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了，三朵要当寡妇了
素素神清气爽地穿上衣服，头一次觉得洗澡竟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蓦地脚下一震，感觉到大地的震动，素素跑出来一看，什么人啊？不像是官兵，更不可能是商队，同样骑着马，气势汹汹，铺天盖地地朝这边奔过来。
徐恩对二当家的道：“二哥小心了，是恨天鼠的队伍。”
二当家皱眉，有些担心，“还真是冤家路窄，竟与他们遇上了。”
徐恩喝口酒，不在意地笑笑，“大不了打一架，怕什么。”
素素看所有的人都拿起武器，严阵以待，一猫腰，她躲进了灌木丛里，两只眼睛兴奋地往外望，要打起来了吗？最好打起来，她好趁乱开溜。观察对面的人，好像比这边多出许多。看了一圈，原来他们已经被围上了。
“光头二，既然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不如就投靠天鼠来吧！虽然坐不上第二把椅子，但第四第五总会有你的位置。”
二当家笑笑，“免了，我可记得沙狼的下场。”
“是沙狼那小子不识相，非要跟大哥抢女人，坏了帮里的规矩，才被大哥处置的。”
二当家道：“恨天鼠就一色中恶鬼，这些年她蹂躏死多少个女人了，哼，对这样的人，我一刀杀了他尚不解气呢！”
躲在灌木丛中的素素闻言，又将身子往下弯了弯，用沙土将脸抹黑，气，爷爷的，老娘白洗澡了。
“光头二，你别敬酒不吃，你如今剩下这点人马还想跟我较量不成。”
“那要较量之后才知道。”徐恩突然从马后闪身出来，翻身上马。
对方一惊，打个哈哈，“原来玉面飞鹰也在……徐兄弟，其实我们大哥一直很敬重你的身手，只要你……”
徐恩道：“少废话，老规矩，想招揽我，行，只要打赢我，我的命都是你的。”
素素嗤之心鼻，谁能打得过妖精。想想，还是找匹马安全些，一会儿真要打起来，乱七八糟的，她上哪找马去。
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坐骑还在，离此不远，让人郁闷的是那边没啥遮拦。素素弯腰跑过去，拉住缰绳，心安在一半，正想探头看看两方谈论如何了？
只听到一阵呼喝，素素睁圆眼睛，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完了，三朵要当寡妇了。二当家竟然这么容易，一下子就被人砍了脑袋。
详细的情景素素不清楚，只记得她探出头时，二当家那颗圆圆的脑袋已经飞在半空中了，紧接着一片混乱，两方打了起来。
素素一开始是躲在马肚子下面，突然间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有些发懵，完全一片倒的趋势，跟自己当初被劫的时候一样，这边的沙匪正在突围，偶尔有一两个人已经突围跑了出去。
素素有些傻眼，她不会突围啊！怎么办？
徐恩呢！徐恩在哪？那家伙不是妖怪吗？怎么会在乎这区区几百人？
找到了，素素结舌，那妖怪竟然在挨打，虽然他看起来很勇猛，但十多个人围着打车轮战仍然不断消耗着徐恩的体力，身体各处已经不大不小地受了伤。
素素奇怪，搞什么啊！他怎么变这么弱了？怎么办啊？冲她又冲不出去。这个妖怪三当家更是靠不住了。素素已经暂时忘了，她刚才还想着要逃离徐恩呢！
素素咬咬牙，不管了，保命要紧，把外面那件破衣服扔掉，露出女装。用手袖擦掉脸上的灰，翻身上马，咳！紧张，没上去。素素最后是爬上去的，扯开嗓子尖叫：“啊！救命啊！不要伤害我。”
然后，所有人便看到，湖岸边，一位白衣似雪的美人紧张地骑在马上。突然间，那匹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撒泼跑了起来，美人慌张地俯在马上喊救命。
恨天鼠的二当家恨地鼠下令：“活捉这个女人，别伤她。”
素素心想，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当然，谁也不会注意到，在素素亮相出场的一瞬间，徐恩嘴角那含意不明的笑意。
素素的马是恨地鼠亲自拦住了，“美人别怕。”
素素泪结于盈，转声羞怯地道：“别伤害我。”
