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男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梦雨见他不说话,有些失望地说:“你呀,还是什么都不懂。”
“要懂什么?”陈毅男问。
“情感和……”沈梦雨迟疑了一下:“感情。”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慢慢去体会吧。”沈梦雨说完,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回到宾馆,沈梦雨依然有些情绪不高,洗完澡后,她坐在床前,拿着一个宾馆提供的保健器具在那里琢磨着。当陈毅男从浴室走出来时,她已经弄懂了保健器具的原理,正在那里使用着。
“看见了吗?这是所谓的月球保健车,活络脚底经络的。”沈梦雨的脚踩在上面,不停地梭动着,那种麻痒痒的感觉,一下子就接触了大部分的疲劳。
“这你都没见过?”陈毅男说:“逛街逛得少,这在武汉都是地摊货了,再过一、两年,就不时兴了。”
“是吗?”沈梦雨说:“为什么不时兴了?这很有效果呀。”
“现在人生活好了,都喜欢享受足底按摩了,谁还要这东西?”
“足底按摩?你会吗?”沈梦雨感兴趣地问。
陈毅男说:“按摩有什么技术含量?没见到盲人都会做吗?”
“那你就是会了?”沈梦雨抬起脚:“来,实践一下。”
陈毅男坐了下来,沈梦雨毫不迟疑地把腿放在了陈毅男的腿上:“要是效果不好,别怪我罚你。”
陈毅男笑着伸手抓住了沈梦雨的脚丫,然后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用食指的关节处在沈梦雨的脚板上用力钻着。沈梦雨只觉得一阵酸痒的感觉从脚底只通向心脏,她一下子撑不住了,倒在了床上,嘴里发出了啊的声音。
“如何?比你的月球车差吗?”陈毅男手没有停止。
“啊……”沈梦雨说不出话了,在床上侧滚着,但那股舒服劲让她觉得很受用。
等到陈毅男为她按摩完了双脚脚板心之后,沈梦雨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看来,对中医也不能全部否定,这就不错。”
“什么中医?你这玩意不是叫月球车吗?中医懂月球车吗?两者不搭,就是按摩也不靠谱,心理作用为主。”
“那这呢?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受,不是心理暗示呀。”沈梦雨摸着自己的脚板心说。
“那是脚部神经的作用。”陈毅男说:“不知道神经最敏感吗?”
“不听你的,反正感觉舒服。”沈梦雨收回脚,看着陈毅男:“你有这手功夫还藏着?回去后,时不时地也做做?”
“回去?回去你能走多少路?累得着你的脚吗?”
“那我不管。”沈梦雨有些蛮横地说:“要是脚不舒服,就交给你了。”
“行,不怕整残废了,就交给我吧。”
沈梦雨抬起脚,向他踢去。
两人在床上躺着,诉说着对扬州的印象,到十点左右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两人起床,沈梦雨问早上吃什么?陈毅男说:“不是去镇江吗?就去镇江吃吧。我听说镇江有什么‘面锅里面煮锅盖’,这是什么玩意?不去尝尝?”
“行,那我们就早点出发吧。”
两人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到车站,坐第一趟过江班车到了一江之隔的镇江。镇江与扬州虽然只隔一条江,但风情却大不一样,整个城市显得忙碌,不像扬州那样轻松惬意。镇江的街道不像扬州那样热闹、繁华,但也有着吸引人的魅力。
镇江的面铺到处都是,随便找一家,都能看到面锅里面飘着锅盖,两人各吃了一碗,觉得味道还不错。到了茶铺,又如同当地人一样,就着肴肉喝了一壶茶。
“什么肴肉?”陈毅男说:“就是武汉的蹄膀,口味淡一些而已。”
“笨,做法也不一样。”沈梦雨说。
两人吃完,搭车去镇江著名的景点金山寺。
陈毅男以前只在书中看到过金山寺的简介,现在站在金山寺前,第一感觉就是小,如同一个袖珍的小庙,这和寒山寺的感觉差不多。但寒山寺是在城里,金山寺拥有一座金山,却依然小巧,江南人的灵秀可见一斑。
金山寺最著名的典故自然是水漫金山了。在寺庙里的壁画上,也绘上了这个故事。两人在壁画前,欣赏了一会,对这个著名的故事,自然耳熟能详。
“金山寺倒是奇怪,能把骂自己的事做成画让善男信女看,也不怕没人信佛了。”陈毅男调侃地说。
“佛门广大,招有缘人,进不去的都是与佛无缘的。”沈梦雨说:“你喜欢法海还是喜欢白蛇娘子?”
