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天气一直都是阴的,已是五月中下旬了,按着这里的季节这个时候已进入了梅雨季节,这里的雨很缠绵,一下总是两三天,好不容易的晴天,还不等你把已发潮的被子晒干,雨又来了。
早上一起来,窗外的天空格外黑,不用说,今天又有雨了。或许人的心情真的与天气有关,在这样的阴天里,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再加上头两节课还是让人头疼的建材课,大家一起床便唉声叹气的。婉丽一早就起来了,想着趁着人少先去把饭打回来,不然一会人多,连饭也吃不安生。毕竟,建材课虽然让人头疼,可又不能不上,不然,光是每周的大作业就有得啃了。
空气里很闷,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虽然每天都在下雨,可是空气却一点也不凉爽,这一点也不比新疆,新疆再热的天,只要有雨,气温必然会下降。这不,婉丽也不过才把衣服穿好,只稍一活动,衣服就又贴到了身上。
她取出碗,找了两张饭菜票,就出门了。一走出宿舍的楼门,她便傻住了,就在她穿衣的空,天下已下起了大雨。这里真的是在下大雨,那雨不能称为雨点,而是雨线,说线也有些小了,简直就如同放开了并不大的自来水管,哗哗地往下流着,用瓢泼大雨来形容也还有些不够。地面已开始有了积水。本想着冒着雨去食堂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转回头,她回宿舍换了雨鞋,又拿出床头下挂着的雨伞再一次走出了门。出了宿舍楼她惊奇地发现,也不过回去换的鞋的工夫,积水的深度已没过了脚面。
走在雨里,只一会,除了身体的上半部未湿之外,其余的地方便如同水里捞出来一样,而她的雨鞋,也就在这一会间,灌了半鞋子的水。这让她有些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换鞋呢。
打好饭,她一边小心的盖着饭盒的盖子,一边往食堂外走去,一个水淋淋的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妈的,这多大的雨。”因为有了撞黄建江的经验,每一次婉丽出食堂门的时候,总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所以她一见有人冲了过来,急忙向旁边闪了过去。抬头一看,而对方也正好看着她,一时间,他们都愣在了那里。
“你怎么没有打伞?”这句话几乎冲口而出,却又被她生生的压了下去,是了,现在的她已没有了资格去关心他了。她看出了他的期待,然而她只能硬着心肠将头转了过去,就在这突然之间,她的眼眶一热,她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走出了食堂。
一阵风吹过,伞歪向了一边,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身体,她手忙脚乱地扶正雨伞,用手抹了一把脸,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此刻已分不清了,她努力平静一下心情,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的双脚站在了一片汪洋里,放眼看去这个时候的校园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水已漫过了膝盖,而雨势仍然没有弱下来。她艰难地在水里走着,早知是这样,还不如出来打饭的好。脚下的路已看不清了,就连操场上的栏杆也陷进了雨里,她本想走捷径从操场上穿过,可是想到还在跨越两道已看不到的栏杆,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前面的人走操场边的路吧。
快到宿舍楼的大门外了,这时从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随后就被水声淹没,她回过头,只看到了两条女生的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并不漂亮的弧度,接着便落入了水中,然后,两只手伸出了水面用力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在她的旁边,一个饭盒只在水面上漂了两下,便沉入了水中。