“不会，绝不会。”恨地鼠眼睛大亮，心想，真是捡到宝了，没想到这女人离近了看更美，身材凹凸有致，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却配着一双纯美清澈的眼眸，怯生生地望着你，看得你骨头都酥了。这女人，大哥一定喜欢，“美人，到我身边来。”一把将素素拽到自己的身前。
素素只是小小地惊呼一声，便柔弱无骨地倚在他的怀中，“爷，我怕。”
“不怕，美人。”着魔似的抚摸她的脸颊，“真美，这皮肤像似雪做的一样。”
素素心想，这已经是劣质版的，老娘以前更美，可惜那妖怪看不上，拿她当女奴使，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素素侧脸避过他的手，左右张望，故意喊道：“三爷呢？三当家在哪？”
恨地鼠脸一沉，“你是他的女人？”
素素很害怕地小声嗯了一下。
恨地鼠立即道：“告诉兄弟们，谁拿到玉面飞鹰的人头，赏黄金百两。”又低下头对素素道：“美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
有人跑过来道：“二当家，有些人已经冲出去了，要不要追？”
恨地鼠大手一挥，“不用，一群乌合之众，光头二已死，只要杀了徐恩，他们就都完了。”
素素一脸担心又害怕的样了，偷偷地望着徐恩那边。
恨天鼠大笑，“美人，让你看看徐恩是怎么死了。”带着素素催马过去。
徐恩如今已经伤痕累累，让素素怀疑，他真的是妖怪？难道那天晚上她看错了？
恨地鼠催马赶到近前时，徐恩再次被打倒在地，一个沙匪举刀便往徐恩颈间砍去。
“慢。”恨地鼠突然道，居高临下，看着徐恩那么血污的脸，得意地大笑，“你的女人现在是我的了。”
素素突然主动抓住恨地鼠的手臂，“爷，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好吗？只要爷同意，从今以后……我，我便跟着爷了。”
“好啊！”恨地鼠美涨滋滋地道，又往前走了两步。
“二当家不可，小心。”
恨地鼠道：“小心个屁，我怕他不成。”
素素转头甜甜一笑，“谢谢爷。”
还没等恨地鼠得意了，就见素素一扬手，一团灰末全部呼到了他脸上。恨地鼠肥胖的身子晃了两晃，便一头栽下马去，“你爷爷的，老娘的便宜是你能随便占的吗？还做你的女人，呸！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长那德行，连他一半都不如。”一指徐恩。徐恩此时已经站起，抱着马脖子，一翻身上马坐到了素素后边，恨地鼠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系列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惊讶于原本柔弱的女子突然变成了泼妇，等恍过神时，徐恩已然占了恨地鼠的位置。
“你们跑不了的。”
“二当家，你怎么样？”
素素大声道：“别碰他，碰他的人都得死。”誓言旦旦地道：“他中了我的蛇毒粉，这世上只有我可以救他。”
看着人事不知的恨地鼠众人将信将疑。恨地鼠死不算什么，可是他们怕承担不起恨天鼠的怒气。
“留下你，照样可以救二当家。”也可以对大当家有交待。
素素道：“解药没在我身上，留下我也没有用。想救他，七天后到寨子里来取吧！”
“谁信你这妖妇，来啊！拿下他们，为二当家报仇。”
素素看着扑上来的人群，急着对身后的徐恩说：“快点，快跑啊！要没命了。”
徐恩笑，在素素耳边道：“我现在一个手指都动不了，怎么跑啊？”
素素瞪眼，“别开玩笑。”
“丫头，这次你可能赌输了。”
素素心一凉，抬头看向徐恩，“你……”
徐恩蓦地大笑，“骗你的。”笑声一起，手上长刀飞出，一片惨叫声后，便空出一条血路来。此时的徐恩，还哪有适才的濒死狼狈。一阵长笑之后，徐恩已经带着素素杀出了重围。
烈日炎炎，走在沙漠里像走在蒸笼里一样，素素口干舌燥，没水没干粮，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爷，渴死了，怎么办啊？”
“回绿洲。”
素素转身瞪大眼看他，“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傻子都知道，那些人一定不会离开。
徐恩又道：“那只有忍着了。”
素素道：“我、我忍忍倒可以，可是，可是马总要喝水啊！爷，要不，你，你变点水出来。”
徐恩道：“我可没那个能力。”
