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敬义听罢,全身顿时像过了电一般,扔下钱冰冰,转身就往床边跑,边跑边念叨着:“婷……大嫂!大嫂!”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刚才说话的人是赫连婷,心说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刚才还跟个疯子似的,这么会又变情圣了?女神的威力,真是太不容小觑了……
我一看赫连婷已经醒来,正在跟彭敬义“训话”,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便识相地背过脸去假装没看见,转而去看跪在地上咳嗽不停的钱冰冰。
看她那副狼狈相,好像刚才确实被掐得不轻,可不管怎么说,至少她一没死二没晕,还有力气大喘气儿,证明没什么大事。对此,我也总算松了口气。
我尽量克制着让自己不去偷看钱冰冰的****,却还是忍不住悄悄瞥了几眼。小丁这缺德孩子明显也不是什么好鸟,被我发现了他的偷窥行为,还故作镇定刻意转移视线,却根本掩饰不了耳朵发红这种男人干了心虚的事情才会出现的特征。
我本以为钱冰冰这家伙经过这次教训能长点记性,却没想到这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十三点儿娘们,居然刚一缓过劲儿来,就冲着彭敬义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道:“姓彭的,你有病是吗?你掐着老娘脖子,让老娘给你说个****毛啊!老娘只不过在夜总会见过你几次,要不是总有姐们儿念叨,老娘认得你是哪根葱啊!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成天到晚跟电线杆子似的杵着,连女人都不好,能正常才怪!你……”
“臭****!少废话!我警告你,不该说的话,别给我乱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彭敬义双眼寒光一凛,脑门直蹦青筋,拳头也攥得嘎嘎作响。
我赶紧劝钱冰冰道:“行了啊,我说,还嫌不够乱吗?差不多就得了!”
“差远了!”钱冰冰气冲冲地瞥了我一眼,扭头又接着骂道,“什么该说不该说?别说老娘不知道你有什么猫腻事,就算知道也懒得说!你……(此处省略5000字)”
我真是彻底给钱冰冰这张臭嘴跪了,真难以想象这娘们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居然能把骂街这门技艺磨练得如此精湛,第一个字是“你”,后面十几二十个字愣是都不带重样儿的,俨然把天津泰达主场球迷骂北京国安和裁判的气场都盖过去了,把彭敬义骂得脸儿都绿了,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怒道:“臭****!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宰了你!”
“没完!老娘就站在这儿,有种你过来宰啊!”
我知道这要是放在平时,以彭敬义的脾气,钱冰冰可能早就没命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纯粹是因为不想惊动赫连婷。但此刻他已然是脸色铁青,犀利的目光之中尽是杀机。我见状赶忙冲老马和林莉他们使了使眼色,做好应对准备以防万一发生内讧。
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彭敬义突然转向朝钱冰冰扑去,我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却哪里是他的对手,没拦住不说,还被撞了个人仰马翻,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千钧一发之际,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女声:“住手,回来!”
那声音并不大,却不知为何很有穿透力,让我听得十分真切,正是赫连婷!
我赶忙朝钱冰冰望去,心说:我的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保佑,希望一切还不算太迟!
还好,钱冰冰安然无恙,老马挡在两人中间,而彭敬义则早已满脸愧疚地抽身返回床边。
“扶我坐起来。”赫连婷淡然道。
彭敬义听罢,立即毫不犹豫地将她慢慢扶起,并找来两个靠垫儿,垫在她背后。
钱冰冰不屑地啧了啧舌,我担心她会再次出言不逊,骂了彭敬义还有回旋余地,万一要是惹了赫连婷,那可就真是彻底没救了……
当即赶忙遛到钱冰冰跟前,双手抱拳,哀求道:“钱大美女,拜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消消气,高抬贵手把我们几个当个屁放了就得了,算小弟求你了成吗?”
钱冰冰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却是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头,挖苦道:“瞧你那熊样儿,行吧,他要不惹我,就这么样了。”
此时此刻,我的思想感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虽然暂时缓解了矛盾,可这解决方案也未免太讽刺了点吧,我的形象真的就这么好笑吗?为什么每次我很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女人笑场呢?
“冰冰姑娘。”赫连婷突然开口道,“刚才是我家阿义有错在先,多有得罪,我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时鲁莽。”
听了赫连婷彬彬有礼的致歉,钱冰冰直接就愣了,一看那呆若木鸡的表情就知道,丫根本就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知书达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面露惭色道:“哪里哪里,我也有错,您……您别见怪。”
这回轮到我笑场了,心道:我靠!牛逼啊!这简直是以柔克刚的经典案例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来甭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烈火脾气,都受不了这种无视愤怒的水系软技能!
