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而出,在村里转悠,陨铁村村民早已忙活上了,挂灯笼的挂灯笼,做花轿的做花轿,一派忙碌的景象。两人也没闲着,看到能搭上手的就搭把手,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村中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热烈了。一年一度的陨铁祭显然和雪村的雪神祭一样,类似于地球中国的春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晚上七点,祭典正式开始了,先是仿自地球的舞龙舞狮节目,当然到了陨铁村就不是地球的“龙和狮”了,龙还是有的,不过是极地三珍中的榜首——雪龙,雪龙种类繁多,眼前这条,看样子应该是铁甲雪龙,另一种模仿的凶兽是一头熊,从外形看,应该是雪熊的一种,具体种类陆寻他们就分不清了,毕竟雪熊的种类太多,比雪龙多多了,而且那头熊绣的也没有多么逼真。
接着是兽人族的特色节目——兽行千变。由各个身居不同血脉的血行者,或是血脉之力相对较强的村民陆续激发自身血脉组成,狼嚎虎啸,鸟鸣莺啼,好不热闹。
最后,便是祭典的高潮,也是陨铁村的特色节目——祭祀陨铁之神。游行的村民们来到了早就搭建好的祭台前,一个个地将准备好的各种各样的铁扔入祭台上的大鼎中。
陨铁村不大,村民也不是特别多,不一会儿,所有人便献祭完毕,连陆寻和凌月泽也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银币向村民换了一些普通的铁制品,这时也像模像样地扔进了鼎里。
祭祀完毕,村民们便开始绕着祭台载歌载舞了。今年不是灾年,上一季的冥雪谷的收成很好,凭着几个血行者发来的补贴和自己一年的经营,每个村民都过的不错,此刻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颜,庆祝今年的丰收,期待明年过的更好。
也就是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祭台中的大鼎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里面的铁制品居然都自己融化了,像是鼎下有火石不停的煅烧,而事实上鼎下是木质的祭台,什么都没有。不久之后,融化后的铁浆居然沸腾了,幸好大鼎是没有盖子的,不然铁定炸开了。
正当村民们被这怪异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高呼“陨铁之神显灵”时,陨铁之神真的“显灵”了。
鼎中的铁浆居然逆流而起,跃上了数十米高空,这个数量,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祭典里村民所献祭的铁量。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铁浆逆流而起后,居然没有落下来,而是渐渐凝固了,化成了一座古怪的铁桥,一端连在还在沸腾的鼎里,另一端居然站着一个人。
桥上的人赫然便是铁匠铺里的老人,不过此时的他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衣服被烧成了一条一条挂在他身上,露出大片已经被烧糊了的苍老肌肤,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已经一根不剩,头皮都被烧得一片模糊。然而,老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而是脸带虔诚,正对着天空作双手捧心状,嘴里在喃喃地念叨着不知名的语言。更加恐怖的是,细看之下,他居然不是简单地做出了一个双手捧心的动作,他的手上真的有一颗心脏,还在一张一缩地跳动着。再看老人胸口,赫然有着一个拳头大的洞,却诡异的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村民们乱了,在看到老人出现的一瞬间,村民们就已经乱了,再也不喊什么“陨铁之神显灵”了,全都在往远离祭台的方向跑,老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鬼啊!”
“是老孙头,我就知道他不对劲?十年前他刚来村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整个人都带着邪气,村里的铁肯定都是他偷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跑吧,太恐怖了。”
陆寻和凌月泽二人也是惊呆了,跟着人群奔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幕。然而更加让他们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不管他们怎么跑,不管他们是背对老人还是侧对老人,老人在铁桥上的情景都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与眼前真实的世界产生重叠,让他们都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了,脑袋疼的都快炸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人的不知名话语似乎起到了作用,更加玄奇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在老人的身前突然出现,不断地折射交织,仿佛逃不出老人身前的范围。片刻后,光线渐渐多了起来,两人才发现不是光线跑不出去,而是那一道道光线仿佛画家的画笔,正在勾勒着什么。终于,已经变成一团七彩光影的光线们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往下“沉淀”,居然化为了一朵七彩祥云,而它们勾勒的东西也清晰地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那居然是一个人影,看不清男女,因为他(她)的脸上一片朦胧,完全看不清五官,但他(她)的气质太出尘了,完全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样子,飘然若仙,俯视红尘。
老人一直保持着古井无波的眸子,哪怕是被烧的面目全非、哪怕是自己掏出了自己的心脏都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在看到人影的一瞬间,竟然变得无比激动,嘴里断断续续地突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但哪怕是几个音节,也听的陆寻两人寒毛倒竖。
“……出现……仙……献祭……人……我……成仙……”
老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眸子中的生气也越来越少,渐渐不动了。
人影似乎也在注视着老人,吐出了他出现之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何必呢?何苦呢?”
说完,随着老人生机的消散,人影也渐渐消失了。
失去了老人的支撑,铁桥再也维持不住这样玄奇的姿势,竟然再次化为了沸腾的铁浆倾洒而下。
铁桥是由冲上数十米高的铁浆凝结而成的,如今重新化为铁浆落下,完全覆盖了陨铁村的所有区域,宛如下起了岩浆雨。
下方,有的村民被滴的铁浆,直接被烫死,这还算好的。铁浆落下,点燃了村中一切易燃之物,整个陨铁村都化为了一片火海,有很多侥幸没有被铁浆滴到的村民全都在大火中不断哀嚎,一片炼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