素素明显不信，妖怪不都是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吗？变点水出来有什么难的。
徐恩笑说：“还是你变吧！蛇毒粉你不也变出来了吗？”
素素干笑，“那其实是蒙汗药。”一回头，看徐恩表情，气，又在耍她玩。
徐恩道：“我记得进寨子之前，都要搜身的，你如何变出？”
素素坦白：“我在赵婶那拿的。”本来是想对付此位爷的，知道他是妖后，就没敢用，都招呼那胖子身上了。
徐恩道：“是偷的吧？”
素素无言了，爷爷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对了，他是妖怪，什么不能变啊！哼！哪天你再变成蛔虫，小心老娘把你拉出来。
素素焉头焉脑，身后坐着那人身上热乎乎，想把他踹下马又不敢，自己下去，更不可能。看着远处地平线上那白茫茫的蒸汽，素素再次心里悲叹，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以前跟着娘亲相依为命，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觉得很苦了，但跟此刻一比，那时是多么的幸福啊！娘亲，素素想你了，很想，很想。
“给你。”徐恩突然由身上递给她一袋水囊。
素素一怔，真变出水了。抓起，拧开盖子便喝。半袋水下肚，素素终于有精神了。低头一看水袋，上面竟有一老鼠标记，“这是……”
“刚才冲出来时，顺便顺出来的。”徐恩道，声音有些懒。
素素立即问：“那有没有顺点干粮出来？”
徐恩笑，“恐怕让你失望了，没有。”
素素心想，有水也行，等他饿的时候，自然能变出食物来。蓦地想到一件事儿，他是妖，他不会把自己当成食物吧！素素刚有精神的小脸立即衰败下去。
徐恩问：“还剩下多少水？”
素素摇摇水袋，“还有半袋，省着点应该够我们喝上两天的。”
徐恩道：“也就是说本来可以够喝四天的。”
素素无言，尴尬，生气，她不就是喝了半袋水吗？
徐恩突然亲昵地双手抱住素素的腰，在她耳颈边说道：“一会我若死了，你能走出这片沙漠吗？”
素素一怔，什么意思？妖怪也能死？
“我的身体快要死了。”徐恩懒洋洋地说道。
素素回头看他，这表情哪像快死的人。
“还赌吗？”徐恩笑，然后在素素惊讶的表情下仰首摔到马下。
素素坐在马上，呆了老半天，这家伙，不对，这妖在搞什么？素素犹豫要不要先走，反正他是妖，能腾云驾雾的嘛！
一刻钟过去，素素没走，徐恩也未动。素素疑了，催马走到徐恩近前，低头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不会是死了吧？可是，不可能啊！
素素翻身下马，“爷，三爷，你……睡着了。”不会啊！没喝酒啊！一探他的鼻息，咦！还真快没气了。妖也会死！她明明记得那晚他大显威风。素素呆呆坐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心想，或许他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再探鼻息，气息越来越弱了，真的快要死了。素素突然间觉得有种荒谬的感觉，被人打死的‘妖’。爷爷的，不是说只有道士才能打过妖怪吗？
想到徐恩临昏迷前说的那些话，素素双手托着腮帮子皱眉头，身体会死？那就是灵魂还在。在哪呢？素素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没有啊！估计就算有了她也看不到。
还要不要再赌一把？想自己独自走出这个沙漠，根本不可能，何况在只剩下半袋水的情况下。
可是，怎么救啊？看他身上的伤口，这也太多了点，上面都沾着沙子，清洗就是一件麻烦事儿，而且也没有药。
想了想，还是先弄醒他再说。
倒了一点点水，帮他清洗伤口，心痛啊！就这点水，真是浪费。清洗干净，撕下内襟给他包上，再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好像胸口那的伤也挺严重，竟然现在还在流血。
撕开他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倒了一点点水正要清洗，咦！素素瞪大眼，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看徐恩，再看看伤口。这……胸口的东西呢？怎么都没了？这，这明明就是死人啊！根本不可能救活。耍她玩啊！这样的伤口让她怎么救？