显然是有人想从操场上穿过,却没有想被栏杆绊入了水中。婉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在那块的附近,好像有块混凝土块的。她转过身,努力向那边走去,水已没过了她的肚子,在这样的雨天,在这样的大水里行走,真的是件很费力的事。然而就在她还没有走几步时,她看到,一群男生中的一个已大步向那里走去,那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也几乎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跌倒在那双挣扎的手边,婉丽用手捂住嘴,没有让尖叫从喉咙里冲出。随后,她便又看到他很快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那双手,努力而又艰难地将她拉了起来,后面跟着的几个男生早已扔掉了手的饭盒一起赶了过来,帮忙扶住了那个女生。婉丽看着海涛好像向前迈了一步之后,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头又栽进了水里没有了身影。婉丽的心揪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紧紧地看着海涛落水的地方。可是好一会了,依然没有看到海涛站起的身影。
“海涛,海涛!”那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先将女生扶到一个男生的背上,之后又去水里摸海涛,大家大概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绊人,所以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婉丽忍不住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时,从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的吵闹声,她转过头,看到陆云从宿舍楼里划了出来。
“海涛,海涛,海涛在哪里?”她几乎哭着往海涛跌落入水的地方划过去。婉丽收回了迈出去的脚,转过身来,一步步地往宿舍楼里划过去。雨已小了,水位也有些下降了,女生楼因为设计的原因水只没过小腿。而进入楼里,水位更低了,婉丽强迫自己不再去关心海涛的安危,但在进入楼门的一瞬,她仍然回头望了望。海涛已被人从水里拉了出来,陆云也划到了他的跟前,是了,现在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接下来,学校通知,放假一天。班主任老师又将男生从楼上派下来为女生楼抗洪,他们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沙子之类的东西堵在了宿舍的门口,而她们则将宿舍里的积水排出去。
中午,雨已小了很多,而水位也已下降到了脚面的高度,后来她们听说在三角路,一辆公共汽车几乎没顶。一个女孩在路上走时,掉入了下水道,就再也没有上来。那个在学校里跌倒的女生,因为救得比较及时,已无大碍。只是海涛,玉敏在说的时候,看着婉丽:“他正好跌在了那块水泥块上,被撞晕了头,头也因此磕破了。”
“那他现在人呢?”丽萍看了一眼婉丽问。
“在学校的校医室,因为伤势不是很严重,所以校医让他在那里观察一天。”她说这些的时候,婉丽并没有停止收拾东西,毕竟她从水里走出来没有多久。所有该换的,该洗的必须都换掉洗掉。
“婉丽,你不去看他吗?”海燕问。
“他有人陪。”婉丽说,她知道,海涛的现女友一定会在那里守着他,而她去则显得多余。大家一下沉默下来,是的,他有人陪的,如果婉丽去的话,好像是说不过去,然而,作为曾经的朋友,去看一下……
等终于收拾完了,水也退了,大家都上了床,婉丽却在床上睡不着,她的眼前一直闪着海涛跌入水的情形。她知道,她必须去看看他,哪怕是悄悄地。
校医室很简陋,外面是校医看病的地方,里面的房间里有一张床,是病人休息打针的地方。婉丽进去的时候,校医正好不在,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还真不知该说什么来解释她的行为。还不等她走到里面休息的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一高一低的争吵声。
“那个大的水,谁让你那么好心去救那个女生?”
“我自己想救。”
“你想救?现在好了,人是救出来了,可你也把自己救到这里来了,而且那个女生连看你也不来,她感谢的是把她背到宿舍的人,不会感谢你!”
“我又没巴着她感谢!”
“你高尚,你伟大行了吧?傻瓜!”
“你有完没完?没事了回去,别在这里惹我烦!”
“你现在嫌我烦?如果不是我们宿舍里的人告诉我,我才不会来,那么大的雨,又那么大的水,现在还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陪你!”
“谁让你陪?没你陪,我还更自在……”
“海涛!你浑蛋!”
“知道我浑蛋,你就快走!”
“你就想撵我走是吧?告诉你,你别想,我今天就在这里,我就不走,看你怎么办?”
