对此议论纷纷。在经过仔细的琢磨后,柳传志觉得应该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更加重视应用型的研究,更加重视技术转变为现实生产力的能力。但如何实现这一转换,柳传志心里也没有具体的方案,只是隐约觉得研究所的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正在这个时候,中关村中的人办公司成为一种风气。中科院研究所也有人开始去创办公司。给别人做验收机器的工作,一天的收入能有三四十元。而那个时候,很多科研人员的一个月奖金也就30多元。这种局面的出现对计算机所的正常科研造成了很大冲击。事情已经如此了,当时计算机所的所长曾茂朝心想:能不能依靠着自己的优势来创办一个公司呢?这样的话一旦盈利了就可以解决研究所急需的实际困难。而在所长心里,早就有了办公司的人选,那就是一直以来有着良好组织能力的柳传志。

接到创办公司任务的柳传志当然很兴奋,但马上就遇到了几个大问题:一个是出来后办不好怎么办?虽然在办公司期间的工资照拿,并不影响提职和提工资,但身负着重托,使用的是国家资金,柳传志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另一方面就是柳传志是中国科学院的人,是大学最高学府里拔出的尖子才到中国科学院的,但是一出来办企业,要去挣钱,那就跟小商小贩是一样的,这种感觉让人受不了。

但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1984年在中关村做生意,典型方法有两种:一是靠批文;二是拿平价外汇。但柳传志却不这样想,领导想把联想办成像科海那样──总公司下面一大堆小公司,每个公司都独立做进出口生意,虽然每个公司都在做重复的事情,但是每个公司都赚钱。对于这种情况,柳传志提出了“大船结构”,反对当时普遍的“小船大家漂”状况。这种高的立意,柳传志一直在强调,只有立意高,才能牢牢记住自己所追求的目标不松懈,才能激励自己不断前进;其次,立意高了,自然会明白最终目的是什么,不会急功近利,不在乎个人眼前得失。

就这样,联想的“大船”开始行驶在变幻莫测的经济大潮中。

企业的主人

在最初几年的试水后,柳传志得出了一个认识,学会做贸易是实现高科技产业化的第一步。如果没有很好的贸易能力,优秀的科研产品也会被制造业的粗糙掩盖了。都说搞科研的人惧怕做贸易,主要是吃不了做贸易的苦。一旦学会做贸易,看事情,观察问题才会有穿透性。

在1987年的时候,联想开始代理ASTPC,一个月能销好几百台。打通了销售渠道以后,柳传志要自己生产。在当时的情况下,由于自身实力和国内环境的限制,柳传志决定到海外试试。

1988年,柳传志带领几个人来到了香港,而他们所有的创业资金就是30万港币。到了香港,柳传志首先想到的积累资金,了解海外市场。于是,柳传志选择了板卡业务,然后打回国内销售,这一选择为今后联想PC的成功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在企业创办之初的时候,中国科学院投入了20万元,之后便没有追加过投资,但企业的发展是需要资金的持续注入的。在资金出现缺口的时候,企业就必须通过贷款,而贷款的风险则要联想自己承担。

到了1993年的时候,联想发展也变得越来越好。这个时候,柳传志开始思考企业所有权的问题。责任和压力完全由经营者承担,但获得的利润要完全上交国家。在此时员工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不满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柳传志找到了中国科学院的周院长。对于柳传志的要求,周院长说:“我们坚决支持员工持股的做法,也希望员工能拥有股份,但科学院只是股东,不能对此作出决定,这个决定权在国有资产管理局手中,因此想了一个变通的办法,就是奖励你们35%的利润,即每年利润的35%归联想的员工。”对于这样的建议,柳传志同意了。

到了2001年,国家进一步明确同意联想进行股份制改造,由财政部将联想的资产做了评估,把其中资产的35%打折后,卖给员工。这样员工就拥有了联想35%的股份。

在自主拥有股权后,柳传志将这部分又做出了细分:对于公司的创业元老,将这35%股份中的35%,也就是占整个股份的10%左右,分成15份,柳传志得3份,其他的人有的得1份,有的得1份半,有的则是半份;35%中的20%,也就是整个股份的6%、7%,分给了公司的所有员工,每个人所得股份的多少则按他们的工龄和贡献、担任职务、所受奖励打分而定;另外的45%则留着分给后来的人。

对于有没有股权这个问题,柳传志看得很重,在柳传志看来,经过了股权的分配,年轻的人可以有更好的机会进入到管理层,年老的创业者也可以安心的退居二线。这样在分红体制的激励下,联想人觉得自己就是企业的主人,自然干劲十足,企业也越办越好。换言之,如果员工不去持股,在扩大经营范围的时候肯定要增加费用,员工享受不到公司发展带来的好处,长此以往,员工自然没有继续努力的动力。更何况联想是一个身处激烈竞争中的行业,它不是石油,也不是电力和铁路,在没有国家垄断的前提下,联想必须要以一个现代企业的姿态展现在人们面前。

属于联想的传奇

“2004年12月8日,IBM将PC业务卖给了联想公司,从而标志着IBMPC时代的结束,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这是联想集团以12.5亿美元收购IMBPC业务后,一位员工写下的文字。作为IBM战略调整的一个重要部分,出售PC业务是很符合逻辑的。而这种业务恰恰对联想有互补作用的。

在2000年,IBM第一次找到联想希望讨论收购的时候,柳传志认为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到了2004年,联想还是将这件事情做成了。后来柳传志回忆说,在那段时间里,柳传志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有什么资本和技术,收购对象的特点,收购完了我们能做什么,在将这些问题考虑清楚以后,联想国际化的蓝图开始明晰,也就把这件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在柳传志看来,联想从IBM买回了三样重要东西:第一就是品牌,第二就是专利技术和团队;第三就是买回了一个国际性的公司治理构架和管理结构。而这些都是联想走向国际化所缺乏的。

在不被众多外界人士看好的情况下,联想坚持收购别人认为是“IBM扔掉的垃圾”的PC业务,并且用销售数据堵上了人们的嘴巴。

从2004年底到2007年上半年,在这接近3年的时间里,联想的营业额从并购前的29亿美元增加到了2006年的146亿美元;销售数量由2004年的418万台提高到2006年的1662万台,实现了全面扭亏为盈。

2011年,全球第二大PC企业联想集团宣布柳传志正式卸任联想集团董事长,这意味着,掌舵联想集团27年之久的“中国IT教父”柳传志将退居幕后。已经60多岁的柳传志功成身退了,但是联想集团以及无数受到过柳传志的帮助和启发的企业,将沿着他的脚步继续走下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属于国人的商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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