素素一甩袖子，站起来上马便走。走了十多米远，忽又觉得不对，又打马回来，叹了口气，重新为徐恩治伤，看那块空出的部分，素素想了想，最后撕块衣角塞了进去，低语道：“可惜没有针线，不然就把这里缝上，我绣花的功夫虽不怎么样，但缝个皮肉啥的还是可以凑合的。”
“我兜里有针线，要不你试试？”
“娘耶！诈尸了。”素素一蹦老远，跑到三米外，惊魂未定地看着徐恩。
此时徐恩已经坐了起来，懒洋洋地看着她，笑说：“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小了。”
素素稳下心来，心想，人家是妖，偶尔诈个尸也很正常，干笑两声，“三爷，你醒了，刚才因为太突然了，呵呵！”
徐恩看看自己胸前伤口里露出的那一小块衣角，皱皱眉。素素心立即提了起来，呃，你不高兴了，我也不想啊！我总不能把沙子塞进去吧！
徐恩不知从哪摸出来绣花用的针线扔给素素，“快缝，开着口不舒服。”
素素乖乖地爬过去，拿起针线，心想这可是你让我缝的。妖怪果然厉害啊！没有痛觉不说，胸口塞块布也能活，而且是活蹦乱跳的。
徐恩看着认真缝伤口的素素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郎中。”素素随意地回了一句。
徐恩笑，“一般郎中可没有你这胆色，接骨按摩他们行，但开膛破肚可没几个敢的。”
“他说他是神医。”
徐恩道：“据说神医都是有怪脾气的。他会收女徒弟吗？看你的架势倒像个半调子郎中。”
素素百忙之中终于抬头看徐恩一眼，笑，“你都说神医怪脾气了，偶尔发发疯收我这个女徒弟也正常啊！”
“那你怎么学个半调子？”
素素偷偷撇嘴，总不能实话实说，其实神医给她治好病后，却一不小心着了娘亲的道，上了娘亲的床。想吃干抹净走人，以娘亲的泼辣那是绝不可能的，无奈才答应教她十天的医术。可神医不情愿啊！所以专教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只是神医也没想到，小小女娃，胆子竟然奇大。因此，虽然只有短短十天的功夫，素素还真学了点东西。
“神医只教我十来天便有事情离开了，后来也没回来，估计是死了吧！”素素很没良心地想。
徐恩道：“行了，把其他伤口也处理一下。”
素素乖乖地缝，“爷，你身上怎么带女人用的针线啊？”
徐恩道：“衣服坏了总要补。”
素素无言，被惊到了。半个时辰后，素素咬断最后一个线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这具破败的身体竟然还能活着，真是妖的与众不同啊！
“爷，水全用光了，怎么办？”
徐恩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事儿，一会儿会有商队从这经过。”
素素笑，“爷真是未卜先知啊！”妖怪就是厉害。
徐恩吸吸鼻子，“我闻到了酒味。”
靠，还是个嗜酒的妖怪。幸好老娘没有先走，不然到哪偶遇商队去。这妖怪怎么随时想害她啊？
素素像徐恩那样找个背阴处坐下等商队经过。一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心寒。这大热天竟然生生打了个冷战。慢慢凑到徐恩近前，“爷，问你件事儿。”
“嗯？”徐恩眼睛都没睁。
素素吞了吞口水，“爷，我听说人死了，只要魂魄不死，机缘巧合下便能借尸还魂，那妖也能吗？”
“差不多。”
“那、那你这个身体……还活着吗？”
徐恩笑了，睁开眼睛。那眼中的精光，震得素素小心肝颤了三颤，直后悔得想抽自己嘴巴。
徐恩道：“算是死了吧，不过，你还活着。”
素素惊得，什么叫我还活着。哭，“爷，你不会是想借我的身体还魂吧！”
徐恩道：“你的针法不错，暂时用不了。”
娘耶，救命耶。
徐恩拍拍素素的肩，“小丫头，该装傻时要装傻。”
素素决定哭一会儿，再不哭她就憋死了。
徐恩本想打个盹，结果被素素哭得心烦，安慰地拍拍她，“别哭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只要阎王不收你，我是不会害你的。”徐恩说完之后便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在安慰她，而不是给她一巴掌。
徐恩在发呆。