“都不喜欢。”陈毅男说:“都属于跨界扰乱秩序的人,让世界乱了套。”
对于陈毅男的观点,沈梦雨觉得有意思。
游玩了金山寺,两人又赶往另一处景点焦山寺,也是当年刘备招亲的地方。本来陈毅男是说直接去车站的,但沈梦雨坚持要去,陈毅男只得随她。在沈梦雨看来,来这样的一个地方,说不定为自己今后的选择留一个好的彩头。
到了焦山寺,陈毅男一个劲地开着沈梦雨和华子明的玩笑,直接把两人比作皇叔和郡主结亲。
“那你算什么?”沈梦雨一语双关地问,想看他怎么回答。
“保驾将军吧。”陈毅男说:“他是我校友,你呢,跟我有合租的缘分,难得与你们两人都有交集,就当你们俩的护驾将军,保佑你们的婚姻美满长久,如何?”
“切!你自己的婚姻都不知道在哪,还保佑别人?”
“这有什么关系?”陈毅男说:“爱心付出,又不用讲条件。”
两人游完了焦山寺后,这一趟黄金周之行,才算是彻底完结。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陈毅男忙着清理行李,而沈梦雨看着车站外面,想着这几天的经历,觉得意犹未尽,真心不希望旅途就这么结束。
两人上了火车,陈毅男看看时间,到武汉要到晚上了,明天是7号,还有一天的时间休息和调整。沈梦雨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火车能开慢点,让旅行延长一点就好。
火车开动了,江南之行要走向终点了。沈梦雨有些伤感,开始琢磨着能否让这样的旅行在今后成为常态。在她心里,此时已经完全比较出了与陈毅男、华子明在一起的区别,而且她也清楚了自己想和在一起,那就是陈毅男。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向陈毅男表述以及处理与华子明的关系。
在沈梦雨看来,这两件事都很难办,与华子明的感情,她自问是真挚的,没有参杂其他的成分,也不是因为陈毅男参合进来而起了变化。即使没有陈毅男,自己的感觉依然会出现变化。毕竟,人是在成长的,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会发生改变。
更让沈梦雨感到难办的是如何处理现在的感情。陈毅男和华子明都是斯文人,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纠缠在一起,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就会让三人处于非常尴尬的处境。华子明和陈毅男之间接触不多,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因为自己的缘故,双方都很信任对方。如今,因为自己的感情出现了变故,两人又会如何互相看待呢?
沈梦雨认为华子明是一个理性的人,如果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谈清楚这件事,他虽然痛苦,也会理解,更会向自己送出祝福。难办的是陈毅男,他会接受自己吗?自己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一年,对他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了。一旦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变化是因为他,他会是什么态度呢?
几天来,沈梦雨每到夜晚都会想着这件事。在白天,她曾无数次地表现出自己的亲昵,尤其在西塘,那种付出简直就可以说是表白了,但陈毅男依然有什么变化。或许在他看来,他永远都只是自己的保镖而已。
沈梦雨朝火车外面看去,田野上已经是一片金黄,秋天的收获在望,而自己的感情能否在这个季节有收获呢?虽然从事态的发展看,华子明的事业已经冲刺在望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底、明年初,两人的事就会有结果了,就如同陈毅男所说,自己搬出去的日子不远了。以前,自己盼望着这个日子,现在,却非常怕这个日子来临。但如果自己再不做决断的话,那分离的日子就真的要来临了。
沈梦雨从窗户外收回目光,一看身边,陈毅男已经不在了,估计他去忙乎什么了。沈梦雨站起来,朝前望去,正好看见陈毅男捧着碗装方便面走过来。不一会,陈毅男走到座位前,把方便面放在茶几上,招呼沈梦雨吃。
“随便吃点吧。到了站,我们不急着回家,到武昌后,就去户部巷。”
“可以呀。”沈梦雨正想多体验下在外面的感觉,马上赞同。
两人简单地吃完,坐在那里,听着别人说着旅途的见闻,再想想这一趟旅行,感触良多。
“以前和女朋友一起旅行过吗?”沈梦雨有心无意地问。