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聂晴准时出现了,她真是一个讲原则的人,时间拿捏得很准。
聂晴的出现,引起众人的一阵小小骚乱。有美女出没的地方,从来不缺少议论。
学员甲:“哇,伙计,看这美女个子真高,身材够标准!”
学员乙:“美腿呀美腿,可惜是秋天了,没穿裙子。”
学员丙:“嘘——小声点儿,别让人家听到了。知道她是谁吗?侦察指挥系的霸王花聂晴,据说一回合就KO王飞洪的主儿。那王飞洪可是上届散打大赛男子组前八名呢!你别找虐呀。”
众人一阵寒噤。刚才直视的目光变得游移起来,纷纷装作没注意走过来的聂晴。
只有一个不怕的,当然是无所畏惧、精神强大的段剑锋。
聂晴一出现,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当然也看到了,目光立刻被吸引。
今天聂晴上身穿了一件V领的镂空套头长袖针织衫,糖果绿色的,够鲜艳。穿在聂晴身上松垮的感觉很有范,内搭白色小吊带透着朦胧的性感诱惑。下身穿了一件深蓝紧身休闲女裤,脚穿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香肩挎着一只白色的女士肩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清纯女大学生的风采。尤其是脸上,化了淡妆,更让她显得明艳动人。
段剑锋心中暗赞:看来这暴力狂不穿军装更有女人味儿。只是以前自己一直慑于她的暴力,没注意她的女性美罢了。可笑那天还当聂晴的面夸奖胡幽幽是全学院最漂亮的校花呢,似乎是自己有眼无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也是为她自己正名的吧?
片刻聂晴已经走到段剑锋近前,聂大美女强大的气场让附近众学同纷纷让路,把段剑锋突显出来。他已经感觉到旁边若干如刀剑般的眼光射向自己。虽然不想出风头,但美女当前也不能不理人家吧?
这货有些扭捏地露出个笑容道:“聂师姐,早上好。”
聂晴却没拿正眼儿瞧他,点点头道:“走吧。”
“嗯?车还没到,去黄金海岸的是8路、14路和117路。”段剑锋有些不解的道。暗忖这聂师姐被人们围观得发晕了?
聂晴却停都没停,直接越过公交站点向前走去。
段剑锋只得在一群男性牲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跟上前去。
走了一段路后,段剑锋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聂晴仿佛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他快,聂晴也快;他慢,聂晴也慢,就是不让段剑锋追上和她并肩走。
所以,段剑锋干脆站住不走了。
“喂!聂师姐,你这是练竞走呢?还是怕我追上吃了你?”
“呸,我怕你?过来!”聂晴朝这货勾了勾手指头。
段剑锋屁颠屁颠儿地跑上前去。一边儿跑一边儿问:“咱到底是上哪儿?逛街还是上海边?”
“当然是去海边,顺便逛街。”
“走着去?”
“猜对了,走着去不好么?省钱还能锻炼身体。”聂晴慢悠悠地道。
“呃——”段剑锋有种蛋疼的感觉,但他没法反驳,这位聂大神女的想法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但不管怎么说,二人终于名正言顺地并肩前进了。只是气氛有些沉闷,双方都有心事,有很多话要说,却一时都找不到开口的话题。
两人一直向西默默走了几百米,来到了学院大街与海阳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应该左转向南,顺着海阳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海边了。
路口人行道边,绿灯亮起,已经等候许久的行人们纷纷急匆匆地冲上人行道。
段剑锋抬腿前行,却转头发现聂晴仍然在那发呆,不由地伸出右手,拉住聂晴的皓腕,拽着她前行,边走边道:“快点儿,一会儿又红灯了。”
已经被这货吃过无数次豆腐的聂晴被拉住手腕,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和气愤——已经习惯了。
走在海阳路上,段剑锋识趣地松开了手,吃豆腐也要有机遇,再拉着不放就是故意的了,五好青年哪能那么没出息?
随着左手腕被松开,聂晴的心也一松,还有点悄悄的失落感。
旋即,她找到了开口的理由:“猪,知道为什么要带你走着去海边么?”
“为什么?”段剑锋没听清聂晴对他的称呼,傻呼呼地答应着,但马上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主?你信基督教?但我不是你的主啊?”
“别臭美!我叫你猪!”人家聂大美女根本不给面子。
“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猪吗?”段剑锋哭丧着脸。在美女+强权面前,纯情小男生只有受虐的份儿。
“嗯,说你是猪是对不起猪,有点儿侮辱人家了。”聂晴很有点成就感,从昨天晚上就有这种舒心的感觉。连她自己都奇怪,近期不但文笔功夫大涨,日记越写越长,连口齿也越来越伶俐,尤其是和这祸害在一起的时候。
要在以前,这样的话哪能想得出来说得出口?肯定是受这祸害传染,真是近墨者黑!不过也不错,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把这货顶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段剑锋吃憋的样子,聂晴越来越喜欢用语言和文字来打击这货了,甚至觉得比在拳脚上征服他还要过瘾!
“啊哈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呀……”段剑锋忍住憋屈的心情,抬头看着并不太晴朗的天空。“聂师姐,为什么我们要走路去海边?我不信你是为了省那公交两块钱。”
“哼,为了惩罚你。”聂晴以胜利者的高姿态宣布道:“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已经犯下了多少重罪?”