素素哭够了，抬起头，很干脆地问：“爷，那寨子里死了人，都是阎王要收的吗？所以你才见死不救。”
徐恩有些意兴阑珊，“差不多吧！阎王收不到人，会收我的魂的。”自嘲，“他是阎王，我只是小妖怪，我可惹不起。”
“可是他们死得太惨了。”想起赵婶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徐恩道：“你难道没咒过他们不得好死。”
素素结舌，我咒他们不得好死很正常啊！我一好好的大姑娘被你们抢去了当女奴，我恨你们理所当然啊！
徐恩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好好盯着，有商队过来喊我。”
素素再次说不出来话来，我是女人啊！女人是弱者，不应该是女人休息，男人，不对，妖怪值勤的吗？
素素只敢在心里骂，谁让人家是妖怪，她打不过啊！没见过这么懒的妖怪，当然勤快的她也没见过。
两个时辰后，素素终于听到了驼铃声，兴奋地一跃而起。
“别叫，乖乖地在这等着。”不时何时，徐恩已经睁开了眼睛。
什么意思？素素瞪着徐恩，“爷，单枪匹马的，就我们两个人……”你不会是要去抢劫一个商队吧！就你这破败身子，身上缝得跟蜈蚣似的。就算是妖，也悠着点吧！
徐恩懒洋洋地站起来，“我去买些水回来，别乱动。”
素素道：“我们不跟商队一起走？”
“方向相反。”徐恩说完，翻身上马，朝商队奔去。
素素很乖地站在原地，我等。
稍刻，徐恩骑着马满载而归，素素突然想到，他那件衣服里好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拿什么跟人买的。不过看到整整两大袋子的水后，素素决定忽略这个问题。
吃饱喝足，徐恩说趁天黑前，再赶两个时辰的路。素素是女奴，没有发言权，虽然很累很想睡，但仍强迫自己先行爬上马背，她怕被徐恩扔下不管。
一个时辰后，素素有些明白，此位妖爷为何不跟商队一起走了。坐在身后的那位，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硬。素素壮起胆子往后看了看，娘耶！明明就是个死人啊！那个脸都快长尸斑了。
星光璀璨，徐恩发话可以停下来休息了。素素几乎是滚下马背的。就算素素胆子再大，身后坐个尸体也受不了，何况这具尸体还会说话。
素素披着毯子，远远地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不时抬眼看看徐恩这具会说话的尸体，很苦恼地想，会不会烂掉啊？那样很恶心啊！或者变成干尸，浑身抽巴成小孩子那么大。
徐恩挑了挑火堆，一抬眼，“怎么还不睡？”
素素心里发苦，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怕啊！
“快睡，不然，接着赶路。”
素素立即闭上眼睛，“我睡。”
以为睡不着，不想，刚闭上眼便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如果忽略夜里的噩梦就更好了。睁眼，徐恩已经不在了。素素惊得立即坐起，转身，轻吁了一口气，还好，马在就好。而且干粮与水囊也是原封不动。
素素安心了，伸个懒腰站了起来。
那妖怪去哪了？
顺着脚印，素素爬上后边的山坡，然后，惊呆了。娘耶！老……老老虎！一只对日吐珠的老虎，每一根皮毛都闪烁着金光，美得炫目耀眼。
素素好一阵子才恍过神。
这沙漠里怎么会有老虎啊？老虎不都是生活在山林里吗？这破沙漠连片绿叶都没有，它跑这来干吗啊？
救命啊！救命啊！素素一个没站稳，顺着山坡便滚了下去，一直滚到火堆旁才算停下。爬起来第一个想到的，自己有没有叫？没有叫，没有叫出声，那老虎应该没有发现她吧！
我的娘耶，老虎都跑沙漠来了，这世道变了，变了。
“收拾收拾，我们要赶路了。”不时何时，徐恩懒洋洋地由坡上走了下来。
素素完全是仰视地看着他，老虎啊！兽中之王，修炼成妖，会不会也是妖中之王啊？
近了，素素敬仰之情完全消失，爷爷的，尸斑都出来了，恶心死了。
徐恩道：“你洗澡了？”
“嗯？”
“用沙子？”
素素明白过来，急忙拍掉自己身上的沙土。
“快点。”徐恩又命令。
“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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