“爱走不走!”接着传来一阵的床铺吱呀声,婉丽猜想一定是海涛翻了身,或是躺在了床上。她多想从门上的玻璃看一看里面的情形,可又怕会被他们看见。她又站了一下,房间里面悄无声息,转过头,远远地,她看到校医向着这里走来,她决定先离开之后再说。
第二天,打完饭后,她故意走的很慢,只想着能不能再看到他,然而整整一天,她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自从那天从沙湖回来之后,连着两天黄建江没有来找婉丽,包括那天的大雨,黄建江也没有露面,她本以为,他看到这么大的雨,一定会来看她的,至少是在水落了之后也行,但他仿佛就跟没有这件事一样,而婉丽也没有去找过他。在她的心里甚至有些庆幸,不然,以她这两天对海涛的担心,她还没有找到面对他的方法。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婉丽最后一个抱着书本一出门,便看到了黄建江站在那里。不过两天的时间黄建江仿佛憔悴了不少,婉丽的心一软,毕竟他是这样喜欢着她的。然而……她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跟着黄建江一同进了教学楼。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黄建江对婉丽更好了。婉丽真的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来爱的?外貌?不会,婉丽知道自己并不漂亮;性格?也不会,自己的脾气有时候那么坏,又从来不给他们留面子,这样的女孩是没有几个人喜欢的。她还记得班里的一个男生曾对她下过断言,如果哪个男生找了她,那么,幸福就会远离他。既然这样,他到底喜欢自己哪里?想不通,她便问他,而他则回答,喜欢就是喜欢,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有的时候婉丽也在想,算了,与其找个我爱的,到不如找个爱我吧。就如同现在的黄建江,可是……可是就是这个可是,让她总也下定不了决心,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拖了下去,时间越久,婉丽的口越难张,每到要说的时候,看着他那么宠溺地对自己,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下了。
在大雨过后的一个星期,婉丽终于有一天在食堂里又远远地看到了海涛,那个时候的他,只有脑门上贴着一块纱布,看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婉丽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那天的晚上,婉丽又去了校医室,因为已快九点了,校医室里一片黑暗,她试着去推门,不成想轻轻一推就开了,看来里面是有人在了。她一进去,就看到从里间玻璃透出来的灯光,看来海涛并没有睡,她站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声息,她借着玻璃透出来灯光轻轻走到门前,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探头向里面看去。海涛已经睡着了,他的头上包着纱布,左脸颧骨的地方大约擦着红药水,红红的一片。像演小丑戏的演员,婉丽想笑,可笑还没有出来,她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多想进去看看他,守着他,问他疼不疼?可是她却不能,她只能就这样远远地、偷偷地看着他……因为他与她已没有了关系。远远地,她听到了熄灯的铃声,她再看了一眼海涛,他睡得正香,转过身,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走出了校医室……
就在她轻轻关上校医大门一转身时,一个黑影从里屋蹿了出来,站在大门跟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痴痴地望着远去的身影……
那一天下午,吃过饭后,黄建江跟婉丽约好了一起出去转转的。这转转仿佛已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固定节目,而每次转的地方,也不外乎校园外方圆几里的地方,远处他们是不能去的,晚上黄建江他们必须上自习,有的时候,老师还会加课。他们约好了,在学校大门口的石桌前见面。
黄建江先到一步,他刚到石桌那里,同舍的舍友手里拿着一沓信走了过来。经过他的时候,给了他一封信。看着封皮,是玉莹写来的。他转过头向婉丽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婉丽的影子。他背对着婉丽来的方向坐了下来,撕开信封,取出信展开来。
婉丽回宿舍放好饭盒,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她没有让人等的习惯。快走到食堂的时候,她远远地看到了黄建江站在那里,有一个人经过他的时候给了他一封信。他接过信看看了,并没有急着拆开,她的心突然一动,闪身躲进了经过的食堂门口,只站了一下,她伸出头,看到了黄建江已背对着她坐下了。她想看看,会是谁给他写信呢?跟他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一切,她还真的不了解,尽管他说他并没有女朋友,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放轻脚步,快步向他跑去。快到他跟前时,她站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头,她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后。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了他手里的信纸上。信纸上的字迹很清秀,一看便知是女孩的笔迹。信纸有些起皱,一个圆点又一个圆点,那是?她的大脑停顿了一下,一下反应了过来,是了,那个泪水落下的痕迹。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她知道那个给他写信的女孩在给他写这封信的时候,内心一定很悲伤,她一定是流着泪给他写的。她的目光急切的掠过信纸,当她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一下呆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亲爱的建江:
见字如面。近日还好吗?身体健康吧?学习紧张吗?