“冤枉啊师姐,不就是昨天晚上逃跑了一次嘛,对方是许师姐和武正云,他们还能难为你?要是换成别人,宁可被揍一顿我也要为你两肋插刀的!”段剑锋信誓旦旦地保证。
“还有别的。”聂晴面无表情地道。
“哦,那次打比赛偷袭你也是迫不得已,算我输还不成?”段剑锋颇有点儿淡定从容地说道,貌似在聂晴面前没什么装的必要,人家实力在那摆着,再吹自己神功无敌那就真是班门弄斧了。
“还有呢?”聂晴依然不依不饶。
段剑锋脚底有些冒凉气,难道是那天在图书馆里给这暴力狂妞儿算卦时的胡诌被拆穿了?不可能嘛,这些话形容她如量身定做般,百无一漏。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儿?
“哦。”段剑锋想起来了,那天在医院聂晴给自己做心理辅导的事,一拍脑门儿:“呵呵,师姐,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那天在校医院,你给我做心理辅导,多亏你了,否则我还真有点儿想不开。当时刚被揍得晕头转向,说话没经大脑,你……你不会为这个生气吧?”
听到这祸害提起这磋儿,聂晴略作思索,依然冷冷地道:“当时有点儿,现在没事儿了,还有别的。”
“那……还有给你起外号的事儿?”被逼无奈,纯情小男生只得把叫聂大美女为暴力狂的事儿也交待了,反正上次打球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
“还有!”聂晴执拗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听到没完没了的“还有”,段剑锋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没了吧,师姐,咱俩认识才一个月,我就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儿?”这货简直不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也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
在一家李宁专卖店门口,聂晴终于停下来,但现在时间还早,商店并没有开门营业,她只是扫了一眼橱窗里的展示商品,转过头来对已经被问得一头黑线的段剑锋道:“给你提个醒,孙得江向我表白过,你知道吧?”
嗖地一下子,刚才脚底的凉气直冲脑门儿。
“不知道,我从没听他说过。”段剑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聂晴没再说话,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剑锋,似乎要钻进他脑子里看个究竟。
三十秒后,聂晴咬牙切齿地开口说话了:“再给你提个醒儿,那天在市第二人民医院,某些人跟孙得江说我喜欢他那样儿高高瘦瘦的!”
看着聂晴那睁得又圆又大的一双虎目,段剑锋的心呀肝呀肺呀都快罢工了,暗自腹黑孙得江卖友求色的同时,敏感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候最好与暴力狂保持安全距离。
聂晴却一个大步追了上来,段剑锋已经退到李宁专卖店那紧锁的卷帘门下,退无可退!
“怎么?心虚了?”聂晴轻蔑地道。
“等等,等等,我想想当时是怎么回事儿,时间太长了。”段剑锋抬起左手,刮着鼻梁思考着当时的情景。
聂晴却以为这货又在编排说辞,左手一抬就把段剑锋的右耳朵拧住。现在她的拧耳大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自然是兰花指一伸,手到擒来!
更重要的是聂晴发现,拧这家伙的耳朵比踢他屁股更有杀伤力:首先,拧住耳朵他跑不掉;其次,拧住耳朵后可以对这货进行狂风暴雨式的批评教育,而他只能无条件接受;第三,聂晴喜欢看这货被拧住耳朵后向自己求饶时的糗样儿,真有成就感呀!
所以,聂晴毫不犹豫地淘汰了老式的踢屁股战术。
被拧住耳朵的段剑锋当下大急,并不是有多疼,而是在大街上被一美女拧住耳朵,不被人笑掉大牙吗?
“师姐,师姐,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咱慢慢说嘛。”段剑锋抬起右手,捂住耳朵,正确地说是捂在聂晴的手上,这样似乎能掩饰一下。
“别想抵赖,老实交待,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聂晴面目狰狞地审问道。
“哎哟,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先放开吧师姐,有人看热闹呢。”段剑锋有苦说不出,嘴里一边承认一边想用右手把聂晴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下去,却没成功,反而觉得更疼了。
聂晴闻言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手上稍微用力,面带笑意地道:“又想声东击西地逃跑?没门儿!”
“再不放我要喊非礼啦!”这货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使出无赖大法。
“喊吧,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今天就非礼你了怎么着?”聂晴邪恶地道,脸上笑意更浓了。
段剑锋见聂晴软硬不吃,真有点急了。
而且在这危急关头他已经回想起说这话的源头:为了让孙得江配合他演戏,以完成聂晴交给的任务——不让龙海生获得她的手机号码。
追本溯源这事儿还因聂晴而起,段剑锋觉得更冤了——太欺负人了,士可杀不可辱!
敢非礼我?我还敢非礼你呢!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想罢,段剑锋伸开双臂,来了个熊抱,紧紧抱住聂晴的小蛮腰,美人在怀,这货尽力作出一副淫邪的表情,恐吓道:“谁怕谁?再不松手信不信我也非礼你?”
这难道还不是非礼?这货太无耻了!
感受到腰上那有力的双臂,聂晴呼地一下子气血上涌。
虽然以前已经拥抱过一次,但那是在段剑锋喝醉的情况下,并无意识,也代表不了什么,今天的状况可大大的不同。
但她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那天被这无赖以挠痒痒战术放倒在地也没有轻易服输,何况现在被他抱住已经是被非礼了,再松手不就输得一败涂地?
聂大美女干脆利落地一扭头,气呼呼地道:“就是不松,你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