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校足球队的会议上,队长义愤填膺地对此次友谊赛作了充分点评,因为输球了,而输球的责任是大家共同承担的,所以与会的所有队员都提心吊胆地细心听着队长发泄情绪,谁都害怕被开除队籍。不料,队长一席话过后,转脸向坐在他旁侧的曹一钊说:“曹一钊,身为球队的一员,更是全队的副队长,数次集训不见踪影,今日比赛延迟到场,不仅如此,他仍执迷不悟地坚持国足那套战法,看不清目前世界足球的新形势,具体表现为关键时刻的越位,还丢掉最后致命的点球。综上,按照球队组织纪律和规章制度,我以队长的名义提议现在在场所有队员进行举手表决:同意取消曹一钊副队长职位并开除队籍的,请举手!”
其他人听到队长这番话才终于如释重负,知道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也就放心大胆发挥自己的表决权了。其中一部分人,以队长为首,因曹一钊与他们的踢球思路没有交集,早已怀恨在心,所以不顾情面,果断举手赞成;另一部分人见曹一钊勤于修车,疏于踢球,不但赚了钱,还占着副队长一职,心里全是妒忌和不满,所以也跟着举手赞成;剩下一部分人跟曹一钊关系甚好,不敢当面得罪,但看前面举手的已是铺天盖地,所以干脆做个好人。
这样一来,举手赞成的已过大半,队长说:“好!那么以后曹一钊就不是我校足球队成员了。”
这时,台下有几个队员鼓起了零星的掌声,后来意识到这种场合不适宜鼓掌叫好,方才低头作罢,显然这是平日里听那些无聊讲座和报告所引起的条件反射。
队长继续高声讲道:“接下来,我们另选副队长。”
听到这里,曹一钊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门使劲一带,气愤却不失潇洒地走了。
那晚我反复拨打唐瑾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心想人家戒备心理太强,遇见陌生来电索性不接,弄不好早已经把我手机号码屏蔽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给她发了条短信加以说明,结果还是没有回应,直到外面风起云涌,开始打雷的时候,我就没再拨打了。
就在我转而捣鼓我那堆废铜烂铁的时候,唐瑾的电话来了:“不好意思啊,同学,耽误你时间了,我没带手机,刚回学校,要不明天我去你车摊取车吧,你看,这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是不是?”
我说:“不亲自把车交到你手上我今晚是不会睡的。”
她说:“呵呵,你这人还真有趣,好吧,那你赶紧的吧,出门别忘带伞。”
我蹦蹦跳跳拿起车就走,骑着它就朝女生宿舍区奔,想赶在大雨之前把车交过去,谁想半路大雨倾泻直下,大有李白口中“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恢弘气势。好在是夏天,冰凉的雨格外解热,可大滴成串的雨珠打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到达唐瑾楼下已是浑身湿遍,由于俩人素昧平生,所以唯一的碰头方式就是以自行车为暗号,见那女生旁边架着曹一钊那辆车的时候,我便猜想来人定是唐瑾。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她呵呵一笑,问:“你是唐瑾吧?”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哎呀,你还真是说一不二,不是提醒你带伞的吗?这雨说下就下,看把你淋的!”
“车已经修好了。”我说。
“嗯,谢谢你,请问多少钱?”
“不用,小事一桩,也没什么大故障。”我笑了笑。
她说:“那怎么行!你帮了我的忙,还冒雨专程送车过来,怎么说我都不能不付钱的。”
我坚决不要,她无奈,转身回宿舍楼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我猜她应该就住在一楼。
“给,这伞送给你。”她说着把伞递到我面前,然后用毛巾给我擦脸和头发,这种行为和它带来的感觉明明就是一位母亲对待自己的儿子,我怪不好意思的,但很享受那个过程。
擦完以后,我们以车易车,她问我:“你叫什么?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想了半天才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杜子鸣,很高兴跟你做朋友。”
唐瑾笑呵呵地说:“嗯!那你赶紧回去吧,别弄感冒了。”说着,拿着那条湿淋淋的毛巾进宿舍大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