这已是第15封信了,之前的14封信,一直没有得到你的只字片语。让我万分的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了?还是学习太紧张了?如果是学习紧张没有给我回信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着。或者如果你没有时间写信,哪怕就写几个字告诉你很好,我也会放心的。
近三个月来,我一直在担心着你。又怕你会出什么事,每一天每一天,我都会在想,今天你的信会来了吧?每一天每一天,都让我失望,现在的我几乎是坐卧不宁了。
单位从四月初就开始上工地,可是我一直拖着,我怕我走了会收不你的信。可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却让我白白等着。我的心仿佛是放在油锅里的煎着,而这些又不能让我父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妈一直都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怕她知道了会再逼我去相亲。你是知道的,我是绝不能再跟别人了,我姜玉莹的这一生,生是你黄家的人,死也是你黄家的鬼。这一点,在我们私订终身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过你了。
在没有收到你的信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胡思乱想。我总是想着你是不是又遇到比我好的人了?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那里的美女又是那么多,你一定是又喜欢上了别人吧?建江,我最亲爱的,你千万不能再喜欢别人的女孩,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呢?不,不,不。是我太自私了,如果真有比我好的女孩,你喜欢就喜欢了,只求你两件事,一个是千万别告诉我,这样我会受不了的。另一个就是给我写封信吧,哪怕就写“我很好。”三个字也行,只求你别这样不给我回信好吗?
建江,我每天都会去你曾经住过的宿舍,在那里总是会让我想起我们在一起时的甜蜜,也只有这样,我才坚持到了现在。
可是明天我不得不去工地了,毕竟我爸爸是段长,我再不去,单位上的那些人会说闲话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怕我去,我就不能及时收到你的回信,而且,我写给你的信要什么时候才能寄给你呢?还有,我想你的时候,我也不能再来你宿舍了。
给我回信好吗?我去工地两个星期之后,我会找借口回来了,那样的话,正好能收到你的信了。一定给我回封信,千万别忘了。你之前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每天都会看一遍,现在就算不看,我也能背下来了。
你要是真的爱上那边的某个女孩,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只要你给我回封信,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这样就足够了。
要不你告诉我也行,至少我知道,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有个人在替我照顾你。不,还是不要了,不要告诉我……
我的心情很乱,可能这封信也很乱,如果你并没有别的女孩,你就当我在发神经好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心里很乱,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给你写信吧。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在意,因为我太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爱你的玉莹!
于即日。
信纸上斑斑点点起着皱,是水迹造成的,那么玉莹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流着泪了。黄建江不期然地想起在临别前两人以身相许的情形,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阵燥热。他一下从坐着的石凳上站了起来,身后传来“蹬蹬”两声脚步后退的声音。他猛地回过头,对上了婉丽一张苍白的脸。
“婉丽!”他把信慌乱地折了折,揣进了口袋。
“别理我。”婉丽轻轻地说,又往后退了两步。
“婉丽,你听我说。”黄建江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请你放开。”婉丽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她冲他大叫:“放开!”
她猛地一挣,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不是,婉丽,你听我说。”黄建江急于解释。
“我这一生最讨厌第三者!更不愿去做第三者!”婉丽冲着他大喊:“你伤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你还是人吗?还是吗?”眼泪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她转过身,向着宿舍的方向飞跑起来。
她没想到,因为她而伤了另外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孩的心,她知道那有多痛苦,她一辈子也不想再一次品尝那痛苦,她不会也不愿有别的女孩因为她而品尝那痛苦。“该死的家伙!该死的家伙!”
她冲进了宿舍,一头钻进蚊帐里……
自从海涛制造出来那个第三者之后,婉丽虽然不说,但在的心底却永远留下了一道伤痕,这伤痕在她看书或看电视的时候,但凡有第三者的介入,她会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她就这么轻易的背负上了第三者的名,又让她怎么能不恨!