看到赫连婷恢复清醒,大家都很高兴,纷纷嘘寒问暖,林莉与赫连婷二人劫后重逢,尤为欣喜,手牵手地聊个不停,直接把其他人全都当成空气了。
钱冰冰和彭敬义虽然不再争执,但彼此之间难免心存芥蒂,两人各自站得远远的,并故意无视对方,却也相安无事。
此刻,虽然能够隐约听到门外有噪音响动,透过门上的猫眼亦能看到丧尸人头攒动,但总统套房的私密性当真不是浪得虚名,一切骚动从屋里听来,都好似风吹落叶,整个大门更是纹丝不动。
能够找到如此安全的地方实属难得,可无奈我们还有家人朋友要救,实在不便久留,更何况身上带的食物和水非常有限,要同时供给这么多人,怕是连两天都坚持不了,既然早晚都要离开,不如趁着天亮,早作打算。
于是,在我和老马、小丁在小范围达成一致之后,便开始研究如何逃生,可想来想去,逃脱的方案也无非就只有两种:要么正面突围,要么跳窗户。
相比之下,前者风险较高,无疑是迫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后者虽然也不太稳妥,但在各种攀爬工具和辅助设备一应俱全的情况下,显然要更实际一些。
可待我们几个走上阳台进行实地考察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这个房间的阳台下面,正好的是酒店的后院,这里的视野几乎无可挑剔,不仅能将中西结合的休闲花园一览无余,就连远处的鸟巢和水立方,也能尽收眼底,只可惜此时此刻放眼望去,美景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血腥浸染的一切和成百上千具到处游走的行尸走肉……
虽然从病毒爆发至今,我所见到的惨烈场面已然不胜枚举,可是以这样一种独特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我还是第一次,甚至让我在脑海里产生疑问:只有皇城如此吗?还是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将来还有可能恢复吗?
“想下去不难,可就怕下去了也没地方跑……”老马自言自语道,打破了我的沉思。
“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回应道,“看来,只有从正面突围了。”
“我已经尽量省着用箭了,可没来得及收回来的还是很多。”小丁郁闷道,“突围,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纯肉搏的话,我们肯定要吃亏的。”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我叹了口气道,“一会跟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她们什么意见再说吧。”
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心里不舒服,让我多一秒钟都不想继续在阳台上呆下去。我看到他俩都点头表示同意,便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岂料刚走出没两步,却听小丁在身后道:“黄哥!黄哥!你快来看!那是什么!”语气之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兴奋。
我不禁心中一紧:怎么?难道这小子有主意了?当即连忙跑回阳台。
小丁见我来了,立即高兴地向斜上方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我赶忙好奇地仰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一条钢丝从酒店楼上的某个房间伸出,斜插进对面一栋楼楼顶的石阶上,而那栋楼的侧面,亦有钢丝连到其他楼上,视野之内,竟能看到四五栋楼由这样的钢丝一一相连,且高度依次递减。
“钢线射枪弄的?”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嗯!我爸还活着!”小丁激动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有钢丝啊!”
我越听越糊涂,心说还有钢管呢!这孩子别再急神经了吧?当即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小伙,你没发烧吧?这钢丝那么锋利,用来自杀到是挺合适,可咱们是要逃生啊!”
小丁愣了一下,抓狂道:“哎呀!黄哥,我都让你绕晕了!之前救你们的时候用的那种钢线,是我自己加工改造的,原始的钢线射枪,根本就不是用来攻击别人的!是我爸自己感兴趣制作的用来爬高、测量、短距离运输重物的多功能方便工具!粗钢线最多承受200公斤的重量!”
“你的意思是……”我终于明白了小丁想表达的真实内容,不禁大喜。
“是的!我这里有足够的挂环儿,我们可以滑下去!”小丁兴奋地回答道,“哈哈,来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带,还好带上了!”
“小丁!真有你的!”老马一拍小丁的后背,高兴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太伟大了!”我终于也忍不住激动道,边喊边用力拍打小丁的肩膀,引得院子里的一群丧尸纷纷抬头往上看,甚至吼声连连。
林莉她们也被我们的吵闹声惊动,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乱子,当即集体带着家伙儿冲了过来,看到阳台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却是旁若无人似的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禁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赶忙将小丁的想法告诉大家,大家听了,显然比我更加兴奋,尤其钱冰冰,蹦蹦跳跳地就差来段脱衣舞了,还捧着小丁的脸亲了一口,羞得小丁脸比狒狒屁股还要鲜艳,笑得都要开了花了,俨然比刚才得知他爹没死的时候乐得还欢呢!这熊孩子……
确认了行动方案之后,大家在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放松,于是集体决定稍事休息,吃些东西,再开始行动。林莉没有再提要去找易雪松父母的事情,我本来想再问问她的意见,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估计她自己心里也明白,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艺老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勉强冒进,结果八成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可能赔上更多人的性命,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索性还是作罢为好。
小丁的攀岩工具,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大家顺着酒店的外墙,爬到五楼钢线射出的地方,看了钢线的挂钩,小丁更加确信,那是他老爹的杰作,不由得信心倍增,干劲十足。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小丁仔细检查了钢线的牢固程度,并将唯一一组安全系数最高的腰间挂环给了赫连婷,随后自己率先为大家做出示范,第一个滑翔到对面的顶楼上。
整个过程虽然费了很大力气,但总算一切顺利,有惊无险。
望着对面在阳光下显得富丽堂皇的盘古盛世,我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对面某个房间的阳台上,站着两个只浑身****的男性丧尸。当即不由得心中一紧:这什么情况?搞基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