那个晚上无论宿管大妈怎么喊,她就是不应声,就连听到窗外黄建江的叫声,她也没有应声。
宿舍里的姐妹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每个人回来之后都会趴在她的蚊帐外看看,她忍着,一动也不动。
在这个晚上,她快恨死了自己,如果自己没有一点虚荣心的话,那么当初黄建江接触她的时候,她一定早就跟他划清界线,老死不想往来;如果不是她对他报有一点幻想的话,那么在他提出试着交往要求的时候,她也不会答应。柳婉丽,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家伙!你这个笨蛋!傻瓜!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她躺在床上用力的掐着自己,即使痛得不能忍受,她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是了,怪不得海涛说她是个虚荣的人,那个时候,自己还对他很生气,现在看来,海涛对她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她就是个极度虚伪又极爱慕虚荣的人!以她这种人怎么能配得上海涛呢?怪不得他找了个女友来,就是因为他看透了你!所以,你是活该的!活该的
海涛这几日也正烦着,在他答应跟陆云交往之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后悔的要死。他原本是想借陆云刺激一下婉丽的,可是他忘了一点,同样的事做一遍还好,如果再做第二遍或许在别人的身上有用,但在婉丽这里却万万行不通。只可惜,他也只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么打死他他都不会去找这个陆云。现在好了,无论他做什么事,她总是黏在他的身边,就连早起的锻炼,她也跟着,还美其名曰跟他夫唱妇随。尤其是在那个大雨之后一直到现在,每次海涛一开口,她总是说:我是来看着你的,怕你再做一次傻事。尽管他一再的告诫她,别黏他太紧,可是她也只是嘴上答应,实际照做。再加上,那次救人之后,那个女生到底知道了是他救的她,于是打听到了他之后,特意来谢他,而她在看到他之后,他分明看到她的眼底一亮,他就知道不好。果然,那个女生在谢过他不久,就明确提出要跟他做朋友,而且还是当着陆云的面。平心而论,这个女生还是很漂亮的,至少比陆云漂亮多了。如果海涛的心里没有婉丽,也许为了男生特有的虚荣他也一定会跟这个女生做朋友的,可光一个陆云已让他头疼不已了,再加上这一个,还不要了他的命?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陆云就已跳了起来,明确地跟那个女生说:“你想都别想,他是我的。”她的这种口气让海涛十分的不爽,仿佛他不过是件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于是在她们还没有吵起来之前,他便冲着她俩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滚!”他实在想不通,这些女孩怎么就这么无所顾忌?如果是婉丽……如果是婉丽他也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烦心。其实,那一天,他以为是婉丽落入了水中呢,所以他才急着去救,没有想到……唉,居然又救出个麻烦来。
这不,现在的他搞得跟间谍似的,每次出去之前得先让朋友看一看是否安全。而从校园里走过也必须快速通过。而在他通过校园的时候,他是多么想看看有没有婉丽的身影啊?大约有半个多月了吧?他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去找婉丽,可他又忍不住去打听她的消息。而大多的消息总是每天每天婉丽总是跟那个叫个江的一起吃饭了,吃完饭又一起出去了等等。他以为,那一天,婉丽一定会去看他的,可是一直没有,当然那一天陆云也一直陪着他,他知道,即使婉丽来了,也一定不会进去的。
“唉!笨蛋!笨蛋!笨蛋!谁让自己是个大笨蛋,本来还以为是找了个捷径呢,谁知道却是这么笨的方法。该死!该死!该死!”他在心里无数遍地骂着自己。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学校外面跑去,可快到食堂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婉丽迎面跑了过来,“婉丽。”他下意识地叫。她没有答应他,可在经过他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婉丽脸上的泪水,他眨了下眼,有些不确定,是他看错了吗?可接着他就看到了那个什么江的家伙在后面也跑了过来。他想也没想,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臂。
“你放开!”“你把她怎么了?”他们两个同时说。黄建江用力挣脱着手臂,可是没用,海涛在抓他的时候就用了十分的劲,让他一时半会还不能轻易地挣脱。
“快说,你把她怎么了?她哭了吗?是你欺负她了?”海涛逼视着他。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黄建江边挣扎边说。
“告诉你,虽然我们两个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海涛不肯放手。
“你先放开!”
“你说不说?”
“海涛!你在干嘛?”一个女声突然插了进来,海涛不用回头,便也知道是陆云看到了他跟了过来。“真******。”他在心里骂道。
“你要打架吗?海涛?”陆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上来。可不待她扑上来海涛用另一只手一把就把她推了过去:“你给我走开!”但就这样一松劲,黄建江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去。海涛再去抓,却是再也不能够了。
“海涛……”陆云想上前,却又不敢,站在原地只哀怨地看着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海涛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走。
“海涛……你……你去哪?”陆云往前跟了一步。
“你别跟着我,陆云,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两个不合适,你再不要跟着我了,我们两个完了,分手了,听懂了没有?我说的话你听懂了没?”
“没有,没有,我们没完呢,我不会跟你分手,我永远也不会跟你分手!”陆云哭着摇着头,她想上前去抓海涛,却被他的眼神吓住了,只能摇着头哀哀地哭着。
海涛的心有些不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过头,他向着校园外走去,“妈的,妇人之仁。”他恨恨地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